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世界存在非常人
世界存在非常人
洪圖沒有直接回答,倒是反問了一句,“你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非常人?”
他突然沒頭沒尾問了這麽一句,司南愣了一下,第一反應是,難道對方發現了他是僞喪的身份?
再看洪圖的表情,應該是沒有發現,這才松了口氣,重複了一句他的問題,“這個世界存不存在非常人?”
“前段時間故安發生的事情,你應該有聽說吧。”
洪圖又突然提到了另外一座城市,司南點頭,故安市發生過異常的天氣天象變化,那确實是非常反常,他表弟丁建宇就是故安的,那會那座城市發生異變的時候,表弟有在家族群裏發過一些照片和視頻。
反常的天氣現象,已經是超出自然邏輯了。
更像是一場魔法之類的。
“那些異象就是非常人制造出來的,事實上,除了他們,這個世界還存在另外很多其他的非常人,這些人也是人,但他們擁有跟普通人不一樣的體質,擁有普通人所沒有的一些能力。”
洪圖說的這些話,司南是認同的。
因為他自己身上,就發生了很奇異的事件。
但他奇怪的是,為什麽洪圖要突然對他講這些?
“你之前應該對我的身份産生過懷疑,我想說的是,我跟你們公司談的都是實在的合約,關于合同有關于利益的那部分,對你們是完全沒有任何欺騙的,這點你可以放心,但我承認,我确實是一個非尋常人,用你們的話來說,很多時候不按常理出牌。”
“這麽些天你陪着我跑這跑那,辛苦了,我的一些行為在你眼裏可能很奇怪,反常規,但我不希望比斯曼因此終止雙方現在的合約,我現在所做的事情,都是我一定要去做,而且要做得很周全,很缜密的。”
洪圖的一番話,跳動性很大。
包括他說話時候的松緊程度,司南其實能夠感覺到,他不是一個善于自我表達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麽,在今天這個時候,可能就是想吐露一些自己的心聲,由于之前沒有這樣的習慣,或者說,沒有這樣的吐露經驗,所以說起話來,會有些讓人摸不着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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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他暗示故安所發生的天氣異變,是由非尋常人所操控的,世界上存在着這樣的一群人,擁有着特異能力,他還說自己同樣是非常人。
也就是說,他也擁有特異能力。
在一個起碼他認為是正常人的面前,說自己不正常——
這本身正常?
放在一般情況,司南會仔細去想一下這個問題,不過眼下,他突然間又不願想那麽多了。
之前的每一天,他過得都不輕松,腦子裏會想特別多的事情,關于工作,生活,還有自己是僞喪的這件事。
他能做到今天這個位置,在廣告行業擁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肯定不是光靠家庭背景、顏值,也不光只是靠智慧。
他是自己辛苦打拼的,那些最難搞定的,最刁鑽的客戶,他得想很多辦法,嘗試很多不同的手段去攻克他們,鑽研這些的時候,肯定很費腦筋。
雖然長期以來,他已經習慣了,也特別善于去解決這些問題,不代表他覺得這種狀态讓他感覺很自如,很輕松。
偶爾能夠放松下來,什麽也不去想——
就只是簡簡單單的享受一份安靜,也是難得。
“我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着非常人,我也相信你跟我們公司的合作是真誠的,這個真誠指的是,我們公司的業務的确能夠幫到你達成一些目的,所以你會選擇我們比斯曼。”
“司先生,謝謝你對我的信任,我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講出來,但我的隐瞞絕對不是有心的,也不會對你,或者你的公司造成什麽危害。”
“這一點我知道,以後不用再重複,不然顯得我們之間很沒有信任似的。”
之前一直想打探洪圖的背景,還有他身上的秘密,這個時候他主動解釋,司南倒是替他打圓場。
不過,有一個問題,他非問不可。
“洪先生,你今天白天發現的那些腳印,到底是有什麽可疑之處,值得你那麽認真去追蹤,這點你能告訴我?因為我預感到了有一股危險。”
“預感到危險?你以前見過那些腳印?”
司南當然見過那些印記,那是他一生都揮之不去的夢魇,但他沒有在洪圖面前挑明,想到這裏,心裏不由得自嘲了一下,別說對方有秘密,不坦誠了,自己何嘗不是如此?
但他因為是僞喪的身份,自然不能在別人面前展示出來,那洪圖是什麽原因?他總不可能也是個僞喪吧?
看着……反正不像,按照僞喪的補償機制來說,他的社交能力不應該這麽差的。
“我以前沒有見過,只是覺得古怪,而且從你看它們的嚴肅表情上,推斷一定非比尋常。”
這次洪圖沒有否認,沒有用“那些都是動物的腳印”來敷衍過去,他也沒有具體說明印記到底是屬于什麽物體的,只是很鄭重道,“以後無論在任何情形,任何地方見到那些腳印,一定要離它們遠遠的。”
司南覺得氣氛有點嚴肅了。
他開了個玩笑,“你說要離它們離得遠遠的,那你今天又帶我這麽近距離追蹤,還在追蹤過程中導致我發生意外暈倒了,洪先生,你是不是該為此負責?”
只是一句玩笑話。
洪圖真當真了。
他面色神情起了一些變化,有點愧疚的樣子,“……是我考慮不周,抱歉司先生,”他應該是很不擅長對別人道歉,這種話講起來有些別扭,頓了頓,又很真誠地補充了一句,“你可以要求補償,在我能力範圍之內,都可以滿足你。”
司南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哈哈大笑。
“這話聽起來,像是我們好了一段時間,然後分手了,你在提供分手補償一樣……放心,我這種人,信奉好聚好散,不要管你索要任何東西的。”
洪圖表情更變扭了。
司南還想再說點什麽替他緩和一下氣氛,他電話響了,一看到來電顯示,馬上就接了起來,開始沒有說話,只是在聽電話另外一頭的人講,聽了差不多有半分多鐘才開口,“你們馬上分成小組行動,不要打草驚蛇,我會盡快跟你們會合。”
本來,司南還覺得與洪圖待在一起相處的氣氛越來越好,就這麽舒服自在地多待一會兒,他挺願意。
看樣子,洪圖另外有事情。
“我休息好了,洪先生,你送我回去,當作是補償了,怎樣,是不是在你能力範圍之內?”
說完,司南笑了一下。
這個笑,發自肺腑。
是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産生了好感——
不由自主展現出來的,柔和美好的笑。
洪圖點頭,司南從坐着的狀态站了起來,要收拾鋪在身下的毯子,被洪圖擋下,沒有讓他動手,洪圖利索地對兩人在這片地上留下的所有活動痕跡善後。
最後,上車前,看到司南拉了拉衣服領子,應該是覺得有點冷,馬上把自己外套脫了下來給他披上。
司南是有點嫌棄那件大衣的。
不過……披着也就披着了。
*
城市有多繁華的一面。
也就有多陰暗,隐晦的一面。
年代歷史悠久,脫落了不少主體粉刷保護層,爬滿了不再新鮮,而是枯黃發黑爬行藤條植物的某座天橋下,橫七豎八躺了十幾個流浪漢。
他們身上蓋着已經發爛發臭。
要麽太薄嫌冷,要麽太厚嫌熱的被子。
其中有一個,三更半夜被餓醒了,他兩眼發黑,想去尋找一些東西吃,懶洋洋爬了起來,全身散發出一股濃郁的喪氣。
正常人是不會睡在天橋底下的。
流浪漢已經對自己的生活不抱希望。
過得也毫無知覺了。
找吃的東西去哪裏找?
自然不是廚房,不是餐廳,更不是24小時便利店。
他的目标地,是垃圾堆。
垃圾堆在城市裏,自然也只能在最偏僻,陰暗的地方存在,流浪漢摸黑走到了離天橋最近的一條窄巷,盡頭處,就有附近的各戶人家扔掉的各種物體。
流浪漢朝那堆物體靠近。
黑暗中,蒼蠅、蚊蟲圍繞在他旁邊,他也只是随意擺了擺手揮去,彎腰在垃圾堆裏面掏着,期間聽到一些模糊不清的聲音,揉了揉還是很困的眼睛,認為是自己幻聽,突然間——手被什麽抓住了!
他心中一顫,想抽出自己的手。
可“對方”勁頭太大了。
流浪漢餐風露宿,膽子自然是很足的,他第一反應是,有另外的流浪漢睡在了垃圾堆裏。
這個流浪漢在成為流浪漢之前,是個健身教練,力氣還是很有的,他還就不信邪了,強忍着心裏的恐懼,一使勁,把對方拉了出來,卻沒想到,拉出了一個怪物!
怪物臉上血肉模糊,表情猙獰。
它瞪着銅鈴般,已經翻白的,無神的眼睛,一對上了流浪漢的眼神,瞬間就像相機對準了焦距一樣,張開大口就要往他脖子上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