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支線任務：實驗品1
支線任務：實驗品1
你沒忘記自己來找伊萬的初衷，你們一邊行走在地下管道內你又提出自己需要一個新的身份芯片，對此伊萬可以說是答應得很爽快，但是末了還補充一句，“這麽頻繁地更換身份，你是惹上什麽麻煩了嗎？”
這是他站在朋友的立場上對你說的，你回憶了下哈珀陰郁的表情，這也算不上什麽麻煩，你絲毫沒有被大公司追殺的緊張感，甚至還能拿出剛剛從薩拉身上扒拉下來的胸針把玩，這塊藍寶石是你到目前為止見過品質最好的寶石，而且切割工藝完美，把寶石的美麗展現到極致，只是現在這樣一顆價值連城的寶石就在你手裏被抛來抛去，像是在對待一顆玻璃珠。
胡安看到你手裏的寶石，驚訝道：“那好像是薩拉家的傳家寶吧？”
啊？傳家寶嗎？不過哪有人把傳家寶就這麽明晃晃地戴在身上啊？你不以為意，語氣平平淡淡地“哦”了一聲，這時伊萬也加入你和胡安的對話，他只是瞥了一眼就能确定，“那的确是他的傳家寶，聽聞任何偷盜這件寶物的人都會受到詛咒。”
還有這一說嗎？你點開寶石的詳細介紹。
【薩拉家的傳家寶，曾經沾染了無數鮮血的寶石，幾度失竊但又物歸原主，盜賊們卻都離奇死亡，似乎帶有詛咒效果。】看來是真的有詛咒效果，你點開自己的屬性面板，狀态欄後面跟着一個[被詛咒]，但又是灰色的，是沒有生效的意思嗎？你也看迷糊了，想着大不了就把它給賣掉好了。
詛咒對你來說也只是一個小小的debuff而已，如果你不嫌麻煩哪怕天天佩戴着只要隔一段時間就撒點聖水就能解決，所以你一點也沒在怕的。
走出包圍圈後那些個盤旋在你頭頂的警笛聲也被你抛之腦後，你看現在這個支線任務還沒完成，正在納悶呢，伊萬就主動開口說起自己的過往，說起曾經的家鄉，那裏有連綿好幾個月的雪季，白雪皚皚蓋滿整片山脈，那裏也有最清澈的湖泊，在春天戀人們常常在那裏約會互訴愛意。
“那裏是最美好的地方，也是我永遠回不去的家。”他第一次那麽直地表達自己的低落，“我不明白，僅僅是為了利益就能肆無忌憚地毀掉一座城市嗎？該死的！”
因為伊萬這段話實在是太長了，簡單來說就是前搖過長，導致你沒耐心地跳過對話，只聽見他最後一聲憤怒的“該死的！”，你就跟上課開小差結果被老師一個拔高音量給驚到，但你面上沒什麽表情變化，可以說是敷衍也可以說是配合地點點頭，“嗯嗯嗯。”
伊萬還沉浸在憤怒裏，但在憤怒褪去後他又陷入迷茫，“現在薩拉死了，但他倒下後還會有無數個和‘薩拉’一樣的政客起來，這世界還是一如既往的糟糕，真是爛透了。”
這點你還是很贊同的，于是這次你點頭的動作裏帶了點真心實意，伊萬說：“如果有誰站出來……改變這個世界就好了。”
作為玩家的你敏銳地嗅到了什麽，這是什麽？這難道就是重要的支線選擇嗎？選擇成為救世主還是大惡人？說起來這個游戲都沒有明确的陣營，你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守序中立還是別的什麽。
反正你是壓根沒把自己往大惡人上面想，畢竟你是真的認為自己算個很善良的玩家了，對NPC也有起碼的尊重，但是性格太爛的NPC除外，但你本質也不是想要幹一番大事業的人，大概你的上進心早就在無窮無盡的加班和上司PUA中一點點地被消磨光了，哪怕是在游戲裏你也是想着完成主線任務後成為一名生活玩家美美享受自己的退休生活。
胡安接上伊萬的話茬，“我覺得肯定會有站出來的，一定會有人改變這一切的，而這個世界也會美好起來的。”不得不說你還是很佩服胡安的，心态樂觀得不行，但是他說着說着就把目光轉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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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你滿臉問號，和他大眼瞪小眼，這是幾個意思？
接着這個少年又開口：“只要有一個人站出來，就像剛才那樣，這個腐朽的世界也會逐漸好起來，如果像您這樣的特工能多一些就好了。”好吧，試問誰被一雙濕漉漉又圓溜溜的大眼睛注視着內心能不動搖嗎？
啊、游戲廠商這不是鐵了心讓玩家選擇救世主的道路嗎！？你原本堅定躺平的想法也産生一絲動搖，你沒有馬上回答，正巧這時候你們已經走到下一個出口，胡安打算跟着你們一起去酒吧。
身份芯片的事情很快又吸引你的注意力，你暫時把這個是否成為救世主的選擇題丢到一邊。
黛比很高興能再見到你們，她才看見伊萬就提着蓬松的裙擺朝你們這裏跑來，腳下的紅色俏皮小高跟也被她踩得噠噠噠作響，湊成一段歡快的小調，“天哪，我還以為你們回不來了，真是擔心死我了！”
她先擁抱了你然後才是伊萬，最後輪到胡安時她唇角上揚，“你們怎麽又帶了一位小客人回來？未成年是不能喝酒的。”
胡安聳聳肩，試探地問：“那來一杯橙汁？”
“橙汁是嗎？那當然可以！”黛比用手揉揉胡安那一頭自然卷的頭發，然後又飛快地跑回吧臺後，宛若一直快樂的小鳥，哦不對，她的原形本來就是翠鳥，她在吧臺後忙活起來，伊萬注視着她的背影，過了許久才說：“我盡量在一天內把新的芯片趕制出來。”
說完，他又朝着黛比說：“給我一杯咖啡吧，今天不是喝酒的日子。”
你這才發現在調酒臺的旁邊還有一個自動咖啡機，黛比點點頭，“噢，那就美式？”
“不，你知道我讨厭美式的一切東西。”伊萬嫌惡地皺皺鼻子，這樣細微的表情讓他看起來沒那麽高冷。
黛比笑盈盈地，“好吧，那就沒有美式。”
胡安已經捧着裝有橙汁的玻璃杯喝起來，他還沉浸在今晚刺激的暗殺活動中，整個人都是神采奕奕的，他讓黛比打開酒吧內的電視，聚精會神地觀看新聞節目，果不其然地看見了薩拉遇刺事件，他單手托腮，直說：“這真的……太酷了，這是在創造新世界。”
你覺得他就是心智還沒成熟是小屁孩，不過你還是靠在吧臺邊看了會新聞，你看見了新聞畫面裏一閃而過的伊文側臉。
伊萬端着一杯咖啡花了幾個小時給你制作芯片，你在游戲裏是感受不到疲憊的，只要及時使用道具補充體力就不會出現這類情況，所以等伊萬結束自己的工作，酒吧裏非常安靜，胡安已經靠着吧臺呼呼大睡，黛比則是在翻閱時尚雜志，但不是最近期的雜志，實際上在這個時代紙質雜志都已經被淘汰，她現在手裏的那份都是舊人類時代的雜志，你瞥了眼封面，居然是《VOGUE》。
“你要的芯片。”伊萬把芯片丢給你，他接着打了個哈切，黛比把胡安搬到一旁的長沙發上後又走到你們這邊，丢給伊萬一張毯子，“快點休息吧，勇士先生。”
黛比給你的毛毯是羊絨的，上面印着大朵大朵郁金香，還能嗅到洗滌劑殘留的香味，你覺得沒必要休息，後面的幾個小時都在抱着毛毯發呆，真正入睡的時間可能不超過兩個小時。
醒過來的時候先進入眼簾的是酒吧花裏胡哨的水晶天花板，旋即又聽見胡安和伊萬的對話，盡管兩人都在壓着聲音說話，但音量還是伴随着兩人的争論逐漸拔高，你坐起來，靜靜地聽兩人如何吵架的。
“我已經到了可以承擔責任的年紀，我也能夠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我只是不想再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胡安激動得雙手都在比劃，他的身高應該接近一米八，但是和将近一米九的伊萬比起來還是顯得瘦弱，伊萬只是單手叉腰，平靜地俯視他，身上散發着沉默的拒絕。
“至少，我不想一直都做被動的那一個，你也能理解的吧？對虛僞政客的憎惡，對自私自利冷血的大集團的憎恨……”
伊萬終于出聲打斷他的話，“我當然能夠理解，但是你現在還只是個孩子，我也不會喪心病狂到讓一個孩子去冒險。”
胡安頭頂的毛絨耳朵都恹恹地耷拉着，他的所有表情都擺在明面上，很好懂，“我不是個孩子。”
“不……”伊萬正要反駁。
“有父母的才算是孩子，而我的父母早已死去。”苦難是最有效的催熟劑，能讓孩童迫不得已地在短時間內長大，“至少讓我試試看吧。”
你還以為在争論什麽呢，原來是這種老生常談的話題啊，你揉揉腦袋，從背包裏拿出一塊三明治默默地吃起來。
就在伊萬和胡安兩人對峙之時，安靜的背景中突兀地出現一道咀嚼音，胡安偏頭看過去，發現是你在放空眼神地吃東西，他像是找到了什麽暫時盟友似的朝你說：“我相信特工小姐也會贊同我的做法。”他急于把你扯入對話，聲音都顯得有些急切，“對嗎？”
吃三明治吃到一半的你壓根沒有搭理他，于是胡安又重複了一遍，像是在尋求你的認同，“我也想盡一份力，至少不想讓自己死得沒有價值。”
伊萬的臉上寫滿了不贊同，但他的目光也轉移到你身上，試圖在無形之中給你施壓，而你一無所知，慢吞吞地吃三明治。
[A.“我認為你應該先學會怎麽保護自己。” B.“你說的有幾分道理。”]
顯而易見的選擇後者下一步就是組隊了，實際上你也不怎麽希望自己的隊伍還有未成年，這會讓你有種在雇傭童工的錯覺，但是胡安睜圓眼睛直直地看着你，用可憐的眼神乞求着。
這種感覺就類似于被狗狗可憐巴巴地注視，好吧，那你倒是可以勉為其難地先嘗試一下救世主的路線，反正大不了玩第二遍的時候在這個節點選擇另外一條支線，這就是存檔的好處。
在胡安的目光中你輕微地點點頭，“你說的似乎有點道理。”
“好耶——！！”胡安激動地手舞足蹈，你都要懷疑他是不是要當着你的面來一出踢踏舞，他眉飛色舞地對伊萬說：“看吧，她都這麽說了！伊萬你真的不考慮和我們一起組隊嗎？”這番話多少是有點炫耀性質的，更多的是出于小孩子心态。
伊萬長嘆一口氣，他遞給你一個無可奈何的眼神，像是在說“真拿你們沒辦法”，看得出來他也就表面看起來高冷吓人，實則內心溫柔，“雖然可以組隊，但是一些危險的任務是絕對不可能讓你來做的，所以你最好先做好心理準備。”
“噢、當然當然！但我還有兩年就成年了，到時候我就能負責危險的……哦不，我是說更加重要的任務了吧？”他臉上的喜悅幾乎都要溢出來了，接着又歡天喜地詢問你：“我們是不是該給我們的隊伍取個名字？”
說起這個你就忽然想起了什麽，沒錯，你之前剛剛開啓隊友模塊的時候就有跳出提示讓你給隊伍取個名字，但是你當時沒想到合适的名字，而且連隊友都還沒有着落呢就更沒心思取名字了，所以這件事就先擱置在一旁，現在被胡安這麽一提你才發現隊伍名字還是處于空白狀态的。
系統又跳出提示。
【請輸入您的隊伍名稱。
_____________】
只見你眉頭蹙起，表情認真，胡安無比期待新隊伍的名字，那一定是個威風凜凜的名字，至少應該聽起來就很霸氣。
你對着那個提示思索片刻，在空白處輸入隊伍的名字。
【是否确定将隊伍命名為“無敵雌鷹創死世界”？】
等下，按照你以往玩游戲的尿性，帶死字說不定容易被屏蔽，但是你手一快，直接就點了确定。
“好诶！我們的隊伍名就叫……無敵雌鷹創□世界……？嗯？不是我說這個名字會不會有點太奇怪了？”還有中間那個奇怪的字符又是怎麽回事？他讀出來就自動消音了诶！？胡安說完這句話都愣了愣，是屬于會需要花好幾秒來思考自己的嘴巴剛才是不是脫離控制的程度。
你就知道“死”字會被屏蔽！你小聲地嘟哝，“我再改改。”
胡安才放下心來，他以為你是在開玩笑，雖說這個玩笑不怎麽好笑，但他還是願意為你第一次開玩笑而捧場，“我就說嘛，我們怎麽會用這個名字。”
把那個屏蔽字删除，重新改名居然還要收費，這點真是有夠坑的，這都是你手滑的後果，你麻溜地改好名字。
“很好，我們隊伍的新名字就是——無敵雌鷹創世界。”胡安摸了摸鼻子，這不是沒差嗎？不對，好像是少了一個字，但是差別也不大啊？
只見你很滿意地微笑起來，雙手叉腰，“沒錯，就叫這個名字，你們接下來會是我優秀的隊友。”名為隊友實則工具人。
胡安哪裏見過這種陣勢，他也被你的高昂的情緒感染，變得更加激動，“好吧，你也會是我最厲害的隊友。”
伊萬在一旁看似冷眼旁觀，但表情罕見地放松下來，他聳聳肩，“實事求是地來說，在自然界的确是雌鷹更厲害，這個名字我也很喜歡。”
後來你又分別邀請胡安和伊萬進入隊伍，胡安還在那裏叽叽喳喳地說着應該再多找幾個人，現在這個隊伍還是太小了，你在查看新加入的隊友時又點開看了看處于放養狀态的卡倫，系統還非常人性化地把卡倫的運動軌跡畫出來，并且标注了時間，像是旅行青蛙的plus版本。
不看不知道，一看你還真是驚訝到了，卡倫先是在9區和10區徘徊，然後又去了11區，到現在則是位于8區，這一看還以為他是在環球旅行呢，你又查看了下他的狀态，各項數值都很正常，還行，只要沒死就行，你的要求很低。
看完這些你就關掉隊友頁面，客人們陸陸續續地來到酒吧，處理完這邊的事情你還沒忘記另外一個支線任務，或者準确來說是另外一個你很想見一面的NPC，未來很有可能成為你的隊友。
現在的時間是早上十點，你更換新的芯片，只是改變了下自己的發型，對五官也是稍作調整，你有時候會很佩服自己的捏臉技術，只是略微動幾個細節整個人的氣質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你打開地圖，上面還有埃迪給你的坐标，是非常特殊的金黃色标記，嗯，就和抽卡游戲裏金卡往往代表SSR，你有種預感那個NPC也會是類似于金卡一樣的存在。
如是想着，你腳下的步子都變得輕快起來，由于昨天晚上的刺殺今天2區城區內道路的各個出口都是戒嚴狀态，來來往往的車輛都要被檢查一遍信息才能放行，就連空中的飛行器也是一樣需要檢查，于是交通就變得堵塞起來，不光是地面，就連天上也堵住了。
因此走到哪裏都是烏壓壓的一片，飛行器擋住了大部分陽光，你行走在人行道上，聽着路人NPC抱怨2區政府就是想一出是一出，完全不顧其他市民的出行便利。
“我看就是因為上一任區長死了才會那麽大張旗鼓地全城搜查，但我要是兇手早就逃跑了怎麽可能還會等到現在？到頭來還不是苦了我們這些平民？”
“真的是，我還有個會議都要遲到了，估計又要被老板罵一頓了，老板可不會體諒你因為特殊事件才來晚的，在他們看來吃到一秒他們就是損失了壓榨我們剩餘價值的一秒。”
作為曾經的社畜你無比贊同那兩個路人NPC的對話，恨不得直接插話，告訴他們，你們說的沒錯！上班就是狗屎！勞動也是狗屎！
但你沒能說出口，主要是因為有一個警員開始檢查行人的身份芯片，你定睛一看那不是前不久你才來到2區時碰見的那個實習警察路易斯麽？他還在盡職盡責地檢查行人的身份，臉上帶着剛上班不久才會有的朝氣。
“麻煩配合檢查。”他對着每一個行人都這麽說，就是機械性地重複，輪到你的時候他的聲音都有些沙啞了，他示意側過頭以便把脖頸間的芯片露出來，手裏則是拿着警用的掃描儀，他對你說：“麻煩配合檢查。”
你按照他說的做，偏過頭，掃描的光線劃過你的脖頸，那過程很快，在你愣神間就已經完成，鑒于你是人行道上的最後一個行人，路易斯就又開始沒話找話了，“這可真麻煩對不對？”
不是很想和他搭話，你就放任他一個人在那裏自說自話，你則是跟着隊伍一點一點地前進，好在路易斯也不怎麽在意，他只是覺得這個負責掃描的工作太沒勁了，他又說：“我在讀警察學院的時候總以為出來以後還能大展拳腳呢。”
巧了，你以前讀大學的時候也以為出來能夠創造一番事業的，到最後不還是被社會毒打後認清現實？
對于這句話頗有共鳴的你開口：“那都是因為你太天真了，早點認清現實比較好。”
才說完這句話，你察覺到隊伍的前方傳來一陣騷動，你踮起腳尖眺望遠方，你的視野裏躍入兩個穿着黑色服裝的警衛，第一眼你還以為是警方派來的增員，但是後來你才發現那衣服上面印着的是曙光公司的标志。
這意味着公司也介入了這件事，其實也不難推測出其中的聯系，因為薩拉就是曙光公司扶持上去的，現在刺殺薩拉無疑是在挑釁公司的威嚴，那麽出于維護自己的控制，與此同時新上任的年輕總裁也為鞏固自己的地位，總要做出點什麽。
就比如現在，你聽見其中一個警衛說：“所有人排成一列，我們需要重新檢查身份芯片！”
本就不耐煩的行人有些質問道：“憑什麽！？你們這是在浪費我們的時間！！”
“是啊，我接下來還有工作呢！”“就不能考慮一下我們的意願嗎！？”
警衛拿出擴音器，冷靜地說：“因為我們懷疑有人在使用僞造的身份芯片。”
姜杉：懷疑有人用僞造芯片？那不如直接報我名字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