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牧野才子暴打地蛇
牧野才子暴打地蛇
魔族所在的赤炎山被稱為地府,直接搶了閻王爺的地界名號。
據說魔族地府被群起圍剿之時,地府上下都在歡慶某件大喜之事,此大喜之事可能是魔君親戚家誰誰生了個孩子,或是誰誰過生辰,亦或地府傳統節日的慶賀,就像元旦、春節一樣。可是念忘說事總愛變,深情只記了個大概。
當你處于極度興奮的狀态中,你還會防備着外界突發的狀況嗎?
放松警惕的魔族地府,如一盤的風吹即揚的散沙,最好攻打不過了。
深情無法想象當時的場景,紅月當空,血漫赤炎,馬蹄踏血,各鬼哀嚎。
可以确定的是,三大氏族是事先計劃好的,幾乎沒有什麽漏網之魚,地府所有重要的人物都被剿殺,片甲不留!
魔族地府覆滅的消息很快傳遍修真人間,人道百姓拍手稱快,豪贊三派宗族。
一時三派名噪一時,王牌姜氏宗族,銀牌忘憂虞氏,玉牌易水蔚族。聲名遠揚,如雷貫耳。
而加在每個宗氏名前的王牌、銀牌和玉牌,是每年修真界根據各大家族對世道做出的貢獻推選出的前三甲,除姜氏和虞氏脈承悠久,蔚族宗氏則是後來居上的新秀。
修仙派舉旗滅魔,生生變六道為五道。連閻王地界之首都不敢造次了,更別說到處游蕩的惡鬼和游魂。
事不止于此,三派放出此間消息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追捕地府的小魚小蝦,盡管是毫無威脅的孩童,他們寧可将其毀身滅魂,也不能留着他日後複仇,這是卯足了心思要為天地清理門戶。
還記得當時各方城鎮鄉村為響應仙門號召,主動幫尋魔族茍延殘喘之輩,什麽知縣、裏正啦,皆造訪制造仙器的道人,尋了能探人是否有魔氣的三叉齒。
三叉齒屬黃字類仙器,暴力雙傷。
若測到的是普通人,便齒無異象;若測到的是魔族人,那懸于手腕上方的三叉齒三角叉開,快狠紮進手頸氣脈,繼而燃起無灰之火,将此魔人燃燒殆盡。
深情說的後背發涼,方才喝過的果酒後勁漸起,一陣忽冷忽熱之氣繞遍全身,她不自覺地往燭臺靠近了些,借機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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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生而幸運,深情對當年的事沒有記憶,但就差那麽一點,她或許就看不到二十年後的太陽了。
日月輪換,窗間過馬,天道也算可憐魔族,雖正派大肆打壓,也還留的安分守己的魔族百姓得以生存。
蔚藍望了一眼外面的天,進門時西邊還殘留一絲餘晖,現已星辰點空,完全暗了下來。
“我很好奇,你當時怎麽逃出來的?”既然當時嚴格查尋除魔,她靈力這麽差,有何本事躲過追捕,活到今天?
深情雙手一攤,無奈道:“這就難說了,是師父在郊外草叢撿到我的,不知是故意丢棄還是逃亡過程中不小心掉了。現在想想,那時候遇見師父可能是用完了這輩子所有的運氣,才平平安安活至今日。”
人活着才可以做別的事,因此活着才是最好的。
“你現在很倒黴嗎?”
“運氣一直欠缺,不過還不錯了。”
如果不算走路失足掉進河裏,好奇吃冰磕掉門牙,從天而降的石子正中腦門,外加靈根愚鈍,一事無成的話。她運氣還算不錯。
“那還挺好的。”蔚藍對深情往前之事一概不知,聽她所言,自然想不到她以前有多黴,只以為她說好就好。
深情睜着兩顆水汪汪的美目,問道:“我也有一個問題,我們去你家為何不用禦劍飛行?”
白日裏農戶說的話深情一直記在心裏,都說高手來去不是騰雲駕霧就是瞬間移動,一個個仙風道骨,氣勢斐然,好令人豔羨!
蔚藍會說因為深情的原因嗎?
念忘道長說過,任何一點靈力的牽引都将致使深情魔氣覺醒,然後靈氣入魔。
深情魔氣不僅重,而且異于常魔,她一旦恢複魔體,百裏外的修仙靈者都能感受她波動的靈息,這對急于靠斬大妖大魔出頭的修仙者來說無疑是一盤誘人的美餐。
念忘将深情的靈息歸結為狂妄,因為這氣息變動,分明就是在昭告方圓百裏修仙者:我在這裏,來打我呀!有本事來打我呀!
蔚藍道:“你不知道嗎?禦劍飛行要靠靈力,我若帶你飛行,你需釋靈力穩住身體,可你知道你一放出靈力會發生什麽。”
每飛一次落地後要拔一次靈力,耗神耗力,還不如徒步代行。
深情有些難為情,自己走路倒沒事,反過來還連累了別人陪她一同步行。
“師父平時教導我,別人修仙需氣沉丹田,混同靈脈;而我,只需努力做個凡人就好。”
凡人做起來也難,還得抑制時不時出來搗亂的魔氣。
世間萬物皆有生存規律,每個人也有選擇的權利,刻意僞裝自己,将自己打造成別人所期待的樣子,不如做這天地間的一粒塵土,還沒什麽煩惱,逍遙自在,多好!
可命運從不在乎任何人的感受,他安排好所有降生到這世間的生命,剩下的是榮譽是唾罵皆由個人獨自承受。
這是宿命。
皎月高挂上頭,周圍的星星越來越少,好似知曉自身渺小,羞愧地躲到一邊去了。
“啊!!”驚悚的尖叫聲與這寧靜的夜晚格格不入。
蔚藍深情同時站起身,往門外走去。
“救命啊!別追我啊!”慘叫之人聲音何其慘烈,仿佛下一秒就要死過去。
他們二人聽過這個聲音,是早上那個使壞的小魔頭。
七言做夢都不曾想自己能被一只狗唬吓的如此狼狽,早知道給他一百兩銀子他也不拿蜘蛛去捉弄這只黑狗。說起來懊悔,七言氣不下早上被黑狗犬吠幾聲就吓得尿褲子的事,于是走路上見到它,便心生捉弄之意,誰知朝它飛一只蜘蛛過去,那黑狗就發了瘋的追着他跑,邊跑還邊叫。
七言死要面子的人,這時也顧不得矜持,扯開嗓子喊希望有人聽見來救他。
深情和蔚藍聞聲尋來,桃花改變了追逐跑的戰術,改将小魔頭困在一個小圈內,繞着他跑。
深情剛想開口叫它回來,便依稀瞥見一個淺藍色的身影從旁掠過,閃過殘影,一言一語間,桃花便被一道藍色靈力圍住,而後用力扔向遠處。
桃花翻到在地,嗷嗷叫的惹人心疼。
七言一看救星來了,委屈的眼淚止不住,嘩啦啦無聲的往下淌,邊哭邊說:“才哥哥,你終于來了,它剛才吓死我了。”
灑淚指控,增加悲憫的氣氛。
被叫做才哥哥的藍衣小哥哥彎眉淺笑,不言一語,輕柔地理了他亂糟糟的頭發。
深情也心疼桃花啊,自己都舍不得打它半分呢,今日就被揍得滿地滾了,那還看得下去?
忽然,空氣震蕩,一陣陰風吹斜了才哥哥額前的黑發,他轉身揮靈揪其源頭,不料對方似乎比他更高一籌,毫不費力地将他的靈力震了回來。
妖邪穢風,半晌,風停,一條灰色的地頭蛇盤繞在地面,直着上身,張開血盆大口,暴力一吼,直達百裏,草斜樹斷。
這只地頭蛇藏在牧野城很久了,隔一段時間就要出來秀一下它的河東獅吼,雖然每次失敗告終,但它還是不死心的出來糾纏,說不定哪天牧野城就換成它做主了。
龐然大物看着駭人,其實紙老虎一個,打個三下兩下就落荒而逃。
才哥哥和七言兩個小崽子聯手打跑了它,蔚藍都沒動一只手指頭。
這場地頭幫示威大戰結束後,蔚藍走到兩人面前,見兩人滿臉不在乎,便問道:“剛才那條蛇經常在這作亂?”
勝利的餘韻還未散,七言驕傲地說:“它每次都來,每次都被打跑,小小地頭蛇也想搶占我們的地盤,不自量力,我都煩了。”
深情小跑過來,桃花一言不發跟在後面。
她盯着才哥哥看了半天,俊才年少,當真一點都不手軟。
“七言,他是你的朋友嗎?”小魔頭的名字她早就知道了,他傲嬌的介紹完,還不忘加一句我是金貴的魔族人,讓她一時忘都忘不了。
七言介紹道:“他叫顧才,是城裏讀書最厲害的人,大家都叫他才子,也是我的才哥哥。”
七言每每提到顧才都非常驕傲,顧才比他大五歲,飽讀詩書,靈根敏慧,人長得好看,還特別會寵人,關鍵是對自己特別好,只要自己遇到危險,顧才總是能立馬趕來救他。
蔚藍心道又是位魔族靈者。
只是這位少年從頭到尾一言不發。
“你不會說話?”蔚藍道。
顧才将目光轉向他,眼裏閃着清明的光。
七言臉色一變,他讨厭別人揭出顧才的傷疤,以前他們偷偷跑出去玩,顧才因為不會說話被別的小孩嘲笑,那時顧才臉上的難過羞愧他看的一清二楚,他二話不說上去把人小孩打的鼻青臉腫,此後誰在敢那顧才是啞巴說事,他必定與此人搏打一番。
顧才拉住蓄勢待發的七言,輕輕搖了搖頭。
七言只好憋住怒氣,使勁朝地上跺了跺腳,負氣不看蔚藍。
顧才擡起手,指了指蔚藍,然後還有深情,最後指指自己的腦門。
蔚藍不懂他的意思,七言冷不丁道:“才哥哥問你們是誰。”
蔚藍開口剛想說,七言又說道:“他們是過路的,暫且住在這。”
顧才也是牧野城的人,他知道牧野城的規矩,牧野城不會讓過路的人留在城中的,他一番手語飛速向七言傳達自己的疑惑。
七言跟他解釋了白天發生的事,不過他很巧妙地避開了自己出醜的細節。
顧才很優秀,他也要不差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