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冰闊樂
冰闊樂
謝維進門的時候,客廳裏空無一人。
他看了眼桌上響着鈴聲的手機,挂斷電話,擡頭看向二樓。
二樓的拐角有音樂的聲音傳來,聲音很大,手機又在樓下,妄久沒聽到門鈴也正常。
謝維想了想,擡腳上樓。
來公寓之前,他去了趟矩陣,簡單的跟王海做了工作交接。
王海把妄久的行程表工作表之類的都交給了他,又拿出妄久公寓的鑰匙,依依不舍的叮囑謝維要好好對自己的鑲鑽小金豬,別給小金豬累壞了。
還說小金豬雖然懶了一點,但是還是非常有天賦的,只要他好好培養,一定會是下一個娛樂圈天王。
小金豬濾鏡拉滿的王海誇起妄久來簡直是滔滔不絕,用詞之懇切一度讓謝維相信了他的話。
直到——
站在游戲室門口的謝維手握把手,看着屋內群魔亂舞的的景象,開始深刻的反思自己。
他因為難得的好奇心接下這個工作,真的是對的嗎?
屋內,妄久和鈴木拓真一左一右并排站着,對着牆邊的角落掰扯着身軀扭成麻花,旁邊的豐出叉着腰指指點點,角落裏還蹲了一只笑眯眯的小幼崽。
聽到動靜,站着的豐出率先看向門邊,然後才是累的臉蛋通紅的鈴木拓真。
妄久是最後轉過來的,他還保持着左手拉右腳,右腳踩左膝的詭異動作,說話的時候還在喘氣:“你來啦!”
謝維沉重的目光從豐出轉到鈴木拓真,最後落到妄久臉上,在他扭曲的手臂上停留兩秒:“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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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了閉眼:“在跳大神?”
“沒有啊。”妄久沒聽出他語氣裏的潛臺詞,他把自己打結的手腳解開,表情自豪:“我們這是在練舞。”
謝維一臉看傻子的表情。
他無聲的嘆了口氣,低頭時正好對上了旁邊白寶寶的大眼睛。
白寶寶突然就感覺到了丢攆。
他伸出爪爪蹭蹭了寄幾的臉蛋,默默往後退了兩步:“寶寶,木有跳大神哦。”
謝維走進游戲室才發現,他剛剛以為的跳大神,其實是妄久和鈴木拓真在玩跳舞機。
亮色的跳舞機屏幕上還顯示着上一首曲目的結算頁面,謝維看着上面顯示的大大的《忐忑》二字,勉強理解了他們剛展示的魔鬼舞步。
他強迫自己把剛剛的畫面忘掉,轉頭看向豐出:“你......”
來之前他看了資料,知道這個是矩陣給妄久找的舞蹈老師,負責編排舞蹈,正好他跟對方也打過交道,知道對方在專業方面十分敬業負責。
雖然......
謝維看了眼豐出手上的跳舞機遙控器,沉默了。
舞蹈老師這麽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豐出顯然也有點心虛,妄久提議用跳舞機跳舞的時候他沒拒絕,想着玩一會就當熱身了。
結果玩着玩着忘記了時間,一眨眼都到了下午。
他有些欲蓋彌彰的把手裏的跳舞機遙控器藏到身後,打着哈哈:“勞逸結合,勞逸結合哈哈哈。”
謝維點點頭,臉上的表情看不出情緒。
他又看向妄久:“你現在有空嗎?”
妄久想說沒有,他要練舞,但豐出比他快了一步:“他有!”
說完他拉上一旁因為聽不懂太多中文一直傻樂的鈴木拓真,火速逃往門口:“今天就先練到這裏吧,我們改天再練。”
妄久還有些意猶未盡,他還沒跳夠呢。如果之後的練舞都按這個标準來,他絕對是最積極的那個!
但他挽留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見狀不妙的豐出就已經拉着鈴木拓真溜之大吉,慌亂的連他家大門都沒給關上。
妄久氣呼呼的跑去關門:“出門不關門,小偷進家門。”
關完門,他又轉身來看謝維,視線狐疑的上下打量:“他怎麽這麽怕你?”
謝維:“他跟我手下的藝人有過合作。”
“藝人?”妄久靈光一閃,興沖沖的:“靳鶴尋也要上臺跳舞?”
謝維同一時期只帶一個藝人,他現在手下的藝人不就是靳鶴尋?
等等,那謝維現在來帶他,靳鶴尋呢?
妄久這樣想着,也就這樣問了。
“不是。”謝維的回答很簡潔:“他解約了。”
妄久:“???”
但謝維顯然沒有要給妄久解釋的打算,他拿出幾份資料,是談正事的語氣:“我們聊聊你的職業規劃吧。”
妄久不想,但謝維态度堅決,他只好跟着他走進書房。
進門之前,妄久叮囑白寶寶乖乖等他,不要亂跑,他十分鐘之後就出來。
謝維站在他身後,聞言看他一眼,但也沒有反駁。
白寶寶歪了歪小腦袋,乖乖點頭:“好哦。”
妄久于是放心的跟着謝維進了書房。
白寶寶乖乖的蹲在門邊,自己跟自己玩。
玩一會就擡頭看一眼房門,見沒動靜,就又低頭玩手手。
就這樣來回了幾次,白寶寶有些失落,粑粑腫麽還沒有聊完。
十分鐘好久噢!
等等。
白寶寶突然撓了撓小臉蛋,大眼睛有些困惑:“但系,十分鐘系多久哇?”
對時間計量單位沒有概念的小崽子愁壞了,一張小臉皺成一團。
不過很快他就眼睛一亮。
白寶寶舉起了寄幾的爪爪,對着手腕:“居居棒,十分鐘系多久哇?”
居居棒是妄久給小崽子的兒童手表起的名字,本來起的名字是豬豬俠,白寶寶也很贊成,高興的一直在粑粑旁邊唱豬豬俠的主題曲。
結果在錄入信息的時候,被小崽子洗腦口音帶跑的妄久一個嘴瓢:“GG Bond!”
“叮,已收到昵稱信息。”小笨蛋兒童手表發出亮光,電子音響起:“昵稱更新:居居棒。”
于是居居棒這個名字就這麽草率的定了下來。
接收到小主人的信息,一個有些呆的機械音回應:“10分鐘等于600秒,是從數字1數到數字600之間的時間,是六分之一個......”
從1數到600哇,辣就有好久好久好久!
介麽長的時間寶寶要做森麽捏?
白寶寶蹲在門邊,突然陷入了迷茫。
他眨了眨眼,看着緊閉的書房大門,突然眼睛一亮:有啦!
粑粑剛剛跳唔的時候說想喝闊樂,他去幫粑粑拿闊樂,等粑粑一粗來就能喝到,介樣粑粑肯定會誇寶寶。
想到粑粑粗來看到闊樂之後會誇誇寶寶,嗦不定還會給寶寶親親,小崽子紅着小臉蛋握緊拳頭。
寶寶可尊系個小機靈鬼嘿嘿嘿。
機靈鬼白寶寶扭頭就跑下了樓,熟練的往粑粑藏零食的小箱子跑。
因為小管家看的嚴,每天被嚴格限制“垃圾食品”攝入量的妄久買了個小箱子,偷偷摸摸的藏在窗簾後面,想吃的時候就去拿。
他以為自己藏得天衣無縫,殊不知早就被白寶寶發現了。
白寶寶邁着小短腿跑到客廳邊上,掀開窗簾,露出那個大號的零食箱子。
掀開比寄幾還大的蓋子,白寶寶把寄幾整個腦袋都埋進了箱子,爪爪開始翻找,腫麽木有勒?他叽得粑粑上次買了闊樂的哇!
藍道!
白寶寶刷的一下擡起頭,粑粑又偷偷把闊樂喝掉惹?
辣家裏木有闊樂腫麽辦?
粑粑嗦小幼崽不能寄幾一個人出門,但系木有森麽難題闊以難倒聰明的白寶寶。
小崽子握着爪爪給寄幾鼓了鼓勁,抓着從零食箱裏找出來的東西跑向廚房。
妄久從書房出來的時候,一張漂亮的臉上滿是被工作摧殘的滄桑。
他覺得自己現在急需抱住小崽子吸崽回血。
但他在二樓找了一圈,才發現本該在門外乖乖等他的白寶寶不見了。
妄久站在二樓樓梯口看了看空空的客廳,想了想,下了一樓。
他熟練的在客廳和房間裏穿梭,翻垃圾桶,找沙發底,每一個可能藏娃的地方都找了個遍,結果連一根寶寶毛也沒找到。
他站在原地冷靜兩秒,突然開口:“GGbond!”
剛從二樓走下來的謝維:“......”
他覺得有必要給他的藝人安排一次精神科檢查。
結果下一秒。
“在呢。”
呆呆的機械音從廚房的方向傳來,妄久眼前一亮,走向廚房。
謝維:還真有GGbond?
他覺得自己四十多年的人生觀受到了沖擊,現在急需重塑。
想了想,他也跟着走進了廚房。
廚房裏,妄久在櫥櫃下方找到了趴在小馬紮上睡着的小崽子。
一杯黑溜溜的水被擺在小馬紮前面,無聲的冒着泡。
妄久拍了拍小崽子的小臉蛋,換來小崽子一個帶着睡意的貼貼:“......粑粑。”
迷迷糊糊的白寶寶閉着眼睛就往粑粑懷裏鑽,鑽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了什麽,瞌睡蟲一下子跑了。
白寶寶猛地睜開眼,爪爪抱起地上的水杯用力舉高向粑粑邀功:“粑粑,闊樂,喝闊樂!”
妄久順着小崽子的爪爪看向杯子,透明的杯子裝着黑褐色的液體,裏面還有不斷上湧的氣泡。
看起來一切正常。
他的腦海裏短暫的飄過“他買的可樂貌似已經喝完了”這個念頭,但在白寶寶烏溜溜的期待眼神中很快被抛在了一邊。
妄久很感動:寶寶居然記得他愛喝可樂!
“謝謝寶寶。”他激動的接過杯子,選擇性忽略了小崽子為什麽倒個可樂會困到在廚房睡着的事實,舉起杯子猛地喝了一大口。
冒着氣泡的液體接觸舌尖的瞬間,妄久身體僵硬了。
白寶寶抱着粑粑的小腿,努力擡高小腦袋,目光殷切:“好喝嘛好喝嘛?”
妄久眉毛瘋狂抖動,欲吐又止,止又欲吐,最後硬生生的憋出了一眼淚花,強硬的咽了下去。
他仿佛吞了口毒藥,被毒的眼淚汪汪:“寶寶,你告訴粑粑,這個可樂是哪裏來的?”
“家裏木有闊樂,介系寶寶寄幾做噠!”
妄久瞳孔地震:“自......己......做......的?”
他深呼吸幾次,強迫自己冷靜:“寶寶告訴粑粑,你怎麽做的?”
白寶寶可驕傲了,他挺起小胸膛,小奶音自豪:“窩在粑粑的零食箱箱裏找到了闊樂氣泡糖,闊樂氣泡糖+水,就系冰闊樂!“
白寶寶覺得寄幾真系個聰明的小胖友。
妄久肉眼可見的松了口氣:可樂糖兌水,還行還行,他能接受。
他這邊剛剛放松,不知何時出現在廚房門邊的謝維推了推談正事時戴上的眼鏡,語氣冷靜:“可樂糖兌水為什麽要來廚房?”
誇嚓一下,妄久覺得自己的腦袋好像被雷劈中了。
家裏的飲水機有幼兒保護模式,沒有大人陪同的情況下白寶寶沒法獨立接水。
那小崽子泡可樂糖的水是從哪裏來的呢?
他沉默了一會,轉頭看向廚房水槽,幹淨明亮的水槽旁邊,一張小馬紮安靜的立在原地,無聲的彰顯着自己的存在。
很好,小崽子真是坑爹的一把好手。
妄久冷靜兩秒,轉回頭來,就對上了小崽子期待的目光。
白寶寶高興的扭了扭小屁股,小奶音軟萌:“粑粑,裏稀飯嘛?”
妄久覺得自己不喜歡。
但小崽子為了他,困到在地上睡着了都不忘守護他的“可樂”。
他真的,我哭死。
看着白寶寶軟萌萌的白嫩臉蛋,妄久咬着牙,淚眼汪汪:“做的很好。”
——但下次不許了。
*
因為這次的節目錄制要出遠門,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在錄制當天的一大早就扛着機器提前上門來了。
節目組到公寓的時候,妄久正帶着白寶寶收拾行李箱。
父崽兩的行李箱是同款的,一大一小兩只豬豬俠,紅彤彤的外殼別提多喜慶了。
因為不知道錄制地點的天氣情況,妄久給白寶寶帶的衣服涵蓋範圍十分廣泛,從清涼的小短袖到冬天的大棉襖一應俱全。
甚至連豬豬俠小褲褲都帶了十多條,小行李箱裝不下就裝大行李箱,大行李箱裝不下就再拿一個。
除了基礎的衣物,妄久還拿着從網上下載的旅游必備清單作為參考,把小風扇大水杯小拖鞋等等全都背上,甚至最後還從房間裏掏出個加熱小太陽,生怕要去的地方太冷凍壞了他可愛的小幼崽。
等這零零碎碎又稀奇古怪的行李收拾完畢,妄久和白寶寶的行李箱已經成功的從兩個繁衍到了6個。
小崽子一手一個,妄久一手兩個,父崽二人走起路來都不太順利。
節目組好說歹說,勸了又勸,才讓妄久在出門前不情不願的拿了點東西出來,把原本的6個行李箱縮減成了3個。
工作人員還想再勸,但妄久這回說什麽也不肯聽了。
節目組勸說無效,只好看着妄久拖着三個行李箱出了門。
雖然妄久給白寶寶帶了各式各樣的衣服,但對于自己的形象,主打的就是一個随意。
因為今天的氣溫不高,天上還飄了點雨點,風吹來時能把人冷不丁的凍了個哆嗦。
妄久給小崽子穿上了一套酷酷的小衣服,炫酷的作戰服款式,上身是藍黑色的帶毛外套,下半身是配套的黑色長褲,腳下穿的是作戰靴。
他甚至還給小崽子買了副墨鏡,配上這一身行頭,走出去別提多酷了。
相反,妄久自己穿的是從随手從櫃子裏拿出來的衣服,黑色衛衣加牛仔褲,本來簡單休閑的也挺好看,奈何他一看外面的天氣,果斷從壓箱底的櫃子裏掏出了一件加厚外套。
黑色的,上面還有綠色的豹紋花紋。
本就寬松的套頭衛衣再裹上加厚外套,遠遠看去簡直是個臃腫還中了毒的黑熊,再加上那左一個右一個的行李箱,活脫脫的逃難現場。
直播鏡頭果斷的給了妄久和白寶寶一個全身同框,這對比一出,直播間差點笑瘋。
【寶寶的衣服真好看,蹲個鏈接。】
【豪門小少爺和他審美清奇的黑熊保镖】
【我本來以為妄久變了,但現在一看,這審美......行,還是那個熟悉的妄久】
【只能說,還好時尚的完成度靠臉,哪怕穿成這樣,只要鏡頭一對上臉,還是好看的有些離譜。】
就在這條彈刷過去的下一秒,直播間的觀衆突然看到妄久打了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果斷的從口袋裏掏出口罩戴上。
這下好了,徹底成保镖了。
錄制的地點遠的離譜,要先坐飛機再轉火車,最後還得坐大巴。
妄久到機場的時候,只有石梨帶着小奶芙到了。
看到穿的酷酷的白寶寶,石梨眼睛一亮,主動蹲下身子跟白寶寶打招呼:“寶寶你今天真帥。”
穿着小公主裙的小奶芙在旁邊點頭贊同:“好看!”
白寶寶有些害羞,但是他沒忘記今天寄幾系個冷酷嘟白寶寶。
他板着小臉蛋,想要學着電視上的男豬腳把手插進褲叽口袋。
電視上的男豬腳,要擡着頭,面無表情的目視前方,手放進口袋的時候要酷酷的很果斷。
白寶寶這樣想着,爪爪果斷的伸到腿邊,幹脆利落的一伸,放空了。
他有些尴尬,小爪子在空氣中抓了抓,故作高冷的點點頭:“蟹蟹。”
穿着酷酷的小幼崽板着肉嘟嘟的臉蛋,兩只爪爪努力的貼着褲叽尋找口袋,偏偏好面子的小幼崽不肯低頭,找了半天也沒找着,爪爪尴尬的沿着褲縫打轉。
小奶芙好心提醒他:“你的褲子沒有兜。”
白寶寶小身板一僵,感覺寄幾的攆都要丢光惹。
他想要躲到粑粑背後,但系酷酷嘟白寶寶系藍紙漢,藍紙漢系不能逃避的。
可惜尊嘟好尴尬哦。
白寶寶的小jiojio開始扣地。
有木有人能救救他!
像是聽到了他的心聲,笑眯眯的石梨開口解救了他:“寶寶,你怎麽一個人來了呢?”
她左右看了看,有些奇怪:“你粑粑怎麽沒有來?”
不應該啊,難道是去廁所了?
白寶寶重重的松了口氣。
他把尴尬的爪爪收了回來:“窩粑粑,他來惹。”
“來了?”石梨微微瞪眼,視線左右打轉:“在哪呢?我怎麽沒看見?”
她左看右看,除了扛着攝影機的攝影師和幾個眼熟的編導工作人員之外,就只有一個穿着臃腫還戴着口罩的大叔,也沒別人了啊!
石梨多看了兩眼大叔,內心對大叔的審美品味表示尊重。
就在她四處找人的時候,那個“大叔”突然上前一步:“我在這裏。”
石梨一愣,就看到妄久拉開了口罩,露出自己的臉。
一旁的攝影師很懂的湊上前來,鏡頭自動跟着他的動作上移,對準妄久的臉。
妄久昨晚沒太睡好,翻來覆去到了半才将将睡着,此時眼下難免挂上了淡淡的青色,好在本身的底子在,縱使有黑眼圈,那皮膚依舊好到出奇。
白皙的皮膚在鏡頭下細膩的跟上好的玉脂一般,要不是眼下還有淺淺的黑眼圈,是幾乎要讓觀衆懷疑單獨加了濾鏡的程度。
不誇張的說,他摘下口罩的瞬間,那身臃腫的黑熊外套都仿佛變得高級秀場新款,時髦的不行。
直播間的觀衆瘋狂心動加截圖。
【我是瘋了嗎?為什麽覺得這個衣服有點好看。】
【樓上的冷靜點,你擋住妄久的臉再看一次,現在告訴我,這衣服好看嗎?】
【謝謝,冷靜了(握手)】
【摘口罩前:路人甲乙丙。摘口罩後:帥哥我PerPerPer~】
石梨也冷靜了不少,她看着妄久:“你這衣服......”
妄久笑得有些羞澀:“随便穿穿,見笑了。”
石梨沉默,你這表情,看起來不像是随便穿穿啊。
她頓了兩秒:“不錯。”
妄久果然很高興,拿着随身帶的零食要跟她們分享。
分到小奶芙的時候,他笑眯眯的看着小姑娘:“小奶芙,還記得我嗎?”
“那當然。”穿着公主裙的小姑娘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臉:“老爹!”
白寶寶突然就感受到了危機。
他低頭看着酷酷的寄幾,又看着穿小裙叽的小奶芙,覺得寄幾已經在失寵的邊緣徘徊了。
粑粑看起來,好像更稀飯萌萌嘟幼崽。
補行,寶寶要奪回粑粑的寵愛!
這樣想着,白寶寶握緊爪爪,主動上前一步,站到了粑粑和小奶芙中間:“還有窩。”
妄久果然被小崽子轉移了注意。
但他是以為白寶寶想要跟小奶芙交朋友,于是笑眯眯的退開了腳步,站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兩只幼崽。
感受到粑粑視線重新回到寄幾身上的白寶寶非常高興。
但他今天是個冷酷的幼崽,所以白寶寶抿着嘴,努力板着小胖臉。
“你說還有啥?”小奶芙沒聽清,眨眨眼又問了一次:“說大點聲,我聽不見。”
本來只是想奪回粑粑寵愛的白寶寶傻了眼。
頂着粑粑笑眯眯的視線,他想了半天,憋出一句:“裏,記得窩嗎?”
妄久臉上的姨夫笑加深。
喲喲喲,他家小崽子居然會主動跟小奶芙搭話。
不錯,小崽子變開朗了。
聽到他的回答,小奶芙害了一聲:“當然啦,你是白寶寶。”
她答的這麽爽快,反而是白寶寶的臉蛋紅了,他用爪爪蹭了蹭臉蛋,聲音小小:“窩,窩也叽得裏。”
人類幼崽的友誼來的非常簡單。
有了開始的搭話,之後的聊天就變得順理成章了不少。
兩只幼崽性格都很好,妄久他們等人的時候,幼崽們就湊到一塊嘀嘀咕咕,外向些的小奶芙手舞足蹈,白寶寶的冷酷也保持不住了,一張小肉臉興奮的紅撲撲的。
妄久和石梨看的欣慰,站在一旁笑眯眯的。
直到兩只幼崽的話題突然拐到了妄久身上。
“老爹,你有媳婦了嗎?”小奶芙語出驚人,開口就是一句王炸。
直播間有些沸騰,小奶芙這一問,相當于是直接問戀情,不過觀衆們也知道,對于這種戀情信息,大部分明星的回答都相當統一。
果然,妄久只愣了一下,很快回答:“沒有。”
小奶芙點點頭,又問:“那等我長大了,我給你當媳婦。”
白寶寶語氣好奇:“森麽系,喜複?”
“就是要一直住在一起的。”小奶芙想了想:“不能分開。”
白寶寶眼睛一亮:“辣,我給粑粑當,喜複!”
“不行。”公主裙小姑娘認認真真的科普:“你是老爹的崽崽,崽崽是不能當喜複的。”
妄久和石梨站在一旁差點笑瘋。
“辣,辣......”白寶寶辣了半天,小臉蛋都憋紅了也只憋出一句:“補行,窩粑粑,補要喜複!”
“大家都有媳婦。”小奶芙很不服氣:“老爹如果不要媳婦,那就要給別人當媳婦。”
補要喜複,就要給別人當喜複嗎?
白寶寶震驚了,他轉頭去看粑粑,想從粑粑口中得到答案。
奈何妄久光顧着笑,一時之間沒看見白寶寶疑問的小目光。
于是誤會就這樣産生了。
不想要粑粑有喜複的白寶寶急了半天:“辣裏也不系,喜複。”
他的小腦袋瓜開始瘋狂轉動:寶寶跟粑粑一直在一起,喜複也要跟粑粑在一起,辣寶寶也就要跟喜複一直在一起。
小奶芙雖然是他的新胖友,但系也不能跟他搶粑粑。
如果粑粑一定要有一個喜複,辣......
白寶寶的小腦袋瓜飛快的劃過了一個人:會給寶寶次的,還補會跟寶寶搶粑粑。
“粑粑補要,喜複。”小幼崽眼睛一亮:“因為窩粑粑,系大粑粑嘟!”
幼崽響亮的小奶音在安靜的機場無異于平地驚雷。
【握草!戀情曝光!】
【大粑粑?好家夥,這不是戀情瓜吧,這是直接隐婚瓜啊!】
【寶寶寶寶,你多說點,快告訴姨姨你大粑粑的名字!】
彈幕瘋狂炸鍋的同時,原本站在一旁扶着腰狂笑吃瓜的妄久差點一個站不穩扭到腰,被石梨扶了一把才勉強站穩。
石梨的表情有點複雜:她想笑,但是又有點擔心,畢竟同為偶像團體出身,她比誰都要知道戀情曝光的嚴重性。
而且她一直沒說,她其實背地裏悄悄的有在磕九十CP,這一來,她的九十CP是要BE嗎?
但是曝光這事的人是白寶寶......
石梨想了想,只能給妄久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妄久沒空接收她憐憫的目光,他扶着自己的老腰,只覺得自己頭疼:“白寶寶,你不要亂說。”
白寶寶縮了縮小腦袋:“補,補闊以嗦嗎?”
這話一出,一旁的石梨直接捂住了臉,得,這話跟實錘沒差了。
妄久也很絕望,他不知道白寶寶的小腦袋瓜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你為什麽說我是......”
他說着有點難以啓齒,但為了弄清楚小崽子的想法,還是開口:“......是你大粑的?”
“因為,奶芙解解嗦,喜複要跟窩們一起住。”
白寶寶一臉認真,他看着粑粑,小奶音努力解釋:“窩不稀飯別的喜複,但系,窩稀飯大粑。”
弄清楚了白寶寶的想法,妄久松了口氣,他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始給小幼崽解釋。
等解釋清楚已經是十分鐘後的事情了。
路拾也在這時帶着元寶趕到了機場,他一到機場就連忙道歉:“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
話一落下,他就敏銳的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
石梨還好一點,笑着跟他打了招呼,但妄久......
路拾清了清嗓子,走到妄久身邊,語氣不太自然:“喂,你怎麽了?”
妄久剛要說話,手機就響了起來,他只好跟路拾做了個稍等的手勢,走到一邊接電話去了。
路拾一頭霧水,他把元寶送去跟另外兩只幼崽湊堆,又轉去石梨旁邊:“怎麽了?什麽情況?”
石梨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麽概括:“你自己看熱搜吧。”
路拾皺着眉拿出手機,看到微博熱搜的瞬間眼睛瞪大,直接驚呼出聲:“戀情曝光?”
他這麽大的反應倒是讓直播間的觀衆又磕了一波,九十CP粉原地起立,一時即使悲痛又是高興。
悲痛是因為路拾這反應,他們的CP顯然是BE了。
高興則是因為——他們哭死,路拾他超愛的!
路拾的失态只是短短一瞬,很快就控制住了,他擡頭看了眼不遠處的妄久,估計對方這會八成是在被經紀人訓話。
他猜的沒錯,妄久接的這通電話确實是經紀人的。
不同于王海的情緒多樣,新經紀人謝維情緒穩定,通話時的語氣平穩,只是平靜的問了妄久寶寶說的大粑粑是誰。
在得知大粑粑只是說慣疊詞的小幼崽對大伯的稱呼時,謝維點了點頭:“靳鶴尋是吧。”
妄久一時有些猶豫。
雖然寶寶嘴裏的大粑粑确實是指靳鶴尋,但謝維這問法,怎麽感覺像是在說“你的戀情對象,就是靳鶴尋嗎?”
但很快他就把這個想法甩開了,他點了點頭:“對,寶寶說的大粑粑就是他。”
頓了頓,妄久問:“這件事,有影響嗎?”
他問的是靳鶴尋,原書裏并沒有這樣一段劇情,妄久不敢保證這事會不會對劇情造成什麽蝴蝶效應。
謝維聽懂了,但他假裝沒聽出來:“我來處理,你繼續錄節目吧。”
挂斷電話,謝維很快又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喂。”他不拖延,直接問:“到哪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清冷:“剛下飛機。”
謝維直接表明來意:“出了點意外,你看熱搜。”
靳鶴尋眉梢微動,他拿下手機,指尖在屏幕上劃動幾下,很快又接通電話:“所以。”
“讓你小心點。”謝維揉了揉眉心:“有攝影機在的時候,你別讓寶寶叫你大伯。”
靳鶴尋抿了抿唇,沉默。
謝維帶他那麽久,自然知道他的性子。
這人表面看着高深冷漠,骨子裏偏偏倔的要死,認定的事不會輕易松口。
謝維只好又說:“要是寶寶叫你大伯,那妄久可就要一直叫你大哥了。”
電話那頭沉默良久,才有一道冷淡的男聲:“知道了。”
通話結束,謝維放下手機,開始安排人處理網絡上的信息。
#妄久戀情#這一詞條很快就升到了微博第一,吃瓜群衆紛紛點進詞條吃瓜,連帶着《萌娃駕到》的直播間熱度飙升,一路殺到了平臺直播觀看榜首。
節目組又驚又喜,連忙安排工作人員趁着熱度多植入一些gg。
而事件的主角妄久此刻已經徹底把這件事抛到了腦後,滿腦子想的都是待會上飛機之後要好好補個覺。
相較于他的坦然,石梨和路拾的表情看着反倒更像是那個戀情曝光的主角,兩人的表情都擔心的不行,頻頻看向這邊。
最後還是路拾沒有忍住,壓低聲音:“你那個戀情......怎麽回事?”
他刻意避開了鏡頭,還把收音的麥克風取了下來,但偏偏節目組不願意放棄這個熱度,安排了攝影機靠近。
于是落到直播間觀衆的眼裏,就是路拾私下悄悄去找妄久,兩人交頭接耳嘀咕了一陣,路拾皺着眉頭,但妄久卻一臉坦然。
甚至聊到最後,妄久還伸手拍了拍路拾的肩膀,臉上的神情輕松。而被拍了肩膀的路拾松了眉頭,點點頭。
這簡單的一幕落到CP粉的眼裏無異于自家CP原地結婚。
【九十CP賽高!蒸煮發糖啦!我不管,這就是小情侶鬧別扭哄人現場!】
【腦補了一下,小情侶約好地下戀,結果不小心被寶寶曝光,路拾擔憂詢問,妄久坦然安慰,最後兩人相約錄制結束就公開,撒花!】
【wslwsl!路拾最後這笑是被哄好了吧!是吧是吧!】
直播間的觀衆腦補頻頻,然而事實上的情況确實——
路拾皺眉:“你那個戀情......怎麽回事?”
妄久坦然:“一個小誤會,問題不大。”
兩人聊了幾句,妄久突然看到路拾肩膀上有塊亮色,提醒:“你肩膀上蹭到了灰。”
路拾沒看見:“哪呢?”
“我幫你拍吧。”妄久說着伸出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行了,拍掉了。”
路拾點頭:“謝謝。”
那邊節目剛好叫他們準備登機。
妄久走回鏡頭前,轉頭時卻不經意對上石梨興奮的臉。
見妄久看她,石梨眨了眨眼,故作自然的轉頭:“走吧,去登機口。”
表面淡定的女明星實則內心瘋狂尖叫:媽媽,我磕到真的了!原來九十CP是真的!
因為行程的安排,其他嘉賓會分批從其他地方出發,這次在機場集合的只有妄久,路拾和石梨三組嘉賓。
妄久這還是兩輩子加在一塊第一次坐飛機。
上輩子他跟着老道士在山裏長大,下山的機會尚且不多,更別提坐飛機。
穿來之後又不怎麽出門,出過最遠的門就是騎着三輪去拖拉機駕校練拖拉機。
按理來說,他這第一次坐飛機本該是非常期待的,但不知為何,妄久登機的過程中心跳的飛快,總覺得隐隐不安。
相較于他的忐忑,白寶寶的小臉蛋興奮極了,坐到位置上之後雖然乖乖的不亂動,但是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轉來轉去,看什麽都新奇。
妄久摸了摸小崽子的小腦袋,教他怎麽系安全帶。
從登機到起飛中途還需要一段時間,系好了安全帶,妄久從包裏拿出了平板,把提前下載好的豬豬俠大電影打開來看,兩父子腦袋挨着腦袋看的不亦樂乎,場面一度十分歡快。
看到一半,飛機要起飛了。
這時妄久突然就知道了自己登記之前為什麽會內心不安——因為他發現自己暈機啊!
毫不誇張的說,幾乎是飛機剛剛震動的瞬間,突來的暈眩就将他整個籠罩,等飛機傾斜開始起飛上升的時候,妄久已經慘白着臉,暈的昏天暗地了。
“嘔——”
“yue~”
妄久幹嘔了一聲,耳朵裏卻仿佛聽到了另一聲。
他暈乎乎的轉過頭,發現小崽子也白着一張小臉,兩只大眼睛暈成了蚊香圈圈:“猴,暈!”
好家夥,不愧是他的小幼崽。
這暈機都跟他一塊暈!
但很快,飛機再次上升,暈眩感加深的妄久只來得及握緊白寶寶的小爪爪,兩父子腦袋靠着腦袋,彼此都暈的意識不清。
好在這航班是短途的,很快就落了地。
下飛機的時候,妄久牽着白寶寶的手,兩條腿都是軟的,小崽子也好不到哪裏去,小短腿努力邁着步,努力半天也走不成一條直線。
兩父崽凄凄慘慘的緩了半天,才勉強靠互相攙扶着下了飛機,凄涼的模樣把先一步下去等他們的路拾和石梨都吓了一跳。
飛機上不能直播,因此在飛行期間焦急等待的觀衆在直播間打開的瞬間就沖了進來,結果看到的卻是妄久和白寶寶一人抱一個垃圾桶,慘白着臉暈乎乎的搞笑景象。
路拾站在旁邊給他們遞紙,一時之間覺得這場景又慘又好笑。
緩了一會,妄久的狀态好了一些。
白寶寶年紀小恢複力更強,下飛機沒多久之後就活蹦亂跳了,現在正蹲在粑粑身邊用小爪爪給粑粑拍背。
因為等行李耽誤了一會兒時間,去火車站的時間緊張了些。
幾人商量一下,決定打車趕往火車站。
幾組嘉賓帶着各自的攝影師分別打車,最後在火車站彙合。
妄久用某缺德軟件打車,等了半天也沒人接單,轉頭一看,路拾和石梨的車都快到了。
他有些懵,趁路拾還沒上車的時候抓緊問:“你怎麽打的車啊?”
路拾正搬着行李箱往車上放,聞言答的随意:“滴滴打的打的呗。”
妄久:“啊???”
他莫名其妙:“你說就說呗,怎麽還唱上了?”
這回“啊?”的變成了路拾。
兩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半晌,彼此都覺得對方腦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