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雲樂坊賭石
雲樂坊賭石
門是從裏面開的,與他們對上的是一個小姑娘,看到他們這麽多人,沒忍住被吓了一大跳。
“你……你們?”
花落落還微張着嘴,而後調整好表情,伸手摸到了小姑娘的額頭側邊,往一邊一帶——
真是的,擋的嚴嚴實實的,裏面啥都看不到。
小姑娘被帶的身形跟着腦袋走,被迫讓到了一邊,這回裏面的情景映入到每個人的眼中。
滿滿的一桌子的飯菜還在冒着熱氣,香飄十裏,就連碗裏頭還有冒着熱氣的肥牛片,只是凳子上,空無人影。
“人呢?!”雷鄉推開花落落,不可置信的大推開了門。
明明氣息就在這間屋裏,但是一轉眼就不見人影了。
花落落立馬喊出了小小落:“首月剛剛是否在這裏?”
小小落卡機了似的,傳來“滋滋”的電流聲,半天才回答道:“是的,但是只是一抹氣息,聽到你們的動靜就跑了。”
“氣息?”花落落被稀罕住了,氣息可以代替本人真身吃飯的嗎?
還是說,這根本就是一場戲弄?
首月早就知道他們所在的地方,所以特地讓氣息過來,讓他們變的如同驚弓之鳥好讓他看笑話嗎?
若真是這樣的話,花落落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黑了下來,若真是這樣的話,那她還真對首月有所改觀了。
時寒在開門的一瞬間,稍微訝異了一下,而後就淡定下來,顯然,他也猜到了。
雷鄉憤恨的一拳頭砸到了門板上,吓得一邊的小姑娘叫出聲來,這一聲讓雷鄉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
雷鄉一步步逼近小姑娘,聲音陰鸷:“裏面的人呢?”
小姑娘靠着門框,驚恐的一點點下滑,求救的看着其餘的人:“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話音剛落,雷鄉就揪住了她的衣領,怒吼出聲:“說!人呢!”
這——花落落沒想到,明明這麽清瘦的人,居然會這麽暴躁,見着小姑娘實在是吓壞了,于是出聲勸阻:“不必這麽吓唬人家,好好問,在汝城,你還真能殺人不成?”
時寒也看了湘淚一眼。
接收到時寒目光的雷鄉沉下心裏的火氣,慢慢松開了小姑娘的領子,語氣放緩:“你好好說清楚,裏面的人怎麽會不見了?”
小姑娘抽泣不已,但是眼前的幾人似乎并沒有什麽憐香惜玉的心思,一臉不耐煩的看着她。
人在盛月齋呆了這麽久,眼色還是有的,見到眼前的人一個個俊男靓女,修為非凡,也不是什麽好惹之人。
于是整理好了情緒,條理清晰的說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首月進來的時候,就喚她過來,并給這個姑娘一些好處,讓她全程跟着他用餐,小姑娘見他出手闊綽,就同意了,最後首月要求了一間上房,就在花落落她們吃飯地方的不遠處。
說到這裏,小姑娘還有點奇怪。
“那位客官雖然點了很多菜,但是卻一口未動,夾到碗裏的菜也只是做做樣子。”
然後就是他們尋來了,小姑娘受到首月的命令前來開門。于是就發生了現在的一幕。
而首月,趁剛才小姑娘開門的間隙離開了。
花落落一臉凝重,走進了房間,看見了飯桌上留下的一張紙條,于是拿了起來。
“各位,承蒙厚愛,跋涉千裏也要與首某人相見,但是我實在騰不開時間,為表歉意,特點了一桌子的佳肴,還望各位用的開心,哦對了,別忘了轉告泥小兄弟,碗裏的菜我并未動筷,他是可以吃的……”
泥望天一看到這一行字,氣不打一處來,手掌之上竄起氣流,打碎了這張紙。
“老禿鹫,你他媽的奚落誰呢!”
花落落看着他,想說,其實還有一句。
“另外還有一根咬過的黃瓜片,請雷兄弟不要浪費——”
這明顯在諷刺湘淚的行為,撿他首月不要的貨。
花落落瞥了一眼平靜的雷鄉,還好他沒看見。
現實擺在這兒了,現在首月知道他們的蹤跡了,而他們還不知道首月的蹤跡,處于這麽被動的位置,一行人的神情都不是那麽好看。
尤其是雷鄉,以至于潇灑哥想進客棧門的時候,被鎖在了門外。
潇灑哥:“…………”
潇灑哥怒氣沖沖的蹦起來:“你憑什麽拿我撒氣啊,又不是我讓首月跑的,憑什麽不讓我進門睡覺啊……”
越說潇灑哥越覺得委屈,但是他又不敢去敲門,剛才雷鄉進門的時候,警告的看了他一眼,眸子裏隐隐的血光,神色危險。
所以他慫了——
但是自己總不能在外面睡覺吧。
潇灑哥看看旁邊兩扇緊關的門,拍拍屁股從地上爬了起來,到泥望天房間門口,敲了敲門。
但是裏面沒有任何回應。
敲了很久,爪子都敲疼了,依舊沒有人,潇灑哥有些難受,他想回家,在這裏一點都不好,嗚嗚。
剛想哭出聲來,隔壁門開了,是雷鄉——
雷鄉一臉不耐煩的看着潇灑哥:“哭什麽,進來吧。”
潇灑哥抽泣了一會兒,想耍耍性子,但是看到雷鄉的臉色,象征性的流了兩滴淚,然後一嗝一嗝的進了房間。
關上門之後,花落落那間的房門打開了,花落落一臉好奇的探出頭,時寒在她後面,花落落回頭,一臉服氣:“你怎麽知道雷鄉會讓潇灑哥回去的?”
時寒搖搖頭:“不知道,他這人一向比較冷清,這回也只是賭一下而已,看看他改變沒有。”
時寒點了一下頭:“結果不錯。”
花落落聞言長籲了一聲:“沒讓潇灑哥白哭那麽久。”
很快到了晚上——
晚上的汝城果然與白日大不一樣,街上的燈籠一盞接着一盞,照亮了底下人頭攢動的“人河”。
自從出門時起,時寒就一直緊緊拉着花落落的手,花落落原本還笑他太過敏感,結果轉眼間就與一個小偷對上眼。
小偷兩眼幹瞪着,伸進時寒腰帶裏的手尴尬的往回縮。
花落落:“…………”
大哥,你大可不必如此踐行人家的諷刺。
只是,花落落視線下移,見了小偷的手的位置,一下子火了,我他媽的還沒有占到便宜,你倒是先下手了!
沒法忍,花落落一把手抓住了小偷的手腕,語氣酸酸的:“你摸誰不好,你摸他——”
小偷想為自己辯解:“沒有,我沒有摸他,我只是想偷錢而已——啊——”
說完,腦袋上挨一巴掌,花落落表示:“我才不聽你這套虛假的措辭,吃我一拳!”
持續了一盞茶時間的單方面挨揍,以花落落喘息結束,時寒還關切的為她扇了扇風。
躺着在地上摸摸流淚的小偷頑強的為自己辯解:“我真的沒有占便宜……”
媽的,這輩子就沒這麽憋屈過。
…………
之後便随着人流到了汝城的“牌坊”——雲樂坊。
初見那塊牌子時,花落落小聲對時寒道:“起名的人可真有意思,這名字看着好像青樓啊。”
時寒的身子一頓,而後臉上重新揚起溫柔的笑意:“可能起名的人也沒想那麽多吧。”
花落落不覺有異,跟着時寒的步子踏進了這座裝潢極盛的賭場。
裏面竟不似花落落想象的那般糜亂,反倒是各有各的分部,賭場很大,可以稱得上是一條街了,路上有三種顏色,初入之時便是綠色,大約一百米之後便是黃色,黃色的最長,有五百米,最後便是紅色,也是最短的,只有區區的五十米。
花落落:“這些顏色是代表什麽?”
泥望天:“這題我會,之前有聽過雲樂坊的傳言,雲樂坊以三色為準。”
“每一種顏色即代表這個區域下注的最低籌碼,綠色最少,一百塊靈石,黃色一千塊靈石,這個區域也是大部分人的首選,紅色最高,一百萬靈石起。”
花落落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一百萬?”
泥望天點點頭,接着道:“對,不同的顏色代表身份地位,能進紅色區,說明你的身份越不簡單,進入雲樂坊時,門口的雲蛇會對你進行評估,給你發放相應的牌子,持有紅色牌的人,三色賭場随意可進,綠色牌的人,只有綠色的可以進。”
花落落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那咱們是什麽顏色?”
幾人同時回頭,而後看到了照在他們身上的光。
花落落,潇灑哥,厘米,雷鄉:白色。
泥望天:黃色
時寒:紅色。
…………
…………
怎麽還有白色?花落落剛想問白色是啥意思,結果就來了兩個護衛,把她們叉了出去。
“身無分文者,不得入內!”
花落落:“…………”
厘米:“…………”
潇灑哥:“…………”
雷鄉一張臭臉上也多了些無語。
好家夥,幾人直呼好家夥,還指望賭場逮着首月呢,結果門都進不去。
泥望天有些幸災樂禍,抱着清風劍靠在門口,得意洋洋的瞅着幾人:“厘米老弟,求求我啊,求我我就分你些銀兩,讓你進來啊。”
厘米冷哼一聲,不樂意的扭過頭來。
最後還是時寒出來,給幾人分了銀兩,并吩咐:“厘米跟着泥望天在黃色區域查找,雷鄉與潇灑哥在綠色區域尋開,落落跟我。”
命令下完之後,幾分就在前臺做了綁定手續,認定兩人為一體,在雲樂坊中,兩人距離不得超過五步遠。
花落落雲裏霧裏,在拿到紅色小牌牌的時候,還是暈乎乎,她被時寒的富豪身份吓到了。
一百萬靈石啊,什麽概念,這輩子吃喝不愁啊。
真的被拉着進了紅色區域的時候,花落落好不容易緩過來的心情,又被這裏頭的奢侈打破了。
不愧是銷金窟啊,紅色區裏面的杯子都是黃金的,而且裏面裝的水都是天邊引進的靈水,喝了有增進功力的奇效,而在這裏,這樣的寶貝,免費續杯!
“城主是真有錢啊。”花落落只能得出個這樣的感慨。
其實他們進來就是找首月的行蹤,按照首月的性子,肯定會來紅色區域憑借絕佳的氣運賺取別人的珍寶,這裏逮到首月的可能性也就最大,其次,這地方也就時寒有資格進來——
但是時間長了,花落落看着別人玩的熱火朝天,也見不着首月的影子,有些無聊的打着哈欠。
靈水也喝了不知道多少杯了,她覺得啥用也沒有,都是假的!
時寒察覺到她的表情,于是拿出了光卡,“要不要玩玩?”
花落落連連擺手:“不不不,太費錢了,你的錢不是錢啊。”
時寒輕笑:“這樣吧,咱們就玩一局,解解悶,聽說雲樂坊最近收了一塊奇石,裏面封印着上古奇兵,有沒有興趣去賭一賭?”
花落落瞥了一眼時寒:“你怎麽知道的?”
“聽聞是有這麽個傳說。”
花落落這就逮着機會數落他了:“錢怎麽能亂花呢?萬一他真的是謠傳,那咱們不就虧死了…………”
時寒:“…………”
“那去賭一賭石頭?咱們不買大的,買小的。”
這還差不多,花落落撇下嘴:“好吧。”
賭石這邊的人也不少,大部分都是在挑人家開出氣的。
修真界的原石最值錢的就是有氣的,氣分紅黃綠,以及黑白色,跟賭場的檔位差不多,白氣是最普通的,黑氣則是絕無僅有。
紅黃綠依次降低。
原皮石這邊人很少,價格也很便宜,最小的二百靈石,最大的也就三千靈石,其實最大的也沒多大,也就一個手那麽大。
花落落抱着省錢的心态,挑了兩塊居中的,還有一塊最小的,時寒也陪着她,挑了一塊最大的。
花落落又覺得有點可惜,這麽大,這麽貴,萬一空了怎麽辦?硬是給時寒換了一個最低價,二百的,還沒一個拳頭大——
時寒捏着手裏的石頭,看了半晌,無語的笑了,而後收了起來,帶着花落落去切石。
誰知到了切石的地方,人家老師傅都給氣笑了。
“給你們切,還不夠我刀片的損失費!”
一些競争原石的人看到這裏的情況,紛紛過來看熱鬧,看到花落落手裏的石頭時,都忍不住笑出聲了。
“這不就是廢料嘛,還不如拿回去當養魚的鵝卵石。”
“就是,原石成氣,最起碼也要千年的光陰,怎麽想,石頭也不可能這麽小啊。”
“就是,好歹是能進紅區的人,怎麽還搞這種小市井玩意兒?”
…………
一些諷刺的聲音不絕入耳,花落落也沒在意,但是時寒的臉色不是很好。
花落落放下手裏的石頭,問老師傅:“不給切嗎?”
老師傅有點猶豫,時寒拿出了光卡拍在桌上:“切,廢的刀片我出。”
光卡一拍出來,衆人都噤聲了,這種卡,要是沒看錯的話,全修真界也就五個人擁有,都是個頂個的大佬,那這位是——
衆人紛紛猜測着時寒的身份。
老師傅皺巴巴的臉看着光卡,臉上立馬帶着笑意,褶子都多了許多。
“切,切,切,容老夫給你們好好看看——”
老師傅直接拿了四塊裏面最大了一塊石頭,根據經驗,畫了兩道線。
“我先根據這第一道切,若是沒有,再來第二道如何?”
時寒示意他随便。
——
刀片運轉起來,那一塊青皮石在刀片的運轉下一點點被割開,衆人的眼神也在盯着那一塊石頭。
最後,青皮石完全穿過刀片,一分為二——
老師傅拿着手裏的石頭,有些不敢相信。
“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