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達成共識
達成共識
鐘粹宮內，随着博爾濟吉特老夫人的到來，氣氛終于緩和起來了。馬佳·思穎挽着老夫人，一同坐到了榻上，“祖母，您怎麽去了那麽久，如果您再不回來，孫女兒還準備去慈寧宮一趟。”
聽着馬佳·思穎鮮活的語氣，博爾濟吉特老夫人眼眶有些濕潤。但彼時不能夠讓馬佳·思穎和完顏福晉再為自己有過多的擔心，趕忙整理好情緒，“祖母自從上次你生辰進宮拜見太皇太後以後，心裏便甚是思念。人年紀越大，便總喜歡回憶往事。今日再見太皇太後，難免有些激動，這聊着聊着，便才驚覺已經過去這麽久了。”
“太皇太後還有些不好意思呢，今日你生辰，做祖母的竟然沒有多陪陪你，特意賜了一個玉如意，讓我帶過來給你。”
聞言，馬佳·思穎就見嬷嬷端着一個盤子，那一看就是用上好的玉材制作而成的，太皇太後的性子還真的是變回去了。
“我很喜歡，等再過幾月我生産後，定是要親自去慈寧宮謝恩的。”
離午膳還有一會兒的時間，博爾濟吉特老夫人看着面前這個還在同自己撒嬌的孫女兒，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該不該在這個時候講出來。
鐘粹宮東側殿內，其餘宮人都在門外候着，屋內只有馬佳·思穎、博爾濟吉特老夫人和完顏福晉這三人。這是一個非常合适的開口時機，若是因心有不忍，而錯失了一個好的機會，那這“東風”可不是随時都會等候着的。
“穎兒，如今你也是快要當額娘的人了。可還記得，進宮前祖母給你的那份名單？”博爾濟吉特老夫人娓娓道來，現在孩子們都大了，也應該擔當起該有的責任了。
馬佳·思穎本來也想就着這個機會，将以後的一些打算告知家裏人。日後若是想要再進宮，怕是機會難得，“孫女兒正準備與祖母您說一下接下來的打算，沒想到倒是讓您先開口了。”
“現如今我這鐘粹宮裏雖說只有孫女兒這一個嫔妃，且皇上對我還算是寵愛，但日後若是後宮人多了起來，我這個在前面生育過皇嗣的人，難保不會成為衆矢之的。”
馬佳·思穎對于自己的醫術還是有些信心的，且還有太醫院的李太醫相助，日後若是将李太醫培養成自己的心腹太醫，對自己以後的生活也提供了更多的保障。所以她這胎，必須要平安生下皇嗣。若是腹中的雙生子有男胎，那便是皇長子，如何不招人眼紅。自己為了孩子、為了這一世得來不易的親情，也要去争一争。
博爾濟吉特老夫人心裏還在擔心這樣開口會不會讓馬佳·思穎錯愕，畢竟閨閣時這些關于家族的事情都沒有讓她參與過多。這一下子，就要從邊緣人物變為家族榮耀的核心人物，還怕馬佳·思穎沒有做好準備，沒想到她自己已經有了盤算。不過老夫人仔細一想，她這個孫女兒從小便有自己的想法，且為人聰慧，自己所擔心的怕孫女兒一時接受不了的想法，倒是有些多此一舉了。
“是咱們馬佳氏的女兒，做事情提前看三步！那依穎兒所言，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馬佳·思穎沉思了一下，慢慢開始分析，“祖母，在此之前，我想知道家裏人對于馬佳氏一族的未來，有什麽大的打算。”
博爾濟吉特老夫人想起了自家丈夫馬佳·席巴理臨終前交代自己的話語：馬佳氏一族不是沒有野心，只是咱們這一脈是國初來歸，如今不過才幾十年的時間，還不是能夠參與朝堂鬥争的好時機。待後輩們長大成人，咱們馬佳氏一族的勢力該是已經慢慢建立起來了。我恐怕是看不到了，不過我希望你能夠替我好好将他們撫育成人，若是以後有機緣，便大膽去試一試，咱們馬佳氏一族不必其他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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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馬佳·思穎祖父握着自己的雙手，在病榻前與自己說的這些話，博爾濟吉特老夫人心裏的想法也更加堅定了，“穎兒你也知道，咱們馬佳氏一族是國初來歸，在這大清的根基不穩，那時候你祖父一心只想着好好為後代打下基底，就指望着你們能夠為馬佳氏一族帶來榮光。”
“那名單，也是那時候就開始着手準備了的。你父親、伯父和哥哥們心裏都是清楚的，如今你也已經要為人母，有些擔子也應當承擔起來了。”
望着博爾濟吉特老夫人那略有不忍的眼神，馬佳·思穎心裏一陣暖意。但是她所期望的，就是希望家族能有一定的野心，畢竟若是生在一個不想往上走的家族裏，那自己在這宮中怕是也會成為後宮鬥争的工具。
“祖母，都說為母則剛，現下有了肚子裏的孩子，只怕稍有不慎，就會讓孩子有不測。祖母，你們是我肚子裏的孩子的母族，咱們也都是希望生活能夠越來越好的人，該是明白，我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存在。”
“我想要給這孩子帶來的都是底氣，若是這胎為皇子，那這日後——”馬佳·思穎停住不再繼續往下說，而是看着博爾濟吉特老夫人和完顏福晉，看着二人眼裏的震驚又夾雜着一絲向往，便接着開口道：“那樣的結局，是咱們都最期望的，您說對嗎？”
博爾濟吉特老夫人不是沒有想過，看着現下皇上對自己孫女兒的寵愛，而穎兒也是個聰明人，這日後恐怕不止這一個孩子。不管這胎是皇子還是公主，都占了一個“長”字，那便是這宮裏獨有的一份兒。只要家裏謹慎小心，一心一意的為皇上辦差事，對日後來說，定然是一個好的發展。就算不是那個位置，但也比現在要好，怎麽算都是穩贏的局面。
“穎兒，家裏雖說希望能夠更上一層樓，但是心裏最重要的還是你在這紫禁城裏能夠平平安安。咱們剛剛說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你和你腹中的孩子是安全的情況下。咱們這些在宮外的，定是仔細約束自己，不留一絲的把柄。但宮裏與外面不同，你只身一人，定要多加小心才是。”博爾濟吉特老夫人心裏明白，她這個孫女兒是要做大事情的人，但是做長輩的，最牽挂的還是小輩兒們安全與否。家裏的任何事情，都是建立在穩妥的基礎上才會進行的。
“是啊，穎兒，額娘雖然不懂得這些，但額娘心裏最在乎的就是你的安慰。你從小便是個有主意的人，但什麽都比上自己的安危，一定不要讓自己陷入到危險當中去。”完顏福晉聽着剛剛自己女兒和婆婆的對話，心裏越聽越怕，但看着女兒眼睛裏透露出來的堅定，她便知道這是孩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馬佳·思穎聽着祖母和額娘的再三叮囑，渾身充滿了暖意。她的親人如此用心對待自己，她也沒有理由不去為自己、為家族、為了孩子去搏一搏。
“祖母、額娘，思穎醒得。你們在外也要多仔細着自己的身體，我不能親自回府，大伯一家、父親和哥哥那邊，就要托祖母和額娘替我去問候一番了。”
鐘粹宮東側殿內，三人達成了共識。家族榮譽對于這個時代而言，有時候比自己的性命都更加重要。
用完午膳，博爾濟吉特老夫人和完顏福晉也要出宮回府了，宮裏有宮裏的規矩，到了點就不能再呆在宮裏了。所以女子一旦進了宮，若不是有孕、生子，其餘時間，也只有皇上開恩才能夠見娘家人一面。
鐘粹宮宮門外，馬佳·思穎不顧博爾濟吉特老夫人和完顏福晉的阻攔，托着肚子，頂着烈日，硬是要出來看着她們坐上辇轎，才能放心的回寝殿。
“小主您就此留步吧，現下太陽大，您又懷有身孕，不必再送了。”
馬佳·思穎看着安巧和安秀二人架着自己，便也不再逞強，“那穎兒就送到這裏了，只是今日一別，日後不知何時才能夠再相見，祖母和額娘一定要保全身子。”
“小主的好意臣婦心領了，時辰到了，臣婦就在府中等着您平安的好消息。”
看着博爾濟吉特老夫人和完顏福晉就這樣轉身上了辇轎，心裏的悲傷情緒突然就湧了上來。自從自己進宮後，這已經是第二次看着親人離去，日後能相見的日子都是掰着手指頭都能數清楚的。想着如今才是康熙六年，還有幾十年的時間，何時才能是個頭。
不知不久中，天漸漸的黑了下來，馬佳·思穎下午心緒不佳，躺在床上左側右側，都難以入睡，“哎——”
“今日是思穎你的生辰，怎麽還唉聲嘆氣的，可是怪朕午膳沒有來陪你？”康熙一進鐘粹宮西側殿內，便聽到馬佳·思穎嘆氣的聲音，不自覺的加快了步子，走到了床邊坐下。
似是被康熙的說話聲音給驚擾到了，馬佳·思穎正要起身行禮，便被康熙給阻止了。自自己有孕開始，已經有多長時間沒有向康熙行禮她也記不清了。
看着康熙投來的關切的目光，馬佳·思穎心裏也突然明亮起來，“臣妾知道皇上您國事繁忙，怎麽會怪皇上您呢？再者，臣妾還要謝謝皇上，今日能讓祖母和額娘進宮陪臣妾，臣妾這心裏已然是欣喜萬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