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那種似曾相識的目光……
楚漁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臉,想讓自己冷靜些。
那個陌生男人走在前頭,身上的裝飾物碰撞在一起發怵叮呤當啷的聲響來,在寂靜的夜晚中顯得非常響亮。
“等一下,”楚漁開口打斷了對方的步伐,“我們還有一個人……我們正在找他。”
孫鵬啊孫鵬,這時候你到底去哪裏了?
陌生男人說:“他已經回去了,”他指了指空無一物的遠方,“回房子裏去了。”
楚漁覺得他們不應該聽信這個陌生人的話語,太危險了,說不定跟對方走,會得到一個更恐怖的遭遇。
那打扮怪異的男人——仿佛來自一個更為遙遠的時代,他的語言聽上去顯得非常地含糊不清,真讓人懷疑他說的是否是當地語言。
“再走一會兒,馬上就到了。”他的上下嘴皮子碰了碰,“不用害怕,很快的。”
周深深的面容有些微微扭曲,他感覺自己有些聽不懂對方說的話。聽是能聽,但是他似乎沒辦法迅速地理解對方雖說的意思。難不成這時當地方言?怪不得那小字講得那麽順溜。
楚漁和周深深就在男人身後兩米後的位置滿滿跟随着,這個距離剛剛好,如果出現了什麽差錯的話,他們還能及時做出反應。
沒走多少時間,楚漁便驚訝地發現,一些明亮的燈火從一棟孤零零的房子裏往外散,在夜幕裏,他們看見一棵長得不甚挺拔的樹,立在放門口。
怎麽會……見到眼前的這一幕,楚漁的瞳孔下意識地變大了,他們明明來來回回走了好久,可還是在原地打轉,怎麽這個人一帶路,他們就走通了?難道說,是他們在黑夜裏迷失了方向,自己制造了“鬼打牆”?可是他們好歹有三個人啊,三個人都弄錯了嗎?
男人說:“到了,”他走到路邊去,側開了身體,“我就不進去了。”
楚漁還保持着驚訝的姿态呢,他的腦袋和眼睛實在是有些不夠用了。他先前還懷疑這個陌生人另有所圖呢,結果人家真的只是好心送送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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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尴尬……他恨不得找塊地把自己的腦袋埋進沙子裏去,太丢人了。
他忙不疊地和人道謝,可他們本次出來的目的,還是一片空白呢。
可男人像是看透了他內心的想法,告訴他,“夜裏的路很不好走,等到了早上,太陽升起來了,那個時候就好了。”
楚漁又朝對方道謝,他半拉半推着周深深往回走。
這個沒有名字的男人就站在原地,看着楚漁和周深深的離開的背影。黑色的天幕照在他的頭頂,幾乎将他整個人都吃掉了。
在黑暗中,他的雙眼是格外明亮的,太明亮了,不是一閃而逝的閃光,而是更加長久的、像是永遠不會褪色的光亮。
就在這離去的片刻的時間裏,楚漁回頭看了一眼對方。他們隔了好幾米了,天又那麽黑,表情是看的最不真切的內容。對方一下子就消失了。
楚漁猛地想起一些畫面,零碎的記憶在此時湧入他的腦袋。此時,他終于知道他為什麽會覺得這個男人很眼熟了。某一天他還在家裏的時候,一眨眼,眼睛裏就映入這樣一個男人。第二次眨眼的時候,對方就從他跟前消失不見了。就像是眼睛制造的一場幻覺。
他到底是誰?楚漁回望着對方,可對方像是被黑夜吸收了,身形隐隐約約的,看不真切。
楚漁又一次地無能狂怒,該不會是什麽“靈”吧?他可不覺得在家裏看到的這個男人是一個幻覺,再加上他是在這麽深的夜裏出現的,楚漁真懷疑,對方是個鬼。
鬼。
提起這個字眼,楚漁一陣惡寒。
該不會真的是鬼吧……這種事情不要啊。他雖然很愛看恐怖片,但不代表着能夠接受世界上真的有鬼。雖然他已經知道鬼神的存在了,但人家好歹叫鬼神,楚漁還是覺得鬼更可怕一些,萬一鑽在自己的床底下該怎麽辦啊?楚漁想了想,回去之後他可得把床底都填滿。
被莫名其妙的現實吓得冷汗淋漓的楚漁,甚至忘記自己進門是先跨的左腳還是右腳。
他們一進屋,就發現孫鵬坐在條凳上,兇狠的臉上有少許的滄桑。
周深深是真有些生氣了,“我說你這個人不是說起方便嗎?怎麽自己回來了,你知道我們找了你多久嗎?”
孫鵬也是有些心虛,但他的脾氣向來很大,被這麽一質問,他大着嗓門,“我就随便走走就回來喽,我再回去找你們小心我再迷路。”他叨叨着,“這山裏也真是奇怪死了,就這麽點路,怎麽都走不通啊。”
柳舒兒等得實在有些不耐煩了,“這外面到底什麽情況啊,我不想呆在這裏了,我要回家,這節目我不拍了。”
來來回回走了那麽久,楚漁也是有些氣喘籲籲。宅男的體力真是是太讓人絕望了,他默默地搬了個小板凳在角落裏坐下了。但是他的屁股剛剛沾上板凳呢,別人就扯到他了。
小美女已經開始無差別攻擊了,從A到B,從B到C,把每個人都說了一遍。
楚漁聳了聳肩膀,這可不怪我哦。他在心裏喊了兩聲貓,仍舊沒有得到回應。
傻貓,笨貓,有本事別回來。
這個想法剛剛迸發,楚漁又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手。他怎麽能這樣子想呢,人家可不能算是自己的貓,說不定哪天就回自己家去了,再也不來找楚漁了。
有了這個想法的楚漁突然感覺自己像是忠犬八公裏面的那條狗,天天在原地打轉,等着貓回來。
楚漁,你清醒一下。他對自己說。你可是一個獨立的新時代青年,哪能被一只“貓妖”蠱惑呢?
柳舒兒和孫鵬吵起來了,一個塊頭那麽大,一個身嬌體弱,怎麽看怎麽糟糕。就在這兩個人差點動起手來的時候,沈浼一手抓住孫鵬的手腕,她的身材看上去有些嬌小,卻阻止了對方的拳頭下落。
沈浼鄙視地看了一眼孫鵬,“有什麽好吵的!”她對兩個人分別付之嘴炮,正在努力勸人。
孫鵬好不容易把自己的手從沈浼手裏抽回來,結果發現自己的手腕上有一圈深深的抓痕。他沒想到這個小姑娘的力氣這麽大,他臉都丢光了!
楚漁這下真的相信了,沈浼一個人能打他們三個人這一點。
“哼。”小美女轉過身子,懶得理在場的這群臭男人。
等到大家都靜下來了,楚漁才提起剛才在路上的陌生男人。真奇怪啊,這麽冷的天,連衣服都不穿,還站在這種沒有人煙的野外,就像是專門在等待誰一樣。
楚漁本來想擺脫對方把他們帶出去的,可是他消失得也太快了。
“這荒郊野嶺的……說不定是變态。”孫鵬說,“我看還是呆在這裏比較安全,說不定明天早上就能出去了。
在這次節目中扮演“當地人”的楚漁,覺得自己太愧對大家了。但是,那筆錢,能不能給他啊。拜托,他真的很需要那筆錢維持一下貧窮的生活。
此時的楚漁還有些懊惱,為什麽當時不向那些有錢人多收點工費,他們抓鬼也是很累的。
可是事已至此,再懊悔也沒有任何用處。
楚漁在手機上玩不連網的開心消消樂,偶爾念叨兩句他消失已久的貓。
黑發蜷曲的男人一個踏步,踩入更深的陰影裏。他有一個人要去見。
呂碑被定在原地,根本無法動彈。他整個人幾乎被樹擁抱着,藤蔓綁住了他,讓他沒辦法行動。他的手機落在邊上,上面還顯示了一個通話記錄,名字是“嚴志明”。
呂碑的眼神裏有着某種顯而易見的陰邪,他本來以為今天能夠做出一些功績,可是就在他想要把“那個東西”安置的時候,一個從未見過的英俊的男人襲擊了他。
差不多半年之前,他被勉強可以算是自己“同事”的一名藝人引入了一個叫做“德拉諾”的教派。“德拉諾”在古語中的意思是,永恒的太陽。
這個教派以天上的太陽作為信仰,他們信奉的太陽一共有三個,一個是代表生命搖床的,它是一種春天似的綠色,一個是漆黑如影、藏掖雷霆的黑色的太陽,還有一個,則是永鑄不變的黃禁之色。
一開始,呂碑對着從未聽過的教派不屑一顧,認為他們只是打着旗號的邪-教教派,他只是抱着玩一玩的态度加入了這個教派。可随着時間的深入,他接觸到了一些無法用“平凡”去形容的超常的力量,教派的負責人,是一個叫做嚴志明的中年男人。呂碑知道他,他是有名的大慈善家,可是背地裏,他卻經營着一個奇怪的教派。
嚴志明在呂碑的身體裏種下了一個無形的東西,他說,這會為你帶來好運。确實,他的事業曾一路跌落低谷,可他很快就爬上來了。經濟人說,有一位大導演已經聯系了他們。只要中途沒有別的妖魔鬼怪,呂碑就能拿下今年的獎項。
嚴志明淳淳教導着,他說,要想獲得更多,就得獻上更多。
呂碑問,要錢,還是要什麽?他以為只會止步于巨額的金錢,可是嚴志明卻告訴他,祭品必須得是人。
孩子們是世界的珍寶,但特殊的成人也是神所喜愛的。
呂碑又問,我要怎麽找得到那些特殊的人?
教派的負責人露出純良而溫和的微笑,他說:“你見到他們,你就知道了。”
舔舔-腳掌的舔-腳,竟然也是違禁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