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買吧
03買吧
許曼曼沒見過第二個失憶的人，所以也沒辦法對比。可她堅定，周晟不是普通的失憶。
“老板，醫生說你工作太辛苦，身體亮了紅燈，為了以後持續發展，你還是休個假吧。”齊光道，“反正現在沒剩幾天就要過年了，公司也沒什麽大事，你就好好休息休息，咱們來年再戰！”
許曼曼站在床頭，看着齊光一臉老實地勸周晟。
話裏的漏洞讓她都不忍戳破他，這麽拙劣的謊言，周晟是不會相信的。畢竟之前他得了急性腸炎住院，她來送湯的時候，他還開視頻會議呢。
然而……
他信了。
只見周晟沉吟片刻，點頭同意了：“那就這樣吧，最近我狀态确實不佳，是要好好放松一下。”
許曼曼：“？？？”
齊光的助理、同樣是周晟秘書團的所屬成員高俊偉側頭同許曼曼小聲說：“要不要再做個檢查？”
許曼曼也是這樣跟齊光說的。
齊光搖頭：“剛才我已經問過醫生了，醫生說沒事。對了，許小姐，現在周總的記憶好像停留在一年前，更詳細的，我也沒敢具體問，怕他生疑。麻煩你平時多注意點，別說漏了。”
許曼曼扭頭，看着正在盤問高俊偉海外項目的周晟，心裏嘆了口氣，無奈道：“行。”
出院之前要繳費。
齊光看着不遠處的窗口，突然咳嗽一聲，後退一步。
許曼曼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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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光：“許小姐，你聽說過一句話沒有？”
許曼曼：“什麽話？”
齊光面不改色：“錢要花在刀刃上。”
許曼曼：“……”
臉皮堪比護城牆皮的齊光人生頭一次心虛起來，不敢看許曼曼黑亮的瞳仁，他移開視線小聲道：“我之前的存款差不多都繳了房子首付。事發突然，我們一點防備也沒有。現在處處都要錢，我這也是沒有辦法……”
許曼曼偏頭，看到周晟正坐在走廊椅子閉目養神。
平常總是梳上去的頭發放下來，顯得氣勢都弱了些，年紀看着小了幾歲。
齊光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褲子給他穿上，上衣還好，褲子短了一截。他似乎也意識到這樣不好，腿并得緊緊的向後縮，好像這樣別人就看不到了。
想起他之前光鮮亮麗的樣子，許曼曼心底嘆了口氣。
“我來吧。”她拿出錢包。
目送許曼曼帶着周晟離開，高俊偉忍不住道：“齊哥，能成嗎？”
“沒辦法。”齊光目光幽幽，想到剛才周總縮手縮腳縮頭地擠進許小姐的小轎車裏，抿了抿嘴角。
他轉身，拍拍高俊偉的胳膊，面色複雜：“俊偉，咱們整個秘書團，我現在只能相信你了。”
高俊偉個頭不高，身材纖細，戴着一副圓框眼鏡，看起來斯文秀氣。
他一笑，臉頰兩個酒窩若隐若現。
“齊哥，從我進公司，你就一直照顧我，不管別人怎麽樣，我是鐵定跟着你的！”高俊偉拍着胸脯保證，看着齊光眼神一暗，忙勸了一句，“你也別太生氣，大家在一起工作那麽長時間，說不定都是誤會。”
齊光咬牙罵了一句，卻也知道現在發脾氣也無意義，低聲吩咐了高俊偉幾件事。
看着高俊偉騎着一亮騷紅色的二輪電瓶車走遠，齊光蹲在垃圾桶旁邊，點燃一根煙。
煙霧缭繞中，他垂眸，看着身上被劃破的外套，忍不住将露出來的羽絨往裏塞了塞。
“狼心狗肺的東西！什麽玩意兒！”他忍不住低聲咒罵起來。
——————
這輛紅色小轎車是許曼曼前不久買的，開着一直很舒服，直到今天。
“很擠嗎？”許曼曼在等綠燈的空隙問周晟。
周晟再次換了一個姿勢，聞言看了許曼曼一眼，神情委屈：“嗯。”
他好像也不是小氣的人，平常也沒控制過許曼曼的花銷，給她卡，讓她随便刷，怎麽她就買了這麽一輛小車？跟兒童玩具似的！大點的，不是更舒服一點嗎？
許曼曼：“？？？”
這就委屈上了？這還有車坐呢！要不是她買了這輛車，他說不定就得騎自行車了！
不對！他好像不會騎自行車……
周晟沒坐過這麽憋屈的座位，坐在位置上一直扭啊扭的，致力于找一個最舒服的姿勢。
許曼曼不經意瞥見他短了一截的褲子，心軟了軟，拐去了商場。
“不先回家嗎？”周晟看看四周問。
許曼曼：“先給你買幾件換洗的衣服。”
話出口，許曼曼就後悔了。
在周晟的記憶裏，他們目前還住在一起，既然住在一起，家裏怎麽會沒有他的衣服呢？
許曼曼握緊方向盤，思考着等下周晟要是問起來，她怎麽回答。
可是周晟什麽也沒問，他只“哦”了一聲。
許曼曼餘光偷偷打量他，他清亮的桃花眼除了因為座位空隙小而不歡喜，确實沒其他意思。
她跟了他三年，知道他是真的沒起疑。
想到之前在醫院病房裏，齊光哄騙他時，也是這樣容易，許曼曼心裏一沉。
他會不會，一直就這樣？
……
雙十一的時候，許曼曼在網上看到了別的女孩做的功課，知道好幾個挺不錯的男士服裝品牌，價格合适，品質優良，準備給周晟買幾套換洗的衣服。
想了想，她還是選擇了其中品牌中最貴的一個。
只是，還不等她喊周晟進去，周晟已經直直繼續向前走去。
許曼曼追過去，拉住他：“你去哪？”
周晟疑惑：“不是要買衣服嗎？”
他指着不遠處的店鋪：“我經常穿那家的衣服。”
看着無一不散着“我很貴”氣息的品牌LOGO，許曼曼腦袋一懵：“去那買？”
周晟不明所以：“有什麽問題嗎？”
許曼曼沉默。
她要怎麽跟周晟說呢？
說你現在被公司趕出來了，身上的衣服是秘書脫給你的，就連醫藥費也是她這個曾經的……情人出的？
“沒問題。”許曼曼看着周晟的褲腳，濃密卷翹的睫毛顫啊顫，“買吧。”
刷，她的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