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類事務管理部行為守則

第8章 一同外出

一同外出

裴思在鐘鴻家過了一夜，早上和鐘鴻鐵铮一起坐車，由二狗子開車送他們上班。

今天他穿了一身新衣服。鐘鴻說他衣服鞋子太多，根本穿不過來，不由分說抓起一套就塞給他。

上午仍舊是看文件，中午裴思和鐘鴻鐵铮一起去飯堂吃中飯。

飯堂稀稀拉拉地坐了二三十個人。

裴思不禁有些奇怪：“不是說有将近三百名工作人員嗎？怎麽吃飯的人這麽少？”

“很多都出外勤了，”鐘鴻夾起一塊排骨塞進嘴裏，含混不清地說，“我們經常都要出外勤，哪像你這麽舒服，天天坐辦公室。”

裴思想起了一件事，便問鐘鴻在身份錄入科有沒有熟人，能不能幫忙加快辦白紋的身份證。

“小事一樁。”鐘鴻一口答應下來，他用肘部撞了撞裴思，賊兮兮地笑道：“我知道你就是想賣她一個好，那個叫白紋的姑娘是不是長得很漂亮啊？”

“沒這回事兒。”裴思笑道，他想起昨日自己在辦公室看到的資料，說道：“這陣子頻頻發生身份證失蹤的事件，看着像是團體作案。”

“裴研究員不錯嘛，這麽快就發現了問題。”鐘鴻笑道，“不過你說晚了，我們昨天就抓住了偷盜身份證團體的主犯，他們主要采用尾随絆倒、打悶棍的方式，然後把身份證從精怪的額頭上摳出來。我們截獲了幾十個身份證，主犯交待說他們的目的是用□□進人類公司打工，幹些偷雞摸狗的活兒。”

鐘鴻說完又撞了撞他，“你別岔開話題，老實交待，你是不是想泡那個叫白紋的姑娘？哥哥可以教你幾招。”

一旁的鐵铮嗤之于鼻：“是你自己想泡吧？”

“難道你不想泡妞？別以為我沒看見，上星期協調局那個漂亮妹子過來的時候，你盯着人家足足一個小時沒眨眼……”

“我懶得跟你說話。”鐵铮酷酷地回了一句，從口袋中掏出一個東西遞給裴思，“喏，送你的。”

裴思好奇地接過來，發現是一個紅色的木雕魚頭，只有兩根手指那般大，就像一個鑰匙挂件。

魚頭的整體造型比較萌，鼓鼓的眼睛占了整個頭的一半。

魚是沒有眼睑的，但不知為什麽這個木雕上卻刻有眼睑，此刻這只魚頭正閉着眼，仿佛在睡覺。

“這個魚頭初步蒙發了靈智，會說話，但還沒有靈力。不過只要你好好教它，它應該能成為你的靈寵。”說到這裏，鐵铮指了指閉着的魚眼，“就是有點懶，每天絕大多數時間都在睡覺，被人吵醒後脾氣會有些不好，喜歡說粗話。”

鐘鴻有些不滿地“啧”了一聲，“叫你選一份好點的見面禮送給裴小思，你怎麽就買了這麽一個什麽都不懂的魚頭？”

鐵铮立刻虎起了臉：“你就只會說，怎麽不見你自己操心去選一下？”

鐘鴻啞口無言。裴思連忙說：“我覺得這個木雕魚頭很好，真的。”

其實鐵铮也覺得這事兒自己沒辦好，繼續絮絮叨叨地抱怨：“昨晚我在網上那間‘獨一無二靈寵店’下單，叫老板賣一個最聰明能幹的靈寵給我，當時那個老板向我發毒誓，說發的貨包我滿意。結果今天上午收到貨，打開一看，就只是這麽一個魚頭。我後來才反應過來，那老板是一個毒蟾，随便說一句話都可以是毒誓……哼，現在的妖學會了人類那一套，做生意越來越不講誠信。”

裴思笑道：“沒關系啦，我倒覺得這個魚頭挺可愛的。不過，我現在沒有禮物可以送給你們……”

“嗐，不用。”鐵铮率直地說，“我已經過了玩靈寵的年紀了。”

“說起禮物，”鐘鴻笑着向他眨了眨眼，“裴小思，你以後送幾部日本着名女影星拍的片子給我看就行了，我喜歡那個。”

裴思問：“哪個着名女影星？”

鐘鴻正想說，鐵铮卻黑着臉咳了一聲：“好了，你別教壞小孩子。”

裴思有些不服，自己才不是小孩子。然而鐘鴻卻再也不肯講下去了，只道他以後會知道的。

*

下午三點。

裴思正聚精會神地看文件，“鈴——”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

“你好，是小裴吧？我姓餘，是部長秘書處主任，部長找你有事，請你現在過來北六一。”

裴思有些緊張，又有些疑惑。

部長找他有什麽事呢？

他的辦公室挨着電梯口，一出辦公室，正巧有個身材曼妙的年輕女同事進了電梯，在裏面按着開門鍵等他。

裴思連忙走進去。

這位美女同事身材高挑，穿着做工精良的藕色套裝，腰束得細細的，褲腳卻微寬，腳踩一雙黑色細跟高跟鞋。鵝蛋臉上化着淡妝，大眼睛顧盼生姿，整個人看上去既妩媚又幹練。

裴思一眼掃過去，看見她胸前挂着的職務卡上寫着“協調局XX科薄雪”。

薄雪也在看他的職務卡，她嫣然一笑，撥了撥又黑又直的披肩長發：“你就是那個破解了辦公樓新入口的新人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聰明的妖怪呢。”

她說最後那句話的時候帶着一股高傲勁兒，裴思不知不覺換了尊稱：“您……”

“沒錯，”薄雪精致的尖下巴微昂，“我是人類。”

裴思陪着笑臉，沒有說話。據說人類美女脾氣都很大，他怕自己不經意說錯了什麽，會得罪對方。

“總部像你這麽穩重又清秀的年輕人不多，”薄雪有些感慨地偏頭看他，一縷烏黑的秀發從她的肩頭滑下，在她的秀頰旁微蕩，襯得她的面容瑩白如玉，“就拿我要現在要去的治安局來說吧，僅有的幾個後生，要麽一天到晚戴着副騷包平光眼鏡，要麽總是目露兇光握着拳頭想幹架……”

這一番話，鐵铮聽了會沉默，鐘鴻聽了會流淚。

“喲，光顧着說話，都忘了按，你去哪兒？”薄雪問道。

裴思告訴了她，她便伸出一根纖纖玉指，快速地按下了鍵。

然後她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不容易啊，總算來了一位顏值擔當，而且笑起來閃閃發光，無敵可愛……來，我們加個微信吧。”

裴思有些不好意思：“那個，我沒有手機……”

這個理由實在稀奇，薄雪瞪圓了那雙美麗的眼睛，但很快表情就恢複了正常，她若無其事地将手機放回口袋：“嗯，是我太心急了，我不該這麽迅速就伸出魔爪企圖染指清純小白花……沒關系，我可以等。”

“叮”，電梯門開啓，薄雪潇灑地向裴思搖了搖手，走出電梯。

裴思無語地望着她的背影——什麽清純小白花，自己剛才是被調戲了嗎？

這位小姐姐，我不是不願意加你微信，我是真的沒手機啊。

裴思覺得自己的同事太有性格了。

很快，他就見識到更有性格的部長大人。

“叮”，電梯門再度開啓，北六一到了。

門口站着兩個人，其中一位正是江川，另外一個是略有些肥胖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望着裴思笑道：“小裴你好，我是餘主任。”

部長大人今天穿着一套看上去就很有質感的黑色西裝，藍黑色的領帶上壓着一條金色的領帶夾，雪白的襯衫一塵不染，透着一股利落的精英範兒。

他長腿一邁，進了電梯，轉身，誰也沒看，冷淡地說：“到底是電梯慢還是你的動作慢，叫你過來怎麽現在才到？”

裴思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在跟自己說話，忙道：“對不起。”

剛才說的那一句話好像已經耗盡了尊貴的部長大人的耐心，他抿着薄唇，不再開口。

餘主任跟随部長進了電梯，按下一個按鍵：“小裴，部長今天要去拜訪陸老，你一起去吧。”

大領導叫你陪同是看得起你。裴思自然不會推辭，心裏還挺高興。

“那，需要我做什麽嗎？”裴思試探着問。

“到時你就知道了。” 江川冷淡地回答。

部長大人今天的心情似乎很不美麗。裴思想到自己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曾經得罪過他，當即不敢再說話了。

餘主任的一張胖臉上仍然帶着微笑，心裏卻暗覺奇怪：部長向來平易近人，對每一位下屬都和藹可親，今天怎麽對這個新入職的研究員這麽不客氣？但要是看他不順眼的話，部長又怎麽會特地點名叫他跟自己一起外出？

“叮，”電梯門開了，門外是地下一層的停車場。

距離電梯口不遠處，一輛豪華的黑色轎車以唯我獨尊的氣勢占據了一格足以停四輛車的停車位。

裴思有些奇怪地望了望那部豪車，旁邊的餘處長有所察覺，微笑着投過來一個詢問的眼神。

裴思忙道：“我原本以為部長會用法術前往目的地……”

“法力的修煉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把它用在小事上是一種浪費。”餘處長解釋道，“再說，我們施展法力的時候會幹擾自然界原有的磁場，而現代人類的生活在很大程度上都得利用磁場。所以，部裏職員出行一般盡量使用人類的交通工具。”

嗯，有道理。不用說，這應該也是部長大人下的指令了。

餘主任轉身微笑道：“祝部長此行順利。”又鼓勵裴思：“這是你第一次出外勤，膽子放大一點，沒事的。”

裴思謝過了體貼的餘主任，跟着江川走到部長專車前，然後搶上一步，為江川拉開車門。

這是身為下屬理應做的事，他見人類都是這樣的。

他的手還搭在車門把手上，突然一陣頭暈，腿腳一軟，就往地上倒去。

一雙堅實的手及時攬住了他的腰，扶穩了他。

裴思一擡頭，看到了江川那雙近在咫尺的黝黑眼眸。

車門開着，前座傳來一個抑揚頓挫的男聲：“……這位小娘子身嬌體軟，纖腰細細，隔着幾重衣裙都能感受到她凝脂般香滑的肌膚，王虎軟玉溫香抱滿懷，霎那間心跳如擂鼓……”

裴思：“……”

江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