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孟因雖然離魂，但好在時間不長，又是鬼差親自送回來的，是拔除了陰氣的影響，所以身體的恢複還是很快的。
雖然住了一場院什麽都沒查出來，但只要女兒好好的，孟母也就不在乎花的那些錢。
倒是孟因知道後，心裏是心疼的。但也不能怪媽媽太緊張她了不是？
母女倆回家，日子表面上是回歸了以往的平靜。
但是孟因記得離魂的事情，也有了一個不能在人前露面的朋友。
“那我以後做事，被那倆鬼差知道了，他們不會再找我麻煩嗎？”孟因低聲詢問言玦。
她是只想平凡過一生的，可言玦說了，她注定是平靜不了的，而且她的離魂不是意外，是有人刻意為之。
她想不到自己得罪了什麽人，對方恨不得要了她的性命。
——這一次是作法，所以對方只要有法力，拿到孟因的八字或相關物品，讓一個普通的、連什麽護身符都不帶的人離魂，簡直不要太容易。
所以目前為止，孟因不知道是誰對她這麽大惡意，言玦也不知道誰是穿書者。
系統也不知道了，它知道的從來都是世界背景以及原本的劇情。
如果穿書者是尋常人忽然有了法力，他們到容易發現異常。
怕就怕這個穿書者是成了書中某個本就有法力的存在，這對他們來說可就難上加難了。
對方對付孟因可容易。
今天是周末，終于補齊功課的孟因趁着放假，按照言玦說的，來到蒼雲山，找真正的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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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雲山上有道觀，是全國都挺知名的4A級景點，算命解簽什麽的準不準就各有心證，但景色美是真的美。
“對方對你出手，以有心算無心，必然是覺得萬無一失。”
“所以見到你還活着，肯定會有說異樣。你要記得注意對人保持警惕，不要因為他們對你好，就傻乎乎的推心置腹。”
“那，我還跟他們學本事啊。”孟因覺得這事兒怪怪的，又學人本事又防備人家。
“誰說你一定就落到害你的人手裏學本事了？”
“而且早點将這個人找出來，你不也能徹底跟人交心嗎？”
“不是你想有所保留，是你還沒找到這個人，就不能不防備。”
“要是有錯也是那個人的錯。”
孟因：“……”雖然但是，有幾分道理？
“而且你也不是害人，只是防人之心罷了。”
孟母也教過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孟因想了想就同意了言玦的說法。
然而讓他們沒想的到是，不過才上山找到真正的修行之地，孟因就發現了那個人。
蒼雲山前山香火有多鼎盛，就有多喧鬧。
人頭時刻攢動，摩肩接踵。
但穿過前山的殿宇重重，面向一片密密叢叢的竹林，這之後便是一片清幽。
“這竹林太密集了吧。”孟因摸了摸臉，這雖不至于完全鑽不進去，可走在裏頭，臉也要被竹枝抽花吧？
可是想起那靈車的可怕，想到自己什麽不懂，随時可能會被那個人再次施法離魂，孟因還是一咬牙，撥開竹林擠了進去。
這些都是一指粗細的水竹竹林，擠擠挨挨地讓人欣賞時好看的，但想要穿行而過，那可真就艱難地令人發指。
“那些道長也要這樣走嗎？”想到在殿宇裏看到的那些仙風道骨的道長們，孟因覺得自己是不是被忽悠了？
言玦道：“哦，你走他們的門，你就會得到一句，施主請留步，後山不對外開放。”
孟因：“……”所以說她們現在這算是偷渡？
但是。
“先生您不是說我的根骨很好，是修行的好苗子，道長們看到我就會收下我嗎？”所以這樣的她，不足以讓那些道長放她進後山？
“好奇後山的不止你一個。”言玦悠悠道。
蒼雲山後山的傳說，在外界不說甚嚣塵上、人盡皆知，可也是源遠流長，那不總有人想要一探究竟嘛。
而前山的道長們，越發高深的是管理上的修為，修行上若是有所建樹，又哪有時間來管凡塵俗世？
“不過你要跟他們讨論經典，他們的知識貯備還是很厲害的，一個個都是研究生起步。”
孟因：“……”
“先生的意思就是他們、不行？那他們解簽什麽的，說的都是真的嗎？”
難不成都是忽悠人的？
言玦：“……”
照本宣科的解簽是不會出岔子的，真有大難異象、看不準的時候人家不會找師父嗎？
“你拜你的師去吧。等你真入門了，你想知道他們商業機密還能有人攔着你？”
孟因總覺得先生的聲音雖然沒變化，但就是透出一股不耐煩，甚至是氣急敗壞？
因為自己過于十萬個為什麽？
孟因心頭閃過不好意思，但随即又覺得自己與先生的關系拉進許多，什麽都知道的、忽然出現的先生總有一種缥缈感。
而現在表露情緒的先生，則真實許多。
孟因正想着這些，哪知道一鑽出竹林，就與一位打坐的老道長面對面。
老道長的神色平靜無波，一雙眸子銳利卻不兇煞，看着孟因這麽一個小姑娘，慢慢露出一個緩和的神色。
“小姑娘為何要鑽我這竹林？”
“若是迷了路，可不該走這不尋常的路。”
老道長聲音裏含着笑，卻擺明了自己不好糊弄的态度。
孟因略有幾分尴尬，但想到自己的目的，索性就拍了拍身上的枯枝敗葉，左手攥着右手的拇指，成一個“回”字抱拳，沖着老道長一禮。
“麓雲道長，我是來拜師的。”孟因開門見山。
麓雲道長微微一挑眉：“小娃娃認識老道？”
從他稱呼之中就可聽出，他自認以孟因此刻的年歲，別說見過他，就連他的名聲都不該聽過才對。
二十多年不出山的人，不說被人全然忘卻，但至少鮮有人知。
“蒼雲山麓雲道長，蓄眉不蓄須。”孟因直截了當道。
不論是麓雲道長的名諱還是愛好，都是先生告知的。先生叫她要投其所好，可她總不能給人家梳眉毛吧？
也總不能去理發店不接頭發改接美毛吧？
“哦？”麓雲道長不由笑了兩聲，摸了摸垂在臉頰邊的眉毛。
“小姑娘，那不知告訴你這些的人，可有說過，老道早三十年就不再收徒了。”
如今都過八十的人了，哪怕修道之人還身強體健面色紅潤，卻也沒什麽心思用在徒弟身上了。特別還是個尚未入門，一切都要從頭教導的徒弟。
孟因露出詫異，這一點先生确實是沒有說的，先生只說了許許多多麓雲道長的本事。
在心底呼喊先生，先生卻應都不應，孟因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先生去哪裏了？
對了，先生不是人，那難道是怕被麓雲道長發現？
想到這一點，孟因都不敢在心底呼喊，以免暴露了先生。
在麓雲道長的注視下，孟因只能誠實的搖頭。
“他只告訴我，您很厲害，只要來拜您為師我就安全了。”孟因可以說先生告訴她的一些話，但絕對不涉及先生本身。
——原書裏麓雲就是孟因的師父，不過兩人的相遇當然不是現在。就像孟因太姥爺和太姥姥的事情，也不是她現在就知道的。所以言玦也交代過，那些事情不要亂講出去。
現在穿書者是誰還不知道，言玦雖然讓孟因依舊來拜了麓雲為師，可實際上他還在盯麓雲。
只是希望穿書者不要成為了麓雲。
“他說，您檢查過我的天賦，就會收我為徒了。”
“……”言玦張張口，這話雖然是他說的不錯，但是孟因也大可不必這麽大剌剌講出來吧？
這不顯得他們在逼麓雲一樣？
但好在麓雲不是那種“你非讓我做，我偏不做”的反骨人，他倒是對真誠的孟因的天賦起了興趣。
“那，既如此，不如就讓老道來看看你的天賦。”麓雲說。
孟因點點頭，就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好讓麓雲檢查，是要伸手嗎？還是別的什麽？
正想着，就見依舊盤腿坐着的麓雲忽然沖她一揮手，不等她理解什麽意思，就覺得一陣柔風撲面而來，随即她便有幾分心神恍惚。
孟因甚至歪歪斜斜地跌坐在地上，雙眼變的迷茫失焦。
而麓雲道長只依舊看着，不時撚撚自己的眉毛，臉上的神色倒是越發的平靜起來。
與此同時，一道身影走來，端着清茶與棋盤棋子。
只是剛跨進月亮門，看到孟因的那一刻，他的眼神猛然變了變，握着托盤的手也緊攥了一下。
不過這猝不及防的失态，他很快就遮掩了過去。
在麓雲道長重新看過去的時候，他恢複一臉平靜道：“師叔祖，這位是……”
“誤入的游客嗎？那我将人送回前山去。”
他是麓雲師兄的麓晖門下徒孫，道號霄霖，往日修為雖不突出但也算功底紮實，而半年前起，約莫是厚積薄發，人也格外的上進。
一次遇上麓雲道長時，所說見解不俗，得了麓雲道長的青睐。
這近兩月的時間裏，他往麓雲道長這邊跑的越發的勤快。
聽到霄霖的話，麓雲道長擺擺手，道：“不急，不急。”
霄霖看着他那樂呵呵的樣子，不禁暗了暗眼神，不過除此之外他也不該再有動作，憑麓雲道長的本事，發現他的小動作太輕而易舉的。
這個小丫頭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而且看麓雲的樣子，對她尤為滿意？
知道兩人會是什麽關系的霄霖只覺得心髒發緊。
“師叔祖，您是在，考校這小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