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接下來的事情李明朗覺得這簡直比過山車還要刺激,他還以為他的小命就要交代在這兒了,下人來報,大理寺少卿領兵把這莊子給圍了,說是奉旨查案,要搜莊,請李公爺行個方便。
李家子嗣臉色微變,有幾個小輩有些沉不住氣,想起身出去看看,但是李老太爺不說不動,他們也不好動作,只能有些坐立不安。
“這莊子豈是他們說搜就能搜的,我去會會他們。”李旬安膽子大,沉不住氣就想起身出門。
“站住。”李老太爺開口,聲音中有說不出的威信,然後轉頭,“去,把莊子裏的家眷都叫過來,後廳坐上,人齊了。下人都退下,叫那什麽大理寺少卿進來。”
“父親。”
“爺爺。”
“祖父”
“高祖父。”
大廳裏的人都驚訝的出聲,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有些人眼光直直的盯着李明朗,看得李明朗直往林軻背後躲。
“行了,你們也不用看着明朗,他什麽事也不知道,只是我找回來當個引頭而已,老頭子我十八歲就接過李家家主之位,到如今七十餘年,這是我頭一次這麽率性而為,也是唯一一次,更是最後一次。”李老太爺掃過在場的人,“是不是有人心裏想着老頭子都要進棺材了,還要拿李家做陪葬?”
接下來的事情李明朗覺得這簡直比過山車還要刺激,他還以為他的小命就要交代在這兒了,下人來報,大理寺少卿領兵把這莊子給圍了,說是奉旨查案,要搜莊,請李公爺行個方便。
李家子嗣臉色微變,有幾個小輩有些沉不住氣,想起身出去看看,但是李老太爺不說不動,他們也不好動作,只能有些坐立不安。
“這莊子豈是他們說搜就能搜的,我去會會他們。”李旬安膽子大,沉不住氣就想起身出門。
“站住。”李老太爺開口,聲音中有說不出的威信,然後轉頭,“去,把莊子裏的家眷都叫過來,後廳坐上,人齊了。下人都退下,叫那什麽大理寺少卿進來。”
“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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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祖父”
“高祖父。”
大廳裏的人都驚訝的出聲,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有些人眼光直直的盯着李明朗,看得李明朗直往林軻背後躲。
“行了,你們也不用看着明朗,他什麽事也不知道,只是我找回來當個引頭而已,老頭子我十八歲就接過李家家主之位,到如今七十餘年,這是我頭一次這麽率性而為,也是唯一一次,更是最後一次。”李老太爺掃過在場的人,“是不是有人心裏想着老頭子都要進棺材了,還要拿李家做陪葬?”
“父親,我們怎麽可能這麽想。”
“是啊,爺爺,我們怎麽可能這樣想。”在場的長于四十歲的子孫幾乎是李老太爺手把手教出來,李老太爺那時候也不嫌不耐煩,真的是每個人手把手教導寫字讀書,小于四十歲的也是李老太爺教出來的學生手把手教導的,對于這個老太爺是真心的尊敬和佩服。
“哼,這世道有些人看久了就會覺得污糟,有些人看久了就會覺得沉溺其中,忘記了來時的路。今天老頭子就是要告訴你們,你們現在的榮光,我不說李家的榮光,就是你們現在身上的榮光不是從開國開始的,也不是從辛帝(李家某代的外孫)即位開始的,是從李晉康離開盛京的那一刻開始的。老頭子到這把歲數,子不言父過,這個聖訓就壓了老頭子這些年,壓的老頭子……。”李老太爺一臉的憤慨,握拳擡起又放下,重重的拍了下椅子扶手,沉默良久,才吐出幾個詞,“酒色沾身,寵妾滅妻……我上面三個同胞哥哥,兩個是死在他手裏。”
大廳裏一股子詭異的沉默,這算是家族陰私吧,雖然李老太爺沒有明說,兩段話之間也間隔了時間,主語也不明,但是誰都聽出了其中的意思,寵妾滅妻,且弄死了自己兩個嫡子,這到底要多昏庸才會做出這等毀家滅族的事情啊。
大家還不知道怎麽反應這件事,院子裏響起兵鐵相撞的聲音,兩隊人馬分散在了院子兩邊,一個将領走出來,先是對着李老太爺見禮,“李太爺,屬下也是奉旨行事,請您見諒。”
身邊的一個小兵在那将領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麽,那将領就看向了李明朗,李明朗心中大罵,你妹啊,早知道來盛京就是送死的,他就是死也不來啊。
“屬下多有得罪。”那将領說着就招了招手,看樣子是要抓李明朗。
林軻将李明朗護在身後,額頭也冒出一陣冷汗,眼睛餘光不斷的注意李老太爺。
“慢着。”李老太爺站起來,直直的對上那将領,“本公爺想,你們還沒資格踏進這件屋子。”
那将領皺了皺眉頭,都說李家這次是栽了,但是憑借武将的主角,他總覺得這事大約不是那麽容易,“老公爺是何意。”
“這莊子是當年本公爺與和舒長公主成婚之時,和舒長公主的嫁妝之一,是惠帝欽此,莊門口匾額題字是景帝(惠帝的兒子)所提,這兩旁的對聯更是惠帝親手所書,甚至這堂中之畫更是高祖所留。”李公爺轉頭示意了身後那副駿馬奔騰圖,別說是大理寺的人,就算是李家的子孫也是一臉震驚,他們只知道這個屋子除非是家族大事幾乎沒人敢進來,他們從來不知道這裏的東西還有這麽多來歷。“當然這些都不算什麽,一些讓人留念的物件而已,李江把畫取下來。”
“是,九少爺。”已經頭發花白的李江動作毫不遲疑的将固定畫四角的畫軸松下來,取下畫來。
李明朗看到畫後面的暗閣,心想大家族在畫背後總有那幾個暗閣,這麽俗套。李江從從暗閣裏面取出一個盒子,交給李老太爺。
“六十六年,這份旨意終于得見天日了。”李老太爺笑了笑,“讓人護着明朗少爺,本公爺要進宮面聖。”
“是。”李江應了一聲,在場的人突然感覺場面凝滞了以下,四周好像多了什麽東西,又好像沒多什麽東西,只有經歷過戰場殺戮的老兵,才警覺的觀察四周,那多的明明是股子殺氣。
李明朗糊塗了,現在這是什麽狀況?
“放心吧,會沒事吧。”林軻安慰李明朗說道。
“嗯。”李明朗點了點頭,“如果,我們真被抓了,你就表明你不是李家人,離開盛京。”
這次牽扯到林軻,李明朗感覺挺對不起林軻。
“……放心吧,沒事的,我還等着你回去娶我呢。”
李明朗舔了舔嘴唇,“如果我們都不死,回去我們就成親。”
“嗯。”
李老太爺一走就是一天一夜,李明朗靠着林軻都打了個盹了,眼看着天黑了,然後東邊都有魚肚白了,李老太爺也沒回來,倒是有旨意給大理寺的人,那些兵衛都退了出去,後廳的家眷,挺不住的已經被安排了去休息的,等着的就是那些李家的頂梁柱人物。
過了晌午時分,才有小厮回報,老太爺回來了,已經出了城門,正往這邊來呢。聽說是坐的馬車回來的,大家都松了一口氣,這事大約是揭過去了。不過到底怎麽揭過去的,誰都不太清楚,李明朗更是糊塗,他的小命就這麽上上下下的,連個理由都沒有嗎,李老太爺一回來就回屋休息了,畢竟年紀大了,一夜沒休息,有些挺不住也是應該的。
李老太爺一醒過來就招了自己的兒子和孫子輩,畢竟現在李家的未來是壓在他們身上的,有些事還是需要他們知道的。
“李家在我父親那一代就已經快沒落了,我六哥,也就是李晉康與那時候的皇長子裕王關系很好,皇長子裕王,皇四子和你們的母親和祖母都是惠帝的元後所出,只是惠帝元後福薄沒幾年就去了。惠帝的繼後和寵妃皆有皇子所出,李晉康的态度就将李家與裕王綁在一根繩上了,這卻是跟李家老一輩的态度是不同的,李家那時候是站在繼後背後的。其中發生了很多事……然後就是那件拒婚事,幸虧裕王從中周旋,才保住了李晉康一條命,只是被剔出了李家家譜,已經逐出了京城,後來惠帝駕崩,裕王病重,皇四子即位,也就是後來的景帝,中間又是一番波折,你們以為我十八歲能當上家主是因為自己的能力,不,那時候的我懵懂無知,比你們十八歲的時候還不如,有個處處護着,樣樣疼着的親哥哥,我簡直了沒有任何煩惱的度過了十六年,直到哥哥離開盛京,兩年的時間,我的成長有限,但是景帝需要世家的支持,李家做代表是最好的,所以我與和舒成了婚,成為了李家家主。”
“那張聖旨……”
“其實有些事大家以訛傳訛了,惠帝的聖旨只是将李晉康逐出了京城,并且表示李晉康一系永遠不得錄用為官,而李晉康被逐出家族,永遠不得回歸家族卻是家族長老們做出的決定……所以我說,你們身上的榮光不是從李家承襲的,是從李晉康身上承襲的,沒有他就沒有李家的今天,那張聖旨是惠帝駕崩之前,裕王逼着惠帝立的,是赦免李晉康的旨意,只不過那時候朝綱未穩,又有某些人的私心,旨意雖有,卻沒有發出去。後來是李家的不穩,我的那些庶出哥哥和弟弟可不是省油的燈,還有李家那些長老,如果不是他們壓着,我也不至于那麽多年沒有哥哥的消息,找到了哥哥的後代只能伺機而動,才能将哥哥重新納入李家族譜。好讓後人供奉。我重來沒為哥哥做過什麽,這大約是我這輩子唯一能為哥哥做的事情了。”
“……裕王,兒子記得裕王不是在惠帝駕崩之前就病重逝世了嗎……”
“有時候史書是不能盡信的。”
“當今聖上沒有說什麽嗎”
“一個國公位置而已,不知道他們什麽眼界都看着李家這個位置不自在,你們下去敲打敲打那些小輩,對官場無意的,或者前途不大的趁早退下來,李家這些年勢力過大了。不過如果沒有這個勢,大約也辦不成今天這事。去打掃祠堂,準備祭祖,迎你們伯父,祖伯父進祠堂。”
李明朗從踏出盛京的那一刻都覺得糊裏糊塗的,感覺在做夢,看着馬車上一箱一箱的東西,又是那麽的真實,李太爺說話算數,說一個月就讓他一個月走,其中他曾祖父,祖父,父親進李家祠堂的事情就忙了大半個月,然後李老太爺就打包了東西,将他攆出了京城。有種被過河拆橋的感覺。
不過看着李老太爺送了他不少東西的份上,拆就拆吧,他還不稀罕李家這座橋。
回到朝陽鎮,先把先前林軻的餐館整理整理賣掉了,然後一大家子回了朝山村。開始準備林軻和李明朗的婚禮,婚禮是很成功的,但是對李明朗來說是非常不成功的,婚宴上喝多了,晚上就軟綿綿的被林軻給壓倒了。一晚上林軻簡直就是使勁渾身解數,把李明朗的身子開發出來,讓李明朗心裏想着反攻,但是身體卻有些食骨知味的對林軻的擁抱欲罷不能。偶爾幾次堅挺的反攻被林軻左糊弄一下,右糊弄一下就這麽過去了,李明朗是有苦說不出啊。
李明朗他們回到朝山村的時候已經八月多了,婚禮前前後後又花了一個多月,等全部安定下來就已經年末了。
原本挺安定的日子,因為村長的到來,顯得有些愁苦。
今年的收成又降下來了,交了租子的話,來年就顯得有些緊巴巴的,村長就代表大家來跟李明朗說說能不能減個一兩成。
“行。”反正他從盛京搜刮了不少銀錢回來,不差那麽一些,李明朗很爽快的答應了,一旁的林軻咳嗽了半天,他還關心的問了一句,“是不是昨天風大着涼了,要吃點藥不?”
林軻無奈,只能等村長走了,再跟李明朗算賬,“你知道你這一句話,要舍出去多少米錢嗎?”
“都是一個村的,計較那麽多幹什麽。”李明朗不在乎的揮了揮手。
“按照現在這光景,明年收成還要降。”林軻皺了皺眉頭。
“你怎麽知道?”
“這幾年收成已經不知道降低了多少了,哪年升了才怪呢。”
“為什麽?為什麽會降啊?”
“不清楚,很多糧官都下來勘察過,沒點頭緒。”
李明朗想了半天,他只知道雜交稻産量會變高,但是那屬于高科技範疇,已經牽扯到生物理論,李明朗不知道這裏面的原理,知道了也沒操作儀器什麽的,做不來。可是這産量上不來他這個地主做的好不安穩啊。
李明朗坐在大堂發呆,其他人都很自動的無視他了,李明朗一天總有那麽一段時間是神游的,嬷嬷從後院摘了幾顆青菜準備做中飯,“得找個時間把後院的菜都腌制起來,已經開始下霜了。得準備着冬天吃。”
看到李嬷嬷手裏的青菜,李明朗想起他給青菜施肥的事情,雖然半途而廢了,但是青菜長的事不錯的。難道是因為土地貧瘠,營養不夠的原因産量才會變低的,那該怎麽給田地施肥呢,挑着糞水去澆,好像只看過澆菜地的,沒看到澆田地。而且種地的每個時期灑的肥料也不一樣,各有各的用處。
過了幾天舒心日子,李明朗又開始糾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