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
身穿西裝的女人半跪在她面前,她甚至能看到這個女人耳朵上的大顆紅寶石。
她那般高傲,那麽美豔。
她緩緩的将自己戒指套在她的手指上,度清亭的手指很細,尺寸恰恰何時。
尤燼仰頭看着她,唇角帶笑,說:“那我站起來了?”
度清亭嗯了一聲,她下了最後一個臺階,尤燼握着她的手,在她靠近的那瞬間,輕輕地貼在她的唇上。
含住,柔軟,甜的。
她掃着她的唇線。
度清亭很清晰的感受着她的吻和手指上的戒指,她回抱着尤燼,在煙花下和她親密的擁吻着。
停止的那瞬,她抵着尤燼的額頭。
呼吸很沉,“尤燼、尤燼、尤燼……”
怎麽喊都不夠。
所有人都加入進來。
整一場夜游聲勢浩大,鼓上跳着胡旋舞,舞筵上碾轉騰踏,腳步輕盈,一轉一響。
花轎後,跳起了水袖舞。
而她們坐在花車裏,度清亭眼睛還紅着,呼吸會一陣陣的,這場景就像是一場夢,她沒辦法清醒,坐在尤燼身邊還用力掐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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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面子不面子,就目前這個陣仗,估計沒幾個人敢想着能坐花轎,上面被求婚的度清亭成了被豔羨的對象。
她們圍着這一圈轉,樂聲響透了天,人群的歡呼聲都似在同她賀喜。
度清亭會想,網上知道是求婚嗎?
知道她們是要在一起的嗎?
她的心難以平靜下來,尤燼輕輕地扣着她,和她直視着她說,“是真的。”
度清亭控制着呼吸,問:“你設計的?”
尤燼說:“我媽幫着出了些主意。”
“謝謝阿姨。”
尤燼唇動,她正欲說“那不謝謝我嗎”,度清亭靠過去,問她:“能親一下嗎?”
“你說呢?”
花轎的紅簾晃動,她的唇壓了過去,柔軟的,可壓上去的瞬間停止了,她的鼻子微微發酸。
“怎麽了?”尤燼問她。
“就是……”度清亭額頭抵在她的肩膀上,“就是,突然,覺得,很開心,就像是秋天裏的夢。”
夏天的熱風吹到了秋天。
尤燼伸手攬着她,擡頭看,天邊金色的龍戲着彩色鳳,在夜色的燈火和煙花中騰駕着雲。
尤燼說:“是小時候的夢成真了呀。”
度清亭“嗯”了一聲,額頭貼着尤燼的肩,手握着尤燼的西裝,她身上有一種淡淡的花香。
難以分辨是什麽味道,就是很香很香。
“度清亭。”
尤燼說:“謝謝你決定嫁給我。”
度清亭跟着心應她,“也謝謝你娶我啊。”
尤燼笑,“還要看看嗎?快到站了哦。”
度清亭說:“看。”
她去牽尤燼的手,握着她的手,趴在她肩膀上看,要跟她貼貼,每看一次,她都覺得震撼。
停下來的時候,可能是興奮過度,她全身的血液都往一處奔騰有點暈乎乎的。
游街節目還在進行,度清亭下來被很多人圍觀,她臉頰漲紅,熱熱燙燙,她手指在臉上貼了貼,擡眸看到她媽。
這一套一環的,她都沒想到。
“你們合謀騙我?”
度暖芷說:“哪有,就算尤姐姐不提前說,我本來就要來這裏玩的,還是尤燼姐姐厲害,她為你搞這麽大的活動,一般人都會被吸引過來的吧!全京都都是你的見證人!”
顧瑞杵在旁邊,滿眼羨慕,說了不少恭喜的話,“我是來湊熱鬧的,是來找鐵鐵一起看的。”
鐵鐵沒找到,就目睹了一場求婚。
說着,他往後瞅了瞅,只看到楚言禾,“黎珠珠也在的,人怎麽沒見到。”
尤燼握着度清亭的手,偏頭看向江明月,說:“歡迎你來京都,一起吃個飯?”
江明月已經不知道說什麽了,唇瓣抖了抖,說:“那個,那個,我在香海的時候,真的,我當時就覺得,你可能是尤燼,就覺得你應該是。”
“怎麽說呢,就是我覺得你給度清亭補課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們是一對!天生的一對!”
“什麽啊?”度暖芷比較敏感,疑惑地問:“尤燼姐你當時也去的香海嗎?”
說着,她有點納悶,那尤燼知道她姐戀愛的事……還是……
“艹,姐,姐,你——你女朋友是尤燼姐啊!你為她埋葬愛情,為此深夜流淚的前女友是尤燼姐啊!”
“咳咳咳!”陳慧茹趕緊拉住她,“你這孩子怎麽回事一驚一乍的,今天是你姐的大喜日子。”
度清亭本來還在飄,瞬間腦子就清醒了,本能的去呵斥她,她一呵斥,度文博就看了過來。
他也皺了一下眉,他都快忘記度清亭有個前女友的事兒,目光先看向尤燼,再看向度清亭,“就你天天在家裏挖坑那次?”
所以,女兒逃婚跑出去,然後和尤燼熱戀了?
度清亭傻了,什麽日子,能不能別說了?她今天可是被求婚了,她臉更熱了。
江明月還沒回過勁,她說:“你當時和尤燼戀愛,回去之後發現戀愛的人是尤燼,是不是特別驚喜!你們兩個天生一對哎!真的!我當時就覺得她是尤燼,你還說她姓王,弄得我特茫然!”
頓時所有人都醞釀過來了。
然後發現,她們所知道的只是一點點現實。其實度清亭根本不知道尤燼是尤燼。
“哈哈哈,卧槽。”顧瑞笑了出來,實在沒忍住,“當時還裝淡定,明明你拿着她的照片到處找。”
氣氛變得詭異,度清亭以為江明月會想的很尴尬,沒想到,她是個什麽cp粉,想的很唯美。
江明月興奮地說:“很有緣啊!很有緣啊!那你怎麽找到的?”
這真是,有一點點的無語啊。
度清亭只能嘆氣了。
尤燼幫忙解圍,說:“去吃個飯吧,我已經定好位置了。”
“走走走。”
度清亭走在前面,快走出包圍圈了,又被尤燼拉了回來,尤燼說:“你走錯地方了,這邊。”
度清亭擡起頭,沒忍住一聲笑。
尤燼帶着她往前走,還從度暖芷手中接了一束花給她:“送你。”
度清亭抱着花,想說謝謝,又覺得……
很甜。
度文博看看自家女兒,想了半天,醞釀過來了,說:“算、算挺有緣的,哈哈哈哈。”
“恭喜啊姐姐,恭喜恭喜。”度暖芷開開心心的祝福她姐,“姐姐,你們天生一對,真的,哈哈哈哈。”
“祝福就祝福笑什麽?”度清亭臉紅着,“羨慕不死你。”
度暖芷點頭,“是好羨慕,誰不羨慕啊!感覺整個京都的人都羨慕你,尤燼姐姐真的好愛你,給你準備這麽大的求婚典禮。”
說着笑着,到了樓上。
柳蘇玫和尤卿川坐在餐廳裏,餐廳是環形落地玻璃設計,能看到窗外風景,底下的夜游并沒有結束,她們目光落在下面許久,聽到動靜回看過來,蘇沁溪一直陪在他們旁邊坐着,看她們進來,蘇沁溪勾唇一笑。
“恭喜啊,尤老板。”蘇沁溪先打趣的笑話她,又看向度清亭,“眼睛好紅,哭了嗎?”
度清亭迅速眨了眼睛,哭了嗎,她只知道看尤燼,并不知道自己哭沒哭。
尤燼說:“今天也謝謝你了。”
蘇沁溪說:“哎,沒轍啊,誰讓我是你的好朋友。”她陪着尤燼父母就是安慰這倆人的情緒,怕他們中途走了,讓尤燼的求婚留有遺憾。
她看向尤燼,同樣的年紀,有些慶幸尤燼等到了,又有些羨慕她有個這樣的青梅。
笨笨傻傻的,勾勾就愛她愛的不行。
度清亭跟尤燼說了兩句話,然後去找她媽,輕聲說:“這段飯我來請。”
“……尤燼已經給了錢。”陳慧茹說着,本想接一句,你有錢嗎。
度清亭掏出手機,說:“稿費到了。”
陳慧茹問:“多少?”
“一百萬。”
“什麽?”陳慧茹有些吃驚。
度清亭本欲繼續說,但是快走到桌子那兒,她禮貌跟柳蘇玫和尤卿川打招呼,說:“阿姨,叔叔,你們好。”
柳蘇玫點頭,“坐吧。”
尤卿川臉色依舊肅着,外面的人一茬一茬進來,盡管他現在沒笑,但比之前要稍微有所緩和了。
伊芙琳進來直接同她們打起招呼了,“哈喽柳阿姨尤叔叔,我是蜻蜓北鼻的好朋友,伊芙琳。”
度清亭回看她,正欲提醒她正經一點,伊芙琳直接走到柳蘇玫身邊拿出一個小筆記本,“請問可以要您的簽名嗎,我非常喜歡你的《燼》,畫得是真的很漂亮,火焰燃燒不盡,愛意深深不息,後來聽蜻蜓北鼻說了您其他畫作,我更想見到您了,麻煩您了……”
屋子裏也不缺一米八的大高個,偏就,她一個女生180身高,大高個實在顯眼,蹲在旁邊就挺滑稽,她說着柳蘇玫二十八年前的作品,“這是您和叔叔初始的作品吧,是愛意的開始,野火燒不盡,肆意燼燃。”
“其實我小時候就喜歡你的作品,因此對東方藝術無限向往,可惜我沒有那麽能堅持。最後現實屈服,我成了模特,但不妨礙我喜歡您!”
柳蘇玫給她簽了名兒,度清亭吃驚的看着她,她要是有伊芙琳這個嘴估計早把尤卿川說通了,伊芙琳拿着簽名,對着一通瘋狂的拍照。
度清亭知道她是故意這麽說,伊芙琳喜歡東方藝術肯定不是因為柳蘇玫,這麽說是給她刷好感度,給她幫忙呢。
度文博和陳慧茹先坐下,她們這些小輩和小輩朋友們再跟着坐下,顧瑞和楚言禾跟着來了,但看到尤卿川這個大佬一字都不敢言。
桌上開始上菜,陳慧茹先開的口,她和柳蘇玫說話,慢慢步入婚禮話題,今天是尤燼求的婚,按理也是尤家來提,但度家偏向主動,度文博也給尤卿川倒了酒,尤卿川接住酒,聊男人話題一人應一人答。
度清亭安靜的聽着。
需要她的時候,她就跟着應聲。
陳慧茹誇她,“她現在已經掙到錢了,剛拿了一百萬的稿費呢。”
“一百萬?”柳蘇玫看向度清亭。
度清亭點頭,陳慧茹喊她給柳蘇玫看看,她就拿出來手機給柳蘇玫看,有點不好意思,“就是……一個小版權,錢并不是很多。”
柳蘇玫瞥了一眼,說:“不能這麽衡量。”
“嗯?”
她們搞藝術的甚至沒有度清亭掙的這個價,她們一幅畫有時畫一年、兩年,價格一百萬還是入拍賣行才能拍出的高價。
柳蘇玫看完把手機還給度清亭,“有機會探讨一下。”
伊芙琳嘴角微微抽,度清亭臉更是僵硬,她說:“我畫的不入流,沒有那麽有藝術。”
“不藝術也不會有這麽多稿費。”
“因為有彙率換算。”
“不要妄自菲薄。”
度清亭吸口氣:“的确,目前我算是比較能打的漫畫家了,這只是一個小版權,賣的多,之後還能拿不少分成。”
“不錯。”柳蘇玫點頭。
這一誇,看到對面尤燼投來贊許的目光,她有點上頭,自己誇自己,她這個價算不上最高,但賣開了,指不定其他版權會來。
陳慧茹更高興了,說:“你不是要出版嘛,之後送你叔叔阿姨一本,反正我是要的,就放在書架上顯擺,可以吧,蜻蜓。”
度文博為她驕傲,說:“也許可以辦公室放一本。”
度清亭笑:“好呀。”
說的時候,度清亭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什麽,嘴唇都咬爛了,她說:“媽,談婚事。”
陳慧茹說:“看你急的。”
蘇沁溪幫着說好話:“以後叔叔家裏又多了一個文化人,真正的書香門第呀。”
她說時,尤卿川的目光往這邊看了過來。隐隐透出了很微妙的表情:好像也行。
先前度清亭說過,她會爬到這個行業頂尖。
他如果看不起度清亭,似乎連同妻子一起看不起了,最重要的還有一點,尤燼求的婚,他再咬得那麽緊,冷眼相對,傳出去不太好聽。
席上陳慧茹主動提日子,她委婉的說,這倆想把婚禮提的早一點。
她們只定個大概範圍,剩下的去找人算日子,不差錢,婚禮怎麽辦都不會差,麻煩就是請賓客,請各個商界的人,也就這點事需要上個心。
度清亭和尤燼聽着她們說,度清亭的眼睛總克制不住的去看尤燼,倆人沒坐在一起,各自坐在家長旁邊,面對面看。
聽着她們說幾月,聽着她們多少桌,陳慧茹和柳蘇玫聊很多話題,陳慧茹說那婚紗什麽的我來看細節,柳蘇玫說你對這個的确多有研究,陳慧茹說那場地你們來看,你們比較懂藝術,今天真的太震撼了。
聊到了很晚很晚,淩晨的時候結束了,外面的游街演出也結束,街上工作人員和看客都在議論,說豪擲千金為博美人一笑。
散場時,各回各家。
度清亭迅速牽住尤燼的手,一靠近尤燼,她的呼吸就挺急,“尤燼……”
“嗯。”
她和尤燼坐一輛車,下車的時候,尤燼也跟着下來了,倆人站在尤家的車旁邊。
尤卿川坐在裏面,他偏頭看向外面,又轉回去,來回幾次,有什麽話要說,忍不住又憋回去,片刻,他說:“時間不早了。”
尤燼沒動。
尤卿川說:“有些細節跟你核對。”
度清亭緩緩松開手,看着她們的車走。
度清亭直接把江明月帶回去了,她家裏有客房,江明月還在回味cp今天的求婚,她說:“度清亭,高三我有一回做夢,還夢到你們結婚了。”
“你這麽能夢呢?”度清亭笑,手指壓在鑽戒上撫摸,她家裏還有客房,她媽媽走着走着就哭了起來,她爸摟着她媽安慰。
度清亭安排江明月住下,站在陽臺上,朝着尤燼房間的方向一直看,低頭看手指上的戒指。
回想着花轎那一幕,耳朵裏還有鼓聲。
被求婚了啊,度清亭。
厲害啊,度清亭。
腦子真是亂亂的。
回到房間躺下來都沒回過神,她想到處分享自己被求婚了,可是,發現身邊親近的人都知道了。
度清亭登錄賬號。
想發個微博,又擔心被挖出畫澀漫。
現在熱搜上全是她的求婚畫面,她反複看,眼睛酸澀,最後沒繃住開了個小號,對着手指拍了一張照片。
【女朋友送的求婚戒指,快來看。】
她覺得很美,美得驚心動魄。
她爬起來想畫點什麽東西,又去拿了紙筆把抽屜打開在上面寫字,沒多久手機屏幕閃爍,尤燼給她打來了電話。
度清亭手指還會微微抖,她立馬滑向接聽。
“今天……開心嗎?”尤燼聲音很輕,像是她也沒回過勁,方才的鎮定都是在用力撐。
度清亭說:“開心。”
夜裏她聽着尤燼的聲音,軟軟的。
尤燼說:“定個日子吧,我們去試婚紗和西裝,你提前就能看到你的妻子,試完婚紗——”
“做什麽?”
尤燼說:“婚前試愛一下,看我們合不合拍。”
這個女人真的是,不浪費一分一秒勾引她。
尤燼說:“明天你可以随便進我家,也可以在我家裏随便親我,不會有人再去說什麽。”
度清亭聽着有點刺激,說:“一步到位,明天試婚紗然後明天就試愛嗎?”
其實她們已經很合拍了,只是這個時候她要裝作不清楚她們合不合拍,她想婚前試愛。
電話裏的尤燼一聲輕笑,她說:“笨,明天我們就是即将合法的妻妻,我就是你的未婚妻,再幾個明天,我就是你的妻子。”
未婚妻,妻子。
度清亭暈着嗯了聲兒。
“那……不管做什麽都不會有人說的。”尤燼說着。
度清亭挺想說今天就合法了,“好。”
“今天我們應該一起睡得。”
尤燼說:“我也是這麽想。”
“那……今天來我家裏偷一下情?還是我去你家裏偷情?”
“尤燼……你這樣我根本睡不着。”度清亭忍的難受,她說,“你不用再引誘我了,畢竟——你知道,我對你一向沒有什麽抵抗力,其實我今天就想親你,我們就應該開個房瘋狂做。”
“為什麽不那麽做?”尤燼輕聲反問她。
度清亭撐着臉,苦惱地說:“因為……是求婚,是關于未來,我得認真對待。”
說完沉默了。
尤燼說:“沒有誘惑你,是真那麽想。”
之後,她聽到筆尖劃紙張的聲音,她問:“寫什麽?”
度清亭說:“上次說給你的東西,你似乎對我沒有任何占有欲,過度寵溺,讓你學會怎麽跟我談戀愛,怎麽放縱自己。”
“哦,是嗎,那寫了多少?”尤燼來了興趣。
“不少了,給你念一條?”度清亭把紙張打開,說:“第一條,如果女朋友需要,可以報備行程,同時,女朋友也要報備行程,尤其是和……”她停了停,這裏寫的是“和晏冰焰”,今兒求婚晏冰焰應該看到了吧?
晏冰焰不戰而敗。
刺激啊,爽,她忍不住笑。
尤燼問:“怎麽不念了?”
度清亭收回自己的得意,“尤其是和愛慕自己的人接觸必須報備行程,少喝酒,尤其是不能深夜和喜歡自己的人喝酒,九點必須回家,如果不報備就給對方點煙。”
“點煙?”電話裏傳來尤燼的笑聲,好像被她逗笑了,酥酥的,麻着她的耳朵。
“笑什麽,我很嚴肅。”
尤燼答非所問,說:“想抽了?”
“是啊,很想抽。”度清亭說:“戒太久了,今天我回家,我爸高興的抽起煙了,我覺得味道不香,但是嘴裏一直犯饞。”
尤燼叫她小狗,呼吸壓着往外呼,“你在撩我。”
度清亭攥了攥那張紙,尤燼說要補充一兩條:“如果可以多寫寫以後怎麽和老婆婚後相處,比如,請在錢包裏夾一張老婆的照片。”
度清亭說:“那我要多夾一點。”
她也沒什麽錢。
“因為你是我的私有財産,我要把你裝在錢包,讓我的錢包鼓起來,那樣我就是天下最富有的人了。”
尤燼很開心,“好。”
“聽老婆的話,以後你讓我往東我絕對不往西。”
尤燼說:“你要當結婚誓言嗎?那直接念是不是不太好,這段要不要删除?”
度清亭說:“視情況而定。”
說着,她喊了一聲“尤燼”的名字。
“其實我也想跟你求婚,這個稿子是我……準備給你求婚的時候念。”
尤燼停了幾秒,度清亭很緊張,因為她想的求婚似乎比較俗沒有這個浪漫,沒有姐姐寵溺的一半,她自愧不如,但是那邊的尤燼語氣很溫柔的跟她道歉:“對不起啊小狗搶在你面前了。”
“……沒事,我現在更甜。”度清亭臉頰又熱,她掐了兩下,反複說:“……我的求婚,你的求婚,我喜歡你的求婚,很喜歡,特別喜歡。”
尤燼深吸口氣,她說:“那我們再見一面吧。”
度清亭應了一聲,“是不是太晚了。”
尤燼說:“不晚,因為今天是我們求婚的日子,真正定下來要厮守的日子,多久都不晚。”
度清亭從椅子上起來,先從窗戶那裏看,問了一句你現在在哪兒呢,那邊尤燼說在陽臺上。
“因為這裏能看到你的方向。”
度清亭立馬去陽臺上看,那邊亮着燈,她長大了身高也夠了,距離再遠,也能看到對面的身影。
但是尤燼長大後近視了,她揮手:“尤燼!”
尤燼笑,捏着手機說:“通話着呢。”
度清亭還沒有洗澡,回來一直沉浸在被求婚的喜悅中,她用洗面奶洗了個臉,她迅速下樓,家裏的燈還亮着,她快速走到了院子裏。
尤燼還是身上那套西裝,腳下是黑色的拖鞋,明顯也是很着急的過來找她,度清亭壓着自己的呼吸。
明明已經從盛大的求婚中走出來了,可是看到尤燼心髒處依舊會像舞者敲擊鼓一般,砰砰的響。
風把她臉頰處的發吹得撩動。
尤燼輕輕勾耳邊的發,度清亭的手先過去牽着她的手,她們圍着兩個人的家來回走。
秋天還是有蟲聲,比起震耳有節奏的鼓,隐蔽的急躁的,讓度清亭的耳朵再次失去分辨,這是哪裏,她為什麽總是會飄。
累了就停下來,停夠了就走。
反反複複。
度清亭一會看外面,一會兒看尤燼,尤燼坐在她身邊和她十指緊扣,她身上是黑色的西裝,裏面是同色的正裝,看着很正式,很有欲系感。
度清亭很早就想問了,“你特地穿西裝的嗎,我今天穿得衛衣,随意了一點。”
尤燼說:“嗯,裙子不好單膝下跪。”
“嗯?”度清亭看她的腿。
黑色,筆直,很難看到幾道褶皺。
“你試過?”度清亭問。
尤燼變得很誠實,卻不敢看她,她望着前方的路燈,說:“肯定呀,這種事要反複試的。”她說:“偷偷在家裏練習了幾次,想用最好的姿勢,最好的姿态去向我的小狗求婚。”
“好。”度清亭無法去想尤燼怎麽一件一件衣服換着試求婚效果,腦子裏就知道這個女人單膝跪地的瞬間,她的世界和理智全部為她傾倒,她覺得宇宙外應該有億萬個星球在超速爆炸。
兩個人牽着手繞着這條路慢慢走,尤燼走這條路比她走的次數多,也就比她多走了七年,卻因為過于熟悉她的腳步比較快,她壓着步伐,一步一步踩過樹下的泛黃的樹葉。
秋天的夜散着蕭瑟的冷意,度清亭握着她的手。
似乎有很多話要說,又全部洇在了心口,被這秋天所有的愛意浸透了。
求婚太激動,也很着急。
尤燼許多話也噎在了胸口,她說:“不要太有壓力,尤其在我爸媽面前,也不用去讨好誰,你要是喜歡自由,以後自由的時候帶上我就好了。”
尤燼說:“小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我們結婚的話,那一定是我來求婚。”
“為什麽?”度清亭問。
“怕你認錯人。”
“那怎麽可能。”度清亭說:“我就算不認識全世界,我不會遺忘你,你是這個世界的記號。”她不太好意思,迅速補一句,“我一直這麽想,小時候知道自己是臉盲就這麽想。”
“嗯?”
“其實臉盲的世界不怎麽好看,但是有你。”
“答應你的事我都會做到,給你……”
度清亭另一只手在兜裏掏來掏去,片刻她拿出來一張皺巴巴的紙團遞給她,說:“你回去看。”
尤燼應了聲好。
度清亭又說:“現在看也可以。”
尤燼打開紙條,上面寫着。
【尤燼,
自由燒不盡,遇你皆做灰燼。】
她再擡頭,度清亭眼睛濕潤,被求婚時那滴因為過度興奮忘記掉下來的眼淚,這個時候掉了下來,她說:“我想改一句話。”
“什麽話。”尤燼看向她,被她的眼淚驚到了,她伸手指擦去度清亭的眼淚,說:“以前,從很久以前,你是我的小小姑娘啊。”
“在尤燼後面加一句。”
“尤燼,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