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池楠本以為他說的“回家”是先在B城老家睡一晚，然後再回A城，然而盛炀的真實性為只符合前半句，後半句還是在B城。
池楠接到指令到校門口的時候還是恍惚的。
保安大哥似乎對兩人有印象，見到池楠過來，便沒多問送開門讓盛炀進來了。盛炀還是昨晚那套衣服，手裏拿着外面才能買到的奶茶和炸雞。
盛炀：“給。”
池楠低眸看了看，沒接。
盛炀皺眉：“吃飯了？不是提前跟你說不用吃飯的嗎？”
池楠收到那條消息時是懵的，彼時她剛刷完一套卷子，拿出手機打發下時間，結果就看到了那條十五分鐘前的消息。
sy：中午別吃飯
南瓜：？
池楠直覺有個猜測，但潛意識裏覺得不太可能，盛炀的到來直接把不可能換成了一定。
她猶豫了兩秒，還是沒接：“沒吃，但是我現在沒帶錢。”
盛炀斂了下眉眼，他騰出一只手似乎想習慣性地敲敲她腦袋，後又慢慢克制住收回了。他把手插進兜裏，想說“愛吃不吃，不吃我找別人去”，出口就變成了：“又不要你錢，吃呗。”
池楠這才接了過去。
現在是午飯時間，集訓營大多同學在食堂吃飯，也有一部分拿去了宿舍吃。407宿舍聊天記錄噌噌的上漲，在商讨去食堂還是去宿舍。
池楠邊走邊窺屏，直到她們确定回宿舍後，才帶着盛炀去了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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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不是怕被她們撞見，主要是姜琪兒那種性格，看見了一定會拽着她問東問西。雖說他們兩人清清白白，但——
池楠忽的覺得清清白白這個詞不太合适，它用來形容池楠與其他任何男生都特別恰當，偏偏盛炀不行。如果關系是一張白紙，他們不至于沾染太深，但也不清白。
想到此，池楠往旁邊身上瞅了一眼，問：“怎麽又來了？”
這話仿佛帶着嫌棄的意味，但池楠本意不是如此。果然，話音剛落，她聽到盛炀悠悠開口：“怎麽，不歡迎我來？”
以往這種主觀性的問題池楠都是一筆帶過，或者說些中規中矩的回答，将自己的小心思掩藏的好好的。池楠定定地看着他，鬼使神差的說：“歡迎。”
盛炀仿佛愣了下，眉梢輕輕挑起。
池楠說：“特別歡迎。”
氛圍安靜下來，池楠像什麽都沒說一樣，表情淡定，任由那種隐秘的暧昧在兩人間揮散開，才将它們又摁了下去：“畢竟你給我帶了吃的。”
她說完偏頭看盛炀的表情，後者神色平靜，只是腳步停了兩秒然後哦了一聲，像是在消化這大起大落的話。
盛炀：“既然這麽歡迎，以後盛哥可以勉強多來幾趟。”
池楠笑了下：“嗯。”
盛炀買的東西是兩人份的，到食堂後根本不需要再點餐。池楠帶他挑了個位置坐下，然後撕開包裝開動。
奶茶還是熱的，池楠插進吸管喝了一口，秉着禮尚往來的原則，她往另一被奶茶也插進吸管，然後推給盛炀。
盛炀接過：“還算有良心。”
“……”池楠只當他這話算是道謝，點頭：“不用客氣。”
池楠吃了兩塊炸雞就吃不下了，把剩下的都退給他，自己只捧着奶茶喝。
男孩子就算吃相再斯文，一頓飯也花費不了多少工夫，沒幾分鐘就把食物全部解決了。池楠從口袋裏拿出紙巾遞給他：“擦擦。”
盛炀頓了下，接過。
紙巾傳遞的過程中他們指尖相碰了下，就和上次一樣，這回池楠淡定了許多，反倒盛炀像個小女生一樣，表情不自在的扭捏了下。
不過這反應不太明顯，池楠也沒看出來。
訓練營雖然時間表分配嚴格，但除了上課時間外其餘時間基本是自習，全靠學生自覺，中午也給了學生一個半小時的午休時間。
池楠趁着午休沒結束，帶着盛炀在訓練營裏逛了一圈。營裏沒有特別好看的景點，但勝在環境清美，樹木載重了好幾排。
他們停在一個藤椅前，池楠沒坐，只是在樹蔭下乘着涼。她盯着盛炀的臉，忽的想起件事：“你為什麽把溫藝北删了？”
盛炀瞥她：“他跟你告狀了？”
池楠覺得“告狀”這個詞不太貼合，說：“跟我提了下。”
盛炀收回眼，閑散的靠着樹幹：“看他不爽就删了。”
男生之間的關系很微妙，上一秒還約定老死不相往來，下一秒就又稱兄道弟了。池楠深谙這個道理，于是點點頭，沒多問。
時間悄無聲息的溜得很快，池楠感覺話都沒跟他多說幾句，餘光就看見有學生午休起床拎着資料上課了。
她不得已送盛炀回去，到了校門後，盛炀随口說：“走了。”
池楠下意識認為他要回A城，垂在身側的五指揪着褲子布料，半晌後才松開。她說：“那你回去注意安全，最好趁着天黑前回去。”
盛炀看了眼頭頂上的烈陽，說：“什麽天黑，半小時就能到家。”
池楠擡頭，讷讷地啊了一聲：“你不回A城嗎？”
“回老家。”他說。
安靜對視了兩秒，池楠率先移開視線，勉強壓抑着上揚的唇角。她還沒思考出該怎麽回答，就聽見盛炀又說話了。
他說：“明天想吃什麽，還給你帶。”
池楠幾乎是一路蹦跳着回去的，空中彌漫着槐花香的氣味，她跳着伸手夠了兩朵，在鼻翼下嗅了嗅，然後張開手，風把掌心裏的槐花吹遠，和楊絮摻雜在一起。
她嘴角上揚，回到宿舍都是哼着歌。
吳慧最先發現了池楠的狀态，拜那道難題所賜，她最近時不時以一個對手的目光觀察池楠，并且很快得出了結論——不愛社交、性格偏內向但做題厲害的漂亮學霸。
所以見到哼着歌的池楠時，吳慧還愣了一瞬但沒多問，姜琪兒直接就開口了：“什麽事啊這麽高興？”
池楠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開心過了頭，她眨了眨眼，稍稍收斂了些：“沒什麽，就是趁着午休解出了一道題而已。”
“哦。”姜琪兒很有自知之明，池楠這種隐藏大佬需要花時間解出的難題，大概率是自己都摸不着邊，于是沒有多問。
“哪道題？”吳慧突然問。
池楠随便指了一道有點難度的：“這個。”
吳慧湊過去一看，表情變了變。說來也巧，這道題她正好琢磨了很長時間，但始終沒有思路。
她看了眼池楠的解題步驟，才有了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吳慧默默把答案在心裏記了一遍，回到自己位置上。
吳慧也算是附中的佼佼者，尤其是數學，肩負着很多老師同學的期望。她來時看着不愛說話，心裏卻是藏着一點驕傲的，而現在這點驕傲已經被池楠擊打的一點都不剩。
初賽還有一周，吳慧開始懷疑自己能不能順利通過了。
池楠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無形中将對手的自信擊垮了，她還沉浸在知曉盛炀在B城的情緒裏。人一旦高興起來，做什麽事情都會幹勁百倍。
下午随堂老師發了套模拟試卷，難度不輸競賽，規定三個小時答題時間。兩個面容嚴肅的男老師坐在課堂上監考，剛說完“還剩一個小時”，已經有學生交卷上來了。
答題氛圍因此躁動了幾分，吳慧還剩下一面題沒答，她擡頭看了眼，交卷的正是池楠。
吳慧一開始不以為意，答題快不代表正确率高，然而成績表發下來的那一刻，她心中名為“自信”那些殘垣斷壁徹底被轟為灰燼了。
成績表上，第一名：梁小天149分，第二名：池楠146分。
進入訓練營以來，随堂考試進行了大大小小的無數次，這一次算是比較正規嚴肅的模拟考。如果學生不出現意外、也沒有黑馬的前提下，現在的成績基本可以代表競賽的成績了。
也就是說，池楠如果可以保持這個水平的話，基本可以拿獎了。
競賽生以學校為幫派，老師訓誡講話時也愛以學校為單位。這次競賽模拟考成績出來後，所有數學競賽生都知道了，一中今年送來了兩個頂子生。
“頂子生”這個稱呼不知是哪位才人起的，總之和尖子生不一樣，比較起來大概就是超級學霸和普通學霸的區別。
也可以說是清華北大和普通211、985的區別。
吳慧看了眼自己的成績，她排第五，成績141分，前十裏除了池楠和梁小天，剩下的都是附中學生。
附中跟來的老師臉色陰沉沉的，相反一中老師高興的張牙舞爪，就差當場跳段踢踏舞了，李潔男便是典型。
她平複下心情後，将這個大好消息傳的家長群裏、班級群裏、還有老師開會的群，基本能通知的人都通知了個遍。
池楠不僅要應付其餘競賽學生的恭喜和問候，還要分出精力回複同學老師發來的褒獎。班級群再一次刷了屏，老師打來電話恭賀，明明初賽都沒開始，卻已經整出了得獎的架勢。
一向性子古板的梁小天也難得開了個玩笑：“好難啊，比做題都難。”
池楠彎了彎唇角：“我也是。”
池明陽和徐英打來電話表達高興，池明望人狠話不多，直接包了個大紅包，就連盛炀也給出了表示。
保安大哥看他眼熟，沒等池楠來接就把他放進去了。池楠到的時間，他已經手上拎着飯，另一只手也拿着個東西。
那個東西有着長長的帶子，池楠走近了發現，他手裏拿的是筆。筆墜着帶子……她還有點懵呢，盛炀已經一擡下巴，自作主張的把帶子挂到她脖子上了。
“獎勵。”他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