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你是蝴蝶
第五十三章 你是蝴蝶
鹿哲摸着自己的下巴,琢磨道:“難道安長在是故意把肖叔叔放到安太太的卧室,打算一箭雙雕,一起燒死他們倆?這也太狠了吧?好歹也是自己的情人和老婆。虧他也下得去手。”
林致雙手插兜慢慢走到鹿哲的身邊,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說:“這你可就猜錯了。根據那個手下說的,當時安長在并不知道肖叔叔也在這個屋裏,他接到的命令,單純只是為了燒死安太太。”
蕭宸溪拿起林致桌子上的文件翻閱,紙張反射出來的白光映得蕭宸溪的臉更加蒼白,“當初安長在為了鞏固自己在商界的地位,所以不得已才娶了商界大鱷馬家的女兒作為正房太太,還生了兒子安遠。但是馬家有個規矩,如果要娶他們家的女兒,就得一心一意對他們女兒好,不準在外面勾搭別的人,否則他将會失去馬家的助力。”
鹿哲嘲諷道:“可惜啊,安長在顯然沒有信守承諾,招惹了肖叔叔。”
林致補充道:“不對吧,這順序搞錯了,應該是安長在先認識的肖叔叔,後來因為要娶馬家的女兒,才不得不把肖叔叔藏起來,直到最後藏不住了,被安太太發現,情急之下,安長在才會選擇殺人滅口,對外卻宣稱弱電井着火。”
蕭宸溪把資料放下,雙手撐在楠木桌子上,手背上的青筋突起,十根手指慢慢蜷縮,手臂也跟着顫抖,彷佛身體裏困着一只沉睡了很久的野獸,正要掙脫牢籠。
他咬牙切齒道:“他這個騙子,當初欺騙爸爸,說會和他一生一世永不分離,所以爸爸選擇一次又一次地相信他,結果呢?确實這個混蛋不知悔改,已經結婚了還在欺騙我爸爸。後來……後來還強迫爸爸懷上了我!!毀了他的一輩子,最後還害死他的命!!!這筆帳,我要他血債血償!”
林致垂頭喪氣道:“可是我們壓根抓不到他的證據呀,他現在手眼通天,估計早就在我們身邊安插了眼線,否則葉文瀾一家怎麽可能會死呢?”
鹿哲靠坐在林致的辦公桌上,“或者我們可以換一條路試試?或許應該行得通。”
蕭宸溪眯着眼睛問:“什麽意思?”
林致:“就是啊,什麽意思?快說快說,別賣關子!”
鹿哲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說:“或許我們應該着手準備一些蛛絲馬跡,當做大禮送給安遠。”
蕭宸溪立馬領會了鹿哲的意思,“你是說,把安長在殺死安太太的線索透露給安遠?”
鹿哲打了個響指,“沒錯,我想如果安遠要是知道是安長在害死了他母親,估計他掐死安長在的心都有了吧。到時候,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還怕推不倒安長在嗎?”
林致拍了拍自己的腦子,說:“對啊,我這個榆木腦子,怎麽就沒想到呢?正好現在咱們和安遠針鋒相對,安長在不想讓老蕭的風頭太盛,所以這段時間肯定盯咱,盯得緊,可是安遠就不一定了,而且他現在被安長在送出了國外,恨不得離我們遠遠的。現在咱們反其道而行之,故意接近安遠,把線索透露給他,讓他去查,咱們在背後漁翁得利,簡直就是一箭雙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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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哲得意地補充道:“而且,咱們也只是把知道的線索告訴他,就安遠的性格,他絕對不會把線索告訴安長在,而是選擇偷偷去查。”
蕭宸溪:“自己查到的東西,總比別人嘴裏說的,可信度要高,那個時候,安遠只會想着替生母報仇,咱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林致豎起大拇指誇贊鹿哲道:“高,實在是高!”
蕭宸溪提醒道:“可是咱們還是得做好準備,不能全依賴安遠去查,咱們的人也得行動起來。”
鹿哲點頭道:“沒錯,做事總要想好最壞的打算嘛。”
林致繞到辦公桌底下的櫃子面前,打開了第二個抽屜,拿起了一個老舊的老人機,摁起一串電話號碼,一邊摁還一邊說:“我這就吩咐我們信得過的人去查當年安長在去南洋度假的酒店。我就不信了,當年出了這麽大的事,他還真的能堵住每個人的嘴?我非查出個底朝天不可!”
鹿哲補充道:“還有,為了掩人耳目,咱們還得查一查撞死葉文瀾一家的大貨車司機,做戲嘛,就得做全套,轉移安長在的注意力。”
蕭宸溪:“沒錯,老鹿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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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沫和高忻這邊經歷了快半個月的讨論研究,終于把劇本的終稿敲定,定在本月的7號開機。
他倆癱倒在滿是劇本修改稿的沙發上,眼睛好好地望着頭上的天花板,異口同聲地發出一句感嘆,“終于把劇本修改好了。”
随後兩人又不約而同地相互對視了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高忻說:“我工作了十年,當了十年導演,從來沒有改劇本改得這麽累并快樂着過。”
夏沫拿着手上修改好的劇本稿件說:“我也從來沒有遇到過和我志趣如此相投的導演過,和你合作真的是太開心了。”
高忻坐起身來,轉頭問夏沫,“你不覺得我的脾氣很暴躁嗎?”
在這次的修改劇本中,雖然這是夏沫主筆的劇本,可是态度嚴謹的高忻依舊能在劇本中挑出這樣那樣的瑕疵,甚至兩人在修改意見相左時,高忻也會和夏沫争得面紅耳赤。
可是夏沫完全不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他就這麽舒服地躺着,把雙手放在後腦勺枕着,搖頭道:“我并不覺得你的脾氣很暴躁,相反,我覺得你很可愛,很有自己的見地,我很喜歡。”
高忻眨巴眨巴圓溜溜的杏眼,就像一個三歲小孩子在看大人一樣,問:“真的嗎?可是從小到大,我周圍的人都說我脾氣不好,包括蕭宸溪以前也說過。我手下的員工,也因為我的脾氣而離職。我以為,大家都不會喜歡我。”說完,高忻不自信地低下頭。
夏沫坐起來安慰他道:“怎麽會呢?你的心地很善良,對待工作非常認真,這是應該的呀。只不過呢……”
高忻追問道:“只不過什麽?”
那表情就像一個十惡不赦的囚犯跪在地上,等待着正義者的審判,怯懦膽小又好奇自己的審判結果到底是什麽?
夏沫微笑地拉過高忻的手說:“只不過,你所謂的暴脾氣,只是為了保護自己的一種手段罷了。因為在你心裏,暴脾氣的性格下,藏着的是一顆敏感怯懦的心。”
高忻愣住了幾秒後,又回過神,死鴨子嘴硬道:“怎麽可能?我這麽自信陽光的人,敏感怯懦?哈哈哈哈跟我就不沾邊。”
夏沫一陣見血地反問道:“那你為什麽不敢答應蕭宸溪的求婚呢?”
“……”這下輪到高忻無話可說了。
“他……他告訴你了?”
夏沫湊近高忻的身邊,說:“你如果真是一個風風火火的性格,怎麽不敢答應蕭宸溪的求婚呢?我猜,你肯定覺得自己配不上他吧?”
事到如今,高忻只能承認了,苦笑般地咧了咧嘴角,“我……我和他大學的時候就認識,大學的時候就喜歡他。可是呢,我的家庭,我的條件,注定配不上他這麽好的人。”
夏沫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高忻的訴說。
高忻繼續道:“夏沫,你知道嗎?從小到大,我都覺得自己是陰溝裏的臭蟲,無法見到外面的陽光,更沒有辦法脫變成五彩缤紛的蝴蝶。直到我上了大學,認識了蕭宸溪以後,說實在的,他于我而言,是我人生中的第一道曙光,這道光非常耀眼,溫暖,讓我忍不住想要跟随他的步伐走。”
夏沫緩緩開口道:“所以你認為這樣的陽光不屬于你,你只是貪戀他的一絲溫暖,對嗎?”
高忻點頭道:“對,陽光應該屬于蝴蝶,而不是像我這樣陰溝裏的臭蟲。所以,我不敢答應蕭宸溪的求婚,因為我不想讓他委曲求全,只是為了成全我的癡心妄想而已。”
夏沫突然笑起來,拍着他的肩膀說:“老兄啊,你說我為什麽不早一點認識你呢?我要是早一點認識你該多好?”
高忻沒明白夏沫的意思,“你……什麽……什麽意思?什麽叫早一點認識我就好了?”
夏沫惋惜地嘆了一口氣道:“哎,就你這樣的狀态,我要是早一點認識你,我就讓你去導我的那部《妄想玫瑰》了,啧啧啧,可惜可惜了,錯過了這麽個人才。”
高忻無奈道:“夏沫,我跟你說真的,你以為我在訴苦賣可憐嗎?”
夏沫用不輕不重的力度摁住高忻的肩膀,說:“可是你從來都不是臭蟲,你是蝴蝶啊。為什麽要如此妄自菲薄呢?高忻,你應該正視自己身上的光彩,不要故意去埋沒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