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至2
1至2
閱讀須知:1.醜話說在前頭,本人只打了《封神》電影、殷郊和陳牧馳的tag,點進來的都是有緣人,如果發現不對,請及時撤退。本人是中年沙雕網友,腦回路清奇,有私設有OOC,充滿了各種腦補,疊了八百層濾鏡,只能代表我個人,不代表事實如此,不喜請輕拍。2.對原電影的時間線認知不太清晰,本人只找自己發現的合适切入的位置描述故事情節,即殷郊只身追逐姜子牙被落石砸暈期間。
1.
2023年11月下旬的某一天,是馳子人生中無數平凡日子裏的一天。他剛結束一部古裝奇幻劇的男N號客串拍攝,回到家中先洗去一身塵埃,再披好浴袍坐到客廳的電視前,拿手機投屏自己喜歡的搞笑劇後,将小手伸向了茶幾上的一包瓜子。
不同品牌、不同口味的瓜子,茶幾的第二層裏還有很多。
不止瓜子,還有辣條、薯片、雞爪、鴨脖、牛肉幹……
他喜歡吃。
吃到肚子裏的,才是自己的。食物是,知識也是。
有時候他看人直勾勾,是在學習。
部分人将之理解為going。
好吧好吧好吧。真拿你們沒辦法。
“嗑嚓”、“嗑嚓”、“嗑嚓”、“嗑嚓”……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唉呀……”
看到有趣的地方,他直拍大腿,嘴一咧,嘴角的酒窩越發深了。
這一笑,帶動全身,連投擲瓜子殼的力道也沒控制好,瓜子殼掉落到地面,他彎腰拾起,再次朝茶幾旁的垃圾桶投擲,中了。
然後繼續看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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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家人的身份信息被開盒、被前室友背刺、被人連環蹭,黑熱搜連上一個多月,他還能笑得出來,得虧他個兒高、胸大,使得心肌發育強健。
不這樣,還能怎麽樣呢?一是沒錢撤黑熱搜,二是家庭教育、兩年兵役、封神訓練營裏的學習、殷郊的角色經歷都使得他十分想以古代君子的道德标準來要求自己。一旦做不到或者做得不夠好,還會覺得自己虛僞。
前室友給出的部分錄音裏,他說他是君子,說出來沒人信,被吃瓜群衆和其他利益相關人士群嘲了。他發毒誓,不怕應驗,還是沒人信。但他确實心思敏感,想象力豐富,一旦聯想到萬一心生邪念給別人造成某種傷害,就像有螞蟻在身上爬,渾身難受,倍感羞恥。
事件發酵得最猛烈的那段時間,他甚至想把備用手機上的所有社交賬號的小號ID後面都加上個括號,括號裏邊寫“黑化中”,或者“與其傷害自己,不如指責他人”,最後卻只敢悄咪咪在各個平臺搜索自己的大名和縮寫、別稱……甚至黑稱,查看最新的輿論走向,以及,看看名為“吸鐵石”的粉絲群體在幹什麽——已經被公司警告過了,不準擅自發言。
他看見“吸鐵石”在各個平臺上奮不顧身地為他反黑,不遺餘力地鋪美圖做正向宣傳,在超話分享各自的學業、工作和生活,表達對自己的喜愛和思念。
他們都有在好好生活啊,就如同自己直播的時候所希望的那樣。
“啊……”一想到這裏,他往沙發上一倒,把手機放到了心口。
過度依賴“吸鐵石”的肯定和贊美,這樣不好。
但是他就跟外地人去了廣東一樣,在一聲聲靓仔裏迷失了自我。
我很貪心。他對自己說。我需要愛,請給我很多很多愛。
于是他将手機從心口拿走,舉起,沉迷網絡無法自拔。
“寶貝在幹嘛……”
“生存還是毀滅,這是個問題……”
“……與子同澤,受命不殆……”
“功夫!功夫!功夫!功夫!我在武功學校裏學的那叫功夫……”
……
他面帶微笑,即便這些視頻已經看過好多遍了,但是評論區常看常新——“吸鐵石”這個團體的造梗能力,無人能出其右。
直到他刷到一個頭頂瓜皮的白色貓咪左顧右盼,口中以86年版孫悟空的腔調說着:“呃?嗯……是亮zhi,好想你啊亮zhi,亮zhi啊……”的視頻。
思念之情他固然可以感受得到,但是……“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在沙發上打滾,動作之劇烈,把沙發都掀翻了。
“砰”的一聲,他趴倒在地,沙發蓋在他身上。
額心發熱。
磕到了?他推開沙發,從地上爬起來,即便身體下的觸感不對,也第一時間摸向額頭。額頭正中間那裏有一顆淺淺的小痣,被某些玄學博主描述得神之又神、玄之又玄。
沒被手掌遮蓋住的視線裏,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兒正手捏一枚疑似麥麗素的黑丸子往躺倒在地的人嘴裏塞,聽見動靜,轉過頭來。
馳子一與之對視,立即低下頭去,緩緩原地趴下,伸手一拽,把沙發重新蓋回了背上。
我起猛了。他想。
要相信科學,人是肉做的,碳基生物怎麽能穿越時空且不受絲毫損傷?他想。
2.
“小友?”一把年邁的聲音在身側響起。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馳子雙手捂住兩耳。沙發覆蓋範圍之外的地面又濕又冷,這讓他把腿腳也往裏縮了縮。
“自欺欺人可不行。”
我是雙魚座,自欺欺人怎麽了?你就不能讓讓我嗎?馳子把手捂得更緊了。
“铮!”利刃出鞘。消化了仙丹、從昏迷中清醒的殷郊劍指姜子牙:“把封神榜還給我父王!”
嗯?聽見拔劍的動靜,馳子回過味兒來:劇情不是這樣的。姬發呢?姬發哪兒去了?他不在,誰阻止殷郊?難道是山路蜿蜒曲折,沒趕上?
他在沙發下輕輕挪動身體,卻忘了他身高近1米9,老大一坨,直接又把沙發頂翻了。
我的蝸牛殼……他試圖再伸手去夠沙發。
殷郊一聲大喊:“地上那山魈!休得亂動!否則我就先殺了你!”
他嗓門大,即便大雨傾盆,山谷中仍然回響陣陣:“地上那山魈……”
馳子表情糾結地擡起頭。
兩相對視,殷郊大腦一片空白。深山老林,總有隐秘的傳說,他知道有山魈這種東西能模仿人類的行為和聲音,卻沒想到能像到這個地步,而且,并不黑,毛也不長。
姜子牙趁機伸手一拽,拉起地上的馳子:“跑啊!”
馳子頻頻回頭:“沙發!”
“保命要緊!”姜子牙兩腿跑出殘影。
那沙發800多啊。猶豫不決的馳子眼見殷郊回過神來要追,這才下定決心跟着姜子牙逃命。
他一邊逃,還一邊想:再帥也要注意表情管理啊,怎麽這麽猙獰。然後又轉念一想:不對,演員是為劇情服務的,祭天臺一旦建成,殷壽就得被燒死,作為兒子,殷郊此時焦急而且憤怒,哪顧得上這些。馳子,你可別有偶像包袱,越活越回去。
就在他不斷的胡思亂想中,姜子牙帶着他又逃上了懸崖間綿延的木質棧道——沒辦法,只有棧道能減緩殷郊追蹤的速度。
棧道年久失修,有時一腳踩下去,木頭就斷裂了,再加上大雨導致的濕滑,一老一少行走其間,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馳子洗漱時穿的那雙涼拖更是已經從腳底滑到了腳踝,殷郊追得緊,木刺紮得他腳底板流血不止,他也不敢停。
姜子牙和殷郊在過臺詞,兩邊都不肯妥協,車轱辘話說了一遍又一遍——話說之前殷郊就被落石砸暈了,別再來一次吧?他只顧低頭注意腳下,扶着崖壁、攀着藤蔓,保持沉默。
他心裏想:痣啊痣,你要是保我平安,讓我回家,從今往後我好好保養你所在的那塊皮膚。鐵男被人說小白臉兒,我也無所謂了。
殷郊拿着鬼侯劍,他也沒怕。
鬼侯劍,他也有,只是沒開刃,經常在家裏舞,而且多次以“腳小而立足不穩随後跌倒對家中裝潢造成破壞”為結局,最上頭的時候和幼年對“披着床單、跳上桌子學大俠”的執着和迷戀不相上下,戲很多,屬于“媽見打”、“父見子未亡抽出七匹狼”的程度。
他卻忘了,他處在姜子牙和殷郊之間。殷郊說服不了姜子牙,沒了耐心,便将鬼侯劍對準了他,戳刺、劈砍……
殷郊不是随便戳的,第一劍戳他下盤,導致他急于閃躲,立足不穩,抓着手中藤蔓在半空飄。
第二劍等他蕩過來時斬斷了藤蔓。
馳子有一瞬間感覺到了失重。
幸虧姜子牙心善,幾乎是立刻彎腰抓住了他的一只手腕。
馳子仰着頭眼巴巴看着他:“黃老師,您千萬別撒手。求您了。”空着的那只手沒閑着,試圖去夠附近稍微突出一些的山石。
姜子牙:“???”黃什麽?
殷郊沒有落井下石,反而眼含擔憂。他覺得自己狠不下心,是因為山魈與自己過于相像。
雨還在下,有水不斷滲入姜子牙抓着馳子的那只手的間隙,姜子牙的手開始打滑,馳子的手腕正一點一點脫出。
“黃老師!”馳子害怕得大叫,開始語無倫次,“救我!救我!我請您吃糖!”
“不行啊你手太小了!我握不住!”面對一個即将失去生命的人,姜子牙也着急大叫。
殷郊猶豫地上前一步。
晚了。
他只扯住了馳子浴衣的袖口。
這讓馳子整個人“刺溜”一聲光着墜向了谷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殷郊看着手裏的浴衣:“……”
姜子牙不敢直視那個墜落的人影的慘狀,閉上了雙眼。
當是時,只聽得崖下狂風席卷,聲音嘈雜得如同群魔亂舞,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終于解鎖了《封神訓練營》那剩下的5%!”
“寶寶!你捂着點兒裆!Mama(一聲)不準你這樣!”
“寶寶生來就是要被Mama(一聲)親死的!”
“咳咳,老哥,有辱斯文,有辱斯文……我就再多看一眼。”
“辣得我斯哈斯哈。”
“幻肢!幻肢要長出來啦!”
“……拜托各位女粉注意一下形象,這裏還有男粉。”
“我是爹粉,無所謂。男的誰沒有啊。”
“我也無所謂!不就是做夢嗎!還不能讓我想點兒好的?我都快十天沒看見他活人了!”
……
姜子牙猛地睜開眼。
崖下那個熟悉的身影越升越高,他身下托着他的那股濃霧如有實質,五光十色,讓人目眩神迷。
那些聲音,就是從他身下的濃霧裏傳出來的。
馳子坐在“雲端”,臊得臉皮發燙,一接近棧道,就從濃霧上跳了下去,抓過殷郊手裏的浴衣,穿在身上。
他垂着頭。
原來,是夢啊。
是他那被戲稱為全網只有300個活粉的人們的共同的夢。
每個人都在夢裏夢見了他。
只是不知道醒來之後,還有沒有人會記得。
還是不要記得了吧。馳子的腳底已經摳出了一棟大別野,何況現在也不是為I做E的時候。
因為殷郊又擡起了他的鬼侯劍。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