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你——”
那幾人的臉上瞬間就有些繃不住了。
被踩那人的脾氣尤其惡劣,幾乎要走上前去,想要伸手拽住他的衣領。
然而還沒等他動作,一個陌生人瞬間笑容滿面地走了進來,似乎對他們的狀态毫無察覺一般,打斷了他們之間緊張的氣氛。
“恭喜各位獲獎,請随我到領獎臺領獎吧。”
他身上穿着滑雪場的制服,顯然是這場比賽的工作人員。
“好啊。”許懷澤輕笑着點了點頭,跟随那人離開,至于身後的人到底是什麽反應,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看,只是零零碎碎聽到些東西被狠狠摔在地上的聲音。
“拿自己的裝備撒氣?真可憐吶。”許懷澤自言自語地喃喃着。
“什麽?”工作人員聽到他的聲音,茫然地回過頭來。
“沒什麽。”
許懷澤安靜地走上了領獎臺最中央,在那裏,已經有一位嘉賓站在了他的身旁。
過了一會,面色陰沉的幾個人終于走到了領獎臺附近,其中的一個人面無表情地走了出來,心不甘情不願地站在了剩餘的空位上。
看來,如果沒有他的話,這個外國人恐怕就會成為整場比賽的冠軍了。
意識到這一點後,許懷澤忍不住輕聲笑了兩下。
“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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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側頭道。只不過語氣裏毫無誠意,忽而頓了一秒:“哦,應該說恭喜恭喜才對,畢竟是銀牌。”
對方似乎聽得懂部分中文,那個瞬間,他的臉更是青紫得像是被輪胎壓了腳。
三個人和諧又矛盾地完成了這場簡陋的頒獎典禮,并拍完了前三名的合影 。
不過從始至終,他們都沒再次爆發沖突。
也不知是不想要在這種情況下再次跟人爆發沖突,還是說……心虛呢。
許懷澤一臉若有所思,看着對方一行人坐上了下山的纜車。
而他坐上了前往反方向的纜車——畢竟節目組裏的其他人還在山上。
看着鋪天蓋地的雪色和星星點點的人頭,許懷澤陷入沉思。
聖蘭托匹斯堡……那個地名再次浮現在他的眼前。
說起來,舒如清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綜藝還是一個疑問。
他之前跟戴揚打聽過,也跟懂行的朋友詢問過舒如清的首席之位。
她所在的阿芙拉樂團是國際知名樂團,就算完全不認識舒如清,光想也應該知道,舒如清要想以一個外國人的身份成為他們的首席,天賦、努力、時間、積累,全都缺一不可。
在這種情況下中,她怎麽可能毫無顧慮地回國,把時間浪費在一個并沒有太多價值的綜藝上……
他沒來得及想更多,纜車已經抵達了目的地。
“還是這個懶洋洋的樣子,看來人是沒受傷啊。”熟悉的聲音響起。
許懷澤擡起頭來,忽略旁邊的某個男人,看向舒如清。
“怎麽?擔心我了。”
舒如清嗤笑一聲,但目光還是不由自主地從上到下掃描了一眼正在從纜車上跳下來的人。
行動矯健,裝備完好,就連眼神還是如往常一樣無所謂。
看來的确是沒什麽問題。
再怎麽說,滑雪也算是高危運動,每年因此受傷的人也數不勝數。
舒如清舒了口氣,眼神莫名地撞上了許懷澤饒有興趣的目光裏,對方不知盯了她多久,把她的表情都收在了眼裏。
兩人目光微微接觸,許懷澤一聲輕笑,移開目光。
“對了,這個給你。”
舒如清還沒反應過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就這樣瞬間被塞進了手裏。
她低頭一看,那只醜萌醜萌的小熊就這樣躺在她的懷裏,傻乎乎地盯着她。
這家夥不會以為她很喜歡這玩意才參加這個比賽的吧。
舒如清皺眉。
上節目是上節目,戀愛合約是戀愛合約,如果是他自己的喜好也就罷了,可他要是因為他們之間的合約就冒着生命危險去參加比賽,這可不是她樂于看到的。
就在舒如清正想着找一個機會跟許懷澤聊一聊。
忽然,一個陌生的男聲響了起來。
“不好意思,請問能拍一張你的照片嗎?”舒如清擡頭,看向說話的陌生人。
此時,一男一女正站在許懷澤面前,男人手裏拿着長焦相機,看起來異常專業,而女人則氣場非凡,看起來一副侃侃而談的模樣。
“我是《滑雪者》雜志的新聞編輯,這位是我們的攝影師,我們想記錄下這次賽事,所以想拍攝一張您的照片,後續刊登在我們的雜志上,請問可以嗎?”
好巧。
這兩人舒如清剛才見過,正是剛剛站在她身旁解說的那對小情侶,多虧了他們,舒如清多少對賽場上的形式了解了些。
舒如清收回目光,正準備站在不遠處等他們結束拍攝。
“拍照啊當然可以,但是……”不知為何,許懷澤的語氣突然開始轉折,讓舒如清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預感,果然,下一秒他看到對方擡起眼,看了她一眼:“那要問她允不允許了。”
舒如清:……?
跟她這個旁觀路人又有這什麽關系,這人不會是想拒絕拿她當擋箭牌吧?
舒如清默默地甩過去一個眼刀,正準備一口答應下來,忽然瞥到女人脖子上挂着的那只拍立得。
她突然眼前一亮,微笑着眨了眨眼,明明眼裏已經顯露出迫切,但嘴上還矜持着:“想拍照可以,但是要用拍立得給我們兩個拍一張合影。”
面前的兩人一愣,沒想到她提出的居然是這樣的要求,但連忙答應下來。
“當然!當然可以!”
看着不遠處正在拍攝的許懷澤,舒如清突然覺得神清氣爽。
眼前又浮現出早上在節目組面前翻開的那塊牌子。
“跟對方二人合影,并在照片背後上各自用筆簽下自己的名字。”
舒如清看着這行字沉默了半分鐘:“照片背後?你們的意思該不會是紙質的照片吧。”
坐在她對面的戴揚笑容滿面:“那當然了。更何況,你們手裏現在也沒有手機呀。”
舒如清:“……”
難搞,光是單獨的合照也就算了,在照片後面簽字……這行為也太過可疑了。
過了一會,她再次皺着眉開口:“所以,道具呢?”
沒有手機,沒有相機,沒有膠卷,沒有沖洗設備,讓她拿頭來拍啊。
“哦哦哦,差點忘了。”戴揚一拍腦袋,開始翻找道具箱。
這還差不多,應該會給自己拍照的拍立得吧。
舒如清長舒一口氣,然後從對方的手裏接過來了……一支筆?
“必須要用這支筆簽字哦。”戴揚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他說的道具……就是這玩意?
接過那支筆的舒如清捏緊拳頭。
不知道為什麽,那個瞬間,她突然恨自己學的是音樂不是武術了。
只不過很顯然,老天爺也想要讓她完成任務。
居然讓她遇到了這兩位助攻。
攝影師的速度很快,沒過一會,就示意舒如清可以過來了。
誰料,那位漫不經心的大少爺反而退了一步。
“我只答應了他的拍攝,可沒答應跟你合照。”許懷澤擡起眼皮,笑了笑。
舒如清:……?你怎麽回事,玩文字游戲是吧。
眼前的人神情變化莫測,耳麥裏戴揚的聲音還在繼續。
【對對對,先這樣把這件事搞黃,誰讓你突然答應人家拍照了真的是,我讓你拒絕他們,不是讓你跟她玩什麽她答應你就拍的游戲。】
“怎麽了?”許懷澤眨了眨眼,趁面前的人沒注意,小聲問道。
還能為什麽?他們之後都設計好了到底該怎麽讓舒如清完成拍攝,這麽快就完成了,那還怎麽吊着觀衆的胃口。
從始至終都站在上帝視角圍觀嘉賓們舉動的觀衆們此刻也興奮異常。
甚至有一群人開始質問節目組是不是故意安排的這人,要不舒如清怎麽會這麽快就完成了任務。
戴揚:委屈,就是很委屈。
只想直呼冤枉的戴揚有氣無力地嘆了口氣,偏偏現在又不能透露結果。
【別問了,只管做就是了。】
然而眼前的舒如清突然拽緊了對面人的衣領。
“喂,你什麽意思。”
明亮又澄澈的雙眸近在咫尺,看着那張面龐湊近,許懷澤莫名覺得喉嚨微微發緊。
鬼使神差的,捉弄的念頭從中升起。
“撒個嬌我就答應你。”
舒如清嘴角一扯,還沒來得及繼續開口。
就在這時,不知從哪裏來的閃光燈突然一閃。
她迷惑地轉頭,只看見那位攝影師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
“抱歉抱歉!我只是覺得剛才那一幕很有畫面感,習慣性地就按下了快門。”
“我忘告訴你了,裏面就只剩下最後一張相紙了。”攝影師旁邊的女人捅了一下他,兩人面面相觑。
這時候,拍立得已經吱呀地吐出了相片,舒如清覺得有些不妙地接過相紙。
果不其然,上面兩人針鋒相對,而她猛地拉扯對方衣領的樣子……竟然像極了在索吻。
舒如清的臉猛地張紅。
“不行,這張絕對不行。”
這玩意可是要放在節目裏給觀衆們看的,舒如清正準備厚着臉皮問對方再來一張的時候,從她身後卻突然伸出來一只手,輕飄飄地夾走了那張相片。
“嗯,那這張照片……就歸我了。”
他們二人的合影嗎?這照片他已經惦記很久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