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忏悔》
《忏悔》
某日，葉瑾去醫院做了一次檢查，本想偷偷去，但什麽也瞞不住傅沉與。
檢查結果對葉瑾來說挺好，對傅沉與來說很崩潰，寶寶的确很健康，但她不健康，她竟然還在一邊沾沾自喜慶幸孩子沒事。
“你看吧，我們的寶寶很健康。”葉瑾道。
傅沉與的心情十分糟糕。
葉瑾知道他心情不好，但是不想搭理他，徑自往前走着，一不小心，差點撞到人。
何倩手裏拿着孕檢單，痛苦的靠着牆壁，臉色很差。
“何倩？你怎麽了？”葉瑾過去扶住她，傅沉與也過來幫忙，叫了醫生。
血跡沿着何倩的小腿流出，護士推着床過來，何倩被送進了産房。
“你能聯系到楊泊嗎？”葉瑾問傅沉與。
傅沉與搖頭。
正不知該怎麽辦，何倩的手機也不知道在哪裏，葉瑾拿出手機，打給了貝泠，試圖讓她聯系何越。
好在總算聯系到了，何越趕來醫院的時候，何倩還沒從産房出來，楊泊姍姍來遲。
産房的燈暗了，門被打開，何倩被推了出來，楊泊正要過去，何越卻一把推開他，“滾遠點。”
“醫生，我妹妹怎麽樣？”
醫生道：“大人情況已經穩定，孩子早産，要進保溫箱。”
何越：“謝謝醫生。”
何倩被推走後，楊泊站在走廊上，不知該不該跟上，得知何倩出事後，他心裏是亂的，到了醫院後，他知道，這一次，何倩不會再原諒他了。
他看向一邊的葉瑾，心裏五味雜陳：“謝謝。”
葉瑾失望的搖了搖頭，沒再看他：“我不需要你的謝謝，老公，我們走吧，我累了。”
傅沉與牽過她的手，小心翼翼的護着她，經過楊泊的時候，冷冷的說道：“你但凡還是個男人，就該學會對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負責，而不是每天癡心妄想地盯着別人的老婆。”
話不好聽，合情合理。
楊泊暗戀葉瑾這事兒，他心知肚明，傅沉與沒在意過，是覺得沒必要在意，他和葉瑾蜜裏調油，誰也撬不動牆角。
由于上大學的時候就有不少流言蜚語，導致早期何倩一直針對葉瑾。
這件事傅沉與倒是一直耿耿于懷，本想着明槍暗箭的針對針對楊泊，現在看來，也沒這個必要了。
楊泊來到何倩的病房，何越沒讓他進去，踹了他一腳，打了他好幾拳，因着是在醫院，怕影響其他病人，何越才沒把他往死裏打。
“準備好離婚協議書，孩子歸你們楊家，我們不要。”何越冷聲道，把他關在門外。
何倩已經醒了，看着身邊的何越，微微笑了笑，眼角滑落一滴淚：“哥，你來了。”
何越用棉簽沾了沾水，在她嘴巴上點了幾下，給她擦了擦眼淚，“傻丫頭，別哭。”
兜來轉去，最後陪在她身邊的，還是那個血濃于水的親哥哥，她該醒醒了。
“哥，幫我個忙。”
“你說。”何越道。
“我欠葉瑾一個道歉。”
何越點頭：“哥知道了，先把身體養好，其他的，我們以後再說。”
一周後，何倩的圍脖更新了動态，一段長達十分鐘的道歉視頻，全程只有她一個人，說着自己曾經犯下的錯，對葉瑾的虧欠。
她面色憔悴，已然沒有了當初熒屏上那般鮮活。
“不知道遲來的道歉，還有沒有用，葉瑾，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葉瑾看完了一整個視頻，不知是時間太久還是她心軟了，亦或是其他原因，她不怪何倩了，想來她也是個命苦的女人，心不壞，只是容易被利用，嫁給了楊泊這麽一個優柔寡斷的男人，算是吃盡了苦頭。
她用圍脖回複：【既往不咎，願你一切安好。】@何倩V
何倩看到葉瑾的回應後，合上了電腦，何越敲了敲門，推門而入，端着一碗紅棗銀耳粥。
“看我給你做了什麽，你最愛喝的粥。”
“哥，這幾天總喝粥，能不能換換口味呀。”
何越：“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
何倩笑着接過，坐在桌子邊，津津有味的吃着粥。
待她吃完，他才拿出那份離婚協議書，放在桌子上，語氣溫和卻格外堅定：“簽了。”
何倩接過他手裏的中性筆，猶豫了幾秒，說道：“哥，我想要那個孩子。”
何越道：“我們不要，你還年輕，未來還很長，不能被拖累。”
“可那也是我的孩子，我是他的媽媽。”何倩哽咽道。
“聽哥的話。”何越這次沒有心軟，之前就是因為心軟，同意她嫁給楊泊，才把她害成這樣，他不能再錯下去了。
最終何倩還是簽下了離婚協議書，那個孩子，從出生到現在，她都沒能見過一面，楊泊也來找過她，何越沒讓他進來，她也不想見他。
離婚離得很順利，楊家沒有過多阻攔，何越也幫她準備好了一切。
孩子給了楊泊，取名楊悔，是楊泊取的。
何倩偶爾會去看一看，雖然離婚了，她畢竟還是孩子的媽媽，對此何越也沒有過多阻攔，只是反複提醒她不要再被楊泊騙。
幾年後，楊悔上了幼兒園，她和楊泊之間的接觸越來越頻繁，何越開始限制她去楊家的次數，并給她安排相親。
又是一天相親日。
齊月和何越領完證後，去咖啡廳吃了下午茶，恰好遇見正在相親的何倩。
何越的眼光自然不會錯，就是何倩一直忘不了心裏的人，他也急。
何倩如今已褪去了昔日的嚣張與跋扈，總算磨平了棱角，端莊沉穩了些，像個大家閨秀了。
何倩對身邊的男子微微一笑，“顧先生，久等了。”
兩人進了咖啡廳，選了個靠窗的位置，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話，落花無意流水亦無情，這場相親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顧先生，耽誤你時間了，抱歉。”何倩看向十一點鐘方向的一桌，父子倆正眼巴巴的看着這邊，與楊泊對視的那一瞬，她便收回了視線：“我結過婚，也生過孩子，離婚後，孩子一直放在前夫那邊。”
顧名：“這些我都清楚。”他看向楊泊的方向，何倩和楊泊的事在白城豪門圈也算是家喻戶曉的事。
何倩了然：“看來我哥都已經告訴你了，那你為什麽還要來相親呢？”
顧名青年才俊，白手起家頗有一番成就，在商界也是說得上名字的精英人士，潔身自好，又是頭婚，怎麽會來和她相親。
他淡然一笑，問：“那你呢？”
何倩低聲道：“因為我哥，我想讓他放心，年輕的時候犯了不少錯，讓他操了不少心。”
可是她還是放不下楊泊，放不下孩子，她知道為一個傷害過她的男人費心勞神像個傻子，但如今他和楊泊之間的羁絆多了一個孩子，她沒有辦法抛棄楊悔。
她承認她還是喜歡楊泊的，可是更多的是她想要這個孩子，因為她是他的媽媽，如果沒有楊悔，她放下楊泊也許會更容易些，可偏偏他們之間有了楊悔。
或許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如今的結果，不過是她年輕時一意孤行任性自我的報應罷了，她本該承受這些，她知道楊泊以前并不是一個好丈夫，但她也知道，以前的自己甚至現在的自己并沒有多好。
何越從來都不會害她，什麽都會給她最好的，她聽從哥哥的安排，見了很多優秀的人，才發現以前的自己如井底之蛙，但她終究已經做過選擇了。
看來看去，茫茫人海中與她最适合的也只有楊泊。
他或許沒有那麽優秀，但皆有缺點的他們才最登對，有些路選擇了，就是要走一輩子的。
顧名看了看手機，嘴角微微揚起，與何倩一樣的心不在焉。
“何小姐。”
聽到顧名叫她，何倩的視線才從楊泊那邊收了回來，低頭喝了一口果汁。
顧名微微笑着，紳士又禮貌：“聽你哥哥說，何小姐的擇偶标準挺挑剔的。”
何倩無奈道：“什麽挑不挑剔的，我哥的眼光獨到，委身與我相親的人都是像顧先生這樣的精英人士，本就不合适，我又怎麽好意思耽誤人家呢。”
顧名松了口氣，“實不相瞞，我也已經心有所屬，近來和女朋友鬧了點小矛盾，便想借着這次相親把她哄回家。”他的目光一直放在某個角落裏。
何倩順着他的方向看過去，一個女人正瞪着這邊，見她看過來了，連忙壓了壓漁夫帽，低頭吃蛋糕。
何倩輕笑，拿起包包，“既然這樣，顧先生就趕快哄一哄小女朋友吧，可別讓她跑了。”她起身準備離開。
顧名也起身，與她握了握手，兩人像商業場上的合作夥伴那般禮貌又疏遠。
何倩走後，顧名坐了下來，不緊不慢的喝着咖啡，安安靜靜的欣賞着窗外的風景。
突然一個包包丢在了對面的沙發上，緊接着一個粉色漁夫帽映入眼簾。
顧名擡眸望去，對面的小女朋友都快氣成河豚了。
“顧名！”
“顏小七，小點聲。”
這一嗓子，在原本安靜的咖啡廳裏格外突兀，四周的人不約而同的望向這邊。
顧名放下咖啡杯子，嘴角揚起，擡手捏了捏她的小臉：“生氣了？”
顏七壓低了聲音，低吼道：“你竟然相親！你竟然和別的女人，相親！”
“你知道我是因為什麽。”
顏七嘟了嘟嘴，傲嬌道：“小氣鬼，為什麽不來找我，你以前……不會生這麽久的氣，你肯定是，不愛我了！”
顧名嘆了口氣，起身坐到了她身邊，環住她的腰身：“以後不許說分手。”
“誰要跟你分手……”
何倩走出咖啡廳後，楊泊便抱着楊悔追了過來，一直跟在她身後。
“爸爸，我想要媽媽。”楊悔對楊泊說道。
前面的何倩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向他們父子倆，終是走到了他們身邊，她伸了伸手，對楊泊說：“把孩子給我吧。”
楊泊連忙把孩子交給她。
楊悔如願以償的到了媽媽的懷抱裏，何倩抱着他沒走兩步，楊悔便吵着要下來。
“媽媽，我想自己走。”
何倩把楊悔放在地上，拉着他的手，蹲下身來，道：“今天跟媽媽回家，明天媽媽再把你送到爸爸家裏，好不好呀？”
楊悔看了看楊泊，走到他身邊拉住他的手，和何倩的手放在一起，疑惑道：“為什麽爸爸媽媽不能一起陪着阿悔呢，為什麽爸爸媽媽不住在一起。”
兩人一時啞言，楊悔漸漸長大，對很多事都産生了好奇心，自然也會漸漸明白很多事。
楊泊摸了摸楊悔的腦袋，“爸爸媽媽當然可以一起陪着阿悔，爸爸媽媽沒有住在一起，是因為工作太忙了。”
楊悔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哦，工作？媽媽剛才在跟那個叔叔工作嗎？”
楊泊：“是啊。”
“那媽媽忙完了嗎？忙完了是不是可以陪阿悔玩了。”
何倩紅了眼眶，有些不忍讓這個天真無邪的孩子過早的面對現實。
“何倩，我們……談談好嗎？”楊泊給她擦了擦眼淚。
離婚的那一刻起，他一直活在忏悔中。
以前，他惦念着不屬于他的東西，辜負了真心真意待他好的何倩，她拼死為他生下一個孩子，而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她，終于，她心灰意冷的走了，她走後，他才發現，原來她早已融入了他的生活中，不可或缺。
對何倩的愛，有太多因素，有日積月累的感情，有虧欠于她的愧疚，也有柴米油鹽的習慣，但更多的是後知後覺的深陷，可遲來的深情，沒資格讓她回頭。
他承認一開始他對她并沒有什麽好感，何倩給他的感覺只有嚣張跋扈不可理喻，對她的追求不理不睬，因着他和何越的那層關系，沒有過度打擊她，不拒絕也未曾答應，給了她期待，也僅僅是期待。
畢業後，楊家陷入危機，他不得不屈服現實，只有和何倩結婚才能救楊家，他便利用了她。
仔細想來，他大錯特錯，如果不愛，就不該給她期待，暧昧不明，最終還是耽誤了她，假如她沒有執着于他，她會有更好的歸宿。
他選擇了利益，自以為背叛了對葉瑾的那顆執着的心，産生了自我感動的愧疚感，強加在一無所知的葉瑾身上，獨獨忽略了全心全意為他，在他低谷時願意拉他一把的何倩。
這一生，他都是虧欠何倩的。
他給兒子取名楊悔，是後悔，也是忏悔，後悔辜負了她，忏悔曾經犯下的錯。
如果她能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好好愛她。
今天楊悔格外的開心因為爸爸媽媽陪他玩了好久，臨近傍晚，他抱着鯊魚抱枕睡着了，何倩靜悄悄的退出他的小房間，楊泊正在客廳裏等她。
“楊悔睡着了，我先回去了。”何倩拿起包，準備離開。
見她要走，楊泊拉住她的手，“給我點時間，我們聊聊行嗎？”
何倩将自己的手抽回來，搖了搖頭，看向楊泊，低聲道：“我要回去了，楊泊。”
她不叫他學長了。
以前他總嫌她學長學長的叫他，覺得很煩很讨厭，可現在他無比期待她能像以前那樣叫他學長。
他也曾是那段稚氣未脫的青春裏，她心中獨一無二的學長。
“何倩……不要走……”楊泊請求道。
何倩轉過身，背對着他，沒再看他，怕看久了她就心軟了，她平複了一下心情，不緊不慢的說道：“你放心，我會在楊悔的幼兒園裏當老師，等他去了幼兒園，我會一直陪着他，放學後送到你這裏，或者帶回我家，我們都注意一些，至少在他上小學之前，他不會知道離婚的事。”
他從背後抱住她，埋頭在她的肩頸處，溫熱的鼻息噴灑在肌膚上，使得她心裏莫名慌亂。
“那小學之後呢，何倩，你忍心讓他難過嗎？”
何倩低聲道：“楊泊，他遲早要接受這個事實。”如果她沒有懷孕就好了，或者她能早點認清現實離開楊泊，他們之間就不必這樣為難了。
她從他懷中掙脫開，離開此處。
何倩回了家。
何越準備了很多飯菜，因為從小比較自立，又要照顧妹妹，燒的一手好菜，色香味俱全，只看看就讓人流口水了。
何倩笑道：“小香姐，你嫁給我哥可就有口福了，我哥炒的菜可好吃了。”
“咳咳。”何越清了清嗓子，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紅包，放在桌子上，“改口費。”
何倩立刻接收到信號，“哥哥嫂子新婚快樂。”大紅包收入囊中。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着飯，飯桌上，何越又開始操起老父親的心，“倩倩，今天見的那個人，你覺得怎麽樣？”
“哥，這菜是不是鹹了，你嘗嘗。”何倩故意轉移話題。
何越便明白了，結果還是沒相成呗，最近他也是急了，楊泊天天帶着孩子來何倩面前瞎逛當，他就怕他這傻妹妹心軟。
“算了，我也不逼你了。”何越給她夾了只蝦，“多吃點，補補，看你瘦的。”
齊月也給了夾了只蝦：“多吃點。”
“謝謝嫂子。”
何越：“你怎麽不謝謝我。”
何倩：“就不謝你。”
飯後，何倩接到了楊泊的電話，說是楊悔醒了，要找媽媽，但是天這麽晚了，何越和齊月還在家，她左右是出不去的，尤其是何越不允許。
“你先哄哄他，我現在，出不去。”
對面傳來楊悔撕心裂肺的哭聲，哭的她心都要碎了。
楊泊道：“我去接你，何倩，阿悔需要你。”他也需要她。
何倩看了看客廳裏的何越，阻止道：“你別來，我哥在。”他要是來了，何越非得打死他。
楊悔的哭聲越來越大，對面的楊泊聽起來也束手無策。
“你等一等，我想想辦法。”
何倩挂斷電話，去了客廳，有些心虛的對何越說：“哥，那個我……我得出去一趟。”
何越：“去哪啊？這麽晚了，還亂跑。”
“那個，那個幼兒園有點急事。”
何越臉色頓時就變了，撒謊都不會，還想蒙混過關，“你到底幹嘛去，幼兒園都關門了，有什麽急事。”
他拿過她手裏的手機，翻了翻通訊錄，他還以為剛才跟誰打電話呢，原來是和楊泊。
“何倩！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準你和他聯系！”何越把手機丢在沙發上，拉着她去了卧室，把她推進去，站在門口，“今天晚上我跟你嫂子住這兒，你要是敢出這個門，我打斷你的腿。”
“哥，楊悔哭了，楊泊看不了他，我得去看看。”何倩拉住他的衣服，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不許去！你給我記住了，楊悔跟你沒關系。”
齊月見情況不對，連忙過去看着點，示意何越不要太沖動。
何倩抹了抹眼淚，低着頭，委屈道：“哥，他跟我有關系，我是他媽媽……你就讓我去吧，我只是去看看孩子……”
何越沒再跟她廢話，把門一摔，給她關在了裏面。
齊月很少見何越發這麽大的火，他一樣沉穩溫柔，脾氣也好，都不經常生氣的。
“何越，怎麽了？”
何越搖了搖頭，“今天我們在這兒睡，你先去休息，我在這看着她。”他摸了摸她的腦袋，在她額頭落下一個晚安吻。
齊月沒有立刻去休息，她還有件事沒告訴他呢。
“何越，今天我去醫院了。”
“去醫院做什麽，你受傷了？生病了？”何越眉頭緊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握着她的肩膀，掰着她轉了一圈。
齊月輕笑：“我沒有受傷。”
“那你去幹嘛？”
“葉瑾陪我去做了個手術，她說，我還可以當媽媽……”
屋裏的何倩急的不行，剛從房間裏走出來，就看見哥哥嫂子開心的抱在一起，她連忙從沙發上拿過手機，回到了房間裏。
齊月去休息了，何越坐在客廳裏時刻盯着他那位傻妹妹，不過還算聽話，沒有偷跑出來。
何倩拿着手機打了一晚上的電話，又是唱兒歌又是講故事的，好不容易才把楊悔安撫住。
第二天早上，許是何越見她昨晚挺乖，就沒再繼續監視她，早早的和齊月吃過早餐便離開了。
何倩看見桌子上準備好的早餐，還有那張不許她去見楊泊的字條，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她吃過早餐按部就班的去上班，一整天看着那些小孩子，她就會想起家裏的楊悔，覺得對他虧欠了太多。
下班後，她一一把孩子交給他們的父母，人群中，她看見楊泊帶着楊悔來找她了，她下意識的躲避，可想起楊悔，又回去了。
楊悔邁着小小的步伐，跑到何倩腿邊，抱住她，“媽媽媽媽，陪阿悔玩。”
有些事，有一次就有第二次，何倩最終心軟，還是跟着楊泊和楊悔，回了家。
楊泊準備了晚餐，他們一家三口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飯，楊悔很乖也很聽話，已經學着自己吃飯，不讓爸爸媽媽喂。
飯後楊悔拉着何倩，生怕她又像昨天那樣突然消失，可偏偏何越有給她打來了電話，他們兄妹兩個就住在對面，他想去查崗，分分鐘的事。
她去了陽臺，接聽了電話，“哥。”
何越不悅的聲音傳來：“還沒下班？你嫂子說你不在家，怎麽回事。”
“哥，我……我也有自己的生活嘛，你不要……你不要盯我這麽緊……”
何越貌似意識到自己有點草木皆兵了，昨天她還挺乖的，應該不會做什麽傻裏傻氣的事，“早點回家啊。”
何倩松了一口氣：“我知道了，你怎麽跟個老媽子似的。”
何越：“誰讓我有個沒腦子的妹妹。”
“你才沒腦子呢，臭老哥。”說完何倩便匆匆挂斷了電話，生怕他看出什麽端倪。
何倩陪楊悔在玩具區玩了一會兒，本想等他睡着了再走，誰知今天小家夥格外的清醒，玩了這麽長時間了還不累。
楊泊過來把插好的玩具遞給楊悔，輕聲道：“爸爸答應你的事做到了，你答應爸爸的事呢？”
楊悔天真無邪的笑着，他記得爸爸說要給媽媽喝奶茶。
他拿過自己的小書包，扒拉了半天拿出一杯奶茶，是她愛喝的口味：“媽媽喝奶茶。”
何倩接過他手裏的奶茶，楊泊順手把吸管遞給她。
天漸漸黑了，玩着玩着便忘記了時間，何倩睡在玩具車旁，楊泊對楊悔比了個安靜的手勢，“媽媽睡着了，不要說話。”
楊悔點了點頭，楊泊靜悄悄的把何倩抱進了卧室，再悄悄回到玩具屋。
“阿悔，今天晚上爸爸先把你送到爺爺家好不好呀。”
楊悔：“那爸爸和媽媽呢。”
楊泊：“爸爸媽媽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阿悔乖乖的，先去奶奶家待一晚，明天爸爸和媽媽一起去接你。”
楊悔很是乖巧，很聽楊泊的話，送走他之後，楊泊在客廳裏等了許久，看着桌子上她喝剩下的小半杯奶茶，拿起來一飲而盡。
他不喜歡的奶茶香甜在口腔裏蔓延開來，何倩一直喜歡這個口味，他記得，也只記得這一點，如今連這一點都被他利用來給她下藥。
何倩跌跌撞撞的從卧室裏走出來找水喝，臉色潮紅，喉嚨十分幹渴，見楊泊在這裏，她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她家。
“有水嗎？”她好渴。
“有。”楊泊倒了一杯水，送到她面前，又收了回來。
何倩不解的看着他，只見他把水喝了，未等她反應過來，他便捏住她的下巴，把水喂給了她。
“你幹什麽！”她倉皇失措的推開他，一個踉跄差點摔倒。
楊泊把她抱進卧室的那一刻，她便明白了。
後來的事，水到渠成，藥物控制下他們都失了理智。
……
次日，何倩昏昏沉沉的在他懷裏醒來，楊泊已經醒了，她打了他一巴掌，他也沒躲。
無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她想摘掉，他卻阻止了她。
“別摘。”他抱住她，在她肩膀上淺淺點吻着，“何倩，我欠你的，都會還給你，求你，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就算為了楊悔也好。”
“放開我。”何倩冷冷的說道。
楊泊沒有松開她，只是換了個方式擁抱她，“我有罪，可你至少給我個機會贖罪。”
“你沒有錯，更沒有什麽罪過，錯的是我。”何倩推了推他，沒能推動，便由着他抱着，他們還是夫妻的時候，他都沒有這樣抱過她，更沒有離不開她過。
“楊泊，如果真要分一個對與錯，是與非，那麽我很抱歉，一直以來都是我做錯了，如果當初沒有執意要嫁給你，如果當初我能不那麽自以為是覺得你可以愛上我，或許就不會有今天的局面了。”
何倩擦了擦眼淚，她知道楊泊不愛她，從來沒有愛過她，娶她只是為了救楊家，酒後亂性和她發生關系，是因為得知葉瑾和傅沉與複合，現在這樣對她，只是為了能給楊悔一個家。
她不想再錯下去了。
“我的愛，是原罪，是負擔，是我強加給你的，現在我已經得到苦果了，學長，到此結束吧。”
楊泊眼眶泛紅，捏住她的下巴，在她唇齒間攻城略地。
愛本無罪，是他有罪。
“何倩，我愛你，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已經非你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