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今天的這場高爾夫球,目的性十足,就是為了談生意。
到場的人裏面,沒有一個是纨绔二代,全都是在商場上掌握話語權的人。
理所當然的,童梧在這其中見到了謝玉書,北城的新貴人物,風雷集團的CEO,新辰新上任的老板。
童梧覺得,她跟謝玉書的緣分真的是盡了。
從前只要跟謝玉書在一起,她就會心情明朗,情緒穩定,好像做什麽事都很順利。
現在只要見到謝玉書,必定摻雜着倒黴和尴尬。
她以情人的身份跟着別人出現在這裏,結果碰上了自己的上司。
待會兒該怎麽打招呼?一邊問候老板辛苦一邊小鳥依人的依偎在老板競争對手的懷裏?
羅白顯然也看到謝玉書了,他皺起眉頭,指着謝玉書的身影問童梧:“等等,剛才過去那個是不是你的前男友?”
童梧看了一眼羅白,對方臉上真實的疑惑彰顯着他真的不知道謝玉書會來。
其實不知道才是正常的,羅白的工作能力很一般,能有生意可談,完全是因為沾了家中父輩的光。
估計羅白今天會來這兒,也是家裏布置的任務,他根本都不知道會有誰來。
以及,羅白應該也不知道謝玉書究竟是誰。
不然提到他,就算不用風雷集團的謝總來形容,也該用新辰的謝總來形容,怎麽都不該用‘你前男友’這樣的字眼來形容。
童梧隐隐有些擔憂,提醒道:“你不喜歡他嗎?那我們就盡量避開他走好了。”
“什麽叫我盡量避開他走?”羅白當即就不高興了,“要避開也是他避開我吧?我怕他嗎?”
這下童梧更加确定了,羅白确實是不認識謝玉書。
她本就起了分手的念頭,現在羅白這腦幹缺失一樣的發言,更是讓她沒了耐心。
她直接道:“你路上不是說今天聚會來的人非富即貴嗎?他會出現在這兒,足以說明他不是一個普通可以随便拿捏的人吧。不要惹事,避開他走才是最好的方法。”
羅白簡直不敢相信,這尖銳的話語竟然是童梧這個溫柔體貼的女人能說出來的話。
“你今天怎麽了?”羅白抓住童梧的胳膊,“你是還放不下你前男友?我說要針對你前男友你心疼了?”
童梧也皺起了眉頭,“你在說什麽?我只是覺得你最好不要跟他正面起沖突,對你而言沒有好處。”
羅白嗤笑,“我從小在北城長大,大大小小的酒會參加過多少,我就從來沒見過他這號人。不知道是那個農村來的窮小子運氣好創業成功了,成了個暴發戶,沾了別人的光能來這兒打高爾夫,我用得着怕他?”
羅白認為自己不需要怕謝玉書的理由就是,他家在北城的地位足夠高,什麽人都見過,沒見過的人一定不用怕。
童梧不知道該說他自負還是說他蠢,難道世界上只有一個北城嗎?就算各地生意是互通往來的,怎麽可能保證每一個有頭有臉的人都見過?
童梧出了口濁氣,懶得再說,“那你随便吧。”
羅白奇怪的打量了一下童梧,“你今天到底怎麽回事?像變了個人似的,對我這麽不耐煩。”
童梧看了他一眼,露出招牌的笑容,挽上羅白的胳膊。
“你想多了,走吧。”
羅白拿到球杆到了球場,有幾個老板正在打球。
男老板身邊陪着美女,女老板身旁有小鮮肉在端着果汁。
羅白上前去跟幾個老板打了聲招呼,童梧跟在後面,很明顯能看出來,這些人面對羅白只有浮于表面的禮貌,沒有尊重。
甚至是跟在這些老板身後的小情人,都沒有正眼看羅白一眼。
羅白頂着壓力打完招呼,拿着球杆到另一個球洞附近去打球。
他喋喋不休跟童梧抱怨着,說那些老東西覺得他是年輕一輩的人就看不上他,總有一天他會讓這些人知道他的厲害。
童梧在一旁聽着,只覺得這個羅白幸好是出生在現在的家庭,要是出生在普通人家,她估計就羅白這腦子,大學都考不上。
這是一個拜高踩低的圈子,不被尊重跟年齡大小沒有半毛錢的沒關系,根本原因還是羅白的家世背景不夠強大。
可惜羅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自诩家境過人,覺得自己是含着金湯匙出生在羅馬的人,其實也就只是比大部分普通人強罷了。
童梧陪着羅白打了一會兒高爾夫,她對這種富貴人家常玩的運動并不擅長,應該說她除了跑步以外的運動都不擅長。
小時候她家裏是條件差,能上完學已經很不錯了,沒有精力也沒有金錢去學習其他東西。
羅白倒是很擅長打高爾夫,這應該是他唯一拿得出手的東西。
他進了幾個球,心情好了不少,臉色總算好看了些。
羅白打得差不多了,把球杆扔給球童,對童梧說:“我去一趟洗手間,你在這兒等着。”
“知道了。”
這是一家專門為上層社會設立的一家高爾夫球場,除了球場本身之外,還設立了桑拿房、人工溫泉等供人休閑娛樂的場所。
羅白來這裏的次數不少,對內部的路線也比較熟悉,他按照記憶中的路線走到洗手間。
然而,羅白好不容易因為進了好幾個球而好轉的心情,因為在去洗手間的路上碰到了讨厭的人而重新變得糟糕。
他碰到了謝玉書。
謝玉書正在洗手。
羅白看見謝玉書的背影,一開始還沒認出來,走近了通過鏡子看到謝玉書的臉,這才發現這是那個半夜等在童梧家樓下的人。
他嗤笑一聲,“真是經濟不景氣啊,這種高檔的場所現在也會随便把阿貓阿狗放進來了。”
謝玉書聞聲回頭,見是羅白,他第一反應是朝羅白身後看。
據他所知,童梧還沒有跟這個人分手,羅白出現在這兒,那童梧……
可惜對方身後什麽都沒有。
謝玉書的眼神過于急切,以至于連羅白都看透了他的想法。
“喲,看什麽呢?想找童梧?”羅白又往前,“她是我的女人,你都已經被淘汰了,就別再糾纏了吧?半夜去姑娘樓下站,這種行為真的太難看了。”
謝玉書的眼睛眯起,“你的女人?”
“那不然呢,是你的?”羅白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配嗎?”
剛才在球場,最有本事的幾個老東西都聚在那兒了,羅白本就覺得謝玉書是個沒有背景的暴發戶,現在見他一個人躲在洗手間不去外面,更加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謝玉書垂眸,嘴角扯出了一點弧度,“我不配。”
他頓了下,語氣驟然變冷,“但是,你也不配。”
在知道羅白的存在以後,謝玉書就去把這個人查了個底朝天。
一個廢物二代。
羅家有點本事,在北城有些地位,但這個羅白看不清局勢,總覺得自己家是國內首富,去哪兒都橫着走,無腦得很。
謝玉書一想到這是個什麽樣的人,就忍不住生氣。
童梧想要的有錢人,就是這樣的嗎?
“我不配?”羅白樂了,“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謝玉書靜靜看着他,沒有說話,仿佛在看着一個跳梁小醜。
可惜小醜本人并沒有自覺,還在喋喋不休說着:“我就不拿什麽家世背景壓你了,我怕說出來你害怕,你到底是童梧的前男友,我給你點面子。”
“咱們今天正好在球場,咱們就拿高爾夫球來說。你跟我出去比一場,要是你贏了,我就把童梧讓給你,要是我贏了……你得當着外面所有人的面兒給我跪下道歉!”
他頓了下,眼神不屑地打量着謝玉書,“你會打高爾夫球嗎?”
謝玉書重複了一下他的條件,“把童梧讓給我?”
他說的那麽輕松,童梧在他的口中不過是一個物件,根本不是一個有自主思想的人。
謝玉書有些竊喜,你看,你當初那麽狠心從我身邊離開,現在過的也不怎麽樣麽。
可他又覺得憤怒,就連這樣的人都能站在你身邊,為什麽我不行呢?
當然,最多的還是對羅白的憤怒,一個廢物,怎麽敢這樣對她。
謝玉書彎了下唇角,笑意不達眼底,“行啊,那就跟你玩一玩。”
羅白早就想教訓一次謝玉書了,現在終于有了讓他丢人的機會,他激動的廁所都顧不上上了。
外面那些老頭老太太雖然讨厭,但确實是北城商場上具有話語權的人物,如果謝玉書在這些人面前丢人,就相當于直接斷了他的後路。
羅白興奮的幻想着待會兒謝玉書會怎麽灰頭土臉地滾出去,但是到了球場,外面的人對謝玉書的态度讓他傻了眼。
剛才那些對他愛搭不理的老板,見着謝玉書,一個個都放下球杆,主動迎了上來,跟野狗見了肉包子似的。
“謝董好。”
“謝董終于來了,等了您好久了。”
“好小子,就等你了!快過來!”
羅白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怎麽可能?北城什麽人他沒見過?這個謝玉書他确确實實沒有印象啊。
幾個老板對謝玉書的态度已經讓羅白打退堂鼓了,他想趁着還沒人發現他,悄悄離開。
恰好這個時候,謝玉書跟一衆老板寒暄完了,回頭來找羅白,“羅先生,你不是要跟我比球嗎?來吧?”
一句話,成功讓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羅白身上。
羅白硬着頭皮,“是。”
有人好奇問:“玉書啊,你不是剛從國外回來不久麽,之前都在海城待着,前幾天才到北城吧。您跟羅家公子認識啊,你們是同學?”
說話的正是上才在酒吧跟謝玉書打招呼的韓董,韓紀成。
這兩個人,一個是逆境生長的天才,一個是一事無成的纨绔二代。
除了同學,韓紀成實在想不到他們倆能有什麽機會認識。
謝玉書笑了笑,“不是,我們是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