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吃醋
第27章 、吃醋
冷情冷性不近女色的年輕帝王公然點了一名舞姬伴于身側斟酒?
下面的朝臣們雖說都在各自閑聊打趣, 看似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做,但實則每個人都将一部分餘光放在了上首的帝王身上,時刻關注着君王的一言一行。
看着那名身段玲珑背影纖細的舞女一點點靠近君王席位, 跪在酒桌邊為君王斟酒, 朝臣們心思各異, 都在心中猜測天子的意圖。
宮中的宮女太監們都說身為太子少保的謝韻還被陛下囚禁在紫宸殿沒有殺呢,也不知道陛下有沒有從與男子春風一度的打擊中走出來。
陛下後宮空虛, 膝下無子, 往常都是遠離女色拒絕臣子獻美的, 現在居然主動讓舞姬到身邊去斟酒,這不會是陛下在對他們暗示什麽吧?莫不是陛下有了充盈後宮的想法?不再抗拒女子靠近了?
衆目睽睽之下, 謝韻就算心中不想過去也沒有辦法, 魏湛昨天才答應下來幫忙查謝昌的事, 為了報仇, 她最近還是聽話一點的好。
謝韻乖乖地走上去,跪在桌案邊斟酒。
“陛下請用。”倒好了酒,謝韻本欲起身退到後面,誰知魏湛竟然拽住了她的裙擺,他的手上的動作被桌案遮擋,下面的朝臣看不見,但是她一旦起身,兩人在桌案後面的動然必然暴露無遺。
謝韻用将要起身的動作頓住,眼神不善地看了魏湛一眼, 只能老老實實地跪在他身邊。
“混進來做什麽?”
謝韻讪讪地笑:“關久了, 出來看看熱鬧。”
“和魏澤說了什麽?”魏湛繼續問。
謝韻垂着眼, 回複地輕慢且應付,“報平安, 在紫宸殿關了這麽久,出來總得報個平安吧。”
“朕的命令與你而言,是耳旁風?”魏湛低眸凝着謝韻的眼睛,冷冷道。
謝韻和魏澤之間倒是有些真情誼,魏澤豁出尊嚴求情,謝韻違抗他的命令跑過來與之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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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湛郁氣沉沉,他的聲音不算大,但是也沒有特別小。
謝韻聞言一驚,先是往下面看了一眼,見似乎是沒有人聽見魏湛的話才松了一口氣,轉回頭去瞪着他,神情不悅,“陛下說話小點聲,這裏人多。”
“顧左右而言他,人多不多的關你什麽事,回答朕的問題!”
“哎。”謝韻低頭伸手在魏湛手上摸了一把,對着他眨了眨眼睛,挑眉哄着:“兇什麽!好啦好啦,回去再說嘛。”
“......”
魏湛冷哼一聲,低頭看着謝韻主動握着他的手,心底的氣消了一些,雖然眼神依舊冰寒,但是沒再逼問她了。
魏澤和謝韻相識多年,若是真的有點什麽早就有了,魏湛不懷疑他們之間的關系,只是耿耿于懷謝韻的态度和做法。
面對魏澤時能笑得那麽輕松,在他面前卻從來不會那樣笑,床榻上的溫柔缱绻連她的一絲真誠都換不來。
沒過一會,下面的陸續有大臣起身,請讓自家的帶來的歌舞姬登臺獻舞。
高臺之上的視線奇好,謝韻看得津津有味,絲毫沒把目光放在魏湛身上,自然也沒看見魏湛幾次三番落在她腰上胸前,凝着裸露出的白皙皮膚,那頻頻蹙眉的眼神。
“回去後立刻把衣裳換回來,以後不許穿女裝在外面行走。”
魏湛涼涼的聲音在身側響起,謝韻詫異的偏頭看他,眼中的欣然漸漸褪去,似乎是不大樂意,但還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哦。”
“你不願意?穿了這麽多年,怎麽現在讓你繼續穿還不願意了?”魏湛對謝韻眼中的失落有些不解。
“穿女子衣裙還是挺好看的,比男裝還看多了。”
她本為女子,雖然自小扮做男子出入宮闱,但她還是很喜歡穿女裝的,自小沒有機會穿上,現在就會格外喜歡,官服顏色樣式沉悶嚴肅,若有女款做出,必定是另一番風采。
可惜大周不允許女子在朝堂為官,只有尚宮局可賜予女子官銜,但品階普遍偏低,沒有五品之上的女官存在。
殿中有悠揚的琴聲響起,謝韻被琴聲吸引,視線落在大殿中間撫琴和吹簫的人身上。
撫琴的女子正是今日見到的輔國公府姜沁雪,吹簫的男子也出自輔國公府。
謝韻看着有些眼熟,但記不起來是輔國公府的那位公子。
姜沁雪琴藝高超,蕭聲對比起來就遜色多了,倒是拖了姜沁雪的後腿。
魏湛沒仔細聽,但是顧及輔國公府的情面,還是開口客氣兩句,言語中規中矩,沒什麽特殊的,賞賜了點東西便作罷了。
輔國公與其夫人對視一眼,心中沉沉。
陛下看起來對姜家女兒沒有絲毫側目的意思,不甚在意,估摸就算送女兒進宮,也是得不到聖眷的。
聽完這一曲,謝韻沒再看到什麽值得觀賞的曲目歌舞,她打了個呵欠,有些困了。
魏湛讓她先行回去,他再應付一會,随後便回。
謝韻率先退出去了,臨走前對魏媗宜眨了下眼,魏媗宜眼巴巴地看着謝韻離去,羨慕的不行,她也想走,但是皇兄還在上面坐着,她不敢先走。
皇兄向來不喜歡這種場合的,也不知道今日是怎麽了,一直等在這裏,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麽。
魏媗宜愣了會,看着皇兄一直沉默寡淡的眼神,還想有些明白了他在等什麽。
今日是皇兄登基後的第一個生辰,朝臣和世家都争相送來賀禮,但是母後那邊卻始終沒人來送賀禮,就連敷衍都沒有。
在她的記憶中,母後似乎從來都沒有給皇兄準備過生辰賀禮,見了面連說話都是敷衍,态度冰冷至極,就好像從沒生過這個兒子一樣。
外面,謝韻先是在公主殿下安排的後殿中換回了男子的衣裳和妝容,然後出去對着房檐上的昭意招了招手,兩人才沿着湖邊往回走。
“怎麽不回去。”昭意跟着謝韻進了湖邊的涼亭中坐着,見謝韻又在此等待的意思,便好奇地問了一嘴。
“等人。”
“誰?”
“你主子。”
居然是是在等陛下?謝韻吃錯了藥吧,怎麽突然變了性子。
昭意笑出了聲,戲谑地看着謝韻,抱着長劍坐在了謝韻對面的長椅上,“呦,謝大人這是怎麽了,這還體貼上了呢,您不是向來不屑于這些小把戲的麽。”
“誰說我不屑了。”謝韻擡起手抓了一下空氣,挑眉道:“瞧好了,這叫拿捏,免費給你表演呢,你學着點。”
誰知道魏湛的對她的這份淺薄情分能堅持多久,□□之歡維持不了多久的,後宮美人多的是,總有一天魏湛會對她失去興致。
世間男子大多薄幸,能有幾人遇到良人,趁着魏湛還對她的身子還喜歡,那就要利用好這段時間。
昭意笑着哼了一聲,撇過頭不看她。
兩人不再說話,安靜地等待着。
直到前方傳來一陣喧鬧的腳步聲,兩人這才擡頭看去,但來人并不是帝王銮駕,看衣着應該是來參宴的世家公子。
謝韻蹙了蹙眉,意識到現在就算走也是迎面撞上,所幸也不動了,就這麽安然地坐着。
這些人她都眼熟,雖然不能全部說上來名字,但是對面這些人肯定是認識她的,只怕看見了會落井下石,風光時都來恭維讨好,落魄了難免說上幾句風涼話。
果然,為首的男子率先看見了謝韻,這群人相互對視幾眼,然後推推嚷嚷地往這邊走過來。
麻煩的是,走在最前面的人是鎮遠侯家陸家的嫡幼子陸展。
陸展是幼時在皇家書院念書,曾與謝韻在有過過節,性情惡劣纨绔,年幼時帶人欺負過謝韻,但是後來被魏澤發現,将這件事告知了陸展的父親鎮遠侯,讓陸展在家中挨了好一頓教訓。
從那以後,兩人見面總免不了相互刺幾句。
陸展長相俊朗,但性子與之相反,是個純純的纨绔子弟,嘴又毒又賤。
他信步走近亭中,在她面前踱步,笑着打量了一會,然後垂眸看着她,居高臨下地說:“呦,這不是咱們風光霁月的謝大人麽,聽說謝大人被囚與紫宸殿了,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呢,哦~是得了陛下恩準,讓你出來放風啊?”
“陸少爺還是如以前一樣。”謝韻淡淡地掀起眼簾與之對視,一字一句道:“還是那麽惹人讨厭。”
“謝大人都成階下囚了,還這麽豪橫呢。”陸展笑的張揚,語氣不屑,“階下囚,就該有階下囚的樣子,你跪在地上求饒幾句,本公子今日就放過你,如何啊。”
“謝某很想知道,陸少爺想怎麽不放過我。”謝韻懶得與陸展這種人糾纏,直接往亭子外面走去,昭意則是緊随其後。
“站住!”陸展面色冷冷,追上來欲給謝韻一點顏色看看,他以手中折扇為武器,用力往謝韻頸間掃去。
但謝韻這些日子都在跟着昭意練武,下的功夫可不是白費的,她動作更加迅速,用不上昭意出手,她便徒手接住了陸展的折扇,用力攥在手中,從陸展手裏搶下來。
陸展手被震得有些麻,沒想到謝韻這個小白臉居然不知道什麽時候練就了這種本事,“看來是我小看你了。”
他起了與謝韻過招的興致,不顧身後幾人的阻攔,就在這裏與謝韻動起手來。
謝韻打他自然是不會留情的,雖然力氣比不過,但是她躲得快,招式狡猾,讓陸展根本無計可施,渾身力氣如打在了棉花上一般。
見謝韻應付自如,昭意便沒有上手,在後面時刻留意着,以防謝韻真的吃虧。
謝韻和陸展站得地方裏湖邊很近,趁着陸展不注意,謝韻直接擡腳給他一下,沒想到力氣用大了,陸展身後有石頭絆了一下,沒收住就掉進了湖中。
水聲四濺,謝韻先是愣了一下,看看了自己踹人的腳,沒想到力氣這麽大,再看看在水中如落湯雞一般掙紮的陸展,忍不住彎了彎嘴角,好以閑暇地看着。
“你們在做什麽,還不快将人救上來!”
謝韻轉身看過去,只見一大群人正好走到了亭子邊,為首的正是魏湛,他身邊還站着一位年長的女子,此刻正擔憂地看着湖中,急着叫人去救陸展。
她倒是忘了,陸展的母親,鎮遠侯府的當家主母,便是魏湛的親姑母,先帝的嫡親妹妹——榮德大長公主。
謝韻凝着魏湛的眼睛,但夜色不明,她看不大清,只能感覺到他周身氣勢迫人,月色難掩淩厲。
他看着這邊,緩緩開口:“謝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