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短信發出
第18章 短信發出
晏寶珠在中京大學的宿舍是兩人間, 有一個小小的客廳，共用一個衛生間，和一個小廚房。
條件堪比某些大學的研究生宿舍。
只是等晏寶珠收拾好了東西以後, 那位舍友都還沒到。
在晏寶珠收拾東西的時候，晏彤一直在外打電話，像是一直在聊工作的事。
晏寶珠站在房間裏, 一直沒出去，只側頭看着窗外的景色。
一枝盛放的白色鈴花擠擠挨挨地落在窗邊，像是要探入窗內，卻被玻璃阻擋。
晏寶珠走過去, 擡手将窗戶打開, 讓那花枝探進來。
花枝恰好挨在窗沿, 碗大的花卻沒什麽香氣, 只有一種淡淡的草木氣。
晏彤大約是打完電話了，晏寶珠就笑着走出去。
“媽媽！現在改簽應該能回去！”
晏彤怔愣地看着晏寶珠，不管什麽時候, 晏寶珠都是這樣笑着送別的。
“我東西也收拾好了，還有好多池江高中的朋友在中京大學裏，吃飯呀什麽的，我可以找他們一起呀！”
孩子長大的時候也許家長就會失落。
但晏彤知道晏寶珠并不是不再需要她了。
晏彤直接實際地問了晏寶珠一個問題：“一個月生活費XXXXX夠嗎？”
Advertisement
因為晏彤要離開，心底其實有一絲失落的晏寶珠被這錢驚着了。
晏寶珠磕磕巴巴：“媽, 你中彩票了嗎？這個可不興騙我呀！”
晏彤則從包裏拿出了一張銀行卡，放到晏寶珠手裏。
“每個月錢都打在這, 我想你也不會亂花。不過中京物價和池江不一樣，別想着委屈自己。”
晏寶珠：這錢在哪都不能委屈吧！
“對不起, 寶珠, 媽媽要先回去……能給你的就只有錢。”
晏寶珠輕咳一聲：“不大孝順地說, 有錢就行了。”
晏彤忍不住笑了，擡手揉了揉晏寶珠的發頂，她知道這是晏寶珠在安慰她。
“媽媽假期會來看你。”
“哎呀，不用啦，我都多大了……”
晏寶珠慣性拒絕，卻聽晏彤說道。
“可是媽媽變小了，想要常常見到你呀。”
晏寶珠輕咳一聲，先是有點不好意思，然後又高興起來，把手給晏彤牽住。
兩人下了樓，晏寶珠一路把晏彤送到校門口，看着晏彤上出租車之後，才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原本還想和晏彤去吃中京美食的……雖然大家都說中京是美食荒漠啦。
晏寶珠在校門口溜達了一下，看到了好多奇怪但很可愛的園林雕塑之後，心情又好了起來。
她給聞星白發了消息。
【晏寶珠：我已經忙完啦！你收拾好了嗎！我們約在哪裏見？我帶陸少維哦！】
聞星白還沒回消息，晏寶珠的手機上又來了好幾條短信。
盧潇潇和以前晏寶珠的漫畫社社長陳加都考上了中京大學……旁邊的星河大學。
光校名來說，星河大學聽起來比較威風高級。
星河大學是文科類重點院校，盧潇潇有志于成為18+小說家，陳加則想成為少年向漫畫家，這所大學都有優勢專業。
【盧潇潇：星河大學真的妙啊，我已經見着三個在地上塗鴉要求食堂不許賣番茄炒蛋，搞行為藝術的人了！】
【陳加：寶珠，有空找你玩。】
看來大家對于大學生活都覺得很新鮮。
原本晏寶珠還想全都一起約個飯，看來現在是沒什麽空了。
晏寶珠拿出手機，沈霁還沒有動靜。他也參加了考試，不過是在中京考的。
但之後要什麽時候回來，卻一直沒有消息。
晏寶珠哼了一聲，手機發出了一聲消息提示音。
【聞星白：我們在東門見。^_^】
晏寶珠立刻給陸少維打了個電話。
要說中京最好吃的，那也許是肉。
鹽堿地的灘羊味道最好，一點也不腥膻，烤肉涮肉怎麽都不會出錯。
要說晏寶珠一開始因為夏天要吃這個而覺得有點抵觸，真吃進嘴裏就再沒二話。
又鮮又嫩，涮肉蘸醬，烤肉包菜或者餅子，最重要的是，這家就在中京大學東門旁邊的小店裏，還有很好吃的杏仁豆腐和綠豆冰沙。
晏寶珠一身的暑氣瞬間消散了。
“我說了會請你吃甜的。”聞星白單手支着下颚，笑眯眯地看着晏寶珠鼓着臉頰吃東西。
誰知晏寶珠伸出食指搖了搖。
“不用，我有錢。”
這話就說得很闊氣了。
晏寶珠喝了一口冰可樂之後，又對聞星白比了個錢的手勢。
“媽媽很大方！”
聞星白笑着問：“是了，我原本還想和阿姨見個面，阿姨怎麽不在？”
陸少維聽到這句話，眼角微微一跳，他先是有些生氣，然後又莫名羞澀起來。
多虧膚色有點深，沒人能察覺他變幻莫測的臉色，只知道他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媽媽有事先回去了，不過她說了，以後有空會常來。”
聞星白則表現得非常禮貌熱心：“那麽到時阿姨來，我可以開車去接她。好不容易考上駕照，終于用得上了。”
晏寶珠這時對聞星白的待人處事已經非常佩服了。
不只學業好，上中京大學是校長直推，平常待人也周全得不行！
聞星白：……嗯，這不是我想要的那種目光。
陸少維一直沒吭聲，首先他說不過聞星白，其次是……他還沒考駕照！
吃完了晚飯，聞星白平常總是步調悠閑，這時卻催促着兩人盡快返校。
“中京大學迎新期間會放煙火，校內也會有攤位擺設，現在回去正好能看到。”
原來是這個。
等三人進入校園時，就已經看到了燈火通明的長街，校內各處支着小攤。
只是在這古色古香的校園裏，開小攤的學長學姐和外邊進來的商家，都穿着漢服，手持琉璃燈，半空中挂着燈籠，樹齡百年的榕樹上挂着紅色絲帶綁着的銅鈴，衆人行走于朱色長橋之上，衣袂飄飄，披帛墜地，極了某個盛大而燦爛的時代。
晏寶珠忍不住拿出相機拍了又拍，少女的眼裏被燈火映照得如同落下了煙霞。
他們回來得正是時候。
晏寶珠聽到一陣破空聲，擡頭看去，在不遠處就有數十發煙火在半空綻放。
晏寶珠不曾看過這樣的煙火。
它們像是有序的，從左到右，以極快的速度依次爆開，銀白色的焰火像是被人為碾碎的鑽石星塵，自黑幕之上傾瀉而下。
晏寶珠小時候看西游記，天兵天将來捉孫悟空的時候，就從那天邊開始，有層層祥雲席卷而來，占據了半個天空。
但是這場焰火并沒有給晏寶珠壓迫感，銀白的光芒落在她的額前，她忍不住伸出手，像是想要接住那從天而降的星星。
“啊！”晏寶珠突然叫了一聲，她拿出手機快速錄起眼前的景象。
晏寶珠一邊拍，一邊喃喃自語。
“給沈霁也看看。”
聞星白：“……”
陸少維：“……”
這一年來，沈霁活在晏寶珠的話裏。
只是晏寶珠提到沈霁的次數越來越少，聞星白只想着時間會抹平一切。
現在看來……
焰火在夜空中漸漸散去，聞星白突然說了一聲。
“寶珠之前想說要吃缽仔糕是吧，那個本來是池江的特産，不過我好像看到那邊有人在賣，我去給你買一個吧……”
聞星白剛說完，就見陸少維說了一聲。
“我去買。”
晏寶珠疑惑：“啊？我沒有想要吃呀。”
可是陸少維實在走得太快，沒一會就淹沒在人群中。
晏寶珠擡頭望向聞星白，像是不明白他怎麽突然說這個。
她一擡頭，就望到了聞星白的眼睛。
聞星白的眼裏像是還有焰火的餘熱未曾散盡。
美麗的，優雅的，如同童話般的少年，語氣輕柔卻又鄭重。
“寶珠，我有話想對你說。”
晏寶珠顯然察覺了聞星白接下來要說的話很重要，她并沒有打斷，而是非常認真地在聽。
她甚至怕周圍人太多，嘈雜聲響起，聽不到聞星白在說什麽，而輕輕踮起腳，側耳傾聽。
晏寶珠的臉在聞星白面前突然放大，他幾乎按捺不住想要觸碰的沖動。
“我從賽場上認識你，到現在已經超過八年了。你和我都過了十八歲生日，我想……”
聞星白略略一停，淡色的嘴唇微微揚起，他正要繼續往下說，就聽到陸少維喊道。
“我回來了！”
穿着T恤牛仔褲的陸少維氣不帶喘地提着袋子回到了晏寶珠身邊。
“給。”陸少維把袋子放到了晏寶珠手裏。
“啊……謝謝……”晏寶珠雖然沒有要吃的意思，但還是謝謝。
話被打斷的聞星白：這起碼八百米遠，你連兩分鐘都不留給我？
見着晏寶珠又回頭看來，聞星白擡手撫額：“我就是想說，我們都成人了。”
晏寶珠想起自己的那張銀行卡，鄭重贊同：“成人能遇到的好事就多啦。”
聞星白笑了笑，也許是因為剛才晏寶珠還想着給沈霁發煙花，讓他徒然生出了危機感。
現在并不是什麽好時機。
等之後吧，等他和晏寶珠單獨在一起的時候。
“對了，那邊還有賣中京特産八樣點心，我去給你買吧。”
聞星白笑着離開了這裏，晏寶珠又“啊”了一聲。
“可我沒有想要吃啊。”晏寶珠又懵了。
眼見聞星白離開，陸少維鼓起勇氣說道。
“晏寶珠。”
這一聲陸少維喊得中氣十足，晏寶珠還以為這是軍訓教官來啦。
“到。”晏寶珠笑嘻嘻地應了一聲。
陸少維抿着唇，像是腦海裏有無數個星球在爆炸，他在這混亂中抓住一絲頭緒，吐出了一句話。
“我們都長大了。”
晏寶珠愣愣點頭，好像也不算特別大，剛成年吧。
“很多以前未成年不能做的事，現在都可以做了！”
陸少維漲紅了臉，晏寶珠竟然一時分不出他是在興奮害羞還是突然發脾氣。
“所以，所以，我們……”
“我們”之後是什麽，陸少維半天也沒憋出個屁來。
晏寶珠好心接了一句：“啊，是，可以喝酒什麽的了？”
“你們要喝酒嗎？”
聞星白已經拿着點心回來，一臉好奇地看着陸少維。
陸少維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他默默地……點了頭。
晏寶珠想，啊，陸少維這個人真的很守規矩。
誰看了他第一眼，不會覺得他是個煙酒都來，一開口就是煙嗓的人啊。
“陸少維說我們都長大了，到了合法喝酒的年齡啦！”
晏寶珠好心給陸少維解釋。
聞星白聽了，露出了戰略性的微笑。
他已經知道陸少維真正想說的是什麽了。
不出意料，陸少維根本說不出來，所以聞星白才非常安心地為了抹除剛才的尴尬，去買點心。
但凡今天站在晏寶珠身邊地不是陸少維，聞星白一定不會離開半步。
“不過現在已經有些晚了，我們還是先回宿舍吧，還要認識認識同年的同學呢。”
聞星白這話很有道理，晏寶珠點了點頭，又把手裏的缽仔糕和點心分了分，才回宿舍。
等晏寶珠和聞星白都走了，陸少維默默坐在路邊的大石上，正在努力反思，下次……還是得打個紙條比較好嗎？
晏寶珠回到宿舍後，發現宿舍燈光大亮，像是有人來了。
舍友？
晏寶珠原本還揚着笑，打開門時卻看到了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
穿着白裙的長發少女聽到聲音轉過身，有些局促羞澀地打了聲招呼。
“你好，我是陸畫，和你一個宿舍。”
晏寶珠那早該遺忘的夢，又再一次浮上腦海。
晏寶珠想，她也許……真的是個預言家？
陸畫打完招呼後，卻不見晏寶珠回複，她抿着唇，絞着手指，像是有些緊張。
“啊，你，你好，我叫晏寶珠。”
晏寶珠看到她的舉動，立刻上前和她握手，将手裏的點心放到客廳的茶桌上。
“你什麽時候來的？吃飯了嗎？”
陸畫點點頭，像是有些認生。
“傍晚來的，已經吃過了。”
晏寶珠指着桌上的點心：“要是想吃點甜的，可以吃這個哦！”
陸畫乖巧道謝：“謝謝，我還不餓。我還是先收拾東西吧。”
“需要幫忙嗎？”晏寶珠問。
陸畫笑着說：“不用啦，我家就在中京，只帶了一點換洗的東西。”
晏寶珠點點頭，将帶回來的東西放好之後，才回到房間。
晏寶珠撲到床上無聲地咿呀了一陣，像是還難以置信！
陸畫真的出現了，那，那她……
晏寶珠坐起身，擡手揉着額角，心想，可是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發出那種短信，然後去浪跡天涯啊？
晏寶珠沒懂。
一個宿舍只有兩個人，不管什麽時候都會碰面的。
陸畫也抛卻了原本的生疏感，開始和晏寶珠親近起來。
兩人一起出去吃飯，一起買日用品，一起在校園裏溜達，一起去聽學長學姐們的講座……
晏寶珠漸漸覺得，這個陸畫也許只是和夢裏的人長得像。
“我們也許在別的平行宇宙還有一模一樣的我們。”
晚上晏寶珠和陸畫在外邊吃燒烤，晏寶珠忍不住說。
“……你是在文學院，不是理學院吧？”陸畫笑了起來。
和晏寶珠熟悉以後，她也不擺什麽認生的樣子，實際性格比外表看起來豪爽得多。
“來瓶啤酒！”柔柔弱弱的陸畫擡手叫人。
等冰鎮啤酒上來，陸畫就給晏寶珠滿上。
“啤酒你可以喝嗎？不行就別喝。”
晏寶珠點頭：“這個還好啦。”
池江當地也會有啤酒魚，啤酒鴨什麽的，池江的小孩從小就知道啤酒是什麽味道。
晏寶珠喝了一口啤酒，就吐了舌頭。
食物和啤酒實際的味道還是不一樣啊。
兩人一邊撸串，一邊喝冰鎮啤酒，陸畫的臉已經飛紅了，可晏寶珠臉上還一點變化都沒有。
“寶珠，不然我們先回去吧。”陸畫呼出一口氣，她實在有點頂不住了。
“好啊。”晏寶珠笑着點頭。
“那我結賬。”陸畫拿出錢包。
“好啊。”晏寶珠又笑着點頭。
陸畫付了錢之後：“我們走吧。”
“好啊。”晏寶珠繼續笑着點頭。
陸畫：……
兩人就往宿舍走，一路上不管陸畫說什麽，晏寶珠都說“好啊”。
等宿舍門的門關上後，陸畫突然笑了起來。
“天助我也。”
陸畫擡手将長發往肩後一撥，露出了這幾天絕不會在晏寶珠面前出現的表情。
什麽柔弱，文靜，懂禮貌……那種不把人當人看的蔑視才是陸畫的常态。
“本來還想趁着你睡着用一下手機，誰知道不管白天黑夜你都鎖門，出門也寸步不離，連洗澡都把手機鎖在房間裏……礙于這個世界的規則，又不能強搶，真是麻煩死了。”
陸畫對還在傻笑的晏寶珠伸出手：“手機給我。”
原本陸畫不管說什麽，都說“好啊”的晏寶珠，這時卻說：“不行。”
陸畫背上登時冒出了一層冷汗。
她舔着唇，思考着是先出門，等第二天再回來，說是晏寶珠出現幻覺了，還是直接把晏寶珠敲暈，卻聽晏寶珠又補充了一句。
“手機解鎖才能用。”
陸畫：……喝醉了還挺講邏輯。
晏寶珠把手機解鎖後交給陸畫，陸畫拿過來，直接找到了沈霁的聯系方式。
她預備給沈霁發兩條訊息。
一條是【我喜歡你，喜歡你很久了，雖然你可能都不知道，但我不想再這麽懦弱，我們可以在一起嗎？】
不管沈霁回複“好”，還是沒來得及回複。
陸畫還有第二條。
【對不起！我發錯了！沈霁，我跟你說……我有喜歡的人了，你會祝福我吧？】
發完之後就立刻關機！
反正沈霁還暫時回不來！
陸畫想到沈霁會有的表情就忍不住要笑出聲來。
讓你過去一年都把我當成空氣！
好，你小子不喜歡我沒關系，我讓你心心念念的人直接轉換跑道！
陸畫是黑暗穿書局的員工，穿梭于各個小甜文世界，致力于将原本的書籍內容進行改寫，頂替原本主角的身份。
晏寶珠才是這本書裏原來的女主，但陸畫要的就是晏寶珠從女主變女配，奪取她的一切！
作為書中基石的主角未來改變，陸畫就能拿到這個世界所有的氣運！
至于晏寶珠未來是不是會傷心，崩潰，從此走向人生谷底之類的，關陸畫什麽事。
只要晏寶珠乖乖按照她規劃的路線走就對了！
“你真是一個很乖很乖的娃娃。我會記得你的。”陸畫笑了起來。
陸畫很快在手機上編輯好了第一條短信，她正要發布，卻被晏寶珠一把搶了回去。
“手機訊息，必須自己發。”
晏寶珠神色非常認真，陸畫啧了一聲。
“你自己發完第一條之後，記得把手機給我。”
晏寶珠又點頭：“好啊。”
晏寶珠乖乖地将手機貼到了自己的額頭上。
陸畫：……用腦波發射訊息？
陸畫不耐煩起來，這個機會可一不可再，到了第二天晏寶珠警醒起來，再不可能有這種事了。
陸畫直接伸手要搶手機，卻見晏寶珠身手敏捷地躲到沙發後。
“來追我呀。”這話聽起來是在玩，可晏寶珠卻非常冷靜地說，聽着就像嘲諷。
陸畫額爆青筋：“追個屁啊！”
晏寶珠歪着頭，像是第一回 認識陸畫。
“好兇，我都發完了。”
晏寶珠将手機屏幕給陸畫看，确實在沈霁的對話框裏，出現了那條訊息。
陸畫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樣逆反世界進程就能推進百分之二十了。
可是在她腦海中卻響起了緊急提示音。
【警告！警告！】
【逆反世界進程倒退百分之兩百！】
噗！！！
陸畫一口血噴出，卻見晏寶珠看着突然黑屏的手機，往自己的房間裏走去。
“手機沒電啦。”
房門鎖上了。
這非常符合晏寶珠的行為邏輯。
平常不喝酒，到點了她也是直接回房間鎖門。
喝酒了也一樣。
“這是怎麽回事？！明明只是發了那條短信，大不了讓沈霁高興一下，怎麽可能倒退百分之兩百！”
“開門！開門！把你手機給我！”
陸畫面目猙獰地拍着大門。
而這間宿舍的大門又被別人敲響。
“我是你隔壁宿舍的！大晚上吵什麽！再吵我叫阿姨開門了！”
陸畫：……淦！
晏寶珠倒在床上，居然還知道脫鞋子襪子，換好睡衣，手機也放在書桌上充電。
她就這麽……甜甜地睡着了。
中京大學的商學院裏，聞星白剛洗好澡，只穿着睡褲就走了出來。
他用毛巾擦着頭發，赤/裸的上半身肌肉線條流利，人魚線清晰，配上那張漂亮的臉，有種別樣的性感。
聞星白拿起放在房間裏的手機。
一分鐘後，手機自聞星白手上掉落。
理學院裏，陸少維還在做俯卧撐，一個宿舍的舍友見着這能殺人的強度都怕了他了。
“大哥，我真的怕你做俯卧撐做死。”
陸少維充耳不聞，還在心裏默默打着草稿。
放在旁邊的手機亮了一瞬，又漸漸暗下去。
按照陸少維的習慣，大約也就是睡前看一眼。
國外某地，剛進入醫院的沈霁氣喘籲籲地跑到病房。
黑發黑眼的清俊少年對着在病房裏澆花的媽媽叢蓉說道。
“我現在就要回中京。”
沈霁第一次這樣失态，好像發生了什麽十萬火急的事。
叢蓉一臉疑惑，比劃着手語。
【我早讓你回去，可你又決定兩個月後再走。】
【你也準備上大學的網絡課程啦？現在是怎麽了？】
沈霁搖頭，手指緊緊握着屏幕還亮着的手機，慣常清冷的臉上，卻露着一絲笑意。
“我明早就要站在中京大學。”
“寶珠……我想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