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審問
第14章 、審問
隔壁的牢房中又是一陣哀嚎聲傳來,謝韻側頭看去,透過并不密封的鐵欄杆看到了另一邊的慘相。
身着黑衣的暗衛手起刀落間便能輕松收走了一條人命,求饒和痛苦的呼聲不絕于耳,還能隐約能聞見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魏湛見謝韻看了進去,他便悠閑地坐在太師椅上,對着一旁的昭意擺了擺手,昭意會意,立馬去旁邊的牢房中,讓看守的暗衛對刑架上的犯人用重刑。
被折磨的沒有人性的犯人被綁在刑架上,他雙手被吊着,身上滿是血痕和污跡,随着刑具往身上招呼,他痛苦地發出一聲聲悶哼,似乎是連呼喊的力氣都快要沒有了。
謝韻就這樣眼睜睜的目睹了一場慘無人道的刑罰和審問,她直挺挺的站着,就算見了這種情景,臉上也沒有什麽畏懼的表情。
但其實心裏還是有些犯怵的。
這些刑具用在人身上,肯定是要犯人将上衣脫下的,她确實不怕死,但是她有些怕疼,也怕女子的身份暴露。
畢竟折磨人的手段也是分男女的,有些針對女子設計的刑罰更加沒有人性,基本上都是将女子的尊嚴和貞潔踩在腳下的龌龊手段。
謝韻不确定魏湛是不是真的會對她用刑,畢竟現在對她做些什麽不是明智的舉動,搞不好會惹火上身,讓佳貴妃尋到翻身的機會。
而且她現在也不是去死的最好時機,所以謝韻在賭,賭魏湛不會在這裏對她做什麽。
“謝大人不想試試這些刑罰的滋味嗎,會很有趣的,很符合你找死的作風。”魏湛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謝韻身邊,他低眉凝着謝韻平靜的神情,冷笑着說。
“不是很想。”謝韻實話實說,仰頭看着魏湛,從這個角度只能看見他一半的側顏,還有那雙帶有殺意的眸子。
“殿下想報仇,也不應當是現在,現在出了這口氣,只會惹上麻煩,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殿下何不再等等。”
等到你真正登基的之後,那時大權在握,生殺予奪還不是任君處置。
她也好再加把火,帶着謝家一起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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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韻,你求饒的話術也太過強硬了,既然不想死,何不跪下求饒,低下你那顆不認輸的頭顱,這樣本王或許可以考慮讓你死得痛快些。”
謝韻嗤笑一聲,繼續看着隔壁牢房中的暗衛對犯人施針刑,薄背挺立,扔下一句“殿下随意”就不再與魏湛說話。
随意?什麽叫随意?謝韻是打定主意認定他不能拿她怎麽樣,所以才如此猖狂!
魏湛等了一會,始終沒等到謝韻的下一句話,他眉目漸冷,指尖緩緩摩挲,心中的不耐越來越大。
他不知道謝韻的這顆心究竟是用什麽樣的泥捏成的,做了那樣沒有廉恥沒有底線的事,現在還擺出這樣一副清高自若的樣子給誰看?
“昭意,過來。”魏湛叫了昭意回來,然後轉身坐回了太師椅上,好以閑暇的看着謝韻。
昭意小跑過來,一只手搭在謝韻的肩膀上,将人摁在了刑架旁邊的木椅上,然後從袖口裏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藥丸在手心中。
謝韻看着昭意遞到面前的藥丸,她冷不丁的笑了出來,擡頭看着昭意那雙清澈的眼睛,輕聲問:“這是什麽?”
昭意抿唇搖頭,聳了聳肩說:“我不能說,謝大人想知道可以問殿下,反正謝大人只管吃了就對了,您不吃,我也得讓您吃下去。”
自知也反抗不過,謝韻也沒有做出什麽反抗的舉動,拿起來就咽了下去,也不管這是不是什麽要命的毒藥。
“這會又不怕死了?”魏湛手指一下一下地瞧着椅子的扶手,淡聲說道。
謝韻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上,對着魏湛露出了一個無所謂的笑容,“下官相信殿下心裏有數,這藥丸定不是致死的毒藥,頂多,折磨折磨人罷了。”
“你倒是聰明,孤也不是什麽不講理的人,一報還一報,你給孤吃過什麽,孤自然還你什麽。”
那這是...催情的藥?
謝韻了然,她下意識的擡起手摸了一下喉結哪裏,然後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靜靜等待灼熱的感覺從身體中湧上來。
這不會也是那種不真正交合就會死了藥吧?她一會要是失去了理智,不會自己往魏湛身上撲吧?
關鍵是,她的身份若是暴露,魏湛萬一要是讓別的男人來...其實這也沒什麽,不是好幾個就行。
謝韻自認為還是有些了解魏湛的,魏湛看上去冷酷,但他心中自有一套堅守的底線和原則,把冷傲和規矩刻進骨子的人,對于這種徹底泯滅倫理和人性的事,心中就算再恨,他也是不會做的。
見謝韻徹底放棄了抵抗,魏湛踱步走過去,自上而下的俯視着謝韻閉着眼睛安靜沉睡的面容。
霍修竹說的沒錯,謝韻也就這張臉能看,心都黑透了,真小人也不過如此,什麽龌龊的事都能幹。
給她喂下了這種難以啓齒的藥,她也能如此冷靜的接受,就這樣靜靜的等待藥效發作,看不出來有一點慌亂,如此看來,應當是真不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上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謝韻甚至覺得她真的要睡着了,但誰身體上還是沒有任何一樣,就跟吃了個糖丸似的。
謝韻等得其實有些無聊了,她緩緩睜開眼,笑眯眯地看着魏湛蹙眉沉思的臉,笑道:“宸王殿下,看來您找來的藥有些不大好用啊!下官來這也有一個時辰了吧?您再不快點,太子殿下可就要過來尋我了。”
魏湛哪找來的藥啊,這麽掉鏈子,跟鬧着玩一樣,她壓根沒有任何感覺,眼神和身體都清明的很。
魏湛冷眼看向一旁正在摳手的昭意,有些後悔他為什麽沒在回盛陽城之後就立刻換掉這個腦子不夠用的暗衛。
昭意玩了會手,擡頭就見魏湛和謝韻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放在她的身上,她瞬間站得筆直,将手藏在了背後,雖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但她還是心虛的後退一小步,将疑惑的眼神投向魏湛。
這...這是怎麽了?有什麽不對直說啊!這倆人這樣看着她做啥!
魏湛扶額,手指朝謝韻那邊指了指。
昭意順着魏湛的指示看過去,觀察了會謝韻的面色如常的臉,終于反映出來有哪裏不對勁了!
這謝大人怎麽回事,怎麽對這種虎狼之藥還不起反應呢?難不成她不是男人?
這藥可是府中醫師煉制出來的,拿出來之前還找人試過,只要是男人就不可能不起作用。
除非...這個謝韻壓根就不是男人!
“呃...”昭意以難以言說的表情看着謝韻,遲疑地問道:“謝大人,您...什麽時候去的勢?怎麽一點風聲都沒傳出來過啊!”
謝韻:“......”
雖然大為震驚,但她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正無語時,謝韻餘光瞧見魏湛探究疑惑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心中一緊,心髒猛地怦怦跳起來,意識到她剛剛吃下去的是什麽樣的藥了。
按這個女暗衛的反應來看,這怕不是專門針對男人的□□,若是女子吃了壓根不會起作用的那種?
謝韻咬緊牙關不承認,做出一副薄怒的樣子看向昭意,“胡言亂語什麽,你才去了勢呢!”
昭意癟嘴,眼中帶有憐憫地看着謝韻,同情道:“做公公也沒什麽不好的,謝大人就不要嘴硬了,您若是沒有這能力大可早說,也就不必浪費這藥了,配藥的藥材挺貴的呢。”
謝韻将要反駁的話一噎,看着昭意一本正經可憐她的目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魏湛如有所思的看着謝韻,慢慢走到謝韻面前,掐着謝韻的手腕将人從椅子上提起來。
“殿下不是嫌下官惡心?現在不嫌了?怎麽沒多久就忘得一幹二淨了!”
謝韻轉着手腕想要掙脫魏湛的束縛,但女子與男子的力量差距懸殊,這點力道壓根動搖不了分毫。
魏湛沒說話,攥着謝韻的手腕将她控制在刑架上,利落地将謝韻綁在了刑架上,鐵鏈嘩啦作響,看着謝韻明顯有些慌亂的神情,他更加覺得奇怪。
死亡和刑具都不能讓謝韻慌張,昭意的這幾句話居然有這麽大的作用?還是說,這些話戳到了謝韻不能說的痛楚?或者是極力想掩蓋的東西?
謝韻雙手都被分開綁在刑架上,這樣大敞的姿态讓她很是無力,眼看着魏湛的目光在她的領口上探尋,有些想要動手的意思,謝韻也意識到這個身份可能是瞞不住了,她臉色慢慢平靜下來,目光炯炯的看着魏湛。
“怎麽?殿下想與我再來一次行宮時做的事,玩點刺激的戲碼?”
“不會說話,舌頭就該割了。”魏湛凝着謝韻明顯偏女氣的臉,目光落在她的喉結上。
他伸出手想要碰,卻有暗衛在這時闖了進來,急忙跪下說:“殿下,太子登門拜訪,請您去正堂相迎。”
“讓他等着。”魏湛說完就收回了手,他深深凝着謝韻的眼睛,似乎想要從這雙眼裏看出什麽情緒來。
但是沒有,謝韻沒什麽情緒,還是挂着一副玩世不恭的淺笑,笑得露出了淺淺的梨渦,“救兵都到了,殿下還不将臣放下來麽?在不快點,太子可就要找過來了。”
魏湛沉默地松了鐵鏈。
雙手得到解放,謝韻輕輕揉了下手腕,往前走了一步,幾乎要與魏湛的胸膛貼上。
她湊在他耳邊,聲音壓低,如在耳邊輕聲誘惑的海妖,“怎麽不動手,殿下在猶豫什麽?”
魏湛猛地掐住了她纖細脆弱的脖頸,聲音泛着狠意,“猶豫?你以為孤會留情麽!謝韻,看好你這條命,等孤來取。”
謝韻低聲發笑,擡手搭在了魏湛的肩膀上,在魏湛危險的目光下,将手指一點點往他的脖子哪裏移動,知道指尖觸到他的喉結才停下。
在柔軟指腹的摩挲下,他的喉結不可抑制的上下滑動,呼吸有些沉。
“那是自然,臣等着殿下。”
魏湛雙眼微眯,攥住犯上作亂的小手,将謝韻往後推了下,随即就松了她的手,“再胡作非為,孤就先斷了你的一雙腿。”
“好,好啊!都随你。”謝韻不再看他,甩甩袖子邊往外面走邊點頭,“殿下說話算話,臣等着呢。”
正堂,魏澤等了許久還不見魏湛出來,他就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就要往宸王府裏面走。
宸王府的侍衛自是不讓,魏澤帶過來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一時間紛紛拔了刀出來。
“這是幹嘛,青天白日之下,別動刀舞劍的,多不吉利啊。”謝韻率先出現在正堂外面,她一副悠哉模樣,身上衣着整齊,看不出來受了什麽傷。
魏澤見到了人,略微松了一口氣迎上前去。
“又惹了什麽事?孤真要叫你受些苦頭出來才好,長點記性,免得惹禍!”
魏澤眉眼憂慮,語氣恨恨,正想問問謝韻做了什麽,就見魏湛帶着一群侍衛跟在謝韻身後往這邊來,他面色冷下來,拉着謝韻的手腕将人護在身後。
“三弟怎能私自逮捕關押朝廷命官,謝韻無罪入你私牢,你眼中可還有王法?”魏澤是平常不會對魏湛說這些語氣重的話,但這次他是真的着急了。
“照例詢問,未動私刑,皇兄不必緊張。”魏湛看着魏澤攥着謝韻手腕的手,垂下眼眸道。
“沒錯。”謝韻拍拍魏澤的肩膀,挑眉道:“宸王殿下請我來就是敘敘舊而已,順便、談談情~除此之外也沒什麽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