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酒的品鑒日常

第3章 阿爾

阿爾

貝爾摩德報告了任務的完成，以及這次行動被洩密了的情報。阿爾此時已經躺到了組織的醫療車輛裏，兩人這次在行動中出現的唯一嚴重的傷口，就是同伴打的。

“他藏的最周全，要不是為了确認你開槍有沒有擊殺我，他都不會露頭。”

阿爾的語氣很輕快，根本不像是和剛剛差點殺死自己的人說話。

貝爾摩德發現，無論是被自己連累導致被fbi包圍，還是差點死在自己手上。是的，她知道這次fbi的行動是針對她的，畢竟都是老對手了，彼此之間都很熟悉。

阿爾布雷克特對此都沒有什麽負面情緒，他只是完成了自己所能做到的事情，總是能做出完美的應對舉動。

甚至是在看出來隊友可能造成的意外，他也不會做出阻止，像是有一種莫名的信心，即使隊友出了嚴重的失誤，他也能做出補救。

那是一種可怕的，吞噬包容一切的安全感，這對于每天處于危險邊緣的，黑暗中的人來說，有種致命的吸引力。

“你是怎麽發現他的，他那個位置是你視線的絕對死角吧。”

“我對視線的感知敏銳，任何人看我，我都會有所感覺——甚至是在監控裏也是一樣。”

阿爾被限制在了救護車上，他的恢複能力出衆不在于速度，而是即使是致命致殘的傷口，也能逐漸如恢複出廠設置一樣，修複如初。

因此他現在只能乖乖的接受治療。

“取得了代號之後，我能在任務的過程中不給他們解釋了嗎？”阿爾問道。

“有時候我并不能給他們合理可信的解釋。”他的聲音因為麻醉，音量逐漸降低了。

“你可以不給我解釋，但如果要讓其他人也不向你詢問原因，可能要再過幾年。”貝爾摩德并不是在懷疑阿爾的實力，而是出于他目前還沒什麽名氣的考量。

只要和他一起出過任務，恐怕就會意識到阿爾“直覺”的恐怖，從而對他的一切安排深信不疑，這是多麽可怕的天賦……

而現在她要去尋找那個，被阿爾着重點名的組織成員了，如果對方真的是fbi的卧底，那她一定會讓對方付出代價。

野兔露出了破綻，獵鷹就毫不猶豫的撲了上去，利爪刺入皮毛。赤井秀一沒有猶豫，果斷的扣動扳機，利落的結束了獵物的生命。槍聲響起，正好掩蓋了，旁邊一直旁觀的人表示贊揚的口哨聲。

阿爾在上輩子為了游戲好操作安裝的外挂，在此時很好的發揮了作用，它賦予了阿爾對于子彈軌道的敏銳感知，和足夠清晰的視野。配合着槍械S的天賦，讓阿爾幾乎在赤井秀一扣動扳機的時候，就能在腦海裏勾勒出結果。結局也确實如他所預測的一樣。

混亂開始在大廳裏波散開，這和阿爾以及赤井秀一沒了關系，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阿爾主動跨越了原本互不相幹的界線，寒風讓他的臉沾染了些許紅暈。

赤井秀一擡眼看了看這個，為自己考核進行評估的代號成員。天氣寒冷，呼出的氣體包含的水霧給任務造成了麻煩，他也不得不冒險提前出手，避免哈氣影響鏡頭。但對方卻沒受影響，他就是站在那裏，好像不會喘氣的冰人，沒有絲毫白霧從口鼻冒出。

阿爾的身上無處不顯示着他其實在受寒風的影響——微紅的面頰和鼻子，拿着望遠鏡的手關節泛紫……

但又有一種割裂感，他又像是感受不到那種寒冷，并沒有絲毫舉措，比如瑟縮來緩解抵禦嚴寒，他站姿筆挺，脊梁骨不會為任何存在彎折的樣子。

看出來他的疑惑點，阿爾把望遠鏡随手放在了天臺的邊緣牆沿上。空出來的手放在臉上，大魚際托住下巴，中指按住嘴角，食指伸了進去，微微撐開張開的嘴，向對方展示。

白色的單側虎牙，粉色的口腔內壁，泛紅的手指關節，活動的舌頭……唇紅齒白的顏色對比，晃得赤井秀一移開了視線，又懊悔自己下意識的心虛，他強迫自己移回了視線。

阿爾此時似乎意識到這樣表達的不清楚，拿出了手指。下巴收了回來，不再為了展示而上揚，陰影不明處，被擋住的喉結做出了吞咽的動作，向下滑去。

“我含了冰。”驟然吞下去帶來的冰冷感并不好受，他眯起眼，睫毛在臉上投射了些許陰影。整個人在此刻顯得有了生機，他似乎在這個瞬間感受到了寒冷。“下次你可以試試。”他這樣建議到。

赤井秀一有點心情複雜，阿爾動作可以稱得上足夠暧昧，但他的一切行為都帶着足夠的理直氣壯，自我無比。他甚至一時間拿不準，阿爾布雷克特到底會不會被自己的一些回應而被讨好，為此他一直沒想好到底要不要進行Honey trap。

這種态度在第一次見面就有所體現。在自己為了加入組織做着準備，偶爾交接些雇傭兵任務的時候，突然被人看中，被拉入組織，速度迅速的讓受過專業卧底訓練的他，也有點懵。加入組織就這麽草率的嗎？好在他的資料已經被提前處理過，不然，他可能會在資料審核的時候被人發現問題，從而被處理掉。

接待人員用習以為常的态度，打量着赤井秀一，然後低下頭填寫着信息。

“百加得大人帶你來的吧，沒和你說具體的情況？”

随後又理直氣壯的接着說。“細節交給我們來講就好了，哪裏用麻煩百加得大人。我們組織待遇很好的，你加入不虧。”

不知道是不是處理百加得的事情久了，這個接待人員也被傳染了理直氣壯，對于百加得的任何舉動都不做懷疑，而是很輕易的就能自圓其說。

喜歡往組織裏帶新人，是為了給吉宗和光加入組織做鋪墊。吉宗日常的地圖總有開發完的時候，于是開啓黑暗副本就成了一個未來必定的結局，再加上玩家天生的混沌屬性，以及對于霓虹政府的排斥，加入官方的組織受人管制，會讓吉宗瘋掉的。

因此選擇自己把自己拉入黑暗，是最安全不過的選擇。

介于吉宗本身的嚴重的渴膚症，随時都很容易被別人拐跑，阿爾和吉宗在近的地方，也方便了阿爾去救人。

而赤井秀一也通過這條線加入組織，算得上是一個意外，阿爾總不能因為達成了目的——拉吉宗入組織，而斷掉這根線，那樣會讓吉宗和光變得更顯眼。

接待的人沒有注意到的是，在聽到阿爾的代號是百加得的時候，赤井秀一的瞳孔因為危機感縮小。

組織的代號成員信息并不多，百加得也是如此，但他有多次發現，甚至策反卧底的記錄。

這僅僅是被記錄下來的，未被記錄下來的信息，像是海上的冰山，水面線下掩蓋着龐大軀體。冰冷且随時準備撞碎過往的船只，危險而美麗。

他腦海裏閃過了北歐人矯健的身手，幹淨利落，看起來沒什麽流派，實際上是許多東西的融會貫通，那是生死之間磨煉出來的，屬于他自己的身手。

“很方便的技巧，百加得大人。”平時冷言寡語的人口中的稱贊，更顯得真心實意。

“百加得。”阿爾布雷克特擡手比出制止的手勢，眉頭蹙起，表現出了些許抵觸。

“把大人去掉，不要和那些人學，組織裏總有幾個人腦子有些問題。”

随後就閉口不提了，順手撈起剛才放下的望遠鏡，催促赤井秀一快點收拾東西，離開這個狙擊點。

雖然還沒有人來這邊搜查，但長時間的停留在這裏，顯然不是什麽明智的舉動。

“這次考核任務你完成的不錯，黑麥威士忌，這是你的代號。”假酒威士忌組喜提成員一號。阿爾覺得好笑，眉眼彎彎。

因為完成了任務而放松的狀态下，随口哼起來七個孩子的童謠。突然他意識到自己在哼什麽，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童謠斷在了中間。

這是給他進行洗腦的時候，播放的音調，雖然阿爾本身就對洗腦很有研究，自己給自己下了暗示，并且時刻關注自己的狀态面板。但那個童謠經常在耳邊響起，還是讓他有時候會不知不覺的哼出來。

阿爾委屈的向吉宗訴苦，在腦海裏轟炸吉宗。

兩人在阿爾十一歲的時候，第一次建立了隊友通信，從此玩的不亦樂乎。

結果吉宗被認為是智力發育不健全，而被遺棄到了孤兒院。

不能怪吉宗沉迷和阿爾聊天，相比于嬰幼兒的生活，阿爾當時緊張刺激的真人cf，可有趣的多了。

吉宗親眼看着，自己生理意義的父親如何引導女仆認為自己是妖邪，随後把自己偷偷扔掉。那個女仆自始至終都認定，這個行為是出于自己的意志。而那對dna的提供者，還可以保持他們悲痛欲絕，痛失愛子的父母形象。索性還是在一個孤兒院附近，吉宗才沒有叫阿爾來接自己，當然那時候的阿爾也沒有辦法來這裏接他就是了，他還在組織裏接受訓練。

噢，是的，又是孤兒院。

他們四舍五入，都算得上是擁有了經典開局。

阿爾當時在腦內通信笑出了鵝叫。随後因此兩人也吸取了教訓，開始有所收斂，在用腦內通信的時候，會注重一下表情管理，以及場合。

【阿爾】：我剛才又不小心哼出那個童謠了。

【小羽毛】：有我幫你盯着狀态欄呢，不用擔心，應該是聽多了，刻入Dna了

【阿爾】：不要把奇奇怪怪的東西往Dna裏刻啊喂！

我有做出厭倦的表情，希望黑麥也能和我一樣把它刻入Dna裏。我可真是一個善良的情報提供機。

赤井秀一早就收拾好了東西，正好看到阿爾的表情變換，于是如阿爾所願的，把童謠的前半段曲調作為情報，記在了心裏。

“我原來活動的範圍是在北歐那邊。”沒了嘴裏的冰塊，氣溫變化産生的白霧也就出現了，這讓阿爾多了點煙火氣，整個人都顯得有生氣起來。

“所以比較有經驗應對這些小細節。”阿爾搓着手，随後把臉埋在了兩個手掌之中。明明剛剛才冷眼旁觀了一場謀殺，這時卻很好的融入了人群。随手拿的紅色圍巾成了他身上穿着的唯一顏色，在紅色的映襯下，他的面色沒了那種蒼白。

阿爾對于洗腦的了解來源于游戲。原先在游戲裏設定的蠱惑人心的技能，他四處找不到關閉鍵。在早期折騰了個雞飛狗跳之後，阿爾就放棄主動使用。

第四天災的玩家心态讓他在小時候，受到大腦發育和青春期激素變化的影響，幹出來不少更改人意志，随意扭曲人人格的事情。後來總算是因為倦怠有所收斂。

在研究之後，他把技能拆成了主動和被動兩個部分，這樣能大大減弱了技能的強度。

但是被動的觸發部分也讓他頭疼了好久。在研究明白技能後，他設定了，如果有人開始不受控制的叫他“百加得大人”，這個人就可以判定受到了被動技能的影響。

他幾乎不和人有長時間的接觸。尤其是戀愛關系，或者更簡單粗暴的講，是床/伴關系。阿爾還沒對什麽人真心實意的動過心，在這個柯學世界，阿爾在意的只有吉宗這個半身了。

在随手帶着吉宗加入組織之後，阿爾和吉宗一直保持着某種明面上的聯系，來掩飾思維的鏈接。

吉宗身為他的本體，不受他技能的影響，因此阿爾一直沒有按照自己的規則，在三個月後遠離吉宗。直到周圍人看吉宗和他的眼神越來越離譜。才發現這種長期的聯絡關系，放在他的身上，是多麽獨一無二的恩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