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6 章 第 16 章
回到小村子,江商放下了陸知遠,讓她可以在這練級,自己則和祭酒下了線。
祭酒又躺回了躺椅上,癱在那裏不動彈。
那雙好看的桃花眼走神的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麽。
江商則在查新生大比的事情,看各個院系的出線情況。
以及……
告訴祭酒,她接下來還有哪些活動要出席。
“祭酒,明天早上要在大禮堂開會,各系祭酒必須出場,還有咱們命運系的學生代表。”
說到學生代表,江商露出了豔羨的表情。
太學的學生代表,可不是其他學校的學生代表可比的。
太學幾乎年年有人登帝,學生代表中卧龍藏虎,話語權即使弱于太學當政,但也不會差太多。
而這類人,被太學生們親切的稱為,太學首席。
首席的聲望,不止在太學有名,而是全人界都有名。
太學地位特殊,太學中優秀的學生,會成為全民偶像。
其聲望甚至能傳到遠征軍君侯們的耳中,在遠征軍中也不是白身。
而命運系的代表,是四級生薪王木故裏,這是五年前的數據,現在是否登帝也沒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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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江商查不到。
“祭酒,你認識薪王閣下嗎?她現在登帝沒有?”江商有些好奇的問道。wωω.ξìйgyuTxt.иeΤ
誰料,她一轉頭,發現祭酒睡得很香。
江商:“……”
無語了片刻,江商忽然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祭酒臉色,怎麽好像比之前更蒼白了。
江商當即坐不住了,她蹑手蹑腳的走到祭酒旁邊。
躺椅上的女子依舊是那般白皙削弱的模樣,臉色蒼白如紙,嘴唇沒有絲毫血色。
而此時,她眼眸緊閉,嘴唇緊抿。
江商下意識瞥向她搭在躺椅上的手。
清削的手掌已經握拳,指節泛白。
不對勁。
這不對勁。
上次祭酒雖然氣色也差,但是沒有差到這種程度。
此前,祭酒的手腕瘦削蒼白,只是看起來體弱多病像病秧子而已。
而現在,祭酒手腕顏色犯青,透着一股冰冷的色澤,就像冰棺中的屍體一樣,令人害怕。
仿佛察覺到江商的目光,握拳的手掌悄悄的松開了。
江商眼神一沉,當即伸手觸了過去。
……沒碰到。
清削的手掌縮回了袖子裏。
再看時,發現祭酒已經睜開了眼睛。
祭酒的眼睛真的是極漂亮的。
此時她眼神很平靜,江商被她看的有些不知所措。
她垂下了手,好似是不好意思,低聲喚道,“祭酒……”
但是轉瞬,江商的手猛然伸出。
易青一怔,居然也沒生氣。
她看見江商的反應,不由勾唇笑了起來。
“讓你不要碰。”她語氣有些輕。
而此時,江商震驚的看着自己的手掌。
原本白皙纖長的指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的青白,一股極致的寒氣順着剛剛觸碰到的一點席卷而上,只眨眼間,江商的半只胳膊便被寒氣侵蝕,沒有了知覺。
事情發生的太快,江商都沒有反應的過來。
又一聲輕笑,一股溫和的力量出現在江商的體內。
這股力量目标明顯,一出現便奔江商的手臂而去。
好一會兒,這股寒氣才被驅逐,江商的手臂恢複了知覺。
但是即使如此,江商那半截手肘依舊泛着不正常的蒼白。
“祭酒……”江商聲音有些壓抑。
過了一會,江商咬了咬牙,猛的擡頭,正想伸出手,卻見女子眼神瞥了過來,“你再碰一下試試?”
“祭酒……”
見她一臉委屈,易青不得不緩了語氣,“我是大帝,沒事。”
“祭酒為什麽不驅逐寒氣?”只是一碰便冰寒至此,江商不敢想祭酒此時所承受的痛苦。
“你怎麽知道我沒驅逐?”
祭酒的反問令江商啞口無言。
見她被怼的沒話說,易青這才動了動肩膀,讓自己躺的更舒适一點,語氣清淡懶散,如同閑聊,“根源在我體內,源源不斷,非是外來,驅逐不驅逐意義不大。”
“那祭酒……”
“不會死。”她篤定的道。
江商:“……”
可是會疼啊!難道祭酒眼中只有生與死嗎?
女子臉色青白,眼神卻很平淡,“不
會死就行了。”
江商嘴唇動了動,卻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她剛想開口,便聽祭酒輕啞的嗓音道,“不許問。”
江商一愣。
祭酒看見她想問什麽了?
憋了一會,江商索性席地而坐,一眨不眨的看着祭酒。
她又想開口。
“不許問。”祭酒又提前堵住了她。
可是這次,江商卻沒有聽她的。
她想起祭酒之前握的緊緊的拳頭,有些難受,輕輕的拽了拽那黑色的袖子,輕聲道,“祭酒,疼不疼?”
易青:“……”
祭酒沒理自己。
江商毫不意外。
她拽着祭酒的袖子出了會神。
過了一會兒,她回過神。
內閣給她寄的補充神魂的天材地寶到了,她要快點沖境。
不過,一般人在長生一階,神魂最多只能承受五個符印。しΙиgㄚuΤXΤ.ΠěT
可是江商卻覺得,自己現在承受五個符印綽綽有餘。
雖然神識總量還沒上來,但是識海确實寬闊的很,總感覺還能再擴充幾個車位的樣子。
想到就做,江商也想看看自己的極限在哪裏。
她陷入了修煉狀态,易青卻是看了她一會兒才阖上眼。
……
第二日,破曉。
江商看了眼天色。
嗯,還是那副半陰天不陰天,半晴天不晴天的樣子。
若非她定的鬧鐘響了,祭酒肯定又要遲到了。
“祭酒,你現在好點了嗎?”
江商剛問完,眉頭便擰了起來。
一夜過去,祭酒不僅沒有好轉,氣色更加青白,甚至壓抑不住體內的寒氣,向外擴散了。
江商稍微站的近了點,便覺得渾身發冷。
女子睜開了眼,那雙極漂亮的眼眸裏本該是閑散與慵懶,此時卻是壓抑的平靜。
她瞥了眼江商,嘆了口氣,努力壓抑住寒氣,才開口道,“一定要去?”
江商認真思考了一下,“一定要去,太學祭酒瀕臨換屆,這屆的新生大比和排名賽是他最後一次主持了。他很有可能會說出一些信息,比如下任太學祭酒的人選什麽的。”
“事實上,每次大會都不能缺席,因為有很多信息和機會都是在會上散布出來的。”她道,“如今太學的道系越來越多,競争也越來越激烈,我命運系自然也不能落後。”
她眼神漸漸有些擔憂,“祭酒,你新上任,系內的三位博士與你關系如何?若祭酒在這些事情上有所失誤,博士們可能會對祭酒不利的。”
即使是天皇任命,也不是萬無一失的。
以大帝的驕傲,若是被手下架空,恐怕……
易青即使冷的受不了,此時也不禁眨了眨眼,“什麽博士?”
江商:笑容漸漸消失.jpg
見她的表情,易青不禁幹咳了一聲,“你說不能遲到的,此事等我回來再說吧。”
江商:“……”
在江商驚訝的眼神中,易青變出了一個輪椅。
是的,輪椅。
仿佛早就料到有這麽一天一樣,她準備了輪椅。
坐在輪椅上的女子氣色青白,身姿削瘦,一身寬大的黑袍,像極了還沒死透的死人。
易青眼皮一挑,“你有本事說出來?”
江商幹咳了一聲,主動上前推着祭酒,“祭酒估計還不知道大禮堂在哪,我送祭酒去吧。”
她現在的模樣,江商真怕她瞬移的時候掉進空間亂流裏。
以祭酒的運氣,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易青:“……”
……
命運系代表薪王,在江商推着祭酒快到禮堂的時候,才突然出現。
她急急忙忙的道,“祭酒祭酒,我來晚了。”
江商看見她的模樣,眉心一跳。
這是她們命運系的首席?
叫花子套裝?
易青也陷入了沉默,看着一
身破補丁衣衫褴褛的小矮子學生,有種欲言又止的感覺。
她自認為自己已經是個不怎麽講究的人了,誰想到她命運系還有更不講究的。
薪王并沒意識到自己有什麽問題,她驚訝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這病秧子跟快死了一樣,真的是她們祭酒?
不會真要死了吧?
她們祭酒才上任就要在任上逝世嗎?這不太合适吧?
雖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但是江商觀察祭酒冷淡下來的眸光,也知道
她沒想什麽好話。
在祭酒那個年代,大帝是人族的頂梁柱,地位崇高,受萬民景仰,不像現在……
只要稍微有點地位和身份,就能經常看見大帝。
久而久之,就沒有了以前那種尊敬的感覺了。
而以薪王的實力和地位,八成天天看見大帝。
不尊敬也正常。
不過……
小本本還是要記一筆。
江商慢吞吞的看了薪王一眼,然後道,“祭酒不良于行,要麻煩首席學姐推她進去了。”
薪王嘴角又抽了抽,心中頗為郁悶。
作為一個大帝,居然不良于行?
這也太……
這樣的祭酒真的能代表命運系嗎?她真的能給命運系争奪到利益嗎?
為什麽戰皇宮這麽不講理,空降祭酒!
司帝不就挺好的嗎?
再不濟克帝閣下也可以啊!
心中郁悶極了,面上不由也表現了些許,她随意的接過輪椅,“我推就我推吧。”
祭酒到現在依舊一句話沒說,但是江商已經一肚子氣了。
她忍。m.ζíNgYúΤxT.иεΤ
小不忍則亂大謀。
見薪王頗為随意的推着祭酒,江商憋了半天,也憋不出什麽話來。
薪王也沒當她是回事,一臉郁悶的推着自家祭酒往大禮堂裏走。
而此時,空間接連顫動,一個個氣質儒雅的青衫男女出現在大禮堂這段路上。
在太學,祭酒和博士都是着青衫的。
而他們身後,則跟着各式各樣服色的首席。
他們神态悠閑,一路走一路笑。
不經意間,就看見了命運系的兩位。
嘴角不禁抽了起來。
這命運系新祭酒怎麽感覺快要死了?
還有這命運系首席是買不起衣服還是怎麽着?
享受着衆人的注目禮,薪王更加郁悶了。
這特麽叫什麽事?
背後,江商遙遙的看着兩人的背影,牙咬的死緊。
雖然一直有目标,但是從沒有一次,提升實力的想法這般強烈。
見薪王突然加速,把祭酒往死裏推一樣,健步如飛,江商不禁想到——要是能出點什麽意外就好了。
突然,薪王的動作一個急停,易青穩穩的坐在輪椅上,無力的翻了翻眼。
虎落平陽被犬欺。
薪王突然低下頭,“祭酒,恕難奉陪,我帝劫來了。”
說着,她滿臉壓抑不住的驚喜,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原地。
易青被她丢在了原地。
易青不以為意,臉色依舊青白,一副離死不遠的模樣,輪椅不用她控制的慢悠悠往前呲溜。
腳步聲從背後傳來,“祭酒!”
易青原本淡漠的眼眸中,不禁軟化了下來,嘴角淺淺的勾起。
“首席有事,那由學生來吧。”
江商這句話是說給周圍人聽的。
她神色謙恭誠懇,歉意的看了一圈。
那些人雖然覺得她家祭酒快死了,此時卻也禮貌的朝她一笑,算是認可了她的話。
首席可能是覺得丢臉,把祭酒丢在原地跑了,但是有學生尊師重道,這點他們還是很鼓勵的。
連帶着看病秧子也順眼了不少。
江商推着祭酒,心情好了很多,其他人的眼神她們就當看不見,完全不當回事。
突然,一個柔婉的女聲突然傳到了江商兩人的耳中。
“喲,這不是易帝易祭酒嗎?怎麽成了這個樣子?莫非是走關系的時候使力太大了,傷到了身體?”
江商愣了一下,轉過頭。
只見一個一身博士青衫,容貌妍麗的女子正擋在她們前面,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祭酒。
這是……
克帝?
幾乎瞬間在腦海中對應出了身份,江商心情有些無奈。
命運系自己的博士都在嘲諷祭酒,這叫什麽事。
祭酒的名字不是在戰皇宮功勞簿上嗎?
為什麽這群人對祭酒一點尊敬都沒有?
戰皇宮為什麽不把祭酒的功績寫清楚?
江商心中一肚子不滿,但是面上卻是躬身道,“學生見過先生。”
博士統稱先生。
說着,江商傳音給了祭酒,把克帝的身份說了。
易青感受到體內的寒氣正在下降,氣色也終于稍微好一點了。
她輕呼了一口氣,換了個更舒适的姿勢靠在輪椅上,随意的瞥了眼前面的人,淡淡的道——
“你,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