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服軟
第23章 、服軟
白皙纖細的手指順着他的耳垂滑落到臉龐、嘴唇, 所過之處皆是一陣顫顫巍巍的漣漪。
謝韻低頭靠近魏湛的臉龐,雙唇從他的眉骨處磨蹭,一點點往下, 聲音輕柔, “原來陛下的嘴唇也這樣軟呢, 我從前倒是沒怎麽注意...”
行宮那次,魏湛夜裏失去神志的時候想要親她的唇, 但是她偏頭都躲開了, 沒有讓他得逞。
本以為唇齒交纏對她來說是件難以接受的事情, 但是經過上次的纏綿之後,謝韻驚奇的發現親吻沒有想得那樣讨厭, 甚至是、有些情動難耐誘人沉淪。
“青天白日的, 莫要胡鬧。”魏湛呼吸微微重了些, 咽了下口水, 喉嚨上下滑動,将身子往後躲開了點,他手還搭在書案的折子上,忍着誘惑沒有上鈎。
“上次也是青天白日的,陛下都樂在其中,怎麽今日就不行,這些折子沒什麽緊急的,都是些好打發的事情,何必急着批完。”
謝韻吻上魏湛的雙唇, 一只手勾着他的下巴, 唇間摩挲, 舌頭主動探入,勾他交纏迷醉。
今日的折子, 确實都不緊急,謝韻說的好像也沒錯,這般大膽主動的撩撥下,魏湛想要批折子的心有些松動,放任自己沉淪在這難得的溫柔春|情中。
批折子的大手從書案上移開,緩緩摟住了謝韻往他身上墜的細腰,在相互的親吻中,将她整個人抱在了懷裏,一點點用力收緊懷抱,心中湧上一種想要将她刻在身體裏的想法,行為和力道都有些不受控制了。
謝韻感受到魏湛用的力氣有些大,但是尚在忍受範圍之內,所以也沒有反抗,軟綿綿的躺在他懷裏,盡情的感受着彼此的情潮浪起。
“參見陛下,臣...”
突如其來的清潤聲音打斷了殿內正在難舍難分的兩人,謝韻和魏湛同時愣了一下,猛地往外面看去。
這一眼,兩人就徑直地看見了殿門口,已經目瞪口呆的沈清予。
由于魏湛今日坐在外殿的書案上批折子,而書案又正對着敞開的紫宸殿大門,方才沈清予站在門外請安要進來,便正好看見了殿內的情景。
上朝時,沈清予已經與魏湛禀告了一會要來紫宸殿詳談宮宴的事情,魏湛也是同意了的,所以沈清予來時,外面的侍衛沒有通報就放人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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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予請安的話噎在了嘴裏,這一瞬間,他仿佛失去了語言的功能,眼神直直地看着龍椅上相擁接吻的兩人,都忘記了避諱和閉眼。
反應過來後,沈清予已然紅了臉,連耳朵都染上了淡淡的緋紅,他急忙轉身,快步的往臺階下面走去,但是走了兩步又頓住,想起他還沒有得到陛下回複的差事,懊惱地拍了下額頭。
忍着心中的羞恥和尴尬,一步一步往回挪。
光天化日之下,兩人男人在大殿中...真是禮樂崩壞,無視天威,哦,不對,陛下本身就是天威...
讓他怎麽說好,真是難以啓齒。
沈清予欲哭無淚,有種撞破陛下秘密即将被滅口的擔憂,但更多的還是心中信念的崩塌。
于公,陛下是君王,他身為臣子不能見之不理,于私,陛下是他親表哥,他既然發現了就該即使勸阻才對。
殿中,謝韻和魏湛之間的氣氛也很是凝固,總有種奸qing被撞破的感覺,渾身上下哪哪都對勁。
“還趕緊不下去。”魏湛拍了拍謝韻的腰,壓着聲音說道。
謝韻癟嘴,難得順從一次,什麽犟嘴的話也沒說,一溜煙地跑進了內殿。
沈清予再次站到大殿門口的時候,書案後面已經沒有了謝韻的身影,只有陛下一人端坐在龍椅上,他臉色如常,看不出一絲異樣。
“請陛下批閱。”沈清予呈上千秋節的宮宴單子,壓下心中的震驚,盡量神色平靜地将千秋節要準備的事宜說了一遍。
半月後便是陛下的生辰宴,這是陛下登基之後的第一個生辰,屆時會有外藩和諸侯将相參宴,是一場必須要隆重大辦的盛會,所以沈清予才特意拟了宴會單子呈上來請示。
宮中無皇後管理六宮,陛下的生母靜妃娘娘雖然已經是太後之尊,且不到四十,但太後娘娘喜歡清淨,從不理宮務,所以千秋宴的事情就只能由戶部擔下了。
沈清予被調到了戶部任侍郎,這宴會的事就正好落在了他的頭上。
宴會的事情說完,沈清予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沒能将剛剛的事情問出口。
魏湛輕咳兩聲,沉聲讓沈清予退下了,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這麽一打斷,旖旎的心思全部消散,魏湛提筆批起了折子,但今日的折子着實很少,小半天就完事,他起身看了眼內殿,最後往紫宸殿外面走去。
殿內安靜異常,不是謝韻老老實實的在反省錯誤,而是她太過于無聊,在內殿裏亂逛一圈之後就倒在龍榻上睡過去了。
魏湛夜間歸來時見內殿安靜,還以為謝韻不在這裏,誰知她竟在龍榻上睡得安穩。
他緩緩踱步過去,垂眸凝着謝韻沉睡的安靜模樣。
她确實該殺,過往仇恨罄竹難書,屢屢冒犯她,現在也是日日忤逆犯上,不得悔改。
但...他現在已經沒有了殺心,就姑且養着吧,什麽時候厭棄了,再将她扔出宮去也不遲。
謝韻又在榻上翻了個身,抱着錦被睡得很沉,也不知道睡了幾個時辰,臉都壓出了棱子。
快到用膳的時辰了,魏湛走上前去撤掉了謝韻手裏的被子,冷聲叫醒她,“這不是你該睡的地方,要睡滾回你的地方睡。”
他好像養了個廢人,不是吃就是睡,還會氣人,除了這些也沒什麽別的作用了。
謝韻迷迷瞪瞪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聞言“嗯”了一聲,翻身下床,走到個沒有東西的空地,竟直接倒在了地上,繼續睡了起來。
她不想回後殿廂房待着的意思很明顯,從到紫宸殿起,就沒再進去過那個屋子,一直賴在大殿裏不肯出去。
她向來是這樣,臉皮厚得離譜。
盛陽的四月還是有些涼的,地上都是寒氣。
魏湛靜默了半晌,見謝韻真的不起來,打算就這樣躺在地上睡了,他只得走上前去将人打橫抱起來,重新放在了龍榻上。
正要起身,胸前的衣襟被一只小手抓住。
謝韻微微眯着眼,扯着魏湛的衣衫,擡起頭湊近他胸前聞了兩下,然後倏地睜開了眼睛,柳眉微蹙,神情不善地盯着他的眼睛,“陛下身上...怎麽會有女子的味道?”
“信口胡言,朕身上哪有什麽女子的味道。”魏湛目光閃了閃,直起腰背,擡起袖子聞了下,并沒有聞到什麽香氣。
“有!”
“沒有,朕說沒有就沒有,你再胡說就出去。”
“出去就出去。”謝韻不僅自己人出去了,還拿上了她放在殿中的物件,抱着一個大包裹走出了大殿。
昭意見她抱着東西出來,驚奇地看了她的一眼,跟在謝韻身後。
兩人在整個紫宸殿饒了兩圈,昭意最後看着謝韻理直氣壯地推開了東偏殿的大門。
臨壽公公見謝韻進了偏殿裏,看樣子是要長住的意思,也沒敢去攔着,他現在可是不敢惹這位祖宗。
陛下沒說話,就随她去,只要不一把火少了紫宸殿,其他一切都好說,畢竟那可是連避子湯都可以随便摔了的人,說不定哪天就成主子了。
謝韻從偏殿忙活半天,指使昭意帶着幾個太監和宮女把殿裏重新收拾了一遍,還張口要了好多日常生活要用的東西,和筆墨紙硯之類的。
雜務可以給,但涉及到筆墨的東西都是不能随意支取的,臨壽沒有這個權力,只得去大殿請示陛下。
魏湛沒說什麽就同意了,随便讓臨壽準備溫池沐浴要用的東西,把身上穿的那套嶄新朝服給扔了,命臨壽拿出去銷毀。
臨壽不敢問緣由,趕忙将衣服拿出去燒了,也不知道這兩位是怎麽了,一會要這個要那個,紫宸宮沒有女官掌事,只有他一個內侍總管,殿中什麽事都得找他,大殿一位主,偏殿一位主,忙得他是團團轉。
好在接下來的這半個月都還算消停,住進偏殿的謝大人除了和昭意統領在後殿園中練劍就怎麽出去過。
這位和陛下應是鬧了矛盾,都半個月,誰也不找誰,一句話也不說。
放眼整個大周,也就謝大人敢如此了吧,見了陛下不行禮,直接當做看不見一樣,腰板挺直地從陛下身邊路過,還有她手裏的那個長劍,也不知道是從哪裏搞進來的,要知道紫宸殿可是不讓閑雜人等持劍入內的啊!
別說紫宸殿了,只要是在宮中,除了禁軍和侍衛,沒人可以帶着武器進來。
但是陛下看見了都不管,臨壽自然也是不敢說什麽的,将人伺候好了,不找他麻煩就成,謝大人應該是個記仇的人,他前幾天去偏殿送東西的時候還遭了好幾個白眼,不過好在現在好多了,誰讓他有眼力見的很,天天把好吃好喝的往裏送呢。
先讨好着,這顆大樹臨壽很看好,提前抱住了,以後一定錯不了。
……
“千秋宴?這和我有什麽關系?”謝韻坐在偏殿平塌的軟墊子上,一邊用剪刀修剪窗邊的枝丫一邊說道。
明日夜裏就是魏湛登基後的第一次千秋宴,謝韻知道這件事,但是她分無分文,她能表示什麽!讨好魏湛還不如躲在屋裏睡覺來得實在。
昭意無語地看着被謝韻剪成禿枝的插瓶,坐在了平塌的另一邊,面無表情道:“你說和你有什麽關系,這都半個月了,你連大殿的門都進去過,再這麽下去啊,我看你離入土也快了,前朝有人議論你的死活,宮裏的太妃下人們也議論...”
“他們議論他們的,随意。”
愛怎麽說就怎麽說,謝韻連死都不在意,怎麽會在意這些不能實質性傷人的流言蜚語。
“你遲遲不死,衆人就會猜測紛纭,以後若是有你惑主的流言傳出去,奏請賜死的折子就會源源不斷,你不在乎自身的生死,可是謝家還活着呢呀。”昭意低頭看着矮腳桌上的茶盞,語氣淡淡。
謝韻冷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頭看向說話的昭意,柳眉輕挑,“你可說不出來這樣的話,誰教你的,而且...你怎麽知道我和謝家之間的事?昭意啊,下次替人傳達話語,你得學的像一些才行。”
昭意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低頭喝茶沒說話。
她都說了她不會說這樣的話,還讓她非要過來說,謝韻這個老狐貍一下子就能猜到,真沒意思。
但她是屬下,陛下是主子,她除了聽命還能怎麽樣。
“诶,去哪?”昭意看着謝韻往外面走的背影,揚聲問道。
“自然是去找真正說這些話的人?”
魏湛定是去查了謝家舊事,才會讓昭意過來透露消息,既然已經借着昭意的口把這些話說出來了,那就是在引誘她上鈎去問。
只要魏湛能幫她複仇,讓謝昌得到應有的報應,低個頭服個軟也沒什麽,她不是非要讓謝氏的人為此陪葬,她只要謝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