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Scene35.時間回溯
Scene35.時間回溯
“淵誘!”
太宰奮力奔跑,騰空而起。
累表情陰鸷:“血鬼術—刻線輪轉!”
漩渦狀的巨大白繭襲來,太宰面色一緊,不得不從旁避讓:
“異能—人間失格!”
狂躁的風平地起,迷亂兩人的眼。
須臾,攻擊随風飄散。太宰在女人身體觸地的前一刻踉跄着接住她。
疾速下墜的沖力讓淵誘口吐鮮血,不一會兒婚紗上的純白區域寥寥無幾。
她想起在月彥家報廢的那條白裙,笑容不合時宜,喃喃自語:
“可能我不适合穿白色吧。”
以吸血為生的陰暗生物是永遠抵達不了神聖彼岸的。
太宰低頭看她,微卷的劉海戳進眼中也無暇整理。他聲音顫抖,說着自己都不相信的安慰:
“淵誘,你會沒事的。你可是吸血鬼啊……”
他喉嚨一哽,送別摯友的記憶重新鮮活,男人頭疼欲裂。
淵誘若無其事“嗯”了聲,把去鬼化的粉末遞給他,悉心囑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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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這個交給最強的鬼殺隊員,然後殺了月彥。”
太宰甕聲甕氣:“我又怎麽知道該交給誰?”
淵誘勾唇,逐漸迷惘的黑眸中閃爍惡作劇的光芒:
“其實我也不清楚,但你這麽聰明……”
太宰破涕為笑:“你真的很喜歡強人所難。”
淵誘:“所以才會短命。”
她沉默片刻,以懊悔的口吻:“早知道這樣,就不把你變成吸血鬼了。畢竟……我們的死亡方式真的很……啊!”
淵誘像被人扼住喉嚨,痛苦地嚎叫。
她将視線投向站于一旁,正緊攥自己心髒的少年。
鮮紅的血液流淌在他燒焦的浴衣上,落魄而美麗。
仿佛為了回應女人的注視,少年嘴角邪笑,用渾身最後的力氣合攏拳頭。
他意識到此前此後,沒有比現在更能讓女人銘記自己的時刻。
致命的空虛湧入心髒的破洞,只有靠握住女人活蹦亂跳的心髒才能獲得短暫慰藉。
緊一點,再緊一點。
終于……
撲哧一聲,心髒在他手中破裂。
滾燙黏膩的血液蜿蜒而下。
女人的低吼戛然而止。
萬籁俱寂,一束陽光照耀在頭頂上方。
甘露寺蜜璃:“淵誘小姐!”
尖銳的怒吼刺破了殘酷的美夢。
累笑着仰頭,帶着空洞如人偶的表情迎接死亡。
刀光一閃,頭顱落地。
累的意識尚未消弭,他努力滾向淵誘。
女人混沌的眼珠落在他身上片刻,縱容地笑了:
“真是個執着過頭的孩子呢。”
累氣急敗壞:“我才不是孩子!”
他轉瞬釋然,反正生死都在一起,自己始終是她唯一的【羁絆】就好。
蜘蛛累灰飛煙滅,消失前唇邊綻放着滿足的笑意。
淵誘的嘴唇嗫嚅:“太宰,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她卻來不及說了。
女人最後瞥一眼與鬼殺隊激戰的無慘。
鬼王似有所感地回頭,兩人視線在半空一撞,他充斥殺意的瞳孔被驚愕取代。
淵誘挑眉,為自己總是能做出些讓他出乎意料的行為由衷自豪。
日光和煦,睡意上湧。
女人緩緩地閉眼。
“鬼舞辻無慘,納命來!”
嘩啦—
她的身軀化為翩翩起舞的蝴蝶,飛向高空,自由自在。
淵誘從松軟的大床蘇醒,渾身酸痛。
她眨眨眼睛,盯着高懸的水晶吊燈發呆。
“謝天謝地,大小姐你終于回來了。”
淵誘擰眉,看向說話的男人——愛倫.坡,她的好友。
“你怎麽在這兒?”
愛倫.坡尚未說話,肩頭的浣熊率先跳上床,親昵地啃咬淵誘的手指。
“你通關的速度也太慢了,枉我給了你那麽多提示!”
淵誘翻身下床。
記憶如潮,洶湧而來。
[去死吧,淵誘!我的绫子在下面等你呢。]
[那些自命不凡的作者為了顯示自己的智慧,往往會給出許多提示。]
[據說這就是在黑市花重金買你命的男人,你認識嗎?]
淵誘回想遭遇的種種棘手事件,怒從中來:
“你那也叫提示?我看你是添亂。”
愛倫.坡平時講話細若蚊蠅,一旦別人質疑他的推理小說,立馬就換了個人。
他陰郁的目光從劉海縫隙透出,朝着淵誘步步緊逼:
“如果我沒捅你一刀,你就碰不上鬼舞辻無慘,劇情沒法開展,你将永遠困在書裏!”
淵誘語塞,浣熊從她懷裏一躍而下,慌不擇路撞牆昏迷。
只有傻子才會試圖激怒一個暴走邊緣的人,淵誘拍拍好友顫抖的肩膀,轉移話題:
“你說的有道理。所以……無慘死了?”
愛倫.坡沒好氣地冷哼:“鬼知道。當時要不是我随手抓了本書把你扔進去,你命都沒了。”
他停頓,根據淵誘對男人的了解,這會兒他可能在翻白眼。
“應該死了吧,反派不死故事怎麽結束?”
“……嗯。”
淵誘不知此刻倒映在愛倫.坡瞳孔的自己是何等表情。
她只覺得悵然若失。
和無慘一起經歷的跌宕恍如難以醒來的夢。
女人嘆了口氣,忽然問道:“現在什麽時候?”
愛倫.坡似是鄙夷地抽抽鼻端,他掃視腕表:
“我朋友的異能頂多把時間重置回一個月前,下午玖蘭那兩個小子該去你家了。”
淵誘心頭一凜,她看向牆上的挂歷—6月10日。
女人對這個日子記憶猶新。
就是今天短暫的見面,約定了她和玖蘭李土的婚約。
禍根就此埋下。
中午12點,距離會面還有兩小時,她必須在此之前想出應對之策。
“走了愛倫,謝謝你!”
她朝好友肩膀上的浣熊送去飛吻,從窗戶一躍而下。
呼嘯的熱風送來男人的嘟囔:“希望你別讓我再救你一次!”
“呵,當然。”淵誘挑唇而笑。
沒有人會在同一條河跌倒兩次。
緋櫻一族的庭院位于近郊,屋外樹木綿延。
她穿梭于林間,呼吸屬于現代的清新空氣,恍如隔世。
忽然,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引起淵誘的注意,她仰頭輕嗅。
如果以純度判斷,這無疑是所謂的“稀血”。
究竟是誰倒在緋櫻家附近?
時間還早,淵誘受好奇心驅使,循着氣味走近。
一段路後,她發現倒在玫瑰花叢中面色慘白的男人。
淵誘彎腰輕拍男人的臉:
“喂,醒醒?”
她掃視昏迷的男人,他穿着一套熨平的白西裝,頸間佩戴小巧的黑領結,渾身上下沒有任何可見的創口。
淵誘皺眉:這……
“嘶—”
男人輕聲痛呼,緩緩睜開他棕色的瞳仁。
“你是……?”
“我……”
不等說話,淵誘的餘光瞥見後方模糊的身影,帶着濃烈的殺氣迫近。
她迅速扯住男人的胳臂,足尖輕點帶他閃避一旁。
“吸血鬼,放下他!”
淵誘看向來人漫不經心地笑了:
“黑主先生應該搞錯了,本小姐可是好心來救人的。”
黑主灰閻神情緊繃地從懷裏掏出專門對付吸血鬼的血薔薇之槍。
淵誘無語,這位傳說中的獵人好像性子太急了點?
她睨着此刻正靠在肩膀上仿佛下一秒就能斷氣的西裝男,尋思找個合适的時機把他推出去。
比如,黑主灰閻開槍的瞬間。
反正血薔薇對普通人類毫無威脅。
西裝男冷不丁地擡頭,兩人四目相對,淵誘看見他眸中閃過一絲戲谑的笑意,還未反應,男人便拖着沉重的身軀擋在她身前。
他氣若游絲:“先生,我和這位小姐是朋友。”
淵誘細眉緊蹙:朋友?不不不,他們才認識不到五分鐘。
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她察覺自己或許碰到了要命的麻煩。
黑主灰閻狐疑地盯了兩人一陣,空氣中的血腥味逐漸退卻。
他問:“告訴我,你身後的女人叫什麽名字。”
純血種作為吸血鬼世界的絕對支配者,是連頂尖獵人都避之不及的存在。
所以黑主見到女人的第一面就認出了她的身份—緋櫻家的二小姐,誘。
西裝男躊躇,浮現出猶豫的神色。
淵誘:“……”
這個男人為什麽要說出一眼就能被看穿的謊言,難道是智商限制。
她打量黑主蠢蠢欲動的手,不欲多做逗留。
淵誘出其不意地在西裝男背後猛推一把,同時高高躍上交錯的樹枝。
“本小姐趕時間,這個蠢貨就交給你了,黑主先生。”
彭!
子彈擦着臉頰經過。
淵誘冷笑,她腳步不頓在樹枝上穿梭,後背的不适感鋪天蓋地,就像是冥冥中一直被雙眼睛盯着,陌生而熟悉。
淵誘很快到了緋櫻家的宅子前,不遠處的侍女焦急得來回踱步,如熱鍋上的螞蟻。
她在陰暗處整理衣着,耳畔劃過玖蘭李土故作愉悅的笑聲。
女人的黑眸如一汪深不見底的潭,她紅唇高揚,不慌不忙地推開通往陰謀的大門。
“抱歉,我來晚了。”
廳內的真皮沙發上坐着她的雙親和恬淡如櫻花般的姐姐—還沒瘋癫前的緋櫻閑。
淵誘喉頭一哽,意料外的久別重逢,讓她的鼻端發酸泛起淚意。
“誘,你遲到了。”
母親越過茶幾上前攬住淵誘的後背,把她推到玖蘭家兩個男人面前。
“快來見見玖蘭家的兩位公子,玖蘭李土和玖蘭悠。”
母親躲到誘的背後,嘴唇微動無聲說話:
“你難道不知道今天是給你相親?為什麽不穿帶家徽的和服?”
玖蘭李土起身,異色雙瞳毫不掩飾地審視淵誘。
“誘小姐你好,很高興和你見面。”
淵誘慢吞吞伸出右手:“你好,李土先生。”
玖蘭李土的手指暧昧地摩挲着淵誘的肌膚,如數百條毛蟲在她的心髒蠕動。
女人的胃裏翻江倒海,左手指甲深陷入掌心。
她不能露出一點馬腳,否則必定讓這個狡猾的男人懷疑。
淵誘心裏愈是厭惡,臉上的笑容就愈是燦爛,連李土都看得挑起了眉,慵懶的瞳中閃現出興味。
忽然,男人毫無征兆地抓起淵誘的左手,她掌心正在滲血的細小傷口頓時暴/露人前。
糟了!
淵誘往回一縮,李土的手卻比烙鐵更堅固。
“多麽珍貴的純血啊,不要浪費了。”
李土在衆目睽睽下俯身,猩紅的舌頭蓄勢待發。
淵誘:“……”
正在這時,大廳的門被推開。
腳步聲臨近,淵誘只覺有人一把攬住她的腰。
一個沉穩中帶着些愠怒的男聲響徹偌大的空間。
“抱歉,能請你離我的未婚妻遠一點嗎?”
關于愛倫.坡的異能有私設,他那個時間重置的朋友=我 =w=
某位先生:“敢碰我的人你是不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