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溫池
第28章 、溫池
在這麽多雙眼睛的注視下, 謝韻沒有立刻走到魏湛身邊,而是看着陸展被宮人們從湖中救出來,她才緩緩走過去, 站到了魏湛身邊。
榮德大長公主心疼地看着已經濕透了的兒子, 連忙讓人拿了薄毯過來給陸展披上。
“陛下, 宮中豈能随意打鬥動手!今日這麽多人看着,這謝韻還敢如此猖狂地将展兒推下水, 明目張膽違抗宮規, 您可必要讓她給我我兒一個交代啊!”
榮德大長公主一臉憤恨地看着謝韻, 見謝韻毫不避諱的站在陛下身邊,心中更是生氣, 拉着陸展跪在了魏湛面前, 中氣十足地讓魏湛給一個交代。
她是先帝的親妹妹, 身份貴重, 帝王都要叫親姑母,陸家又在黨争時候站在魏湛這邊,所以無論是從哪裏看,魏湛都是要幫着她懲罰謝韻的。
親姑母和表弟跪在地上求公道,但魏湛卻只是看了他們一眼就移開了視線,沒有請榮德大長公主母子起身,也沒有接話茬。
他看向一旁看熱鬧的世家子弟,淡淡問道:“都說說,這是怎麽一回事。”
帝王語氣低沉, 威壓甚重, 世家子弟們面面相觑, 紛紛跪了下來,都低着頭沒敢回話。
他們都清楚這事是陸展挑起來的, 但是陛下和榮德大長公主就在這裏看着,誰也沒有膽子将事實說出來。
偏向陸展說假話就是違抗了聖喻,說實話将陸展故意挑釁的事說出來就得罪了榮德大長公主和陸家,所以在場的這幾個人沒有一個人敢說出實情。
魏湛看向謝韻身後的昭意,讓昭意過來将剛剛發生的事情複述了一遍,她說話不偏不倚,将事情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榮德大長公主聽完之後便立即地反駁起來,說這個女侍衛是在謝韻身邊保護,說話必然偏向謝韻。
“昭意是陛下派來我身邊監視的,怎麽能算是偏向我的,她明明是陛下的人吶!榮德大長公主這話說得就有失體統了,您的意思,豈不是在質疑陛下的公正性?”謝韻一邊說話一邊往魏湛身邊走近了幾步,姿态放松,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本宮自然沒有質疑陛下的意思。”只是看不上你罷了。
榮德大長公主沒有将心裏的話說出來,但是她嘲諷的神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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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湛視線一直落在謝韻身上,上下掃了一圈才移回來,由于他一直沒有讓榮德大長公主和陸展平身,所以跪在地上的母子二人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見謝韻許久不跪,榮德大長公主找到了新的錯處,拿着謝韻見君不跪枉顧君臣之禮為理由,請陛下做出懲罰。
“陸展在宮中公然行兇,襲擊官員,還請陛下為臣做主!”謝韻慢慢悠悠地跪下行禮,不慌不忙。
她的剛剛一直在觀察魏湛的表情,想要看看魏湛究竟有沒有護着她的意思,所以才忘了行禮。紫宸殿中呆久了,見了魏湛都是不行禮的,所以一時間還真的沒想起來。
“都起來吧。”
陸展面色不虞,比起自家母親的氣憤,他此刻已經沒有了逞兇鬥氣的念頭,注意力全在陛下對謝韻的态度上。
謝韻剛一跪下,陛下就說了平身,而方才他和母親跪了半天都沒起來...也不知道陛下這樣做是有意還是湊巧。
宮中都在傳,說陛下與謝韻之間不清白,借着幽禁的名義搞斷袖,昔日的東宮謀臣已經不再清高,謝韻實際上就是陛下的禁|脔而已。
陸展對魏湛的性情有些了解,也知道謝韻做過很多得罪新帝的事,所以這兩人應該不可能是這種關系。
但現在,他先前的設想有些崩塌了,謝韻男生女相,容顏又冷又柔,若不是生在權貴之家,恐怕早就成了權貴私下的玩|物,她落入陛下掌中,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陸展盯着謝韻精致的眉眼出神,久久沒有移開視線...
魏湛讓侍衛将謝韻和陸展都拿下,送去了宮中的掌刑司。
陸展率先挑事,無視宮規,謝韻出手太重,将陸展踹到湖中,又見君不跪,不尊禮法,介于兩人都有過錯,魏湛一人賞了二十鞭子,讓掌刑司即刻懲戒。
榮德大長公主恨死了謝韻,她沒想到最後居然是害了幼子挨鞭子受苦,這個仇她不敢往陛下身上怪,就只能算到謝韻頭上了。
魏湛帶着一行人來到了掌刑司外面,榮德大長公主目送兒子被壓進去,她心疼地不行,看不得親兒子被鞭子打的畫面,只能在外面等着。
雖然看不見,但她卻能聽見鞭子抽打在背上和陸展咬牙悶哼的聲音,打在兒身,痛在娘心。
謝韻和陸展一同跪在掌刑司的院子裏,旁邊的陸展已經開始挨打了,她這邊的人還在磨磨蹭蹭,找鞭子都找了半天。
“陸少爺,疼不?”謝韻幸災樂禍地看着,還出聲諷刺了一句。
陸展咬牙忍着,表情陰狠,咬牙忍着,“高興什麽,一會鞭子打在你身上,我看你還能不能笑出來。”
謝韻語氣很是欠揍,“那在我哭之前,還是要笑話一下的。”
身後的臨壽拿着鞭子走過來,擦了擦頭上的汗,小心翼翼地将鞭子交到昭意手上,意味深長的提醒,“雲統領,陛下說了,您不必手下留情,狠狠打就是了。”
昭意疑惑地看着臨壽,不懂他擠眉弄眼的是什麽意思,這到底是用力打還是不用力打啊?
陸展的二十鞭子已經快打完,昭意被臨壽催了兩下,只得揮手揚鞭,對着謝韻的背打了下去。
鞭聲很響,謝韻挨了一下。
第一鞭打完,謝韻驚詫地回去,和昭意對視了一眼,然後規規整整地跪好了。
旁邊的陸展已經挨完了二十鞭,他吃呀咧嘴地站起來,看了眼正在挨打的謝韻,鼻孔裏哼出兩聲,沉默地往外面走去。
榮德大長公主向魏湛告退,帶陸展出了宮。
魏湛覆手站在掌刑司門外,目光落在掌刑司的匾額上,沉默不語。
掌刑司內。
謝韻的二十鞭已經打完,昭意将謝韻從地上扶起來,問她疼不疼。
“還行,就是這鞭子...挺有意思的。”謝韻臉色如常,看不出絲毫痛苦的模樣,只是盯着昭意手中的鞭子笑。
“給我吧。”謝韻将鞭子拿在手裏,三兩下折好,放進了袖子裏。
出了掌刑司,謝韻見到魏湛的一瞬間就變了表情,蔫蔫地走到男人身邊,在魏湛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
“啊~疼!好疼啊~不行,我走不動了。”她表情誇張,一看就是裝的。
不過對從來沒撒過嬌的謝大人來說,裝成這樣已經不錯了。
魏湛臉上露出笑意,如冰山消融一般,伸手掐了一下謝韻的臉頰,并不信她嘴裏的鬼話,“別裝,這是宮裏特制的軟鞭,只是看着厲害,打在身上沒什麽痛感的。”
“鞭子沒打在陛下身上,你怎麽知道不疼!”謝韻一臉柔弱,持續耍賴,話落就要往魏湛的身上倒。
她既然敢倒,就是篤定了魏湛會出手接住她。
魏湛面色漸冷,将人打橫抱在懷裏,擡眼看向昭意,眼風淩厲。
“不是屬下找的鞭子。”昭意後退一步,擡手指向臨壽,幹脆果決地将這口大鍋甩了出去。
臨壽腿一軟,委屈地看着魏湛,被吓得要哭出來,“這...奴才是确認好了才拿鞭子出來的,鞭子絕無問題啊。”
鞭子确實沒問題,就是某人戲多罷了。
魏湛收回目光,抱着人上了帝王銮駕,“回宮。”
墨色浸染長空,好在月光明亮柔和,照亮了前方道路。
謝韻趴在魏湛懷裏就睡了過去,迷迷糊糊地感覺到銮駕停下,幽幽轉醒,但這個寬闊溫暖的懷抱太過于舒适,所以她還不想清醒,依舊閉着眼睛裝睡,拒絕下地走路。
魏湛将人抱進內殿,腳下和手臂都是穩穩當當的,看不出絲毫負重前行的樣子,實在是謝韻過于輕了,抱在懷裏輕飄飄的感受不到什麽重量,而且閉眼沉睡的模樣過于乖順,難得一見。
今日的內殿好似有點暖和?
謝韻感覺到這裏的溫度比較高,但沒多想,等着魏湛将她放在床榻上。
進了殿,魏湛的步子停住,彎腰将懷裏的人放下去。
手下的毛毯厚實柔軟,不像是寝殿裏的羊毛毯,更像是狐貍毛,不過誰會用狐貍毛做毯子踩在腳下啊!這過于奢侈了。
不對,這不是紫宸殿的內殿。
謝韻察覺不對,立刻睜開了雙眼,從狐貍毛毯子上爬起來,左右看了眼冒着熱氣的溫池,再轉頭看着衣架邊正在一件件脫衣的魏湛,半眯着眼睛沒有說話。
她支起身體,好以閑暇的欣賞着漸漸裸露出來的健碩身軀。
他們少有的幾次都是在床榻上,燭光昏暗,看不清彼此的身體,動作全憑摩挲試探,她還從來沒有如此直觀地看過魏湛身體。
他身量高,肩膀也寬,可穿上朝服之後卻很顯瘦,謝韻摸過他腹上肌肉,知道他身形好,肌肉緊實,但是第一次這樣看...
魏湛這張臉,着實好看,這身體,也還...挺好用的吧。
她雖為女子,但不吃虧的,謝韻從不以自己是女子就覺得在房事上是吃虧的那一個,不出力不吃苦,這不是挺好的嘛!
想到身材,謝韻難免會嘆息,裹了這麽多年的胸,她胸前遠不像高門貴女們那樣鼓鼓的。
元娘和公主的身材就很好,玲珑婀娜,渾身上下都是軟軟的,抱在懷裏感覺很好。她也想要那樣的。
謝韻擡手往自己的胸前掃了兩下,思緒跑偏。
“摸什麽呢,你有麽?”魏湛披着白色的裏衣,眸色暗沉,凝着謝韻的動作,嘴邊勾起一抹笑,“你再怎麽碰,也是沒有的。”
謝韻狠狠剜了他一眼,放下了手。
魏湛扯掉裏衣,往溫池裏面走去,靠在池邊對着謝韻勾勾手指,“過來,朕告訴你怎麽讓它長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