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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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時間已過，張柯彤敲開林沛宜辦公室的門，她仍然埋頭在文件之中，絲毫沒有要回家的意思。
“柯彤，有事嗎？”
“我只是進來問一下，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情，我要先下班。”
林沛宜把手中的文件合上，“不用管我，你先走吧。”
張柯彤有些不放心地看着她，林沛宜的精神狀态很不好，眼簾下是一圈淡淡的陰影，她昨夜是不是嚴重的睡眠不足？“林小姐，你的臉色不太好，如果不舒服還是早點回去休息一下吧。”
“我沒事。”
林沛宜用手支起了額角，停頓了好一會才開口說：“柯彤，我今天離婚了。”
張柯彤吃驚地看着她，林沛宜的臉被手心擋住，他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但是她的聲音透着那麽深的難過。中間隔了十幾天的時間，他在這間辦公室裏聽到了她結婚與離婚的消息，同樣都是突然而來，她跟他說到結婚的時候，喜悅幸福從內心散發出來，眼前卻是充滿了沮喪和失意。
“林小姐，有什麽事情我可以幫你？”
他在工作上是林沛宜的助手，但很少涉及她的私生活，以她的要強性格，如果可以的話絕對不會向他這個下屬透露如此私人的事情。
那樣沉重的感情，一定是已經把她壓到透不過氣來。
林沛宜自嘲地苦笑，“我甚至沒有被人叫過一聲孟太太，結果就離了婚。”
張柯彤此際全部的愧疚都湧了上來。
“林小姐，我對你非常抱歉。在你告訴我跟阿凡結婚的時候，我曾經讓私人偵探調查過他，并且把報告給了李迪南。我幹涉了你的私人生活，如果對你造成傷害，希望你能夠原諒。”
“連你也不相信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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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沛宜擡起了頭，張柯彤幾乎想要以死謝罪。“我真的是非常抱歉。”
“他為我吃了很多的苦頭，一生的前程都被毀掉。”
林沛宜默默地收起桌上的文件，她原本以為至少身邊有一個人可以理解孟爾凡，但是連張柯彤也把他誤會。這種事情不能怪任何人，只怪他們之間的感情注定了荊棘滿途。“這堆文件我也不要看了，你順路就送我去一趟‘拾武’跆拳道館吧。”
“林小姐，非常感激你沒有怪責我。”
“都過去了。”林沛宜站起來，帶頭走出自己的辦公室，“柯彤，謝謝你的關心，這麽多年以來除了他，能這樣關心我的人就只有你了。”
張柯彤跟随在她的身後，他可以在工作上為林沛宜分憂，但是對于她的感情生活，真的是無能為力。
“拾武”跆拳道館之中，孟爾凡把第二天來上課的學徒都送走，原本拿了抹布和水桶想做些清潔的工作，結果蔣梅嘩啦啦地把他手中的東西都搶過去，手快腳快地晾到一邊，拖着他便出門而去。
“孟爾凡，你昨天才擦過一遍地板，擦太多會擦壞的。你先預支三百塊工錢給我，我請你吃牛扒和看電影。”
“蔣梅，我對看電影沒有興趣。”
孟爾凡被她硬拉着，想要拒絕的餘地都沒有。
蔣梅完全無視他的不甘情願，“興趣可以慢慢培養，一場看下來就差不多了，走吧走吧。”
兩個人走出跆拳道館，大街之上，林沛宜正從張柯彤的車上下來。
孟爾凡看到她玲珑的身影，腳步一下子便頓住。
“你們都已經離婚了，她還來幹什麽？”
蔣梅不悅地咕哝了一句，拉着孟爾凡，從她的身邊繞道而行。林沛宜看着兩個人從身前經過，卻像是被當作了空氣一般。她扶住車門，開口叫喚道：“爾凡！”
孟爾凡的腳步再一次頓住。
“孟爾凡，你不可以心軟！”
蔣梅拽住他的手臂，“想一想這個女人把你害得有多慘，你既然要跟她斷絕關系，就要斷得幹幹淨淨。”
“我們走吧”
孟爾凡最終沒有回應林沛宜的叫喚，從她的身邊沉默地擦肩而過。
越過了馬路，隔着來往不絕的車流，他看到張柯彤的車駛走，而林沛宜還一直留在跆拳道館的門前徘徊。她是要等他回去嗎？孟爾凡的心裏湧上來的全不是滋味，他不舍得讓林沛宜受一絲委屈，但他們早上才剛剛辦理了離婚。
他與蔣梅一起吃了晚飯，然後又被她拉着去看電影。
“真的要看電影？”
孟爾凡看着影院門前擁擠的人群，心裏打起了退堂鼓。
“孟爾凡，你給我進來！”
蔣梅像是拽大象一樣把他拽進去，“我男人想我陪他來看這電影我都沒答應，朋友一場我是仁至義盡，你甭像個孬種一樣躲在跆拳道館裏面擦地板。姓林的女人配不上你，你若敢再回去找她，別怪我跟你翻臉！”
“蔣梅！”
孟爾凡萬分無奈之下，被她拖進了電影院裏面。
銀幕之上打打殺殺不斷，蔣梅看得異常投入，但他卻是意興闌珊。林沛宜是不是還一直在跆拳道館的門前等他？他眼前浮現過兩個人窩在沙發裏看碟片的情形，林沛宜洗完澡之後偎靠在他的懷裏，發絲、衣服間都散發着迷人的清香。一部電影還沒有播完，他們的身體卻已經纏綿起來，到最後在沙發上忘情地做愛。
她的身體是如此的柔軟和敏感，他的每一下撫摸，都能引發她的顫栗和回應。
他們像是藤蔓一樣糾纏，接連兩三個小時的歡愛不停。
她甚至答應要替他生一個乖巧聽話的兒子。
他用手心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忘記不了林沛宜，無論怎樣都忘不掉跟她在一起的日子。
“蔣梅，我先走了。”
不再去管蔣梅的抗議，他提前離開了電影院。
越是在人多擁擠的地方，他對林沛宜的思念越是泛濫，或許回到冷冷清清的跆拳道館，一個人獨處，可以減輕他這份蝕骨的痛苦。
回到跆拳道館，門前已經沒有林沛宜的身影，他和蔣梅吃了晚飯然後又看了半場電影，她早該離開。孟爾凡推開跆拳道館的大門，裏面一室清靜，想到今後的幾十年，或許更漫長的日子，都是這樣被寒枕冷的獨自過下去，他覺得絕望消沉。
沒有把燈光打開，他一個人逡巡在空蕩蕩的道場裏面。
因為林沛宜的緣故，他才會如此迫切地開辦了這間道場。但是多年的心願實現，她卻已經不在他的身邊。或許很快就會傳來她與李迪南結婚的消息，轟動全城，而他只能一個人守着這間道場，獨自舔舐傷口。林沛宜毀掉了他一生的前程，同時也把他的心帶走，他不知道自己要怎樣，才能從對她的感情當中擺脫出來。
他脫掉了身上的衣服，走進了淋浴室清洗。
熱水從花灑之中澆下來，他仰起了臉，任由水流從上到下沖洗着他的身體。
過去的十一年時間，他都沒有把林沛宜忘掉。
還要再過多少個十一年，他才能沖洗掉這段重逢之後的記憶？
他愛林沛宜，不管她對他做了多少過份的事情，但他仍然發瘋一樣的愛着她。
外面有聲響傳來，卻不是蔣梅的腳步聲。這麽晚了，除了她之外還有誰有鑰匙走進來？孟爾凡匆匆地關掉水龍頭，把下身用浴巾圍起來，匆匆地走出去看個究竟。外面沒有燈光，在微弱的光線中只依稀分辨出晃動的人影。
“誰？”
他一記手刀劈出去，林沛宜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爾凡，是我！”
一陣“嘩啦”水桶被踢翻的聲音，他按下了燈閘，林沛宜跌坐在地板上，而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擦完地板還沒有來得及倒掉的髒水全部弄濕。他劈出去的招式硬生生地收住，原本以為她已經走了，但她竟然還在。
“你是怎樣進來的？”
“你沒有鎖門。”
他一直失魂落魄，除了不記得鎖門之外，他還忘記了什麽？
水桶原本是他用來清潔地板的，結果被蔣梅随手亂放，林沛宜身上的衣服都濕掉了，卻沒有開口說要離開的意思。他從衣櫃裏翻出自己的襯衣給她，“把衣服換了吧。”
“謝謝。”
林沛宜順言地進了淋浴室更衣，孟爾凡在外面把地板上的水都清潔幹淨。
她洗完澡出來，他手頭的工作也告一段落。他回過頭，看着她掀開浴簾走出來，身上只穿着一件他的襯衣，修長的雙腿暴露在衣物外面。她甚至沒有穿內衣，隔着薄薄的襯衣，在燈光之下身體的玲珑曲線一覽無遺。
（原本這章想寫完孟哥哥和林大小姐，在離婚的第一天就幹柴烈火的，但這該死的晉江抽啊抽，抽得我的靈感都飛走了，要寫的內容還是留到下一章吧。嗚哇，灰頭土臉地爬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