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分
32分
33
蛋糕吃到一半,她看到蛋糕盒子上附着的生日蠟燭,頓住。
“我們沒有吹蠟燭。”
許既西停下手裏的叉子,以為唐音已經在聚會上做過這些事情了:“白天沒有許願嗎?”
蛋糕已經被吃得不成形狀了,沒辦法再插蠟燭。
“可是還想再吹一次。”唐音看着他笑。
于是許既西從凳子上站起來,去廚房翻翻找找,找到一個剩下的甜甜圈。
他将甜甜圈擺放進圓形餐盤,再插上三根蠟燭,點燃,捧到唐音面前。
“吹吧。”
“再好好許個願。”
唐音果然認真地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幾秒後,鼓起腮幫子吹滅蠟燭。
結果用力過猛,熄滅的煙飄到許既西的眼睛裏。
他瞬間閉上眼,把盤子放在桌面,感覺眼角有水霧往外冒。
唐音吓了一跳,趕緊湊過去。身高差的原因,仰着頭透過縫隙仔細看。
“對不起對不起。”她慌忙道歉,眼巴巴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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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許既西瞥見唐音緊張的神色,笑開,趁她不注意,俯身吻下去。
唐音先是愣了一下,意識到許既西已經緩過來了,伸手就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
許既西不在意,反正她手小力氣小,根本不痛。
方才吹滅的蠟燭有一根複燃,火苗在昏昧的燈光中搖曳。
唐音被許既西攬在懷裏,一只手貼着她的腰,一只手虛攏住她的脖子。
以一種逃無可逃的姿勢在親吻。
他好像比前幾次熟練得多,親得唐音有點缺氧,勾住他的脖子往外用力,讓兩個人微微退開些距離。
“你是不是去偷偷學習了!”她喘着氣問。
許既西見唐音不反感,開心得很,低頭蹭蹭她的臉,“沒有,我一個人怎麽偷偷練習。”
唐音被他鬓角的碎發蹭得癢,忍不住笑,笑過之後覺得自己緩過來了,小聲問:“還繼續嗎?”
天地良心,許既西原本只想着親親,親親他就滿足了。唐甜甜這一句話出來,他立刻開始心猿意馬。
他幾乎是有些迫不及待,“要!”
語氣裏的雀躍被唐音捕捉到,她埋頭在他頸窩,悶悶笑兩聲。
許既西被笑得有點不好意思,俯身的時候倒打一耙地想,唐甜甜如果不喜歡他,這算不算是在耍流氓啊?
算吧。
不過他很願意讓她耍流氓。
親了一會兒,不知是誰的腳步先邁向卧室,推開門,雙雙倒在床上。
飯桌上獨自燃燒的生日蠟燭快要燃到盡頭,風一吹,倒是自己滅了,留下一個猩紅的小點。
許既西的屋子裏空調沒運作,窗戶倒是大開,好在樓層高,也安靜。混着栀子花香的晚風有意緩解這裏直線攀升的熱度。
它沒能成功。
八月仲秋,太熱了,太燥了。
油桐花的花語是什麽,唐音最後也忘記查。
她好累,連手指頭都不願意動,像一條擱淺的魚,任由許既西跑前跑後清理殘局。
末了,他跳上床,蹭過來抱住她。
唐音翻個身,在他懷裏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
她很喜歡他的懷抱,幹淨清冽,有令人愉悅的味道,很舒服。
過了一會兒,許既西問:“今晚還回你的房間嗎?”
唐音搖搖頭,“好累,收留我一晚吧。”
“收,我很大方的。”許既西偷着樂,把玩着唐音的一縷頭發,開玩笑說:“幹脆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得了。”
唐音擡頭看他半晌,問:“認真的嗎?”
許既西不抱什麽希望地點頭,卻沒想到唐音思考兩秒,說:“好啊。”
這事兒清醒不清醒的時候都幹過了,分房也沒什麽意義。
說搬就搬,不過不是唐音搬,是許既西搬。
唐音的東西挺多的,努力給許既西騰出來一小塊放衣服的地方。
她有點不好意思:“你将就一下?”
許既西不在意,埋頭把自己的衣服挂進衣帽間,“沒事。”
他想:東西什麽的無所謂,我人過來就好了。
唐音不知道許既西心裏在想什麽,她直接坐在柔軟的地毯上,仰頭,想起個昨晚就想說的事兒。
“許既西。”
“嗯。”
唐音:“我昨天在郊區又看見你哥哥和他女朋友了。而且還是我們上次一起在餐廳見過的那個姑娘。”
末了,她問:“你記得嗎?”
許既西完全沒印象,停下手裏的動作,轉過身等她接着講。
這激發出唐音的表達欲和分享欲:“聽說之前許斯哥換女朋友,換挺勤啊。這次怎麽堅持了這麽久?”
“而且,從他的言談舉止來看,他很喜歡那個姐姐的樣子。”
許既西不信:“你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怎麽知道他喜歡誰?”
唐音翻個白眼:“這還不簡單?從他的眼神動作,細致貼心程度都很好判斷吧!”
許既西心說,你這麽會看,看不看得出來我喜歡你?看不出來吧,你個小瞎子。
後面才是唐音想講的重點,她清清喉嚨:“爺爺想讓許斯哥娶別人,他能同意麽?”
“不知道。”許既西是真不知道。
他們私下裏聊天少,也不會交流感情,更不會分享哪天交了女朋友這種話題。如果唐音沒看錯的話,對許斯來說,一個女朋友談幾個月,那實屬不容易。
許斯比他有底氣反抗爺爺的命令,不過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許斯要想順從自己的內心跟喜歡的姑娘結婚,那是困難重重。
而且,這個女孩要是被爺爺知道了,估計還有得鬧。
“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唐音八卦不得,說他。
許既西挂好最後一件衣服,微笑:“我知道那麽多幹什麽,我只知道你晚上睡覺不老實,手亂摸,腿亂蹬,還說夢話。”
唐音:“……”她今早起來,腿被許既西控制着,手也動彈不得,整個人就像是被他包裹住。
她有點沒面子,伸長腿一腳蹬在他小腿上。
“那你別跟我一起睡!”
許既西立刻拉上衣櫃門:“那不行,東西都搬過來了,搬回去多累啊。”
從這天開始,唐音跟許既西的生活好似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睡在一張床上總是免不了擦槍走火,小雨傘這類消耗品越買越勤。
與此同時,洗漱臺上擺在一起的同款不同色的漱口杯,混用的沐浴露洗發水,衣服上相同味道的衣物香水…都讓他們看起來宛如一對真正的恩愛夫妻。
工作相對自由的原因,兩個人幾乎成天待在同一空間,又是工作的原因,兩人待在同一空間,卻不會時刻見到對方的臉。
畢竟靈感來了關在房間裏好幾個小時是常有的事。
這或許是他們天天鬥嘴卻幾乎不會吵架的原因之一。
唐音給蘇安和分享她最近的生活,換來一句十分敷衍的“哇哦。”
唐音自己都沒發現,她越來越依賴許既西了,一天叫他百八十遍。
“許既西,明天吃什麽菜?”
“許既西,我的睡衣你放到哪裏啦?”
“許既西,我們去看電影吧?”
“許既西,我想聽你彈那首曲子!”
“許既西……”
這天,許既西因為工作得去一次club,早上就走了,一直到下午還沒回來。而唐音才交完稿,暫時清閑。
入秋之後,陽光不似盛夏那般毒辣,柔和了不少。這天氣,适合曬太陽。
唐音在陽臺的小桌子上放一杯咖啡,自己窩在前不久買的吊椅上。
陽光灑在她的身上,暖融融的。
可她有點百無聊賴,摸出手機來打字,問許既西什麽時候回來。往上一瞟,聊天記錄上赫然顯示中午他們才聊過天。
他說下午就能回來。
而現在不過下午三點,距離他們說話不過三個小時的時間。
唐音整個人一激靈,愣怔了有長達三分鐘,随後,顫巍巍把對話框裏的字删了個幹淨。
她不對勁。
怎麽總是頻繁地想起他?
以前明明不會的。
唐音在吊椅上發呆到五點,指紋鎖解鎖的聲音響起。許既西提着唐音最愛的黑森林進來,揚了揚手。
見她不過來,自己只好換好鞋走過去。
他的身形完全擋住了陽光,一片陰影照下來,唐音才意識到自己的臉被太陽照得發熱。
“今天怎麽了?看見蛋糕都不激動。”
唐音今天腦子格外靈光,回憶起他方才的舉動猛地意識到,他招手這動作,莫不是在招小狗?!
她啪一下打掉他伸過來的手,怒道:“你招狗呢! ”
“啊,”他表情遺憾,“被發現了。”
唐音作勢要揍他,結果反被抱起來,她好像忽然變得恐高,加速的心跳讓她心慌意亂。
把人抱到沙發上放着,許既西拎來她的鞋:“穿鞋,我們去趟商場。”
“去商場幹嘛?”
許既西說:“于姨今天有事,怕來不及,拜托我們去一下買想吃的菜。”
“順便買點日用品。”
唐音困惑:“什麽日用品?”
許既西瞥她一眼,正要開口。唐音被那意味深長的一眼看得一激靈,從沙發上站起來就伸手去捂他的嘴。
她小聲狡辯:“…也不算日用品吧。”
許既西點點頭:“是還差點。”
又挨了一巴掌。
商場小區附近就有一家,因為近也就沒開車,不料開車不到十分鐘的路程換上人的腿也要走好久。
唐音拽着許既西的袖子走得很慢,許既西一回頭就會對上一張怨怼的臉。
“衣服要被你扯掉了。”他提了提風衣外套。
唐音立刻放開他的衣服,低着頭,盯着自己的鞋面。她不敢看他的臉,一看整顆心就像上了發條,她承受不住。
哪知道許既西把手伸過來,一副等她牽的姿态。
“牽手。”
唐音糾結兩秒,還是可恥地拉住了他的手。
這是條安靜的道,途經的車輛很少,路邊種了兩行高大的銀杏樹,到現在已經完全變黃。風偶爾一吹,金黃的葉子簌簌掉落。說不清的惬意。
為了遷就唐音的速度,兩個人一開始走得很慢。然而沒一會兒,唐音的步伐不自覺加快。
一時間變成了唐音拉着許既西往前。
唐音:“走快點兒!”
實在等不及,她便放開他的手,自顧自地加快速度。
“走那麽快幹嘛啊?”
“你自己慢慢走吧,我先走一步。”
許既西哼笑:“兩條小短腿兒,捯饬得挺快。”
還沒有走得很遠的唐音:“……”
顧不上生理需求,她幾乎咬牙切齒地說:“你最近,很嚣張啊。”
有嗎?
許既西摸摸鼻尖,可能是吧,自從他們同住以來,他真的放肆很多。
到了商場,唐音第一個目的地就是廁所。随後兩人一起去買了菜、肉,很多零食,還有…小雨傘。
這是唐音第一次親臨買這東西的現場。
唐她把所有的傘盒子都放在許既西手上,自己抱着零食躲得遠遠的,一副要與他撇清關系的樣子。
許既西笑,幾步過去,手一伸,把人撈回來鎖在胸前,然後去收銀臺排隊。
他低頭,惡劣地說:“躲什麽,我們是一起的。”
聲音不小,吸引了不少正在排隊的人的目光。
唐音受不了地甩開他的手:“誰跟你一起的啊,臭流氓,我不認識你!”
許既西忍不住笑,周圍的人也忍不住笑。
竟然有人調侃:“小姑娘別害羞。”
沒有一個人相信唐音的話。許既西笑得更開了。
唐音:“……”
她壓低聲音:“氣死我吧,許既西你就氣死我吧!”
輪到他們,收銀員頭也不擡麻溜地結賬。
“一共三百二十三。”
許既西笑着,把付款碼遞過去,付完款,右手提着一大袋東西,左手搭在唐甜甜肩上,“走了,回家。”
這時候,唐音好天真地以為今日份的社死已經到此為止了。
其實沒有。
回到家,許既西把買的東西往鞋櫃上放,趁唐音不注意低頭親她一口。
唐音揪住衣角,睜大眼睛看他。
完了,心跳快起來了。
許既西不覺有異,湊近說:“我們今天晚上替新廠家試一試質量行不行。”
唐音聽懂了,紅着臉罵他不要臉。
“為人民服務。”他大言不慚。
唐音受不了地從他的手臂下鑽出去,跑到書房把自己鎖起來,用手背給自己降溫。
她想靠工作來平息心中的燥動,打開平板,眼睛透過屏幕,看到的卻是許既西笑起來的模樣。
不太有用。
又給蘇安和發消息求開導,也一直沒得到回答。
蘇安和最近神出鬼沒的,唐音直覺她的感情狀況出現了一點問題。可她不像唐音是個渴望傾訴的姑娘,自己消化偏多。她不願意說,唐音就不多問。
沒多久,于姨到了。唐音探頭出去,發現許既西不在客廳,外面很安全。于是她跟到廚房,照例幫于姨打下手,順便偷師學藝。
購物袋被于姨提到廚房流理臺上,唐音一時沒反應過來。
然後她就眼睜睜看着于姨把買的零食和菜肉拿出來,定睛分辨了下袋子裏剩下的小方盒裏是什麽。
于姨手一頓,把袋子團吧團吧塞到唐音懷裏,“音音啊,這個你們自己收好。”
唐音整個人都石化了,沒什麽靈魂地接過袋子,走到房間把它們塞到床頭櫃。
于姨似乎也有點臉熱,今天做完飯離開得格外快。
一直到晚飯後,許既西要洗澡,唐音不想聽見他洗澡的水流嘀嗒聲,于是把人攆到了另一個浴室。
她蹲在床邊,接到了蘇安和的電話。
“喂?”
“安和,我好像喜歡上許既西了。”
空氣一剎那安靜,蘇安和懵逼地說:“這麽快?”
這就把你拿下了?
“什麽?”唐音沒聽懂。
“啊,沒什麽沒什麽。”蘇安和說,“喜歡就去告訴他啊。”
“可是,可是…”
屋外,許既西洗完澡,站在房門外正要推開門,他聽見唐音嗯了半天,手上的動作停住,光明正大地偷聽。
唐音說:“可是我和許既西,我們現在就像炮友一樣。”
許既西:“…???”我心碎了。
他猶豫再三,還是推開門走進去。唐音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手忙腳亂挂斷電話,站起來看向許既西:“你,你洗好啦?”
就差站軍姿了。
這晚購物新品最終也沒用上,兩個人各懷心思,蓋着同一床被子,身體卻躺得筆直,楚河漢街,泾渭分明。
夜晚裏很久沒有過的安靜了,可是兩個人雙雙失眠。
第二天,唐音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一早上沒有跟許既西說話。
中午,她實在忍不住了。
彼時,許既西正癱在沙發上看手機,看得聚精會神,完全沒有注意到旁人。唐音有意去搭話,單腿跪在沙發上,腦袋湊過去。
誰知道許既西騰地坐直,把手機往身上一扣,語氣很急。
“你幹嘛?!”
唐音有那麽一瞬間沒反應過來。
他從來沒對她這麽兇過。
一瞬間的情緒上頭,她委屈得想哭,搖搖頭,轉身就往房間走。
門咣地一聲關上,許既西回過神來,望天。
心裏有個聲音不斷告訴他:完蛋了,你完蛋了許既西。
十分鐘後,他重新拿起手機,在一個《如何讓老婆知道我們不是炮友并且喜歡上我》的帖子上蓋最後一層樓——
【樓主】:已完蛋,散了吧。
也是這時,唐音再次接到蘇安和的電話。
沒有人先開口,幾秒的沉默過後,蘇安和平靜地說:“我分手了。”
唐音不敢相信,重複一遍:“誰?你跟吳易秋嗎,昨晚還好好的啊?”
蘇安和有一個談了快六年年的男朋友,是高中同學,唐音也認識。
他們踩着早戀的尾巴在高三時在一起,唐音永遠記得,他們在一起時被好多人知曉,最後傳到了老班耳朵裏。兩個人被叫去辦公室,談了很久的話。
老班是個開明的女性,并不會急言令色,但再怎麽開明,這也是在高三談戀愛,站在懸崖邊。
那次他們在辦公室裏待了不算短的時間。
蘇安和後來告訴唐音,吳易秋在辦公室裏牽着她的手,斬釘截鐵地告訴班主任,他們不會分開。
後來挨過異地的大學四年,也曾幾度分合,甚至于前段時間還在吵架鬧別扭,可真說分手了,連唐音都不敢相信。
“是,今天早上剛分。”
她笑:“昨天還很開心地上|床呢,原來是分手炮。”
“為什麽?”
“他喜歡上別人了,今天早上自己說的。”
唐音有點反應不過來,她想了想,快速地收拾了些日常用品,“安和等等,我馬上來找你。”
在唐音拎着包,頭也不回地走到玄關并關上門後,許既西反應過來——老婆,飛了?
蘇安和在家裏等着唐音,門鈴響起,姐妹倆見面先是一個擁抱。
唐音拉着蘇安和的手,上上下下打量。
“別看了,沒什麽事兒,我買了酒。”她拉着唐音去客廳。
茶幾上堆滿了酒,各種各樣,從度數低的雞尾酒到度數高的白酒,一應俱全。
蘇安和遞給唐音一包薯片,“先墊墊肚子。”
唐音接過,撕開包裝咔嚓咔嚓吃起來。來的路上她想了好多的問題,每一個都很想問。
可見了面,她一個也問不出來。親口承認出軌,所以分手。不會勸和,于是所有的追問都成了沒有必要。
她打開兩罐啤酒,一罐遞給安和,“不說別的,今天不醉不歸。”
蘇安和看着唐音,終于露出今天的第一個笑容。
啤酒罐當一聲碰響。
六年的青春與感情,也都化作泡影。
蘇安和剛好有一個兩天的假期,唐音也請了兩天假,只告訴許既西自己在安和家,過幾天再回去,便再也不回他消息。
她們待在一起,不談感情,只是普普通通地吃飯,聊天,睡覺,看電影。
到半夜,唐音為好朋友抹掉眼尾的淚痕,假裝她沒有哭過。
這樣,她還是聰明絕頂,潇灑自由的蘇安和。
兩天之後,蘇安和又得回到學校去完成項目,她似乎好了,一點也看不出難過的樣子,重新變得活力四射。
可唐音卻不願意回家。
“你走吧,我替你看家。”她耍賴說。
蘇安和手叉着腰,“再不走,我叫許既西來了啊。”
唐音想了想,說:“你叫吧。”
叫他來哄我。
安和:我是大冤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