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籃球比賽第四節的哨音已被吹響,秦翦含着根棒棒糖,跟他們美術系衆人坐在觀衆席第一拍,人手面前都有一塊畫板。
不遠處球場熱火朝天,他們在這裏奮筆疾書,休息間隙,周恒東張西望,目光落到他的畫板之上,驟然瞪大了眼,道,“你在畫什麽呢,秦翦?”
白紙之上,一個女孩子笑顏如花,跟一個男子依偎在一起,秦翦從兜裏拿出手機,又對照了一下照片,擡頭看了周恒一眼,道,“金融系李小容跟她男朋友,這張畫她出一百。”
“可導說…”
“到時候我随便畫兩張應付一下他不就成了。”秦翦至始至終,頭都沒擡,道,“我對球賽可沒興趣 。”
周恒無話可說,感情這人在這裏坐了整整一場比賽,是一幅畫也沒畫,比賽結束,觀衆逐漸散場,C大校隊的人還在球場之上,意猶未盡不肯離開,秦翦畫沒畫完,本想着在待一會兒,誰料就在這時,突然響起了一聲悶響。
“咚——”的一聲,籃球砸上畫板,秦翦手中的鉛筆驟然斷裂,在那完美無瑕的的畫布之上留下了無法更正的一筆,畫板驟然落地,他手一酸,猛地站起身來,對上遠處一人身穿五號球衣,尖嘴猴腮,正在看着他笑。
“這不是秦翦嗎?喲?”那人吹了口口哨,望向一旁的男生,道,“美術系的那個啊!賣到這裏來了?”
“你…”周恒有些不悅,也跟着站起身來,與其對視,秦翦這搖了搖頭,拉了把周恒的胳膊,道,“算了。”
“這人是他金主?”那男的看起來興致更甚了,見周恒不過秦翦下颚高,道,“小人騎大車?”
秦翦緩緩擡眼,桃花眼掠過其面龐,又落回地上,将畫板撿起,手撫過那素描,心底輕輕嘆息一聲,只可惜這畫肯定交不了了,這一下午又是白費了。
拿起包,夾住畫板之後,他只想離開這是非之地,盯着衆人目光,一步一步地朝體育館出口走去,誰料那男的突然幾步跟了上來,道,“你來了我們籃球隊的地方,就想這麽走?”
秦翦當做沒聽見,抱住畫板的手猛地攥緊,那男的又吹了口口哨,道,“不是說你包夜一千?我們哥幾個給你一萬,來搞場大的party,怎麽樣?不是說他他娘會叫,我倒想聽聽,你到底能叫得…”
他這話還沒說完,突然間,木板與血肉碰撞的悶響響起。
所有人滞愣在了原地,沒有人看清,秦翦是如何驟然發作,将那畫板猛地砸到這男的的腦袋之上,頃刻之間,只不過是一眨眼就的功夫,那男的已是頭破血流,皮開肉綻。
疼痛讓他本就萎靡的面龐更加猥瑣,而秦翦心底驟然生出了一個念頭,打了球隊的人,他別想走了,果真如他所料,方方一擡頭,驟然見另一人飛奔而上,一腳踹向了他的胸口。
他雖然身軀消瘦,但是從小便懂得如何保護自己,立即擡肘擋住在了胸口之上,雖沒被踹得紮實,卻還是驟然倒在了地上,再一眨眼,其餘幾人便黑壓壓地逼了上來,目光似是想扒了他一般,秦翦白皙的面龐沒有血色,目光落到不遠處那露出尖銳的木棍之上,桃花眼底卻閃過一絲戾氣。
就在衆人逼進的瞬間,他立刻操起了那斷開的棍子,而就在此時,聽到了一聲淩厲地男聲,自然身後傳來,道,
“都在幹什麽!?”
衆人聽到此話,紛紛回頭望去,自動讓開了一條道路,秦翦擡頭的那一瞬間,突然便滞在了原地。
他這他娘的才是剛出狼穴,又入虎窩,遠處那人劍眉星目,寬肩窄腰,不是昨晚那人,又是何人?
“隊長。”
“…隊長。”
聶偃在球隊之中算是身材最為高挑勻稱的一人,剛洗了澡,水滴順着他黑發往下滑落,自喉結處往下流走,秦翦看着他,昨夜的場景驟然湧上眼底,突然覺得喉嚨有點發幹,回過神來時候,那人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
“散了吧。”聶偃只掃了他一眼,也沒有伸手扶他一把的意思,回頭望了一眼衆人,道。
“可是聶隊…”
“我說散了。”聶偃又重複了一遍,擲地有聲,這話之後,這裏唯有死寂,衆人不情不願地看了秦翦一眼,紛紛散
去,秦翦急忙起身,抱住那已被砸成兩半的畫板,落荒而逃。
放了東西之後,他靠在學校後門抽煙,死都想不出昨晚上那人,竟然是聶偃。
難怪他那時便覺得眼熟…
這名字對所有C大和A中的人來說都不會陌生,家庭闊綽,次次年級第一,籃球隊長,體育健将,德智體美全面發展的黃金男孩,關鍵是長得賊他媽帥,從A中起追他的人可能能從城西排到城東,這樣的人人生沒有污點,可能唯一的錯誤,便是昨天晚上。
秦翦掐滅了香煙,扔進了垃圾桶裏,挪着步子正準備往會走時候,突然感覺到了一道的黑影閃過,他再一眨眼,驟然間一人從巷子裏走出來,已經逼到了他的面前,話不說半句,拽着他胳膊,便往深處走去。
“卧槽,放手——!”秦翦被鉗得有點疼,但他半點都不是這人的對手,死死地扒住對方的手,想要将他把手稍稍松動,可對方卻仿似一條鋼筋一般,他擡起頭,望向其背影,突然開口,氣息不穩,裝作毫不在意,道,“怎麽着啊,聶隊,你還想強買強賣不成。”
聶偃身軀一滞,驟然回頭看了他一眼,秦翦白皙的面龐蒼白,笑得有些風情,道,“我不吃回頭客。”
“咚——”的意思,聶偃驟然将他往前拽去,秦翦險些撞上了一旁滿是塗鴉的牆壁,良久之後,才穩住了身形,方一轉過身來,便見聶偃驟然逼近,骨節分明的手,鉗住了他的下颚,逼迫他擡起頭來,咬牙切齒道,“婊/子。”
“哈——?”秦翦突然笑了,明眸皓齒,一嗔一笑似是自帶一股勾/引意味,“你說什麽?”
“反正都是出來賣的,裝得這麽清高幹什麽?為什麽打人,嫌他們開的價太低了?”聶偃稍稍松了松手上力氣,但是秦翦的下颚已被他弄得有些發紅,秦翦面上毫不在意,道,“是挺低的啊,昨日我跟你一人就掙五千,他這麽多人才給一萬,你說低還是不低?”
“你…!”
聶偃驟然低眼,秦翦一時間覺得他好像有些生氣,但是不知道他在生氣些什麽。
不只是今天,其實昨天晚上他也是如此,仿似一顆随時要炸的火藥,聶偃的手臂青筋暴起,看着他良久,久到秦翦都怕他要突然發作,将他暴打一頓時候,他突然開口。
“你說一次三百,包夜一千,包月多少?”
“啊?”秦翦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