第23章 章
第 23 章
次日清早,光影斑駁,整座城市的齒輪早已轉動,被窩裏的人還徜徉在睡夢中,突地,一陣刺耳的鬧鈴戳破夢境。
拱起的被窩裏,許意一雙皙白的小手往外一攤,哈欠一打,頂着一臉的不耐煩按下鬧鈴,不情不願下床洗漱。
捧起一掬涼水打在臉上,一早的瞌睡蟲消得無影無蹤。
許意加快速度,換好衣服,拿起包包,準備出門,剛走到門口時,手機不合時宜響起,一看來電顯示,又覺疑惑。
“陸總,早上好。”她邊穿鞋邊打招呼。
“早。”他嗓音低沉,“有件事我得跟你講聲,醫院剛打電話來通知熊森走了。”
“什麽時候的事?”許意穿鞋的速度慢了下去。
“今天一早。”陸西洲沒有停頓,“為了安全起見,你今天居家辦公。”
“他會不會是被妖管局抓走了?”許意臨時想起昨天系統說的犯了罪的物種都會被妖管局抓走。
“妖管局?”
“相當人類的警察局。”她穿好鞋,又說,“我的上級跟我講他會收到拘留的,可能是被壓走了。”
“監控顯示他自己一個人走的。”
“啊?”
“這樣啊,我先挂機,問問上級這是什麽情況。”
妖管局辦事都這麽磨叽的嗎?
系統突然發出聲音,解釋着,【不不不,宿主請放心,從我昨晚通知後,就有局人跟進啦。】
“那為什麽他自己離開了?”
【可能給他自首的機會。】
“懂了,自己自主去蹲局子。”
許意捋清情況後,立馬又給陸西洲打去電話。
那邊似乎正在等待着,立馬就接通了。
“陸總,熊森應該是自首去了,不用擔心。”
“……”
“我們今天處理一下雷貝貝的事好不好?”許意琢磨着不能再浪費時間,免得再出現同時亮起的姻緣線。
“好。”
——
公司裏,許意照常打卡上班,一切照舊,只有一點不同,熊森崗位是空的。
許意松口氣,更加确信熊森是去自首了。
估摸過了十幾分鐘,陸西洲修長的身影路過辦公區域。
他目光清冷,腰杆直挺宛如松,時不時與身旁人交談幾句,路過許意崗位時,微微颔首。
許意小幅度的微點頭,随後目光齊聚在電腦屏幕前。
一旁的同事突然躁動起來,輪子發出細小的轱辘聲。
“許秘書。”李知音揚着八卦的語調,“你剛看見總裁嘴上的咬痕沒。”
“咬痕?”她反問,“有嗎?”
“這麽明顯,你居然沒看出來?”
“不大仔細看。”許意不想讨論這話題,畢竟她是唯一的知情人。
李知音好像沒有聽出她的畫外音,還在孜孜不倦地八卦中。
“也不知是哪個女人咬的,太勁爆了,這是玩過火了啊。”
“……”
“許秘書,總裁最近最常讓你送禮給哪位女士啊?”
許意簡潔明了,“陸總最近潔身自好。”
“啊?”她眼眸透着好奇,“難不成是昨晚豔遇了。”
“……”許意忍不住輕咳兩聲,“我覺得可能是陸總自個不小心咬的。”
她當即否認,“不可能,這麽重的咬痕,肯定是某人故意留下的印記。”
許意抿唇一笑,不做聲。
李知音還想說什麽,嘴剛張開,許意的內座電話就響了。
許意拿起話筒,簡潔回了句“好的”,随後離開座位,去總裁辦公室。
一邊的李知音似乎想到了什麽,眼神突然呆滞,嘴巴張了又張,臉色一言難盡。
她好像發現了不得了的辦公室戀情。
一場玩過火,類似偷.情刺激游戲的辦公室戀情。
漸漸地,李知音眼裏的呆滞逐漸變成欽佩。
——
辦公室內,窗外陽光正好,萬裏無雲,許意看了幾眼,目光移到沙發處,陸西洲手上拿着面鏡子,一手慢條斯理的上着藥。
“陸總,傷口好點了嗎?”
“不好,今早差點張不開嘴。”
“辛苦了。”她來到陸西洲隔壁,沙發很快陷下一小渦輪,“用碘伏打濕棉簽再上藥比較好得快。”
“怪不得,藥粉一直往下掉。”
“需要我幫忙嗎?”
她話剛出,陸西洲就把手中棉簽一遞,“有勞許秘書了。”
過後又覺得自己實在是過于不對勁,這麽簡單的上藥,自己怎麽可能不會。
他現在就好比身陷飄渺的迷霧中,摸不着方向,只好遵從內心。
許意擰開碘伏,沾濕棉簽,小心翼翼在他傷口上輕輕點點,再把藥粉均勻塗在傷口處。
“好了。”她把棉簽一扔,“記得別碰水。”
“謝謝。”陸西洲拿起鏡子,看得格外仔細。
“不過陸總,你叫我進來是不是雷小姐要來了?”
“沒有。”他頭也不擡,“我只是單純想讓你來幫我上藥。”
“……”
真是萬惡的資本主義家。
“那雷小姐說什麽時候來?”
“她說不便出門,讓我們去她的公寓找她。”
“那我們現在出發?”
“嗯,走吧。”
“……”
還真的是單純叫她來上藥的。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許意路過工作崗位時,總覺後背發燙,似乎被幾道灼熱的目光緊緊地盯着。
她扭頭一看,李知音滿眼都是八卦欲,就差眼中熊熊燃起烈火了,果然不該跟陸西洲一起走的。
她們應該一前一後,間隔三分鐘再彙合的。
——
雷貝貝居住的小區位于市中心,毗鄰富江河,是S市一流的高檔小區,是許多富人的齊聚地。
“陸總,你說這大明星一年能賺多少錢。”許意望着金碧輝煌的大門,不由發問。
“至少口袋滿滿。”
許意咂舌,“真他媽好。”
陸西洲蹙了蹙眉,突然說了句:“兩次。”
“什麽?”
“昨天到現在,你說了兩次粗口。”
“……”
老板管太寬了吧。
“聽着很不雅?”
“就是覺得跟你不符。”任誰都有脾氣上頭想要發洩的瞬間,只要不把粗口當口頭禪。
許意摸了摸自己的臉,“為什麽?”
陸西洲反倒不回答了,只說:“電梯來了。”
許意用腳趾頭想想就知道原因,從小到大,不知多少人被她這乖巧的外表欺騙過。
“肯定是我看着太乖了。”
他眸色淡淡的,像是能把許意看穿。
是太狡詐了,把自己裹得過于圓滑,過于世道,就像狡猾的狐貍,不輕易露出尾巴。
許意背拔涼拔涼的,“是不是猜對了?”
“沒有。”
“……”
她沒有刨根問底,畢竟眼下正事要緊。
電梯叮的一聲響,抵達目的地。
這裏是一梯一戶型,兩人一出電梯,扭頭就看到門牌號。
“緊張嗎?”
經過昨晚大黑熊的刺激,許意突然覺得高冷獅子也挺可愛的。
“還好,現在接受度高了。”
門鈴一響,雷貝貝不急不慢的回應。
“來了。”
一打開門,嘴角微揚的獅頭映入眼簾。
“雷小姐早。”
“快進來。”
此時的雷貝貝沒有初見時的傲氣,如同一只被順了毛的小貓咪。
兩人一坐定,許意便開門見山。
“雷小姐,你跟鹿沅來往多嗎?”
“不多。”她想起那頭氣人的梅花鹿,啧了聲,“平時見了面也只有嗆架的份。”
“?”她噤聲。
關系好像挺惡劣的。
“我能冒昧問下,你們為什麽關系不好?”
“他每次見到我都皺眉,一臉不爽的樣子。”雷貝貝玩弄着指甲,眼神暗淡一瞬,“所以久而久之,我看他也不順眼。”
這情況有點棘手,個中緣由還有待商榷。
“雷小姐,你想我們怎麽幫你?”
“當然是坐實戀愛實情。”她指了指玻璃桌上的長槍大炮,“拍照片,發獨家。”
“就不能只發照片給鹿沅看?”就怕鬧得人盡皆知,收不了場。
“為了傳言可靠性。”她咬緊牙關,“我不能前功盡棄。”
“……”
好一場自導自演的戀情戲碼。
敬業小許激情上線,手握長槍大炮,半蹲陽臺,瞄準角度,對準沙發兩處身影就是一頓咔咔咔。
陽光傾瀉,半遮半掩的遮光布依稀可見俊男美女的側臉,彼此悠悠閑閑地靠在一起,有說有笑的看着某處。
許意一通猛拍,生怕拍得慢了,兩人的姻緣線又作怪。
“好了。”她大聲一喊,麻溜進廳把兩人距離隔開,“陸總,你過來這裏先。”
雷貝貝輕輕一笑,起了玩心,“你這麽寶貝陸總啊。”
許意:“……”
拍完長槍大炮,雷貝貝覺得還不夠,想要拍點有氛圍感的膠片。
許意一一照做。
雷貝貝姿勢擺得多,舉止有度,就陸西洲紋絲不動,一臉平靜的看着鏡頭。
“拍好了嗎?”
“好了。”
陸西洲肉眼可見的放松下來,不自在扯了扯領帶。
雷貝貝站起身,表情愉悅,“還要喝點什麽嗎?”
“可以給我來杯可樂嗎。”
“當然。”
在雷貝貝去拿飲料期間,許意也不閑着,擺弄着眼前這臺限量款膠片相機。
對準焦距,透過小小的鏡框去看大大的世界,她擡起頭,陸西洲修長的身姿,微慵懶的倚在沙發處,在她的瞳孔裏,焦距裏,那張俊臉格外惹人注目,她不禁按下快門。
男人正好望着她,許意粲然一笑。
此時此刻也挺好的,陽光溫暖,微風不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