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在遇見的小溫暖
在遇見的小溫暖
第二十三章
回到s市的日子不好也不壞。
張可和大胖謝希一家做起了鄰居，樓上樓下的，很快連兩家的阿姨也成了好朋友，每天到了點就一起抱着孩子下樓曬太陽。
張可去的分公司裏業務總量比不上H市，但是S市的市場龐大，發展空間非常大，張可看得到分公司的發展前景。
新入職的工作依舊是她的老本行，不過她背上了業績考核。于是工作更加有挑戰，幹得好了，年底的分紅會非常可觀。
一家人等着她養活，她想早日還清債務，然後給綿綿的未來存一筆教育基金。
生活有了新的目标，自然就會過得充實。也過得飛快。
謝希剛生完兒子那會兒表示生娃太疼，這輩子再也不生了，誰愛生誰生。張焱只是小生嘀咕了一句，說兒子蛋蛋一個人會孤單再來個弟弟或者妹妹陪着會很幸福。結果謝希一聽就發飙了，還威脅人家大胖要生找別的女人生，反正她不幹了。
然後愛妻狂魔大胖再也不提這件事。于是謝希在家裏呆了三個月，除了喂奶就是給孩子換尿布。家裏的四個老人看到蛋蛋可愛的模樣每天都準時來家裏報道，什麽好的都往家裏送。
張可和謝希一樣，看到爸爸媽媽婆婆公公一起出現就全身難受。幾個大人又都是特別有主意的人，一不小心還鬧點別扭。
謝希情商沒那麽高，搞不定這些婆婆媽媽的事，于是只要張可有空，就往張可家裏跑。
那天是周六。謝希吃好晚飯就來找張可吐槽：“可可，以前我覺得你生完孩子就上班真心冷血。現在我也和你一樣，蛋蛋再可愛也沒個蛋用，我在家裏呆着快得神經病了，我也想去上班。”
張可洗好澡出來，擦了擦頭發，把綿綿塞在嘴裏的手拉了出來。
“你好回去了，大胖馬上就會全世界地找你。”張可看着噘着嘴的謝希，哭笑不得。
“切，我才不回去，他，我媽還有我婆婆選個奶粉牌子都能争個好幾天。也不知道他們有什麽好争的。”謝希翻翻白眼，各種羨慕張可：“你多爽，什麽都可以自己決定。我呢，感覺每天在家裏看宮鬥戲。昨天蛋蛋拉肚子了，我媽和我婆婆各種話裏藏刀，好像對方買的都是毒藥，各個處心積慮要把蛋蛋搞死。還有大胖，嫌棄兩個媽買的衣服太土，我婆婆晚上一走，他就把蛋蛋身上的衣服扒下來換上他買的。然後第二天早上我媽一來，叽叽喳喳說大胖買的衣服不保暖，又把衣服扒下來換成自己買的，下午我婆婆來了，又嫌棄我媽買的衣服質量不好，再換一遍……蒼天大地，蛋蛋上輩子到底作了什麽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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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可聽完只是笑，看着閨蜜說完話一臉的委屈，她想起綿綿剛出生的時候。
那時候付完醫院的賬單，張可手上只有2萬塊錢，付了張阿姨的工資，她差點連房租都付不起。綿綿剛生下來的衣服好多都是張阿姨從之前東家那裏拿來的舊衣服。那時候張可偷偷想過，如果綿綿也有外婆外公，奶奶爺爺，爸爸的疼愛，起碼穿的衣服不用愁。
這些她從來也沒有和謝希說過。在謝希的面前，她不想把自己最狼狽的樣子剝開來給她看。
“你呀，就是小孩脾氣生在福中不知福，老人愛你兒子又沒錯，總比他們不聞不問來的好吧？你要去上班也挺好的，省得天天纏着我，我都嫌棄你了。”張可到底還是輕描淡寫的說了幾句。
謝希也不是那種沒良心的人，她是知道大人是關心則亂，所以不過是在張可這裏嘀咕幾句。
“馬上過年了，我過完年就回去上班。那到時候你一定要在大胖面前幫我說話哈！反正我也斷奶了，我要像你一樣，做辣媽。”謝希炯炯有神的目光看着張可，在家呆的久了，一想到工作都會特別的渴望。
“好，我幫你。”張可看到謝希懷裏的綿綿有點焦慮，想是孩子餓了，于是去泡奶。
“那個……可可，明天晚上你沒事吧？”謝希突然換了個話題。
“明天？沒事，怎麽了？”張可從溫奶器裏拿出裝了溫水的奶瓶，打開奶粉開始舀奶粉。
“哦明天大胖說幾個以前的同學來家裏看蛋蛋，一群人好不容易才湊齊的，你要不要一起來？”張可說話有點小心。
“叫我做什麽？”張以為謝希又要借機給她介紹相親對象。
“大胖說他幾個哥們是聖誕假期回國的，好不容易聚在一起，……陳臻也來。”謝希努力吧話說的自然點，可惜感覺還是有點僵硬。
她偷偷擡眼看了看張可，那人拿着奶粉罐裏的小勺子，停了停，又繼續之前的動作。
“你想幹什麽？”張可問得直接。謝希結婚以後雙商降了很多，根本不懂得拐彎抹角。
“我知道你們分手了……還是朋友嘛。”謝希望天，接過張可手裏的奶瓶往綿綿的嘴裏一塞，之前還會亂動的寶寶瞬間安靜了，小手捧着奶瓶，認真的喝着奶，一臉的滿足。
“挺尴尬的。還是不去了，明天我正好加班。”
張可剛拒絕完，想到今天的日期，她起身拿過手機确認了一遍。
于是皺起了眉頭：“明天他不是結婚嗎？”
“啊？”謝希一臉狀況外。
“之前陸沛瑤給我的喜帖，婚禮的日期是明天。”
“啊……那可可一定要來呀！”謝希突然睜大了眼睛，直接把綿綿連着奶瓶塞給了張可。拿了手機翻了半天，給張可看聊天記錄：“二胖昨天還和我聊過，是明天，來我家吃飯。你明天一定要來！我就知道二胖還是在乎你的！一定要來哈！”
謝希突然親了口綿綿，然後就風一般的回家了。
第二天是周日。張可一大早就去了公司。辦公室裏就她一個人，幹起活來效率很高。等他看完好幾個企劃書，又寫了一份本月工作計劃，還給每個下屬一周工作彙報寫完反饋并布置完新一周的工作任務，順帶确定了下周的開會議程和出差時間。
才早上十一點半。
然後張可開始無所事事。
翻了翻微信，翻了翻微博，把最近的熱點新聞都看了個遍。
十一點四十五。
張可下樓去吃午飯。
分公司的辦公樓就在S市市中心的一處綜合體樓上的寫字樓。
張可漫無目的在商場裏逛着。發現自己很久沒有添置新衣服了，或許該買些新的職業裝。
下午一點。
張可手裏拎了兩件暖色系的大毛衣，都是特別溫柔的居家服。
當她路過首飾的專櫃，她看到了那天幫陳臻選求婚戒指的牌子。
張可走進店裏，服務員們各自站在櫃臺後，毫無要迎客的意思。
這個牌子的鑽戒價值不菲，每天的成交額并不高。走進來的女人手裏拿着的不過是中等價位品牌的手提袋，大概又是只看不買的觀光客。
“我想看這排戒指的價格”張可看到了那枚自己曾經挑選過的戒指。指了指。
“480000。”服務員走了過來，說出一個數字。
“因為鑽比較大對不對？這款呢？”張可指了指邊上一款鑽比較小的。
“180000。”
“這款。”張可最後指了指一邊的一對素戒，上面什麽鑽都沒有，很簡潔大方的指圈。
“68000，我們不參加商場的活動。”服務員好心提醒。
“那就這個款式。”
下午五點。張可的高爾夫開回了小區。她的車一直停在謝希家的車位上，從車庫負一層上樓的時候，電梯在一樓停了下來。
是謝希和大胖，兩個人手裏拿了好多東西。
“我剛下樓找你，張阿姨說你一大早就走了，我還以為你要放我鴿子呢。”謝希揚揚眉毛。
“單位有事，早上被喊過去了。”
“哦，還買新衣服了。”謝希壞笑，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張可瞪她。
一邊的大胖生完兒子以後醉心于兒子和老婆，張可和陳臻的事他并不知道內情和細節。看到張可不過是特別客氣的笑着，他抱着兩大箱啤酒，臉上更多的是對要見到的老同學的興奮：“我哥們人都特別好，他們馬上就過來了。你帶着綿綿早點上來。”
所謂的輸人不輸陣。
張可覺得自己也挺幼稚的。她表面上特別特別的淡定，回到家還是戴上了用信用卡刷來的戒指，換上了溫柔的大毛衣，還心機的畫了一個淡妝。口紅都選了自然的顏色。
綿綿換上了紅色連體棉衣，襯得她白白的皮膚和粉粉肉肉的臉蛋更加可愛。張可抱着綿綿，站在鏡子前看了很久。
“你今天真好看。”張阿姨在邊上疊綿綿的小衣服，中肯的評價。
陳臻到的時候大胖家裏已經非常的熱鬧了。
廚房裏謝希和張可在給客人們準備晚餐，餐桌上十幾個菜紅紅綠綠的很是誘人。大胖和客人們在客廳裏逗一大一小兩個小嬰兒玩耍。到處笑聲不斷。
“陳臻你來的最晚，等會兒多喝幾杯。”說話的是張焱的博士同學老梁。那人明明年級最小但是長得老相，在英國的時候大家都喊他老梁同志。老梁一直單身，看到兩個粉嫩嫩的寶寶愛不釋手，已經蹲在嬰兒車前看着蛋蛋睡覺半個多小時了，也沒見他動過。
“二胖日理萬機，能來不錯了。哎呦幾年不見怎麽瘦了……”張焱另一個室友王強拍了拍陳臻的肩膀打量了一下：“那時候我搬過來和大胖住，你就走了，怎麽就變帥了？”
老朋友再相見，大家很快就熱絡了起來。
再加上有兩個咿咿呀呀可愛的孩子在，幾個快三十的大男人都端着手機拍了好多照片，又一個個地把孩子輪番抱了一遍。
等幾個人坐下來吃飯，大胖給大家介紹自己的老婆還有張可。老梁聽完突然張大嘴道：“啊？綿綿不是你女兒呀，我以為大嫂生了一兒一女呢。”然後趕忙翻開的自己微信：“艾瑪，剛發錯了，重發。”
老梁長得老成，但行為舉止特別逗，一番操作，他嘆了口氣，盯着張可看了好久：“你女兒真可愛。軟乎乎的。怪不得叫綿綿。”
說完還應景的臉紅了一下。
被隔壁的王強起了一下哄。大家也就吃開了。
大胖和謝希結婚的時候這三個死黨當時都因為各種原因沒有趕回來，于是被大胖念叨了好久，然後各自罰酒。
大胖表示這幾年還是陳臻有良心，知道老朋友要聚一聚。
然後王強和老梁就不高興了：“你別忘了你結婚的西裝可是我幫你從英國定制好空運過來的。還有老梁，聽說你要結婚第二天就買好飛機票要飛回來，找你算賬。”
謝希一聽，好奇道：“為什麽要算賬？”
“人家和大胖同床共枕了這麽多年的，突然大胖就要娶別人了……”老梁捂着心髒，一臉受傷的模樣。
“說什麽呢，不過是你沒地方住的時候我收留你睡了幾個月。”大胖喝着酒笑着。
“對呀，你自己都說了，睡了好幾個月呢。”
“哈哈哈哈——”謝希覺得老梁有趣，笑得前仰後合：“然後呢？”
“然後他就畢業回國找他的小晨曦去了，我呢，還想回來找他評理的，結果買了機票發現護照本丢了，然後就……”老梁一臉悲傷的模樣：“不過你們的求婚戒指是我負責代購的，這算不算真愛。”
“算的。”謝希一下子就喜歡上老梁搞笑的性格，幾秒鐘就把老公的哥們當成了自己的哥們。高興了還說要把自己沒結婚的前同事介紹給老梁。
張可和老梁王強都不熟，但是依舊被他們曾經在異國他鄉的友誼所感染了。
于是飯桌上大家很快吃成了一片，熱熱鬧鬧的。大胖最高興，現在老朋，老婆還有兒子都在身邊了，世界上沒有什麽比此刻更讓他覺得滿足。
一行人吃飯之前綿綿和蛋蛋都睡了。飯過中旬，張可聽到孩子的哭聲。這邊大胖太高興被灌了太多的酒開始說胡話。謝希也被一句句大嫂叫得高興的不得了，也喝高了。張可去孩子的小房間裏看孩子。
是蛋蛋醒了，側頭看到身邊睡着綿綿，就開始哭。
張可把蛋蛋抱起來哄了哄，手感和綿綿不一樣，蛋蛋比較壯，一看就是被家人照顧的太好了，于是胖乎乎的，脾氣也有點倔，哭鬧聲也比綿綿響很多。
張可哄了一好會兒，蛋蛋才安靜下來，給孩子塞上安慰奶嘴，蛋蛋折騰了一下終于睡了。
張可沒走，俯身親了親睡在邊上安安靜靜的綿綿。
綿綿從小就很乖。很少哭鬧，張可想起張阿姨說過，被寵大的孩子會不好帶一些。沒人管的孩子才會特別乖。
張可突然有一些心疼，會不會自己能給綿綿的愛太少了，得到祝福也太少了。
“綿綿好像又長大了。”陳臻跟着張可過來的，他一晚上喝的也不少，現在暈暈的。“之前買的衣服都穿不下了吧？”
“蛋蛋的衣服輪不到謝希買，現在她專注給綿綿買衣服，這件她買的。”張可索性把綿綿抱了起來，遞給陳臻。
陳臻小心的接過，看到綿綿細細長長的睫毛，小巧的嘴巴，紅撲撲的小臉蛋。臉上的笑意怎麽也沒有藏住。
“越來越可愛了。”陳臻由衷的。
“眼睛還是小小的，沒有蛋蛋好看。”張可依舊會嫌棄女兒。
“你——”
“我……”
等要再開口的時候，王強在外頭喊人了：“二胖，說你呢，你老婆怎麽沒來呀，大明星也不帶給我們哥們見見面。小氣。”
陳臻像是突然清醒了一般，臉上朦胧的笑意瞬間散去了，愣愣地看了眼張可，把孩子放在了小床上。回去了。
飯局的後半段。
張可吃飽了，也喝不醉，于是安靜的坐在那裏聽男人們侃大山。
王強提到陳臻的老婆。
老梁也附和，啥時候婚禮，好不容易回國了，必須參加到位。
謝希一聽有八卦，豎着耳朵仔細聽。
好一會兒陳臻道：“我婚禮的時候大家都要來。”
然後把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最後的最後。衆人吃飽喝足，各自回去了。大胖直接倒下睡得不省人事，蛋蛋醒了哭鬧着要喝奶。
張可幫謝希把殘局收拾好。陳臻下樓把王強和老梁送上出租車，又折返回來。
“走的時候把垃圾帶走。”
張可第一次用謝希家的全自動洗碗機，把盤子放好了，一直找不到洗碗粉在哪裏。看到陳臻回來了，就指了指自己收拾出來的一大袋垃圾。
然後有人進了廚房，有人走了出去，有大門關上的聲音。
張可轉頭去看謝希家的大門。
多少是有點可惜。好不容易見到了，也沒說上幾句話。
張可自我安慰着。
就算是朋友，好久不見，互相關心一下挺正常。像張焱老梁他們一樣，再相見的時候一起爽快的喝喝酒敘敘舊，也是生命中很美好的一小段時光。
張可終于在櫥櫃下面找到了洗碗粉，加了一些，按下了程序按鈕。洗碗機突然“呼呼——”地噴出水來。安靜的廚房突然熱鬧起來。
就是這個時候，謝希家密碼鎖的大門被打開。
張可看到陳臻回來了，那人臉頰紅紅，走到廚房看了看：“你收拾的好快，還需要做什麽？”
“差不多了。謝希和張焱都休息了。”
張可把手擦幹。就站在那裏，好像一下子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麽。
陳臻也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時間好像停滞了一般。
“不早了，你……”
“我喝了酒不能開車。今晚我住你家。”
陳臻用了一種陳述句的語序。說完，好像如釋重負般，也不看張可的表情，去小房間裏把綿綿抱了出來，站在那裏看着張可。
“可可，我們回家吧。”陳臻眯着眼睛，暖暖地說。
會繼續更新噠。只要我有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