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球跑後和崽崽上娃綜了

第5章 關心

關心

季寧安聽到希希說“壞人”，立刻轉身，換成自己面對楚晏的角度，瞪去一眼。

楚晏不敢妄動了。

他們算是僵持住了，其他人還在慌張混亂。

希希平日很乖，知道大聲說話會吵到別人，會注意自己的音量。剛才，希希太着急了，爆發出尖銳的喊叫，很有穿透力，把話傳遍了周圍。

又是“人販子”又是“壞人”的，都是人們最不想聽到的詞。

等候試鏡的家長們驚了，在場的工作人員也驚了。不至于圍上來，卻被吸引了目光，頻頻探望，周圍一下子有了竊竊私語的聲音。

造成這一切的項立杉開始處理，将現有的工作人員分了兩撥，一撥人把試鏡人員請回等待區，給出解釋，一撥人留在這裏，跟着他道歉。

項立杉：“對不起啊，我安排不當，吓到你們了。你們有沒有受傷？先去休息室坐一會兒吧，我們請個醫生過來。”

“不用。”季寧安冷聲道，“我要回去了。”

楚晏立刻說，“我送你。”

季寧安面露嫌棄，“不用，我自己走。我的東西呢？”

工作人員忙不疊送上季寧安的背包，還有希希那個被拿走的電話手表，“在這裏。我們幫你安排車……”

“不用，謝謝。”季寧安知道工作人員八成是被楚晏逼的，也就不會遷怒甩臉色，該有的禮貌還是有的。

但他知道工作人員肯定是向着楚晏的，不想要這些人的幫助。即使自己抱着希希有點麻煩，也堅持自己拿東西。

把電話手表塞到口袋，再把背包往胳膊上一挂，就可以往電梯走了。

他一心往前走，沒有回頭，卻能從腳步聲辨認出後面跟随的人不會少。除了楚晏，就是項立杉為首的工作人員了，一個個都跟着他們。

工作人員會保持距離，楚晏就沒臉沒皮，跟着他進了電梯。

季寧安還沒說話，希希先叫起來，“壞人！”

說着，希希沒再挨在季寧安懷裏，直起身，揮舞小拳頭要往楚晏那邊打。

希希這麽一撲騰，季寧安有點抱不住了。他本來就缺乏鍛煉，抱了一陣已經覺得累了，再碰上崽崽瞎鬧，真的是有心無力。

腰一彎，胳膊一軟，季寧安勉強能穩住希希，卻讓背包滑下來了。

楚晏伸手扶了一把，避免背包跌落。

但這個動作也讓楚晏進入了希希的攻擊範圍，挨了好幾下。

希希拳頭小，打起來卻還是有一點力道的。小拳頭捶出的噗噗聲在安靜的電梯裏回響，挺明顯的。

楚晏挨了打還是毫無怨言，幫季寧安托着背包，“我幫你拿吧？”

季寧安心下一動，把希希放下來。沒管背包，只是用手圈住鬧騰的希希，“停，他不是壞人。”

希希總有一天會長大，會知道楚晏是他的前夫，很有可能猜到楚晏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他不能為了一己私欲，讓希希認為親生父親是個“壞人”。

希希懵住，“不是嗎？”

“不是。所以不要害怕，爸爸沒事的。”季寧安擦一擦希希臉頰上的淚痕，好好安慰。

楚晏順着說，“對，我是……”

“朋友。”季寧安搶答，對着希希說，“他是我的朋友。”

“可是……他、他好兇，要打你。”希希還有哭腔，抽搭了一下才把話說完了。眼睛濕漉漉的，小臉哭得泛紅，看起來可憐兮兮。

楚晏又插話了，“沒有，我和你爸爸在鬧着玩呢。我不兇的，你看。”

季寧安正翻着包裏的紙巾，想給希希擦眼淚擤鼻涕。聽到這一句，望過去，發現楚晏在笑，而且不是那種勉強的客氣微笑，兩眼泛光，有點溫柔。

希希卻不樂意看，嘴巴一扁氣成包子臉。

不過，希希是個懂事的乖寶寶，聽了季寧安說“不是壞人”就知道自己打錯人了，氣一會兒就悶悶道歉，“我剛才打你了，對不起。”

楚晏笑了，想給希希摸摸頭，“沒關系……”

希希躲開，縮到季寧安的身後。

楚晏面上閃過一絲失落，看向季寧安。發現季寧安也在看自己，唇角又揚起來了，比方才的笑還要溫柔幾分。

可那眼神直勾勾的，叫季寧安不自在。

季寧安也不想理楚晏了，翻出紙巾給希希擦臉。

楚晏沒有氣餒，看到季寧安的包又要滑下來就說，“這樣不方便，我幫你拿東西吧？”

“不用。”季寧安冷淡回答。

楚晏不多話了，繼續盯着季寧安，為心心念念的人出現在眼前而感到滿足：五年來，他只能遠遠看着季寧安，讓朋友去打聽消息。今天能見面，能被當面嫌棄，對他來說已經是很好的事了。

然而高興的只有楚晏一個。

季寧安專心照顧希希，不給眼神。

希希乖巧不動，卻會轉一轉圓溜溜的眼珠子，看向楚晏的小眼神很是警惕，還帶了那麽一點嫌棄。

楚晏：……

好吧，老婆孩子都不喜歡他。

電梯抵達一樓，希希就不瞪楚晏了，主動牽住季寧安的手，“爸爸，我們回家吧。”

“好。”季寧安答應着，“你自己能走嗎？”

“能，不用爸爸抱啦。”

“嗯，真乖。”

他們走出電梯，楚晏也跟着。

季寧安不慌，掃視一圈找到了方才見過的保镖，主動喊，“請過來。”

保镖看到了楚晏，本來就想過來的，得到季寧安的允許更是跑得快了。走到跟前，第一件事就是擋在前面，厲聲說：“請不要騷擾我的客戶。”

楚晏卻也挺兇，反問，“還不幫客戶拿包？”

保镖：？？？

季寧安居然很配合，把背包遞過來，“麻煩你了。”

保镖：……

不是，你們是一夥的啊？

疑惑歸疑惑，保镖還是接過了背包，幫季寧安分擔一下。

楚晏望了一眼門口，又問：“就你一個？車呢？”

保镖感覺莫名其妙，不想回答，看向真正的客戶季寧安。

季寧安從背包側袋翻出車鑰匙，跟保镖說，“這裏都是人，不會有事的。我給你加一千，你今天先兼任司機，把車子開過來。”

楚晏聽到這兒就翻出錢包，從裏面拿出一沓100元。厚度不止一千，楚晏也沒數，把錢直接遞給保镖。

保镖：……

喂，你們就是一夥的吧。

“不用，季總給過了。”保镖覺得當務之急是帶走季寧安，不打算糾結。考慮到另一個同事還在暗處保護，沒有暴露，就聽了話走向停車場。

季寧安不想幹站着，盯上大堂右側的沙發，低頭跟希希說，“我們去那邊休息吧？”

“嗯！”希希乖巧應着。

楚晏跟上，同時給認識的人發信息。

沒一會兒，前臺的電話響了。前臺确認了楚晏的位置，立刻叫人準備茶水點心端過來。

季寧安沒注意到這些，按摩着自己的胳膊。他很少運動，方才被楚晏逼得跑步，又因為希希哭了抱着哄了好一會兒。當時撐着一口氣還好，現在放松下來，就感覺到疲憊酸痛不好受了。

希希主動幫季寧安捏捏，“爸爸辛苦了。”

季寧安欣慰，“真乖。”

楚晏坐在不遠處的單人座，沒和季寧安、希希在一個沙發上。不敢貿然靠近，就在前臺端上茶水的時候叮囑一句，“先給他們。”

季寧安發現托盤上面有自己喜歡的冰檸檬茶，果斷拿了，對前臺笑着說：“謝謝。”

前臺很懂事，主動說：“這是楚總的吩咐。”

“哦。”季寧安冷淡回應，連眼神都不願意給楚晏。

楚晏沒介意，只是笑笑。

前臺發現自己的高情商表演失敗了，尴尬，将注意力轉移到了希希身上，“小朋友想喝什麽？這裏有橙汁，葡萄汁，AD奶，可樂……”

希希明顯在饞那些花花綠綠的飲料，看了好一會兒，可就是不下手。

季寧安忽而說，“希希今天很乖，應該得到獎勵。想喝就喝吧。”

希希還是拿起了那一杯水，“多喝飲料不好。前天喝過了，今天要喝水。謝謝姐姐。”

這麽小的崽崽，還有這麽強的自我管理意識？前臺驚訝，給一句誇誇，“好乖啊。”

希希給個軟萌的笑臉，乖乖再說一遍，“謝謝姐姐。”

楚晏看得嘴角上揚。

崽崽乖巧懂事，季寧安真的教得很好。

不過，希希到底是一個四歲的孩子，對沒味道的水興趣不大，喝了一口就撇撇嘴放下杯子了。放下的時候還會注意力道，不讓玻璃杯和茶幾碰出太大的動靜。

楚晏越看越覺得可愛，發現希希在盯着前臺裝飾的小玩偶就和前臺說了一聲，“把玩偶拿過來。”

前臺立刻拿過來了，遞到希希手裏，“喜歡嗎？”

“嗯！”希希把玩偶抱在懷裏。眼睛亮亮的，小腳也因為高興而晃悠起來。

楚晏又問，“可以讓他帶回家嗎？”

“可以。這個比較舊了，我去拿一個新的吧？”

“嗯。”楚晏叮囑，“有別的玩偶也拿過來吧。”

季寧安本來想躺屍看戲的，發現楚晏要慣孩子才坐不住了，直起身要說話。

希希先說了，“我要一個就夠了，謝謝。”

還好崽崽懂事。季寧安放了心，又躺了回去。

前臺看向楚晏，楚晏點點頭，“聽他的吧。”

前臺去拿玩偶了，希希揪着玩偶的軟耳朵，抿了一下唇，就用鼻音軟糯的聲音對着楚晏說了句，“謝謝叔叔。”

“不用謝。”楚晏笑了，聲音不知不覺放柔了。

沒一會兒，前臺拿着包裝好的玩偶回來了。幫着希希拆開包裝，送到懷裏，“這是新的小夥伴，要好好照顧它哦。”

“嗯！”希希抱好玩偶，把眼睛笑成了彎彎的小月亮。

季寧安提醒，“标簽。”

這個玩偶用的是紙标簽，固定的塑料繩有尖銳的地方。希希抱在懷裏還好，摸起來的時候可能會被劃傷的。

楚晏起身靠近，伸手一拽就把标簽給弄下來了。

希希聽到塑料繩破碎的咔噠一聲，瞪圓眼睛，“哇，你不會痛嗎？”

楚晏順勢坐在希希旁邊，微笑說，“不會。”

希希摘下衣服貼着的獎勵小花花，給楚晏遞過去，“你好厲害，送你。”

“謝謝。”楚晏找着話題，“這是哪裏來的？”

“彩虹姐姐送的。”

“為什麽送你？”

“因為……”

一大一小就這麽聊上了。

季寧安覺得楚晏這樣也不過分，閉目養神，随他們去了。

不遠處，沒有暴露的保镖在暗中觀察，覺得奇怪：他的大客戶正癱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他的小客戶抱着玩偶，和“敵人”在聊天。

真和諧，分明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保镖納了悶了，把這一幕拍下來給季松柏發過去。

季松柏直接打來電話，聲音都抖了，“你……”

保镖以為是氣的，立刻說，“等車子來了，我們馬上把少爺帶回去。”

季松柏卻說：“打120。”

保镖：？

季松柏：“我……喘、喘不上氣！”

保镖震驚，“您在哪裏？”

“家、家裏。”季松柏感覺自己要暈倒了，用了最後的力氣叮囑，“叫寧安回來！”

*

11點，醫院。

季松柏沒有徹底昏迷，只是頭暈腦脹的，被送到醫院還能和醫生說一下自己情況。經過救治，穩定多了，為了保險起見做了一堆檢查。

季寧安一直在門外等着，時不時用手機确認希希的情況。他緊急趕來醫院，不方便帶着希希，就讓希希先留在電視臺，等保镖和保姆一起接回去了。

目前看來，一切順利。季松柏做完了檢查，希希回到了家。

季松柏記着醫生的囑咐，等自己平靜一點才見了季寧安。見了面也沒有發火，只問：“楚晏想争撫養權嗎？”

季寧安給了令人安心的答複：“沒有。”

重逢以來，楚晏沒有做出過分的舉動，也就是利用自己的人脈把他騙到辦公室，說了幾句話而已。見了希希也不會貿然說自己就是生父，似乎是慢慢來的意思。

他說得肯定，季松柏也就稍微安心，“好。”

“你先休息。”

“嗯，你回去陪希希吧。”

季寧安也就離開病房，到了走廊，正好和管家撞上了。

管家坐在長椅上，彎腰駝背沒了精神，手裏拿着大沓報告，卻完全不像平常那樣強迫症發作，就這麽讓報告散亂着。

季寧安感到不妙，輕聲叫，“明叔？”

“哎。”管家擠出笑容，“和你爸聊完了？”

“嗯，您怎麽了？”

“剛剛和醫生談完。你爸太不注意了，各項指标都比上次差。”

季寧安若有所思，“他身體不好？我以為他一時着急才暈倒的呢。”

“對，他只是看起來健康，再不注意就要出大事了。”

“噢。”季寧安的心情沉重起來。

管家看出季寧安的擔憂，安慰，“也沒這麽糟糕。我們以後監督他，讓他好好調理就行了。”

“行，我先回去陪希希了。”

“去吧。”

轉過身，季寧安就收起了笑容，繼續擔憂。

在早産危險以後，他體會到生命無常，總怕自己哪天又有什麽意外。所以，他不缺錢也和季松柏保持聯系，指望這個親爺爺會在他不在的時候照顧希希。

可是，季松柏身體不咋地。萬一季松柏也倒黴出事了呢？希希怎麽辦？

原主的生母在國外，鞭長莫及，管家可以幫忙，但終究不是親屬關系。而且管家有自己的家庭，不可能以希希為先的。季家那些親戚更不能指望，不為了財産把希希生吞活剝就不錯了。

還有誰能夠照顧希希？

季寧安正琢磨着，突然聽到一句問話，“爸怎麽樣了？”

他轉過頭，看到了楚晏。

楚晏看清他的茫然臉，更擔心了，“嚴重嗎？”

季寧安眼睛一亮，笑了。

對啊，希希還有另一個爸爸呢。

劇情裏，楚晏只對原主和敵人冷酷無情，對不傷害自己利益的人還是挺好的。對別人都這麽好，對兒子應該差不到哪裏去吧？

楚晏不理解季寧安怎麽就笑了，“你怎麽了？”

季寧安還想着照顧希希的事，急急開口，抛出一句沒頭沒腦的問題，“你身體好嗎？”

他想得很簡單。身體好才能活得久，才有心力照顧希希。

楚晏卻抛出一個不簡單的回答，“挺好。要試試嗎？”

季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