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暴露
第39章 、暴露
聞言, 魏潋四處張望兩下,然後笑着拍了拍魏呈的肩膀,“阿呈, 別說笑了, 我都沒看見謝韻半個影子, 她怎麽可能會來,而且她就算來了也肯定是要來找咱們的, 沒道理自己一個人在這裏閑逛。”
“也對...”魏呈若有所思坐回了席位上, 仔細一想也覺得他剛剛的猜測有些荒謬。
怎麽可能呢, 謝韻怎麽會是剛剛的那個樂姬呢,應該只是巧合和相似吧......
可是他給謝韻的玉牌又确實在那個樂姬手裏...
魏呈照常與魏潋在廂房中喝酒, 但是他腦中一直在翻來覆去的想着謝韻這碼事, 心中不寧, 總感覺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
又過了約莫半個時辰, 廂房外面傳來一陣騷亂聲,管事的月娘子神色焦急地闖了進來,直奔魏呈走過來,覆在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聽完,魏呈臉上的已經不能用驚訝來形容了,他騰地一下從坐席上站起來,愣了一瞬,然後對月娘子吩咐了幾句,月娘子領了吩咐出去了。
魏呈看着廂房中歡聲笑語的衆人, 又緩緩坐下來, 他手指頭有些顫抖, 一臉難言地看向旁邊的魏潋,蠕動着嘴唇沒有說出話來。
魏潋一看魏呈這個樣子就知道事情不妙, 他急切地眨眨眼睛,問湊近問道:“啧啧,到底是發生什麽事了,能讓你急成這個樣子,你別打啞謎,快說快說。”
魏呈臉上神色變換,醞釀了許久才将自己的聲音找回來,壓低聲音開口:“魏章...他被...”
“被什麽?”魏潋好奇無比,激動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快說啊!他怎麽了!”
“...被閹了,人沒死,但是失血過多生死未蔔,月娘已經找了大夫過來了。”
花滿樓和花船都是魏呈私下裏的産業,在他的地盤出了這樣的事,估計是少不了一番盤查了。
魏潋掏了掏耳朵,懷疑他是聽錯了,“你沒開玩笑吧!這...是方才他帶走的那個樂姬幹的?敢對皇室宗親動手,不要命了!”
“不知道是誰動的手,但也差不離,魏章被發現的時候,廂房裏的樂姬已經跑了,魏章帶來那些人出去報信,大理寺和提門司的人馬上就到,這事捂不住,一會鬧到了宮裏,說不準陛下還得派禁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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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呈無奈地說着,腦袋裏回想着那名樂姬的背影,心頭慌慌。
那樂姬是拿着他的玉牌進來的,雖然這事只有月娘和他知道,但是難免不會別其他人看見,她可千萬不要被魏章的人抓到才好,不然肯定會牽連到嘉郡王府。
想到這,魏呈再也坐不住,起身走了出去,魏潋不明所以,但也抱着看戲的心态跟了上去。
......
大理寺和提門司的動作很快,沒多久就包圍了花船,将船上的人都堵在裏面,不允出入。
“官兵都到了,你來這裏作甚?”魏潋跟在魏呈身後,走到了他們平常專用的那間廂房外面,見廂房內有燭光,他驚訝地頓住了腳步,疑惑道:“誰在裏面?着間廂房是咱們落腳的地方,向來是不接外客的,怎麽會有人在...”
魏呈擰眉,沉着臉推開房門走進去,魏潋緊随其後。
身着黛色長裙的女子立于屋中,她站在燭燈面前,用純白的帕子擦拭着手腕上被濺到的血跡,表情冰冷,眸光淩厲。
“你不就是...”魏潋張嘴就要喊人,結果話還沒說出來就被魏呈眼疾手快地捂上了嘴,示意他不要出聲。
這裏偏僻,外面沒有什麽閑人走動,魏呈松開魏潋,轉身關緊了房門。
“她、她...她可是刺客啊。”
魏潋看不見女子的面容,只能瞧見她一點側顏和裙擺上的血跡。
這分明就是對魏章下手的那個樂姬,光是看她慢條斯理擦手的動作,魏潋就覺得下身一緊,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一雙眼睛震驚地看着魏呈,“魏呈你搞什麽,為什麽要幫她?”
魏呈嘆息,已經想明白了今日的來龍去脈。
她光明正大地站在這裏,就是要強迫他們上賊船的意思,魏章在他的地方出事,他除了幫她隐瞞,已經沒得選了。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
“謝韻你...”魏呈盯着燈邊女子的背影,極力壓制着心中震驚,緩聲說道:“你是女子?”
“哪裏有謝韻,魏呈你又在什麽什麽胡話啊。”魏潋自認為身手不好,沒有和刺客對壘的勇氣,所以緊靠在門邊,以看傻子的目光看向魏呈,有些緊張地說:“我們還是快些出去吧,找人來将這個刺客抓住...”
沾染上血跡的帕子被随手扔在了水盆邊上,謝韻轉過身來,挑眉笑着,“世子爺還是那麽聰明。”
見慣了謝韻和他們一起花天酒地纨绔不羁的樣子,現在看她女子裝扮的樣子,難免一陣神情恍惚,覺得不真實。
但這樣的謝韻也不會讓他生出什麽陌生的感覺,因為那雙眼還是如以前一樣恣意狡黠,人還是那個人,變了個性別而已,
魏呈神色難言,“謝韻啊謝韻,你這是要害我啊...要動手怎麽也不選個別的地方,偏偏來我的地方禍害。”
“世子爺多擔待了,誰讓魏章那個老東西就喜歡來你這地方呢,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謝韻邊說邊坐在主位的太師椅上解發髻,清冷柔婉的發髻被她三兩下扯亂,珠釵都随手扔在了桌上。
“提門司的人一時半會還查不到這裏,你慢點,不着急。”
見謝韻如此粗暴的拆頭發,青絲扯斷了好幾根,魏呈縱是心中震驚到無以複加,但還是努力平靜,将廂房中備用的男子衣裳取了出來。
看謝韻的動作,他大概能猜到她想幹什麽。
“是我瘋了還是你們瘋了...”魏潋靠在門邊喃喃自語,緩了半天都沒反應過來,他盯着謝韻那張臉看了許久,終于從妝容上看出點不一樣的感覺。
明明是同樣一張臉,她是怎麽做到三兩筆畫成男子的?都說謝韻男生女相,但魏潋卻從不這麽覺得,他一點都沒感覺謝韻是女子,也沒這麽想過,正因為一點懷疑的念頭都沒有,所以才久久不能平靜。
“...謝韻你...真是女子啊?”魏潋小心翼翼地走近了幾步,在謝韻身邊踱步,他甚至還想碰一下謝韻的脖子,看看脖子上是不是真的沒有喉結。
但是被謝韻的淩厲的眼神給吓退了。
“...好可怕的女人。”
魏潋剛伸出去的手又迅速地收了回來,看着謝韻一點點束起男子發冠,他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了,同手同腳地走到魏呈身邊,搖頭感嘆:“女扮男裝科舉,這可是欺君殺頭的大罪啊,她怎麽活到現在的。”
“你說呢。”魏呈回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魏潋突然想起他皇兄和謝韻的關系,腦袋頓時清醒過來。
“是了是了,我就說我皇兄不是搞斷袖的那種人,果然猜對了,不過...皇兄這口味,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的,謝韻這種禍害躺身邊,他真的能睡着覺麽?不會半夜驚醒看看下半身還在不在嗎。”
也不知道有什麽樣的恩怨值得謝韻這樣做,對于魏章那種人來說,閹了他比殺了他還痛苦,謝韻直接就把事情做絕了。
“...你說的有道理,專門趕回來閹魏章,這種瘋子才能幹出來的事也就只有她這個不要命的敢做了。”
兩人大聲密謀中...
收拾好頭發,謝韻拿起了桌子上的男子衣裳,看着一旁閑聊看熱鬧的兩人,她揚了揚手裏的衣裳,真誠地笑着:“一刀下去就什麽痛苦都沒了,很快的,兩位要不要試試。”
“...不了。”魏潋和魏呈自覺出門,等着謝韻在裏面換好了衣裳再進去。
再進去,謝韻已然又是曾經那個謝大人了,她貼上了假喉結,就連嗓音也變回了男子的聲音。
“這怎麽聲音還可以随你心意改變的,謝韻你是妖精修成人形的嗎!”魏潋不解的問道。
“不過是吃了改變聲音的藥丸罷了。”
這是她身上最後一粒藥了,藥效大概三個月多,等這次的藥效過去,她也就真的做不成男子了,做這藥的人是佳貴妃找來的,佳貴妃死前沒告訴她藥丸的來處和配方,她已經沒有多餘的藥了。
看着謝韻變回了之前的樣子,魏潋和魏呈心中的不自在也消去了一點,将廂房裏的東西收拾好,正巧,提門司和大理寺過來搜查的人也到了。
為首的男子男色嚴肅,見魏潋在此,躬身行了一禮,“見過寧王殿下。”
“陸大人客氣。”
此行要搜查的是上了溪山郡王的女刺客,所以男子都不在他們的搜查範圍之內,陸銘準備帶着人搜完就往別出去,只是在路過謝韻面前的時候停住了腳,眸風掃了眼謝韻,眯着眼睛道:“謝大人不是在青州救治水患,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青州的事情已經完了,我快馬加鞭趕回來給嘉世子慶生,陸大人不會連這種小事也要管吧?”
陸銘眼中的不屑都要溢出來了,他絲毫不掩飾對謝韻的不喜,冷哼一聲沒有回話,直接帶着大理寺的人走了過去。
搜查的結果就是沒有結果,提門司沒找到傷害溪山郡王的刺客,并且連點頭緒都沒有。
鬧劇落幕,謝韻與魏呈魏潋兩人一同走出了花船。
很多話裏面不方便說,魏呈憋了一晚上的問題,終于忍不住要問出口,結果他們剛走到岸邊就被一隊禁軍圍住。
低調寬敞的馬車停在岸邊,簾子被骨節分明的大手掀起,露出了帝王俊美硬朗的面龐。
他說:“謝韻,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