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兔子小姐
兔子小姐
一時之間,雙方臉色如同色盤裏的顏色,各不相同。
陸西洲下一秒迅速反應,反駁道:“不可能。”
杜圖圖一聽,嬌羞的小臉唰地一白,眼裏瞬間擠滿了淚水,一雙兔唇微微顫抖,“西洲,你、你說什麽……”
“這不可能是我的。”他蹙着眉,“我們手都沒牽過,更別提孕育生命了。”
手都沒牽過?直接本壘打??
“你,你……”她臉色死白,似乎氣急了講不出話。
許意面色一會兒震驚一會兒疑惑,仿佛是在随着故事的進展而做出相應的表情。
正當僵持的情形下,起初氣急敗壞的男人臉端得板正,眉頭緊擰。
“你沒說謊?說的都是真的?”
“沒有,字字屬實。”陸西洲嚴肅開口。
他眼裏帶着探究,似在琢磨又似在思考,“圖圖,你先進去,讓爸爸跟他聊聊。”
“爸……”她急紅了眼,眼淚說掉就掉,不情不願被女人拉走。
許意默默站遠了些,以免男人情緒起伏多變,傷及她這小小過客。
陸西洲瞥了眼挪着腳步的某人,嘴角扯了扯,“許秘書,站過來。”
措不及防被點名,許意身形一立,面上透着幾分驚措,谄媚着。
“我站這也挺好的。”
“過來。”
許意嘴角輕輕一撇,笑眯眯走過去,“我這不是想着方便你們好交流才站開點的。”
“呵。”這情形是挺好交流的,氣氛壓抑得都快掀天靈蓋了,“許秘書剛還說打這份工是為了我,怎麽現在躲那麽遠,難道剛剛說的那些話都是不算數的。”
“……”
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許意厚臉皮道,“此時情勢不對頭,我力氣小,怕給你你添堵,也是為你好。”
“伶牙利嘴。”他淡淡道。
許意張了張嘴,乖乖閉上:“。”
“你們兩人在嘀嘀咕咕什麽?”男人不耐煩開口,“随我一同進廳內坐會吧,我有事問你們。”
步入廳內映入眼簾的便是潔白的牆體,裝修十分簡樸,四面白牆,一面白牆上挂着一臺老式鐘,一套木制椅,木制茶幾,看着再普通不過,但實則上全都是采用名貴的梨花木制成的。
“坐。”男人指了指椅子。
許意老老實實跟在陸西洲身後,坐下的時候保持着适當的安全距離。
男人直接了當,“你們是怎麽相識的?過程如何,麻煩你一五一十告訴我。”
“在咖啡店裏認識的。”陸西洲想了想,實屬離譜,“我經過她座位時,杜小姐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鬼使神差般,我就幫她拍背了。”
不受控制的……
杜爸爸一聽拍背,神色松了松,“你幫她順背了。”
“是。”
杜爸爸徹底放松,這才舒眼打量眼前的男人,“你對我家圖圖有沒有想法。”
陸西洲沉聲道,“沒有,我們交談不過十幾句。”
“沒想法?”他兔臉一橫,眼睛露出幾絲冷勁,“那你還天天叫人送那麽多東西過來。”
陸西洲眉頭一皺,早先不受控制的情緒浮出水面,杜圖圖嬌羞的臉蛋浮上心頭,心口仿佛漲漲的,忍不住想要再看看她的臉。
“為什麽不出聲?”
“我只是想要對她表達友好之情。”他壓抑住那股莫名的情意,忍不住甩了甩頭。
“哼,男女有別,哪來友好之情。”男人兔臉一跨,眼神犀利的警告着,“要是對我女兒沒興趣就別去招惹她。”
“之前是我考慮不周,抱歉。”陸西洲嗓音低啞。
“既然你們沒關系,那以後就別來往了。”男人甩了甩手。
“我能跟杜小姐聊聊嗎?”
“還有什麽好聊的。”他嗤之以鼻,“她現在需要靜養。”
“想問她點事。”
男人嘴一翹,沒好氣道,“杜圖圖出來吧。”
還躲着偷聽,真以為他不知道啊。
一旁聽着的許意不禁詫異,就那麽簡單,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不問懷孕的事?
另一邊男人語音剛落,杜圖圖就飛快的出現,想來也是躲在門後偷聽。
“坐爸爸旁邊。”男人拍了拍椅,“陸先生想跟你聊聊。”
“爸……”杜圖圖抿了抿嘴,“你能回避下嗎?我想跟他單獨聊。”
杜爸爸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眼她,無奈只得妥協。
等杜爸爸明确走遠,杜圖圖迫不及待開口,“西洲,孩子真的是你的。”
許意:“?”
這是搞哪出?
難不成這狗賊撒謊?
為什麽雙方觀點不一樣?
陸西洲站起身,此時眼裏心裏只容得下她,感覺心口一直被一根羽毛無聲地撩着,引他不斷靠近引起這感覺的源頭,“圖圖。”
許意一臉驚恐:“??”
如此親昵的喊着名字,這是承認了?
而且還朝杜圖圖走去,待她定睛一看,才發現早先被扯落的姻緣線竟然再次黏連上,挂在食指上。
真是糟糕……
“等等。”她大聲呵止,像是一名吶喊的戰士,猛地站起身,一把拎住他衣頸,用力一拽,毫無防範的陸西洲被重重一扯,腳步淩亂,虛踩着重重往後倒去,跌回座位,疼得悶哼一聲。
許意顧不上其他,聽說兔子的耳朵很靈的,一言一行肯定在杜爸爸的視線內,要是在這裏誤發了什麽行為,以後要想脫身就難了。
有什麽事拆了姻緣線再說。
她手腳麻利的撚着食指,慌亂一抽,姻緣線輕緩落地。
“呼。”她松了口氣,擡眼望向陸西洲,不望不要緊,一望吓一跳,男人眉眼深皺,神色森冷,眼眸裏還見幾分痛苦。
“你磕到哪了。”許意手忙腳慌,想要查看傷處“讓我看看,我不是故意的。”
陸西洲眸色晦暗,一把握住那雙晃悠的小手,牙關緊咬,“沒事。”
這幽怨眼神,牙關都要碾碎的口吻,說沒事都沒人信。
她咕咚咽了口唾沫,低下頭,挨近耳朵,怕被杜圖圖聽去,壓着聲道,“剛剛線又亮了,我只好出此下策。”
“……”
陸西洲稍喘口氣,臉色稍和緩,坐正姿勢,起初那股勁也消散,“你不是說解開了?怎麽還會亮?”
“可能是因為兩人同處一室,導致再次起作用。”
“……”什麽玩意。
他幽幽開口,“倒看不出來,許秘書那麽大力,看來是怨氣過重?”
“我平時能有什麽怨念,有那麽帥氣多金的上司,還有厚待我的公司,我開心還來不及呢。”她睜着無辜雙眼,假意眨了眨。
“……”
杜圖圖原本緩和的臉色一緊,氣氣的咬了咬唇,瞪了瞪許意。
“你們竟當着我的面咬耳朵。”她眼眶通紅,凄切道,“西洲,你的心裏當真沒有我?你不要我,也不要我們的寶寶了嗎?”
許意:兩邊夾雜,真是頭大。
她谄媚一笑,“圖圖小姐誤會了。”
“那你拉他跟你咬耳朵是想幹嘛?”她生氣道。
嗐,姻緣線害人不淺吶!
許意瞥了眼虛掩的房門,挨近杜圖圖,小聲開口,“我這是怕陸總在你爸爸面前表現不妥,沒分寸感,惹你爸爸不開心,到時候留下不好的印象就麻煩了。”
杜圖圖半信半疑,“你有那麽好心?”
“當然。”她拍拍胸脯,如同知心大姐姐強勢的拉起她的手,眼神柔和地望着那緊纏于食指的姻緣線,“我還能幫你。”
她一講完,手中的姻緣線如虛空的幻影,消失不見。
許意眼眸彎彎,嘴角抿笑,站起身,退到陸西洲身後,“搞定了。”
“杜小姐。”陸西洲進入主題,“你為什麽會認為孩子是我的?”
她羞澀的擡了擡眼,扭捏開口,“你真是明知故問。”
“我們只見過一次,而且無實際進展。”
“你……”她眼神閃動,欲言又止。
“有話你可以直說的。”他行得正,坐得端,她遮遮掩掩的,反倒這孩子真是他的一般。
“我……”
杜圖圖剛講一個字就被打斷,杜爸爸又跑了出來。
“陸先生,我們外邊講。”杜爸爸看了眼杜圖圖,“圖圖,你在家待着。”
陸西洲不解,這一家子人真是奇怪,雲裏霧裏看不清。
三人往外走去,走到玄關處,許意忍不住回頭看,只見那雙兔眼裏流露出濃厚的不舍……
只聽門輕輕一關,杜爸爸開口,“陸先生,既然你跟我家圖圖什麽關系都不是,就別來找她,也別送禮。”他嘆氣,“她人單純戀愛腦,很容易陷入愛河,如果不喜歡就早早斷絕往來,好嗎。”
陸西洲不置可否,“好,之前是我魯莽了。”
“請回吧。”杜爸爸伸直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那杜小姐懷孕的事……”許意忍不住問,這等天大的事只是草草一問。
杜爸爸語氣輕快,“這事我會再好好問問圖圖的,這等小事不勞你們挂心。”
許意:“??”
陸西洲眉尾一揚,微微詫異。
“我就不送了。”杜爸爸面露淺笑,“慢走。”
随着大門緩緩緊閉,兩人面面相觑。
“真是奇怪。”許意搖搖頭。
“你不也奇怪。”他側目,漆黑的瞳仁緊緊地望着她。
車禍一兩天就痊愈,還說別人奇怪。
“?”她回望,“我一點都不奇怪好嘛!”
“等你給出痊愈答案再說自己不奇怪也不遲。”
“……”許意趕忙轉移話題,“剛剛有磕到哪嗎?”
提起這事,尾椎骨隐隐作痛,最痛的當屬緊親實木的那部分……
“怎麽不出聲。”她視線往下瞥了瞥,照他摔下的角度,許意突然就想通了……
陸總這是摔到了屁股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