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白玉圓形玉佩
白玉圓形玉佩
鐘粹宮東側殿內。
一旁的完顏福晉同樣是疑惑不已，自己的婆婆自從知道她原先在孝端文皇後身邊服侍過後，如今再看到宮中年老一點兒的嬷嬷時，都會覺得這兩人怕不是舊相識了。
只見林嬷嬷嘴唇微顫，如今帶着皺紋的臉上浮現出不符年齡的欣喜神色，想開口卻又怕不合規矩，但終究是心裏想要确認的想法戰勝了理性。
随後林嬷嬷帶着不确定的語調問道：“吉雅姐姐？”
這個稱呼一出，馬佳·思穎與完顏福晉便是心下了然。想到最開始聽到博爾濟吉特老夫人另外一個名字時，還是那年在慈寧宮裏，從太皇太後的口中聽到的。
博爾濟吉特老夫人同樣是帶着不确定的語調回應道：“芸兒。”
只是這終究是過了幾十年了，二人還是于年少時相識，那一別，沒想到一直到暮年才再次相遇。
“吉雅姐姐，還真是沒有想到，如今咱們還能再次相見。沒想到您是娘娘的祖母，竟是馬佳老夫人。”
“我也沒有想到，咱們還能在宮裏再見，你怎得在這鐘粹宮裏當差。”
這林素芸與博爾濟吉特老夫人原先都是孝端文皇後身邊的人，只是當年博爾濟吉特老夫人家裏立了功，加上她原本就不是奴籍，這才得以嫁于馬佳·思穎的祖父。
可是如今就算是孝端文皇後在順治六年就因病去世了，可這林素芸可是跟在孝端文皇後服侍了多年的老人，這晚年也應當是有小宮女伺候着，而不是這個年歲還要出來做這掌事姑姑。
眼瞅着祖母和林嬷嬷二人現下情緒起伏都比較的大，馬佳·思穎趕忙讓安秀再搬了一個椅子過來。既然這林嬷嬷與自家祖母是老相識，且聽着二人話語中帶着親密，想來原先一同當差的時候，定然是感情還不錯的。
林嬷嬷看着身後的椅子，有些受寵若驚，自己雖然與娘娘的祖母是老熟人，但是如今身份已然是尊卑有別，她又怎敢仗着這點兒子關系，這樣受了娘娘的好意。
“娘娘，這可使不得，奴婢站着就好。”
看着林嬷嬷不敢坐下的樣子，便也知道她心裏還是惶恐的。于是，馬佳·思穎便給安秀使了一個眼神，這日後說開了，關系只會更加地親密，何況自己又不是原生态的古人，這般尊卑沒有外人在時，便也不用去刻意着維持。
“林姑姑，這是娘娘的好意，您就坐下吧，奴婢去給您添杯茶。”就見着安秀扶着林嬷嬷的肩膀，不容拒絕的将她按在了圓凳上，随後頭也不會的就去倒茶。
“這——”林嬷嬷現下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雖然已經活了大幾十年了，但像剛剛那般，一下子被那麽多人一起盯着，臉上還有些燒得慌，“奴婢多謝娘娘好意。”
“祖母，孫女兒也想聽聽您原先在宮中的生活，您就看在您重孫們今日洗三的日子上，滿足孫女兒好奇心吧。”
博爾濟吉特老夫人架不住馬佳·思穎的撒嬌，看着這殿內也确實沒有外人，與林嬷嬷不動聲色地對視了一眼，而後開始挑挑揀揀的說了一些。
原來，當初林嬷嬷因為本身是包衣旗，家裏又沒了親人，所以自然是不能夠和博爾濟吉特老夫人一樣，家裏立了功，還得了孝端文皇後賜了嫁妝。只是當初因為一些事情，從此改了名字，這一晃，就是幾十年。
“老夫人，自從您走後，奴婢就被主子娘娘調到殿內去當差。原先幸得您的教導，雖然年紀小，但是主子娘娘用的順手這才一直在娘娘身邊。”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主子娘娘她竟然——”
說着說着，兩人像是想到了一起去一樣，那眼淚忍不住的就出來了。
這事兒雖然沒有聽祖母明說過，但是也能從她們那些只言碎語中，找到一些真相。想來想去，馬佳·思穎只有一個感覺，孝端文皇後和慈和皇太後一樣，都是愛而不得的女人。可悲的是，二人最終的命運，都逃不過“為情所困”這四個字。
“祖母，林嬷嬷，今日能夠相認當是高興的，怎得還留起了眼淚。”馬佳·思穎看着兩個有些激動的老人，真怕她們陷入了悲傷情緒裏出不來，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償失。
“小主說的是，是奴婢唐突了。”林嬷嬷将眼淚擦拭幹淨，随後像是想到了什麽又開口道，“記得上次在娘娘您孕期時，奴婢因為辦差事兒沒有在鐘粹宮裏，這才與老夫人錯失了一次見面的機會。如今能夠在小主子們的洗三禮上和老夫人重逢，定是奴婢沾了小主子們的福氣，這才讓奴婢能夠在這個年歲，還能了卻心中遺憾。”
這冥冥之中，或許是真的有安排，但是是人為的，還是只是巧合，這個時候再去讨論，也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畢竟當初那個時候，太皇太後對自己的态度還沒有轉變過來。
“好了，祖母，母親，今日進宮的時間再過一個時辰就要到時間了。剩下的就和穎兒說說話，見見團團和圓圓吧。”
“奴婢這就去将小主子們給抱過來。”林嬷嬷自覺的攔了活，如今她可是一下子覺得自己年輕了好幾十年一樣，渾身充滿了幹勁兒。
“這芸兒還是和當初一樣，只是她那個性子，當初绾绾你剛進這鐘粹宮的時候，定是費了些心思才讓她心服的吧。”
看着林嬷嬷離去的背影，這個狀态她年輕時也見過，與當年服侍孝端文皇後時一模一樣。有她在孫女兒的旁邊，以後遇到一些事情，也能夠提醒着。
這還真別說，當初林嬷嬷因為是服侍孝端文皇後的，當初就是因為宸妃頗受皇太極的寵愛，讓皇後娘娘這個正宮都得靠邊站。這宮裏也對馬佳·思穎和康熙之間的事情有一些風言風語，所以這才使得林嬷嬷最初見馬佳·思穎時心裏頗有微詞，以至于都讓馬佳·思穎懷疑她是太皇太後派來的人了。
想到二人在鐘粹宮東側殿的初相見，又想起那兩年二人從心裏對對方有小意見，到現在互相對對方放下防心。如今以後，有了這層關系，林嬷嬷怕是會更加一顆心的撲在她這兒了。
“林嬷嬷對孫女兒很好，孫女兒幸運，這鐘粹宮的宮人都很忠心。”
過去的事兒，只要現在結局是好的就夠了。
“娘娘，大公主和大阿哥來給娘娘請安了。”一會兒的功夫，兩個孩子現下睡醒後精神氣兒好了太多了。
“祖母，額娘，你們抱一抱團團圓圓吧，也好讓孩子們和他們的外祖們打聲招呼。”這次若是一別，以後的見面日子用手都能數出來，以後這馬佳氏一族可是要做他們的保障的。
“娘娘，這可使不得，大公主和大阿哥可是皇家血脈，這不合規矩——”
博爾濟吉特老夫人和完顏福晉雖然看見孫子孫女這心癢癢，但是到底不敢高攀，只是這樣能遠遠地看一眼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現下在鐘粹宮東側殿裏，寝殿內發生的事兒，穎兒還是能夠保證不會外傳的。祖母、額娘，就抱抱他們吧，回去了也好和阿瑪、大伯父說說。”
他們這一脈，如今是越來越順了，等到鳌拜徹底倒臺後，相信自己再過幾年，應該還能再往上升一升。
見此，博爾濟吉特老夫人和完顏福晉也不好再推辭，便一人抱了一個。
“這大公主長得和绾绾你小時候簡直是一模一樣，看着大公主，就讓我想起了你這麽小的時候，也是用這樣的眼睛看着額娘，讓額娘心裏歡喜的不得了。”
馬佳·思穎聽到後，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不過在沒人發現的時候便又恢複了正常，“額娘，咱們團團日後定是和女兒一樣，是一個大美人兒，哈哈哈。”
可能也只有完顏福晉自己知道，剛剛所說的這個眼神到底是哪個時期的馬佳·思穎。
“咱們大阿哥日後定也是個英俊的小夥子，看這小臉，一看就是個有福氣的。”
博爾濟吉特老夫人是越巧越喜歡，她懷裏抱的可不光是自己的曾外孫兒，也是他們馬佳氏以後跟随的皇子。既然孩子們自己選擇了這條路，那從現在起，便就要開始做長久的打算了。
“祖母，圓圓可比他姐姐重半斤呢。”在老一輩的看來，這臉上圓潤的都是有福之人，想必在前面的洗三禮上，定是有好多人這樣誇過了。
博爾濟吉特老夫人聽到大阿哥這個乳名，再看看大阿哥白嫩嫩的臉，當着小輩兒們的面，也不好笑出來。想來皇上也是真的寵愛绾绾，不然也不會允許這樣一個乳名出現在自己的“皇長子”的身上。
“娘娘，這些是太皇太後送給兩位小主子的。”林嬷嬷身後的幾個宮女太監端着各式各樣的物件兒進了東側殿，随後林嬷嬷又接着說，“兩個木盒是太皇太後特意交代，讓奴婢親自拿給您過目，說是若是喜歡，以後等小主子們長大了，可以佩戴着保平安。”
“其他的就讓安秀帶去放進庫房吧，那兩個木盒拿上前來，本宮看看。”馬佳·思穎語畢，芳瑾端着兩個木盒走上前。
剛剛因為博爾濟吉特老夫人和林嬷嬷相認一事，這東西就随着大公主和大阿哥一同離開了，現在得空，又是太皇太後交代了的，當然是要查看一下。
只見馬佳·思穎打開一個木盒，裏面放的是一串紅瑪瑙，串珠較大，還是等大公主長大些再佩戴為好。而後又将另一個盒子給拿起，裏面那白玉圓形玉佩一看就是上等的，那外表晶瑩剔透，太皇太後真的是很喜歡龍鳳胎了。
“祖母、額娘，這玉佩和紅瑪瑙串珠，我瞧着是極好的東西，等以後團團圓圓長大了，佩戴上定是好看。”
只見博爾濟吉特老夫人聞聲擡起頭，這玉佩像是見過一樣，但是一時間也有些記不清是何時見到的，想來想去，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娘娘，這玉佩，奴婢見過。”
林嬷嬷一看到這個玉佩，就知道是誰佩戴過的了，只是這東西不是應該随着先皇一同下葬了嗎？怎麽會——林嬷嬷忽然驚覺，自己怕是發現了皇家的秘聞了，這等子秘事兒，若是被太皇太後知道自己已經發現了，怕是會被滅口。
見林嬷嬷這等神情，剛剛還想要告訴自己，如今臉上卻是蒼白不已、驚恐萬分。有了之前一些事情的經驗，如今想來也不會有其他事情還能讓自己驚訝到了。
“安秀，你帶着她們将太皇太後賞賜的東西給放到庫房去，仔細清點。”
“是，娘娘，奴婢告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