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同桌

第3章 互相成為了同桌

互相成為了同桌

故安高中實行寄宿制。

學生們一般周日晚上進校，周五晚上回家。

但對于住得離學校近的同學。

可以準許外宿。

肖亦家離學校就很近，他自然是想回家，不是因為家裏住宿條件會比學校更好，而是因為他知道店裏忙，每天都回家，力所能及幫父母做點事也好。

他的書包從不裝書，很輕。

随意斜挎在一邊的肩膀上，不快不慢走出了校門。

擡頭看了眼天，發現天色不太好，感覺是要下雨了，下意識想起自己的傘放在了教室。

他也沒有折回去拿的打算，腳步走快些就是了。

大不了，淋雨而已。

以前條件沒那麽好，只能在室外打籃球。

刮風下雨，也是照打不誤。

正這麽想着，離學校已經有兩百多米了，神奇的是，再擡頭看了一眼天空，那些原本挂在上面的烏雲沒了，他擦了擦眼睛，或許，剛才恍神看錯了？

肖亦晃了晃頭，也沒多想，依舊朝家的方向走。

只不過，腳步沒剛才那麽快了。

放學走回家的這段路，是他狀态特別安靜的一個時間。

平時除了打籃球的時候，他也很靜，但那種靜，跟這種是不一樣的。

這段路本來就沒多少人。

到現在這個鐘點，更加沒人。

路邊兩排有間隔得比較遠的路燈，不會暗，也不會很亮，暖黃色的光打在地面上，氣氛甚至有些浪漫。

這有點像是一個屬于肖亦自己的私密空間，在這個空間裏，他能夠得到完全的放松，所以他挺享受放學回家走這段路的過程。

看着自己的影子不斷被拉長，感覺有點神奇。

就在轉過第一個拐角的時候。

肖亦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他在前面發現了一個人。

那身影是個男生。

看上去高高瘦瘦。

對方背着個書包，腳步很慢地在朝前走着，應該是沒有發現站在後面不遠處的肖亦了，肖亦見對方身上穿着故安高中的校服，判斷他跟自己一樣是外宿生。

不知道為什麽，意識到了這件事之後。

肖亦腳步不由自主放慢了一些。

他不想讓前面男生發現，原來後面還跟着一個人，便刻意與他保持了一段距離，只是慢慢跟在後面走着。

肖亦發現，男生朝前走的路，跟自己回家的路，相同一段路程還挺多。

以前他從未試過在這個時間段，這條路上，碰到過同校的學生，所以，對方是新搬過來附近住的？

這些與肖亦無關。

可一想到以後屬于自己的“私密空間”，可能要跟別人“共享”了，就會有些在意，畢竟他“獨占”這條路的時間也挺長了。

兩人同路了起碼十分鐘。

終于，等到了下一個岔口的時候，男生朝一個巷子口一轉，就不是肖亦要回家的方向了。

他看着他走進了巷子。

腳步才快了一些。

*

回到店裏，父母如往常一樣，在為第二天營業做準備工作，把書包一放，洗了把手，肖亦去幫忙了。

“剛從學校回來累了吧，別動手了，趕緊洗個澡休息，你這個年紀的孩子，睡眠挺重要的，不然到時候不長個。”

肖父心疼兒子，肖母笑了笑，“兒子遺傳了你，現在長得已經夠高了，你還想讓他長多高？”

“那也是早點睡覺比較好啊。”

肖亦已經習慣了父母這樣的對話。

很多時候就是，他們在旁邊，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話，要麽是讨論店裏的事情，要麽是讨論家常，要麽是讨論他們的兒子——他。

不過他自己很少參與。

可能本身性格是偏悶的那種類型，他從小跟父母其實是比較少交流的，上了高中之後，覺得長大了應該要跟父母多聊聊，有時候，盡管沒有那種想交流的意願，他也會試着讓自己去主動跟父母說話。

“爸，媽，我們學校做了個決定，高一年級分班，我很快會被分到新的班級。”

“又分班？那又得重新适應了。”

父母的反應，跟當時班裏的同學一模一樣。

“這是學校研究決定的，我新班級算是綜合最好的，可能因為體育特長幫了忙。”

進到一個“頂級配置”班。

對肖亦來說沒什麽所謂。

反正像他這種打籃球的體育生，不管在哪個班，他覺得都一樣，只是今天聽同學們還有教練話裏的意思，那種都是尖子生的班級氛圍，可能會帶動他學習的積極性。

文化成績能提高一些，這直接影響到他能不能在重點大學之中，考上“重中之重”的學校。

如果考上了，父母應該會很欣慰吧。

也更好找工作什麽的，替父母減輕負擔。

肖亦本想繼續說，自己會努力考個好學校的，可太煽情，最終沒說出口，忙得七七八八差不多了，父母讓他去休息，他也就上樓洗澡睡覺了。

*

過了個周末，正式分班。

聽上去，“分班”是個大工程，其實也就是同學們把自己的書本、文具收好，從一個教室走到另外一個教室。

其中當然也有一部分學生是不用動的，因為他們分在了原有的課室。

離開“舊”人，迎接“新”人。

肖亦沒有太大感觸。

唯一有點确實舍不得，是他在原來班級的好基友丁建宇，丁是跟他一起打球的好兄弟，無聊的時候，兩個人也會聊天。

他人比較悶，丁建宇很活潑，給他的生活帶來了不少樂趣，這以後不在一個班了，見面時間少了，他估計會無聊很多。

當肖亦走出教室，穿過走廊，有不少女生都在注意他。

不是那種明目張膽地看，而是有點不敢，所以用眼角餘光瞄過去，如果是有同伴的，還會互相竊竊私語幾聲，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其實就是在羨慕被分到了校草的A1。

早上訓練晚了一些。

肖亦收拾東西也晚了。

他是最後一個踏進新班級的，基本上大家都已經坐在各自的座位上了，他一走進來，格外引人注目。

學校裏的風雲人物就是，即使你沒有跟他說上過一句話，也認識他這個人，知道他在學校是什麽樣的地位。

正如肖亦，誰不知道校隊隊長？

早在分班名單出來的時候，A1的尖子生們就知道本班級會迎來這位校草了，見到真人，那感覺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他們驚訝能跟他同班，就像肖亦對于自己能進A1，同樣感到有點魔幻，不過，大家對這位校內出名的體育生，基本上都是歡迎的。

跟成績變态好的同學同班，肖亦不适應。

想起老師對他的期望，他還是打算好好在班裏待下去。

白板上早就寫好了座位表。

肖亦在靠窗最後的位置。

他發現自己還有個同桌。

兩個字的名字：南辰。

……肖亦總覺得在哪聽過？

坐好之後，沒人坐他旁邊，反而是前面其餘同學轉過頭來看向他，說些小碎語。

從小到大，肖亦早就已經習慣了被人這樣子注視和對待，倒也沒覺得太不自在，他們要看就看好了，他們要說就說好了，反正跟他沒什麽太大關系。

他把書包裏的書都拿出來，稍微整理了一下文具，再看了眼旁邊的空桌，覺得頭疼。

之前他一直是單坐，挺自在的。

現在多了個同桌……

十來分鐘後，新班級的班主任終于走進教室了，肖亦看到了跟在他後面的男生，挑了挑眉毛，認出來……不就是那個年級第一？

也對，年紀第一不在A1，還能在哪？

男生看到肖亦時愣了一下。

驚訝的表情毫不掩飾。

肖亦有點尴尬，或許，對方的驚訝，是因為想起了那天在圖書館碰到他逃課睡覺，沒想到現在又碰面了？

驚訝歸驚訝，男生還是很快恢複了鎮定，朝肖亦旁邊的座位走了過來。

他手裏還拿着一個書包，坐下來之前，給了肖亦一個有些不太自然的微笑，算是禮貌打招呼。

肖亦也愣了。

呃，原來他就是自己新同桌。

下意識地，肖亦沖他彎了一下嘴角。

這個不算笑容的笑容，應該很僵硬。

也是到此刻，肖亦才明白，為什麽剛才其餘同學會竊竊私語了，成績年級第一跟成績吊車尾互為同桌，這組合……并不常見。

坐下來之後，南辰開始收拾書包。

他書包看上去沒裝多少東西，出于好奇，肖亦稍微觀察了一下，發現南辰從包裏面拿出來的，并不是跟自己一樣的教材，只是幾本從封面看不出來內容是什麽的冊子，只能想，可能這個年級第一的教材，早就被放到課桌裏去了吧。

那他為什麽那麽驚訝？

難道之前沒看過分班表，不知道跟他同桌的是他？

當然了，僅憑一個名字，或許确實也是不認識自己的，肖亦沒自戀到，認為全校人都應該知道他這號人物。

“同學們，歡迎你們來到這個新班級，我知道，你們當中有原來是同班的，早就熟悉了，但也有很多人以前互相不認識，沒說過話，可能只是打過照面，趁此機會，大家可以互相熟悉一下，這節課我們就不上課了，留給你們自由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