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
“你這個七天,是她根本只有出差七天。”黎珠珠說,“你被騙了,你不知道嗎?”
度清亭捏着手機,手指還在發送鍵上,她松開的瞬間聲音就發出去了,她回過神選擇撤回。
“開什麽玩笑。”度清亭皺眉看黎珠珠,覺得她現在情緒過度激動了,“你這麽說我不開心了,她在這種事上騙我做什麽。”
“騙你跟她結婚。”黎珠珠加重語氣,恨鐵不成鋼一般,楚言禾本欲按住她,卻被她推開了。
顧瑞頂着個大腦袋,暈暈乎乎的瞅着她。
“我怎麽沒聽懂。”
“你問楚言禾是不是!”黎珠珠說。
度清亭看向楚言禾,她挺費勁的問:“究竟怎麽回事?”
楚言禾被推出來,目光有些表現有些茫然,瞳眸并不聚焦,在餐廳的燈光下過了幾下色。
度清亭手機響了,因着餐廳的聲兒吵,她得把手機拿到耳朵邊才聽得清,溫柔撩欲的嗓音貼着耳膜灌入,她說:“我來接你了,低頭看看。”
她的位置就靠着玻璃。
她低頭看的時候,餐廳樓下停着黑色的卡宴,尤燼彎腰從車裏下來,黑色的女士皮鞋踩在地上,她長發披肩,白色路燈光落在她的發絲上,勾出白皙透亮的光線,尤燼擡頭看向她,臉頰一半明一半亮,讓人難以分辨她真正的情緒。
“下去,你當面和她對峙問她是不是。”黎珠珠說着,她特地找跟尤燼對接的人問過了,尤燼的行程就是七天。
度清亭算是對感情比較鈍的人,她總覺得黎珠珠今天不太一樣,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把什麽撬開了一點點的縫隙瘋狂往裏滲入。
到樓下,尤燼一個人站在她們仨對立面,度清亭沒開口,黎珠珠主動說:“你去星港應該只是七天吧,只是簽個合同,你們尤氏早就拿下合同了,你只是欺負度清亭什麽都不懂,你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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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燼一步步朝着她們走過去,鞋跟落在地上,尤燼比她們都高也比她們都大,她挺鎮定說:“你知道尤氏集團是誰家的嗎?”
“你家的。”黎珠珠答。
“嗯,董事長是誰。”
“你爸,但是這跟你騙她沒有關系吧?”黎珠珠不悅地說,“你沒必要說這麽多廢話。”
“我的确撒謊了,因為我爸是想讓我留在星港,我爸根本不想讓我回來。”尤燼瞥向度清亭,“這你有告訴過她嗎?”
度清亭搖頭,但她的确聽到過尤卿川說要讓尤燼去星港,尤燼同意了,是她沒有同意說不行。後來尤燼還問她要不要一起去,她說一起來着。
“度清亭!你怎麽就不信我的話!”黎珠珠急躁地說着,“你根本就是被她騙了!被她誤導了!你聽我說啊!”
度清亭唇瓣微張,唇瓣嗫嚅,“那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黎珠珠受不了她這種無所謂的态度,好像這個謊言破局什麽作用都沒有,“還有,我根本不是對你有意見,我不是喜歡她,我是喜……”
“黎珠珠小姐姐。”尤燼勾唇,晚風吹拂,旁邊的樹林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響,她澹然輕笑,語氣也緩,“……我好像現在是她的未婚妻,你是什麽呢。”
她走進了一些用兩個人聲音跟黎珠珠說:“小妹妹,你還在染發的年紀,但我不是了,我是姐姐。”
是的。
黎珠珠還停留在染發的年紀,是同學是朋友,還是黎珠珠。
尤燼不是尤燼,不是度清亭那個嚴肅的鄰居,不是那個度清亭看了就躲着走的家教,現在度清亭會叫她姐姐,或者,所有人都應該叫她姐姐。
黎珠珠嘴咬緊了又張,她攥緊了力氣,身體只發抖。
“姐姐今天就不跟你們計較。畢竟在別人即将結婚的時候挑撥離間,不是很好的行為哦。”
尤燼語氣緩,教育人的話溫柔地落入耳中,卻帶着深深的嚴肅和警告意味,說:“有些話,你要想想該怎麽說,今天我就不計較了,乖一點。”
她伸手,似乎要碰黎珠珠的頭發,在黎珠珠往後退不給她碰前,尤燼的手先一步往後放,她中指曲着微微輕彈,說:“不早了,回家了啦,小蜻蜓。”
度清亭一擡頭就看到尤燼站在車旁邊,黑色的車襯得她很白,人顯得危險,她眼睛裏帶着笑意看這邊,嗓音很溫柔地同度清亭說,“好啦,天色不早了,回家吧,明天還要試婚紗呢。”
尤燼已經說了三四遍回家,她尾音輕輕“嗯”了一聲,一聲好像更比一聲有耐心。
度清亭很像回到了高中,出去玩被尤燼逮住了,她手指神經性的抖動,去牽她的時候依舊習慣性用的是戴着大顆鑽石的手指,度清亭腦子還亂,她回過頭看黎珠珠,這次燈光下黎珠珠的神色更暗淡。
她再去看尤燼。
尤燼聲音挺冷,“回家了。”
後面的音收得挺緊,夜晚的氣溫驟降,團集在尤燼身上的寒意描出道道冷硬的輪廓,讓人無端畏懼起來。
度清亭想起來另一件事,尤燼從來沒明确說過黎珠珠喜歡誰,一直以來都是她在猜,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但是——
尤燼很聰明,她有理智有頭腦,這麽想着突然度清亭那個生鏽愚鈍的腦子開始清晰明了。
尤燼一手牽着她,一手垂着,能看到她手背上的青筋,度清亭很想看看她臉上的表情什麽樣,直到尤燼停下來到了車邊,她拉開車門讓度清亭進去,手搭在車門上,青筋更明顯了。
風把她額邊的一縷發吹到貼在她的鼻翼處,恰恰好壓在她的眼窩處,她的眼睛看向度清亭,不冷不笑,“上車嗎,不然。還是跟朋友玩會兒。”
這個點……其實度清亭出來也沒多久,估計現在才過去四十分鐘,尤燼上車把車門甩上,聲兒比之前要響,往回開的時候車燈直接把路邊照亮,路邊那幾個一動不動的人全照成了顯眼包。
黎珠珠盯着她們的車,她們從前面過的時候,車裏聽到了一句話,黎珠珠聲音委屈,“你明明就是在騙她。”
黎珠珠那裏似乎藏着一個答案,她說這句話是想說給她自己聽,說服自己對尤燼還有機會,還是這句話對車裏其他人的告白?
度清亭收回視線的時候瞥見了尤燼唇角的弧度,不是很濃郁,對比她剛來時那種似是而非的笑就顯得很明顯。
車子一路回家,她拿出手機,度清亭這會有點怕尤燼的,所以,她用餘光看了尤燼,尤燼并沒有阻止她,她給顧瑞發信息:【你記得把人安全送回家。】
顧瑞:【我送合适嗎,畢竟,誰都管不住她。】
度清亭:【讓楚言禾給她家裏打電話,喊個人來接她,她今天有點危險,她喝了不少酒。】
顧瑞:【怕她殺人啊?】
度清亭:【你腦子是不是蠢,趕緊去辦。】
顧瑞腦子現在是轉不過彎,他難得敏銳的發現了今天這個現場不對勁。黎珠珠肯定有個喜歡的人,就是吧,他搞不明白黎珠珠喜歡誰,喜歡自己嗎,那跟尤燼和度清亭有什麽關系呢,那喜歡度清亭,度清亭和自己也沒差,不喜歡自己應該也不會喜歡度清亭吧,喜歡尤燼?
顧瑞深吸口氣。
黎珠珠突然蹲了下來,好像是在哭,可是又沒聽到她悲恸的聲音,他抓耳撈腮的想。
“黎珠珠,你可別傻啊,喜歡誰你都別喜歡她,你還不如喜歡我!”顧瑞安慰她,“楚言禾也行啊。”
“你滾!你給我滾!”
留在車內的香水味兒早已散盡,度清亭是後來才知道,那天在車上她身上的香水味特別濃郁,她是第一次噴香水,直接把頭頂耳後手腕都噴了,聞着挺刺鼻的,真正的香是尤燼這樣,從骨子裏能散發出陣陣清香。
尤燼的車停在度清亭家門口,裏頭的燈還亮着,度清亭從車上下來,尤燼也沒有留她,只是看着她說:“今天早點睡,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度清亭想說點什麽,想來想去,她只想到一點,說:“我過幾天去考科目三,很快能拿到駕駛證了。”
“嗯。”尤燼點頭,說:“那明天不用來接你了。”
“那還是要接的。”度清亭說:“我現在沒駕駛證。”
尤燼突然笑了一聲,說:“你現在的确沒駕駛的證。”
度清亭回去,江明月、她媽、她妹妹正在沙發上打撲克牌,江明月這幾天還在她家裏住着。她媽挺喜歡江明月,之前度清亭讀書開家長會的時候,老師就喜歡表揚江明月,後來成了同桌,她媽就經常讓她給江明月帶零食,現在知道她讀研究生讀博士,每天把她照顧的很周到,白天她出去玩讓司機載着她去,晚上再把她接回來。
度清亭站在旁邊看,度暖芷財運很旺,贏挺多,她仰頭看度清亭,說:“咦喲,某人真是棒棒噠,出去浪,回來還有人送,甜蜜的喲。”
“少陰陽怪氣的。”度清亭瞪她。
度暖芷哼哼,“姐姐,我哪裏是陰陽怪氣,我是羨慕的,我來這世界就是一個孤獨的旅行者。”
江明月說:“誰不羨慕呀,我以前讀書就羨慕她,覺得她有個好姐姐帶着,哎,我家裏我爸媽都不怎麽管我。”
“你爸媽怎麽這樣呢。”陳慧茹出牌,“雙2。”
江明月:“過,要不起。我家裏有三個嘛,底下有個妹妹,還有個弟弟,我家裏偏心呀,不像阿姨手心手背都疼。”
“哎,可不能說手心手背,說手心手背本身就是不公平的,兩個孩子都是手心啊,都是要捧着手心的。”陳慧茹挺驕傲,“是吧暖暖,是吧清亭。”
“是是是,是誰大學不給我生活費?”度清亭看着牌局,這一局多半又是她妹贏。
陳慧茹說:“我怎麽沒給,大學給你很多好吧,是你妹妹現在的5倍,你花錢多快你心裏沒數嗎,在國外又沒人監督你,我敢給你錢嗎,說了給你買個房子找人照顧你,你非要自己租房子住,說要自食其力。”
這倒也是,度清亭撐着手臂壓在沙發上,想說點什麽,比如今天發生的一幕,瞅着她們這一群人興致勃勃的,她只能自己在心裏嘆了口重氣。
這一局莊家贏,度暖芷贏兩份錢,攤開手掌讓她們掏錢,度清亭撐着看了會兒,上樓了,江明月擡頭看她,說:“怎麽感覺她狀态不對。”
“還能咋,就是沒跟尤燼姐姐暧昧,沒去她家裏浪漫一把,想跟人家貼貼,小情侶啊,嘤嘤,羨慕死了。”度暖芷說:“大學好想談戀愛。”
“你不喜歡那個一米八了?”
“喜歡啊,但是她經紀人說,她談戀愛就開除跟她談戀愛的人,嗚嗚嗚,好難過好心痛。”
陳慧茹說:“聽媽媽的話,你跟一米八成不了。”
“我不信,我就要。”
度清亭掩上門,去椅子上坐了會兒。
沒多久,她又把陽臺門打開,尤燼那邊的燈也亮着,尤燼站着陽臺上,從她的動作來看,她好像是指尖夾着煙,掌心握着一個打火機。
度清亭望着她,心裏想,尤燼那次是騙她嗎,是設下了一個陷阱沒,她又設置了多少陷阱呢?
是不是自己走的每一步都是陷阱呢。
那也太不擇手段了。
尤燼在她的視線裏是一道黑影,她看着尤燼把煙送到了自己的唇邊,慢慢徐徐的抽着再拿開。
一根煙只抽了一口,是在要滅的時候才送到唇邊,薄款的西裝,縱使是一道影兒也是端莊矜貴的,可怎麽看都覺得她也挺野,和度清亭不是一種野,是那種……野心勃勃,貪妄貪欲的野。
煙燒到尾巴,尤燼轉過身,度清亭才看清她的頭發現在盤起來了。
門關上,度清亭開始思考剛剛尤燼什麽想法呢,撩她?不像啊,那問題就是她有沒有撒謊,撒謊為什麽不道歉,度清亭覺得道歉挺重要的。
尤燼一句解釋也沒有。
但,也有解釋。
尤燼說了。
公司是她爸,她爸有能力給她留一個月…,外人怎麽知道她爸的安排呢。
她給尤燼發信息:【我覺得你騙了我。】
尤燼沒回,差不多她洗完澡出來。
尤燼發來深夜語音:“好愛你啊。”
“艹。”
度清亭咬唇罵。
翌日,天氣預報顯示,多雲,16°,圖片上看到雲和太陽,度清亭在門口站着感覺膝蓋受涼,她并沒有看到太陽,只看到晃動的樹葉。
等着,尤燼過來了,車子在她腳邊停下,度清亭穿了件毛衣外套,搭了一條厚運動褲,尤燼的衣服也厚了不少,內搭是白色毛衣外面是白色一套。
到了婚紗店,蘇沁溪已經坐在裏面了,她正喝着設計師送來的茶水,她對面是一個齊頸短發的女人,黑色內搭配着鴉青色外套,幹練有氣質,見她們進來,設計師起身同她們握手,“你好,我姓梁青雅,你們叫我鴉青就好了。”
度清亭禮貌同她握手,再跟她點點頭,蘇沁溪側着身看向她,“今兒試婚紗啊,剛鴉青老師推薦了一兩套常規款,絕了。”
她輕輕“啊”了一聲兒,說:“弄得我都想試一下了呢。”
尤燼問:“小袁來了嗎?”
“快到了。”
說着外面有車聲,度清亭本以為是尤燼口中說的助理,扭頭一看是個有點熟悉的人,她第六感提醒她這人是晏冰焰。
晏冰焰穿黑西裝大衣,腰帶收得比較緊,氣勢顯得比較強,像是在砸場子,蘇沁溪啧了聲兒,說:“喲,她也來了。”
度清亭眉緊着,心裏只想說,她怎麽也來了。
尤燼看向她,“不是你說你朋友都見證我的求婚嗎,我就把她給叫來了呀。”
“……”度清亭就是嘴欠,挑婚紗的大日子,她怎麽可能真想讓晏冰焰來,那豈不是未來妻子穿婚紗的樣子也被她提前看了?
度清亭心裏真是那酸勁氣勢洶洶地湧了上來。
尤燼去蘇沁溪那邊,晏冰焰從外面走進來先掃了一眼度清亭,然後越過她去看尤燼。兩人一對比,度清亭更煩,這要是不認識,還不知道誰是試婚紗的新娘呢。
度清亭穿這樣完全是因為方便試衣服,現在想想真是見了鬼,早知道晏冰焰會穿這麽騷過來,她也穿騷一點了。還不一定誰騷過誰。
晏冰焰喊了一聲尤燼。
尤燼沒應她,在蘇沁溪身邊坐下來,蘇沁溪靠過去問尤燼:“怎麽真把晏冰焰給叫來了。”
尤燼說:“昨天埋得那個炸彈炸了。”
蘇沁溪很不夠意思的笑了,“哈哈哈,可以啊,看來炸的戰況還挺激烈的。”
“有點連環。”
“那豈不是婚前就得暴露,我的尤老板,那你打算怎麽辦,小嬌妻的夢豈不是要碎咯。”
“這不是有招了嗎。”
“啧。”
鴉青讓助理去取婚紗,介紹着說:“今天一套是前段時間設計的,剛拿獎回來。”
尤燼說:“那試試。”
“目前這套就參加秀的模特穿過。”
晏冰焰走過去,“什麽樣兒的,我看看。”
“你看什麽?”度清亭皺眉,她顧不得去想什麽,上去說:“別人穿過的就不試了,我也不喜歡別人穿過的,買新的比較好。”
“照你這麽說,人家租婚紗的真就不用活了。”晏冰焰說。
“我只是希望我的未婚妻穿上嶄新的婚紗,你要是喜歡不一樣的,我也尊重你,你可以讓你未來的未婚妻穿租來的婚紗。”
晏冰焰眉心微皺,蘇沁溪忍不住笑了,說:“晏總,來坐會兒呗,聊聊天。”
晏冰焰沒動,目光落在尤燼身上,尤燼自始至終都在看婚紗,度清亭挺受不了晏冰焰的眼神,她往前走,緊緊跟着尤燼,站在尤燼的身後試圖遮擋晏冰焰的目光。
尤燼停在一套魚尾款式的前面,她伸手指了指,說:“這個,我先去試。”
尤燼進更衣室另一個設計師在她身後也準備進去,婚紗太大件不怎麽方便穿,得有人進去幫忙。
度清亭立馬抓緊機會,說:“我進去吧。”
“畢竟是我未婚妻。”
言外之意,我比任何人都合适。
關上門,她說:“晏冰焰這個人挺沒分寸感,除了工作以後還是不要和她多交流吧。”
“只是朋友。”尤燼說。
“朋友也要保持距離。”尤燼微微頓,片刻,說:“好啊。你也是。”
尤燼把外套脫了給她拿着,更衣室裏有沙發上,尤燼說:“你去那兒。”
度清亭說:“沒事,我在這兒等你。”
尤燼說:“讓你把衣服放那兒,然後幫我拉拉鏈。”
度清亭把衣服放那兒,尤燼抓着衣擺将上衣脫了下來,度清亭正好捧起婚紗看到這一幕,看到她展露的腰,乃至整個後背。
尤燼背對着她,因為知道今天要試婚紗,穿了很薄無肩的內衣,度清亭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她的身體。
絲質白色婚紗面料輕輕覆蓋着她的肌膚,漸漸,如一縷柔風般擁抱着她的身體。
蕾絲花紋點綴着她的細腰,是一把柔軟的緞帶,誘人地引導度清亭的視線向上延。
度清亭捏着側面的拉鏈往上提,将她的腰徹底收了起來,她試的魚尾款,腰臀被包裹的很好,度清亭情不自禁的從後面抱住她,尤燼并沒有問她好不好看,度清亭的呼吸已經是最好的證明,她稍微偏頭,在度清亭的唇上落下了一吻。
她微微蹭着她。
一下一下的親,尤燼說:“不想看看前面嗎?”
度清亭只能忍着不去做什麽,安靜的等着她轉過身。
雪白的婚紗将她纖細的腰線和豐滿的臀部勾勒的淋漓盡致。V領處輕輕貼着着她的胸口。
尤燼手指勾了一下,度清亭毫不猶豫的把唇貼了上去,唇舔舐着她胸口那軟軟的一處,手撐着桌子,呼吸急急的咬着她。
“不能留印。”尤燼說,“外面還有人。”
“三個設計師。”
“嗯,還有晏冰焰。”
這麽說着,度清亭只覺得煩,擡頭咬着她的嘴唇,她現在很喜歡尤燼拒絕她,越拒絕她越有理由放縱,尤燼如果好好跟她說,她乖乖只能聽話。
她不想聽話只想親尤燼,尤燼就用手指壓住唇,她連尤燼的手指一起咬,最後把尤燼的手指咬出了牙印。
度清亭喘着氣,眼尾紅了,尤燼的手指也濕澤澤的,她豎着手指說:“小狗,弄成這樣,外面的人會怎麽想呢,會不會覺得你的唇這麽緊,直接把手指咬牙印了。”
明明說的是手指,可是她兩只手掐在度清亭被西裝褲包裹的臀上,用力拍了一下,“快點。”
她說話時總會壓住唇珠,那裏已經被咬的紅/腫了,像是薄皮的櫻桃,要出汁了。
誘人。
度清亭被她推開了,尤燼也從梳妝臺上下來了,她整理好被度清亭弄亂的領口。
先在裏面的鏡子照,她喊度清亭過來,度清亭慢吞吞走過來,尤燼低頭在她眼尾落下一吻。
度清亭的餘光看到鏡子,此時此刻無法去形容自己看到的畫面,她那委屈的勁兒要溢出來了。
尤燼說:“咦,我的小狗還氣啊?”
度清亭嗯了一聲。
氣的腦子都有點痛了。
她實在忍不住,“你是不是故意的?”她腦子再難轉過彎也能感覺到她是故意把晏冰焰叫過來,還有那次她和晏冰焰喝酒,喝醉那次……
“你說的哪次?”
度清亭心想,什麽,你用“哪”這個字。
“上次七天,是故意。”
“因為想見你,不想你跟別人暧昧。”
“邀請晏冰焰來,是故意。”
“因為想讓你吃醋。”
“嗯……昨天是故意。”
“因為,”
這女人頓了頓,偏頭看過來,尤燼沒有回答,她微微颔首,“連現在都是故意勾引你。”
度清亭有瞬間真想把她身上的衣服撕爛。
度清亭更生氣了,“不是……你這樣……”
話沒有說完,尤燼把門推開往外走,扭頭看向度清亭,度清亭懂了她的意思,彎腰抱起她的婚紗長擺,魚鱗一般閃爍的亮片,度清亭從後面給她鋪開,擡頭時看向她完美的腰臀,度清亭看着她的美,竟開始羨慕起站在她前面的人,尤其是晏冰焰穿着西裝,蘇沁溪穿着白色大衣,手插在兜裏,散漫的姿态仿佛也成了她的勁敵。
度清亭迅速走到她前面。
尤燼頭發是她自己盤起來的,她唇微微笑,溫柔柔情,在更衣室裏度清亭本來覺得她是妖,一舉一動吃人心,剛剛在她身後又覺得她是鲛,會掉眼淚珠子魅惑人,現在……她就是璀璨的星辰,是人,是妖變的,鲛人幻化的,也是從天上墜落下來的,無論又無論,幾乎,她都是要被人捧着的尤物。
尤燼自始至終沒問她好不好看,她嘴巴自己說話,說:“好看,好美。”
鴉青說:“這只是其中的一套。”
“這裏還有其他款式。”
“這款V領高開衩……”
“能讓我試嗎?”
“你……”鴉青看向她。
度清亭臉頰微紅,鴉青喊助理來,她以為沒自己的款式了,她是想換婚紗搭尤燼,不然這一個二個把她襯托走了,她就像個小孩兒站在尤燼的面前,小孩和姐姐,她真的,很煩躁很心悶。
“西裝也行。”她退而求其次。
鴉青只是給她拿了根頭繩,說:“有,淺藍色系的,不介意收一下頭發吧。”
“嗯,不介意。”
“婚紗露出脖頸好看,給你選一套淺藍色的,鲛人系的,高開衩。”
她穿的是一套,V領設計,裙擺不長,裙身是柔軟的鱗光細閃,胸前是藍白鈎花,似海上泡沫,她平時喜歡健身,鎖骨精致凸出,腰很有勁,往尤燼身邊一站,有一種野心蓬勃的性感。
這個設計師也說:“你居然沒有紋身,要是腿上有紋身就更絕了。”
尤燼看着她說:“她沒紋身,我沒讓。”
尤燼語氣頗有占有欲,先前度清亭老讓她學,她心裏期待尤燼占有她,攀附她,如今品嘗到了,微微擡起頭,她呼吸,露出纖細的頸窩。
被人掐斷了最完美的野性,她還急急的去驕傲去炫耀。
在她們對面的晏冰焰垂了垂眸,之後選擇坐在蘇沁溪身邊,蘇沁溪笑着看她去沙發上坐着,身體後仰,“不錯,繼續吧,再來幾個款式。”
這一刻,無須詞藻形容多麽美。
她們連續試了好幾個款,抹胸、緞面、法式……白天試到傍晚,天邊的雲成了火紅色,一層一層的疊在一起,舉起手機拍,那紅色之間又燃起了幾道金色。
晏冰焰先上的車,手臂壓在方向盤上,望着穿着白色西裝版型外套的尤燼和那個一身随意的像小孩的度清亭。
心有不甘,卻不得不……覺得挺配。
尤其是,度清亭穿上合身的婚紗,尤燼溫柔而專注的看度清亭,說:“變成了大小孩兒了。”
後面一句尤燼沒說,也許後面沒有話,偏讓人覺得應該加一句:“可以娶姐姐了……”
尤燼這個女人又毒又壞。
晏冰焰一早就知道,但那個度清亭呢?
車開走,晏冰焰不死心的往後視鏡看,度清亭也在看她的車,直接側過身擋住她看尤燼的視線。
蘇沁溪陪了她們一天,抱着手臂瞧她們兩個,走過來說:“我把照片發給你們就先走了。”
“請你吃飯。”尤燼說。
“婚宴請我吃吧,別讓我随份子。”
“好,你是伴娘。”
“嘶。那我謝謝你。”蘇沁溪把所有照片發給她們,她是個很合格的朋友,把好友和好友女朋友拍得都很漂亮。
前後不到二十分鐘,天就黑了,尤燼上主駕駛位,度清亭直接坐在後面了,尤燼轉回去,說:“還生氣。”
度清亭一來生氣,二來,怕自己忍不住,主要是尤燼太……太高傲了,度清亭這個狗脾氣總想收拾她。
“你幹了三件壞事兒,只說了一句對不起。”
尤燼開着車,入了車流沒分神。直到遇到紅燈45秒的紅燈,她說:“嗯,的确。”
度清亭擡頭看她,覺得她有點嚣張。
“你……”
“我不好的,小乖狗。”尤燼說。
到了餐廳,尤燼拉開車門,度清亭下車慢了一秒,尤燼笑:“生我氣?不想吃飯了。”
度清亭跳下來,嘴挺硬沒說話,尤燼走在前面她在後面跟,看着尤燼頭上的釵自己送她兩根她就兩根換着戴,是不是應該再給她買一些?
……呃,我在生氣。
生氣就不給買?那也太摳了吧。
入桌,洗手,兩個人吃着江景餐廳,外面江水拍打着岸邊,起風了,岸邊的人頭發被吹動。
尤燼慢條斯理的用着餐,度清亭也跟着吃,她心裏揣着事總忍不住打量尤燼一二。
用餐結束。
尤燼接了個電話,今兒一直幫忙提東西的助理過來了,助理送來一沓支票、鋼筆、以及她的私章。
尤燼拿了紙和筆,鋼筆尖在紙張上劃拉,度清亭有種被侮辱的感覺,她皺眉,沒忍住說:“尤燼,你這樣我們以後婚後都不知道怎麽相處,有矛盾了該道歉就得道歉,你不能用這種方式侮辱我,我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道歉。”
“縱使,我很窮,也不是用這種方式,你騙了我就得道歉,你某種意義算詐騙,讓我覺得我對你不夠熟悉……”
重話也不舍得說,就是覺得有點意外和不了解的恐懼,“尤燼,你不能侮辱我。”
尤燼的紙條推了過來,她說:“嗯?不喜歡這種方式?”
尤燼指尖夾着支票,還有一張空白紙片上面寫着:【因為欺騙度清亭深感歉意特寫此條,今欠度清亭一次do,度清亭可以拿此條懲罰我。】
度清亭震驚地看着她,再看看條上的英文,不是,尤燼在寫什麽啊,“不是,你這個……是在侮辱我的人格,我怎麽可能……”
“兩次。”
尤燼說。
度清亭深吸口氣,手撐着桌子,“怎麽會有人寫這種條,你這,這……”
“三次了哦,親愛的不能再多了哦。”
尤燼說:“考慮考慮嘛,如果實在不行……”
“不是,我們之間不是這個問題。”度清亭很想有底氣,她覺得自己應該有骨氣,她不在乎錢,但是……
“那撕掉了哦。”
“等等。”
尤燼停下來。
“你為什麽騙我?”度清亭說,“這是個問題。”
“噢。”尤燼擡頭看她,輕聲說:“因為那天……你教我學會了一個詞,占有欲。”
“小狗,對你有占有欲就很壞了嗎?你把我變成了個壞人,現在又要站在我對立面嗎?”她說的委屈,還反過來怪她。
“我沒說你壞。”
“那……黎珠珠說的?”
“不是,她沒有。”度清亭覺得黎珠珠怪,但這事兒的确不能怪她。
“那……”
尤燼坐在她對面,她又讓助理遞給她一張紙,她重新寫:【今欠度清亭三次do愛,特寫此條,度清亭可以拿此條懲罰我,随便挑地點和姿勢】
一百萬,還有一張紙條。
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推到她面前。
尤燼很認真地說:“我覺得單純道歉不足以表達我的歉意,小狗,你覺得這樣夠了嗎?”
之後,尤燼走到她側面,手指搭在度清亭的肩上,微微低頭,紅唇親向她小巧發紅的耳垂。
她唇熱。
貼上去,就讓度清亭的耳朵痛了一瞬。
“等等。”度清亭喊住她。
“嗯?”尤燼驚訝的看着她,明白了,把一百萬和紙條收起來,她把兩張條疊在一起,“好吧。”
“挺有骨氣,看來我的道歉沒有用。”
度清亭又轉過身,表情痛苦,“我沒讓你把條一起收走……欠條給我。我只是不要錢。”
“好。”尤燼把欠條抽出來,度清亭去接她的時候手指都在顫抖,她用力捏緊,尤燼輕聲說:“床上我也會好好道歉的。”
“這數目不對,你這最起碼得加次數。你騙我說七天,這根本對不上賬。”
“嗯?”
“那七次夠不夠?”
尤燼擡起手,助理把鋼筆給她,她劃拉一下,把“三”改成“七”,合上筆帽再蓋章,她把紙條給她,說:“先三次吧,後面四次婚後再領取,主要怕你……”
她輕聲說:“還沒結婚就精疲力盡死在床上。”
度清亭憋了太久,從泰安寺那一夜,快憋出恨了,她真的好想搞這個女人,饞死這個女人了,她道歉是有誠意,可明顯感覺到一種壞和惡意,尤燼跟她想的有太多差入……
尤燼很溫柔提醒她收好別丢了,還貼心地幫她把條塞到兜裏,她說:“以後憑借這個欠條,随時可以領取随時找我兌現噢,現在姐姐的小狗有證了。還氣不氣呀?”
度清亭捏着紙條氣冷抖。
尤燼再問:“你到底想不想do愛?”
度清亭:“dododo!”
小度姓啥。
翻車的姐姐給小度辦上了駕駛證。
姐姐一直不給睡,憋着她,就是擔心婚前翻車。
現在拉她上婚前的列車呢,好壞好壞,我好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