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異世鬥地主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第二天，李明朗過去看李老太爺，李老太爺面色紅潤的躺在床上哎呦呦的叫着身體不舒服，旁邊還有個大夫裝模作樣的把脈，對旁邊伺候的人說着不能讓老太爺操心太多，要順着老太爺點。

李明朗滿臉黑線的被拉坐在李老太爺的床前，心裏越發覺得這李老太爺沒事裝病，肯定有什麽陰謀，他要早點離開。大宅門裏面的那些陰暗的事情，他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一般這些人做的事情，彎彎繞繞的，讓你絕對想不到結果的。算計不過他們，那還躲不過嘛。

“曾叔父……”

“明朗可有什麽不習慣的，老頭子我這身子不爽利，也沒盡到地主之誼啊，你願意留下來陪我這個老頭子，真是難得的孝順孩子。”李老太爺拉着李明朗的手抹着眼淚說道。

李明朗臉部扭曲了，任誰被孝順這頂大帽子扣上，還真是不太好卸下。不過想到林軻出的主意，李明朗心裏就偷笑了，哼。他這回是肯定要走的。

“老爺子的身子骨看上去還是很硬朗的……”

“外表不作數的，這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折騰的老頭子我一點力氣也沒有了。”李老太爺又哼唧了幾聲。

“大夫就說要靜養就沒有說什麽具體的病因。”李明朗思量着說話。

“看了不少大夫啊，都說不出原因，老頭子知道，他們是不敢說，老頭子是半截身體入土的人了，不過能在進棺材之前有明朗陪着，老頭子也能閉眼了。”

李明朗心裏暗暗惱怒，真是狡猾的老頭子，這樣說，他一走，這老頭子豈不是死不瞑目了。

“曾叔父，你對侄孫如此看重，侄孫真是……無以為報。”

“咱們爺孫兩談什麽報不報的。”李老太爺心裏打着鼓，這孩子透明着呢，一眼看得透，是想着離開的，怎麽這會這幅作态，打算幹什麽。

“曾叔父，看曾叔父這樣纏綿病榻，侄孫真是焦急萬分，然後突然想起鄉間的一樁往事，說是一家父親病了許久不見好，跟曾叔父的病症有七八分相似，那兒子便趕在父親病逝之前成親，了卻了父親一樁心思，結果那兒子一成親，父親卻慢慢轉好了，鄉裏們都說，這父親是撞了邪了，兒子成親，沖喜便沖走了邪氣。”

“……鄉野傳說不……”可信，李老太爺下意識的要反駁。

“侄孫無能，無法為曾叔父聘請名醫，卻願為曾叔父沖喜。侄孫這就準備回去，準備親事，願上天保佑曾叔父長命百歲。”李明朗快速說完這幾句話，下跪磕了個頭，便準備沖出門。

“站住！”一聲中氣十足的喊聲，李明朗仿若未聞，現在站住就是傻子。結果他剛跑出去，就被一股勁道退回了房間裏。

跌坐在地上，李明朗還在愣神，不知道自己怎麽就這麽回來了。

“你就這麽不肯陪我這個老人家幾天嗎？”李老太爺話語裏呆着幾分落寂。

李明朗看着李老太爺，突然覺得原本精神抖擻的老太爺，突然老了好幾歲。看上去真的是一個九十多歲的老人。

李明朗咽了咽口水，有點不忍心，“老爺子，說實話，我李明朗就是個鄉下小子。住不慣高宅大院……”也習慣不了那些爾虞我詐，“那個，我要成親是真的，如果不是你讓人找我來盛京，我現在大概已經成親了。”

李老太爺做到了旁邊的軟榻上，“坐地上涼，來，坐我旁邊來。”

李明朗猶猶豫豫的站起身，卻不想做到李老太爺身邊。

“連這點要求都不肯滿足老頭子嗎？”

“不是的……”李明朗磨蹭的做到了李老太爺身邊。

李老太爺看着李明朗嘆了一口，将身邊伺候的人都揮手趕了出去，半響才開口，“我與兄長相差六歲，但是兄長承擔的東西卻比我多很太多。”

李明朗豎起耳朵聽着，有八卦啊。他一直對當年他那個曾祖父被趕出家族的原因很好奇，林軻倒是說過是因為拒絕公主下嫁，但是中間到底出了什麽事情誰也不清楚。

“這家主之位也該是兄長所有，我，不過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的那個後人而已。”

“……曾叔父，我不适合做什麽家主的。”李明朗很害怕李老太爺突然起了個完璧歸趙的念頭，那他豈不是很慘。

“呵呵，你當然不适合，沒有經歷過宅門大院的那些是是非非，你是不會懂什麽是權衡利弊，取舍得當的。我一開始也不懂，直到兄長的離開……”

“我祖父到底為什麽要離開呢。”李明朗實在是忍不住好奇問道。

李老太爺沒有說話，就這麽定神看着李明朗，嘆了一口氣，“你怎麽就不是個爺們呢。”

提到這個，李明朗也是一陣氣悶，是啊，他怎麽就不是爺們呢。做小子太不好了。

“當小子也不差的。”李明朗自我安慰的說道。

“我知道你小子想走，我也不攔你。不過你得在這盛京呆上一陣子，我保證最多一個月後，你怎麽來盛京的，我就怎麽将你送回去。”

“一個月會不會太久了。”

“難道你想再呆長一點。”

“不，那就一個月吧，說定了。”

“你懷疑我的話？”那口氣，像是随時會反悔一樣。

“不，不敢，曾叔父說話，侄孫不敢有懷疑。”李明朗趕忙奉承上。

等李明朗回到東廂，跟林軻交代了跟李老太爺的約定，林軻眉頭皺的緊緊的。看的李明朗心下也慌了。

“有什麽不對嗎？”

“一個月可以發生太多的變數了。”林軻也只是心裏有不好的感覺，卻也不敢确定什麽。

“對哦，那時候該跟李老太爺讨價還價一下的。”李明朗也覺得那時候自己太弱勢了一點。

“算了，一個月就一個月吧，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我們靜觀其變吧。不過這一個月你別離開我一個人行動。知道嗎？”

李明朗用力點頭，“應該不會出什麽事吧。”

“放心，我肯定把你安全帶回朝山村。”林軻摟着李明朗的腰安撫的說道。

李明朗一顆心算是徹底放下了，有林軻呢，他怕什麽。

可是有時候不是你怎麽想，事情就會朝什麽方向發展的。既然事情都這麽定下來了，李明朗便早早的歇下了，林軻花費了一些精力也沒從下人的口中打聽出什麽有用的消息，不過這李家是沒有什麽大問題，至少現在盛京沒有什麽風向表示李家要破落了。

林軻剛打算歇息，便有下人來說，李老太爺請他過去。

林軻看着天色，天快黑了，這時候可不是請客的好時候，他可以用累了要休息拒絕掉，但是最後林軻還是決定去會會這個老太爺。

依舊是李明朗早上去的那個房間，只不過李明朗面對的是病弱的老人，林軻面對的是精明的李家家主，撲面而來的那種銳利視線，讓林軻有些經受不住。林軻努力的讓自己保持着微笑的臉色，卻是微垂着眼眸，不敢與李老太爺直視，“李老太爺，不知道這麽晚找晚輩有什麽事。”

“你配不上國公李家的少爺。一個庶出的，什麽地位家世都沒有爺們。”李老太爺一句話說道了點子上。

林軻的臉色微微僵硬，“李明朗他是朝山村李家的小少爺，可不是國公李家的小少爺。而且配不配的上，不是李老太爺說的，而是李明朗說的。”

“我可以幫你奪回林家的主導權，甚至能給你更多，只要你離開盛京。”

“……我要帶李明朗一起離開。”

“不可能。”

“那晚輩和李老太爺就無法達成共識。”

“放棄李明朗，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

“李老太爺你知道我想要什麽嗎？”

“權力，地位，金錢。”

“不，是帶着李明朗回朝山村，跟他守着朝山村的百畝田地白頭到老。”林軻擡起眼眸，對上李老太爺的眼眸。

曾經林軻也以為男人應當建功立業，權力，地位，金錢，一樣都不能少，但是當一切建功立業的可能都失去之後，林軻沒有感覺遺憾，反而是一身輕松，原來他一直以來執着的東西，其實并不是一定要得到，并不是不能失去。在失去那些之後，李明朗就是他唯一堅持的目标，

林軻自小的境遇讓他早熟，讓他看透太多的世事，原本堅持的擁有林家的目标沒有了。他沒有失落，卻是松了一口氣，他便明白了，世家，權勢什麽的不是他內心渴望的，他渴望的不過是一個不會在乎他庶出，不會在乎他有沒有權勢的環境，或者說現在是一個人，那個人就是李明朗，那個環境就是李明朗給的。

李老太爺與林軻對視了良久才開口，“明朗已經跟你說過了吧，一個月後我會毫發無傷送你們回去，你無須再做那些無用功了。”

“謝謝老太爺。”林軻感覺自己背後濕了一層，李家家主的氣場真不是那麽容易堅持住的。

林軻離開了李老太爺的院落，李老太爺身後就傳出一陣抽泣之聲。

“林軻這小子還行，可惜是個庶出，林家那種家族也不知道培養人才。”

“庶出怎麽了，他比他們家嫡出的好多了。”李明朗吸了吸鼻涕說道。

“這還沒嫁出去呢，就向着外人了。怎麽哭成這樣？”李老太爺笑着問道。

李明朗想反駁林軻是要入贅的，但是聽到李老太爺笑他哭，“我這是被灰塵迷了眼睛，你這屋子多久沒打掃，這麽多灰塵。”

李明朗才不承認他被感動的稀裏嘩啦，生活在物欲橫流的世界太久，突然在返璞歸真的世界裏有人說要跟他白頭偕老，是個人都會被感動的。特別是李明朗在之前的世界總感覺很孤單，在這個世界也沒有歸屬感，現在有種切切實實的要回家，要回到朝山村的感覺。

“大半夜的把我綁到這裏就為了聽這個啊，你太無聊了。早點洗洗睡吧，我要回去了。”李明朗揮了揮手準備走，走了兩步又回來，“你讓那個飛來飛去的人，悄悄的把我送回去吧。”

“哈哈，好。”李老太爺哈哈笑了兩聲。拍了拍手，就有人拎着李明朗出去了。

李明朗走了，李老太爺又笑了一會，才沉默下來，“這林軻倒是有幾分膽色。李江，你說是吧。”

“最重要的是，他的心已經靜下來了，唯一的波動就是小少爺了。”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從後面走出來，躬身站在李老太爺身邊。

“是啊，如果不是明朗，我真想将他招募進李家，他是個可造之材，那個林家小門小戶，只知道争鬥不休。嫡，庶。這真的是害了不少人。”李老太爺嘆息了一聲。

“六少爺，當年四少爺走的時候，是笑着離開的。他跟他愛的人在一起，很幸福。”李江跟着李老太爺七十多年，很多事，他都是經歷過來的。

“如果我早出生幾年，那麽兄長就不用背負那麽多東西了。如果父親不是那麽混昏聩，任由妾室欺辱正妻，兄長也不用做出那麽大的犧牲。”

“六少爺，現在所有人都很好。”

“是啊，所有人都很好，可惜有人見不得不是嘛。看樣子李家多年沒動作，有些人就安奈不住了。哼。”

李明朗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眼睛有些腫，便呆在屋子裏死活不出門，李文楷來找他說要帶他出門轉轉，他也不出去，林軻找他，他更是不見，雖然很想跟林軻膩在一塊，但是這個時候他怕看到林軻就哭出來。

怎麽說呢，感情麻木了太久了，突然被觸動了，便有些止不住。

所以李明朗不知道盛京已經有了風起雲湧的波動，連林軻都沒接觸到多少消息。

直到過了幾天李家別院熱鬧來了七八撥人，李明朗才感覺出了什麽事。

“這些都是什麽人啊？”李明朗看着那些進進出出搬東西的下人，問旁邊熟悉了的別院的小總管之一的李勤。

“那邊那隊人是表少爺，中間呢那隊人是孫小表少爺家的，後面是三房的七少爺……”李勤七七八八的介紹了一堆人。李明朗聽的糊塗，什麽是姑老爺，什麽表少爺，還有姑少爺，長姑少爺。

李勤只得繼續細細解說，畢竟他是任務就是要讓李小少爺過的舒心。細細了說了一通，李明朗大致理清楚了順序。這李老太爺跟那個賜婚的瑞嘉大長公主生了六子，其中四個爺們，兩個小子（真能生，李明朗感慨）活着在世的就大爺，二爺，五爺和六小子。去世的有三爺和五小子。李老太爺稱為太爺，他的兒子就是老爺，嫁出去的小子就是長姑少爺，長姑老爺，然後再下一輩就是少爺，表少爺，嫁出去的姑娘就是姑少爺。跟下一輩跟李明朗同輩的就是孫少爺，孫表少爺。就這樣順下去，跟李明朗同輩的都已經有幾個有子嗣了。

“你就是那個被趕去的宗族罪人的後嗣？”

這話一聽，李明朗就來火，什麽叫罪人後嗣啊，太不禮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