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路春宵沒有回應,用喘息蓋過了自己聽見這句告白的事實。
盛昱也始終未退出去,陰莖仍在路春宵穴內有一下沒一下地抽插,不一會兒就在裏面再次硬挺了起來。
他們沒補更多潤滑,前端帶着精液的安全套因這番舉動有些往外滑脫,頂部摩擦得路春宵穴內不太舒服。且剛射精的不應期讓他生出了些許控制不了生理反應的恐懼,為避免徹底失控,路春宵轉過頭,含糊着推拒“不要”和“受不了”,還提出要去趟衛生間。
誰知他剛想撐起身子想下床,就被盛昱一只手緊抓住了腳踝。
“啊……盛昱?”
盛昱沒被這聲細膩的輕喚迷惑心智,他笑着提議:“我也要去,一起呗。”
不容路春宵拒絕,盛昱把人抱到了衛生間。無論路春宵怎麽說可以自己來,他都輕而易舉反駁回去,甚至反問:“做都做了,有什麽不能看的?”
路春宵紅着臉被花灑的水沖了滿身,水珠落在肌膚上多了癢意,也加劇了生理敏感。他想躲開,但是先被盛昱一手摟住了腰,另一只手揉捏起他單側的乳首。
盛昱美其名曰這是保護。浴室地滑,路春宵又喝多了酒,等下摔了就麻煩了。
保護的舉動自然不純粹,盛昱摘下安全套丢掉,在身後貼着他的臀縫色情地一下下戳弄。
路春宵的胸乳極為敏感,穴口又時不時被發燙的硬物頂蹭,新一波的快感猛烈刺激着身心,他越想控制越控制不好。與此同時,他的腹部也被盛昱的大手有意無意地按壓,上下沖擊齊齊襲來,使得他憋忍不住,直呼“不行”。
不等路春宵跨出淋浴間走到馬桶前,下一秒,他居然直接在盛昱懷裏顫抖着尿了出來。
直到尿完,路春宵的大腿都還一個勁兒地抖。他嗚嗚咽咽的聲音也和呻吟差不多嬌軟,說不出是憋了太久緩不過來,還是一下子爽過了頭。
這種當着面兒失禁尿出來的情形和平常解手大不相同,路春宵唯一慶幸的是沒尿在床上,也沒在被肏弄的間隙尿出來,否則更加要沒臉見人了。
落到地上的尿液随着花灑的水被沖入角落的下水口,很快不見蹤影。雖說沒了“證據”,路春宵仍是羞恥到流出眼淚。情緒上頭,他一邊掉淚珠子,一邊要使勁兒拉扯開盛昱的手,啜泣着氣惱道:“不要看了……都說了,說了不行……你出去啊!”
可盛昱沒有半分嫌棄的意思,他的手滑向下,握住路春宵已然疲軟的性器開始撸,嘴上則慢條斯理地替自己剛才的舉動辯解:“我沒經驗,也忘了你晚上喝了很多,以為你是急着要來洗澡。”
大方承認經驗不足的理由合情合理,路春宵一時間都找不到反駁的話語。但是他知曉盛昱的欲望未減,連帶着自個兒的感覺也再次在狹小的空間蒸騰起來。
怕等下又失控到無以複加,路春宵忙不疊地阻止盛昱繼續碰,嘟囔着說:“知道了。你還是出去吧,我現在要洗澡了。”
然而這話也正中盛昱下懷。盛昱伸手從旁邊的架子上按了幾泵沐浴液抹在路春宵胸上,捏着他發紅的乳首,在他連連發出的喘聲中答應:“洗澡總可以一起吧。洗完就出去。”
酒精迷惑了路春宵的理智,卻未幫他麻痹掉記憶從而忘記半分,因而他們整夜做的每個動作姿勢以及地點位置都在他腦中記得一清二楚。包括後來他們倆是如何在浴室用身體為彼此塗抹沐浴液,他是如何扶着洗衣機被盛昱肏到射精,盛昱又是如何沉聲告訴他哪個姿勢在春夢裏用過,哪個還未用過。
路春宵醒來時,天空還未大亮,只能從窗簾下方看見一些鑽進屋裏的微光。
他被這些記憶砸得腦袋發沉,下體和後穴都帶着難以言喻的空浮感為此驗證。要命的是,這會兒他身上也有被壓得實實的感覺。
路春宵緩了緩,意識到應該是盛昱從後方抱着他的緣故。
這一幕貌似在上輩子的夢裏夢到過。
那是路春宵18歲的第一天,他和盛昱第一次一同過夜,在一張床上睡到隔天。不過在那日模糊的晨夢中,他們倆的位置相反,是他厚着臉皮趁盛昱還沒醒從後方緊緊抱住人家。
除了位置不同,令路春宵分清夢境與現實的另一個實際情況是:這一次,他和盛昱做愛了。
不僅限于邊緣性行為,而是切實深入的肉體交纏。
盛昱像是餓了六年,想了六年,恨了六年,即使他們不斷達到新的高潮,他也沒能全然滿足,不打算輕易放過路春宵。臨睡前他還非要握着路春宵的手給他撸動陰莖,把自慰都搞得像路春宵有份參與。
他們的交合肆無忌憚,不顧任何,身體留下的快感實感皆是證明。
路春宵倏然讨厭起這個實情。不如一直在夢裏,或是從未做過夢,哪樣都好過這樣被現實與反差揪着心對比。
如此想着,他挪開盛昱的手,沒給自己過多溫存惦記的時間,輕手輕腳起了床。
許是被細小的動靜影響,加之近年來睡眠不佳,盛昱沒多久也跟着醒了。
起初盛昱尚且有些迷糊,想抱緊懷裏的人再睡會兒,結果抱了個空。撲空感令他如同從高處猛地墜落,瞬間驚醒。他當即坐起身來,現在路春宵不在床上和六年多前在酒店醒來看不見路春宵的場景在眼前混淆。
路春宵租住的這間房不大,盛昱快速掃視了一圈屋內,沒看到人。他下床走到窗邊,輕輕把窗簾撩開了些。
一顆心在這個時刻才悄然穩定——路春宵還在,他正獨自在小陽臺上安靜地抽煙。
盛昱本想叫路春宵,但看着他的背影,話到嘴邊說不出來。
路春宵昨日在酒館去了衛生間好半天未歸時,盛昱随口猜測道,可能是去抽煙了吧。趙大海聽了卻篤定不是,因為他們共事了快兩年,他從來沒見過路春宵抽煙。
連身邊的同事都不清楚路春宵會抽煙的情況,可見頻率極少。
盛昱不知道路春宵是剛學會的抽煙,還是許久不碰,最近遇見他才重新開始。盡管在學校網站和公開社交平臺上盡量了解了許多,他仍對空缺的六年充滿好奇,也對沒了解到的路春宵心生急躁。
盛昱的念頭轉了又轉,還是沒上前打擾。誰知這時,路春宵似有第六感一般回過頭來。
兩人對視,路春宵愣了愣,把煙往陽臺上的煙灰缸戳滅,下意識背過手。
“你醒了。”
大概是想速戰速決,路春宵起床後并沒有捯饬自己。他的額發有些亂,身上僅草草套了件長的寬松居家服。上衣蓋住了大半臀部,除了隐約能看見一條白色內褲,底下就沒有穿其它的了。
這樣的路春宵有如褪去在公司時正經嚴謹的皮囊,變回了那個少年路春宵。有木讷,有浸過愛的純真,還多了些誘人。
盛昱“嗯”了一聲,目光緊鎖在他身上,總怕再看幾眼又會消失。
盛昱想,好在這一戶型位置是獨立面,獨立陽臺不會別左右的鄰居看到,否則讓別人瞧了去這幅模樣的路春宵,他還真是有一百個不樂意。
“起來了怎麽不叫我?”他不願拐彎抹角,直言,“你要是想抽煙,以後不用背着我。”
路春宵張了張嘴,覺得盛昱雖然是在簡單陳述,眼神卻複雜極了,看得他心中警鈴大作。
“跟你沒關系。”路春宵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道,“以後也要戒了。”
他們的以後不是同一個以後,冷漠的“沒關系”更是對盛昱的提醒。
盛昱一滞,心頭直抽痛了下。昨夜他們都太過于動情,他竟模糊了快感和愛意,差點兒忘記路春宵給他的追求機會說白了也不過是不被抱有轉正希望的炮友嘗試。
他們是做愛了。
他們只是做愛了。
路春宵身後的陽光還未到最刺眼的亮度,但盛昱怎麽看怎麽覺得它可恨。天一亮,現實擺在眼前,一切美好都被打回原型。
路春宵進屋時,窗簾随意地合上,阻擋了屋外大半的光。
明暗交界的邊緣,盛昱抱住了他。
“哎——”路春宵本能地想掙脫出來。
“我知道。”盛昱緊抱住路春宵,語氣似埋怨又似無奈妥協,“再讓我抱會兒,你就當還天還沒亮。”
路春宵的手頓了頓,盛昱這是反應過來他們從今日開始的關系了。
和高中時期一樣,私下他們可以在肉體上親密撫慰。但感情止于身體接觸,一旦走至人前,他們就變回帶着距離的尋常身份,譬如普通同學與普通同學、項目甲方與項目乙方。
路春宵不懂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盛昱的接受讓他感到一點點難以解釋的難受,可他也安心了不少,畢竟他們能在這方面默契地達成一致終歸是件好事。待日後項目合作結束,兩個人再分開也不會搞得彼此難堪或對結果難過。
只是被盛昱抱着沒一會兒,路春宵感覺到大手在他身上游走,平和的氣氛逐漸變了味兒。
路春宵被摸得體熱,起床後有意從腦中忽視的那三個字再度跳到心頭亂動。
盛昱不是他路春宵。
盛昱擅長贏得冠軍,才不會永遠乖乖遵守規則,固執地站在原地不尋變通。所以盛昱不會安分地聽話,手不會,心也不會,他随時有本事拉他一起進愛情裏沉淪……
想到這,路春宵咬住嘴唇,一把推開了盛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