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你哭了?你是不是哭了。”度清亭着急的問。
尤燼說:“氣的。”
“真的假的?”度清亭想去看她的臉,尤燼側頭不給她看,度清亭往前湊,額頭快要撞到門上了,她挺着急的,“哎,尤燼……”
尤燼重新把門打開,她走進去,度清亭跟在後面,差一點踩到地上的發卡,她全部撿起來塞兜裏,她把門掩上立馬跟進去。
度清亭摸不着頭腦,杵在尤燼旁邊看她的眼睛,她很心急,尤燼洗着臉,她表情很冷淡,之後重新戴上眼鏡。
好在不是哭了,不然度清亭真的覺得自己有罪,不可饒恕的大罪。
度清亭沒什麽哄人經驗,她以前處理這種事的辦法,基本就是你不搭理我,我也懶得搭理你。
懶得伺候你。
尤燼拿了筆記本,去客廳的桌子上處理工作,度清亭扯了一把椅子趴在旁邊看着她,尤燼停下來的時候,她扯扯尤燼的袖子,尤燼也不看她,一直在看筆記本上的文字。
度清亭一直跟她說話,輕聲細語哄着她:“我也長大了嘛,我離開肯定會打招呼的,今天是我的錯,來你這兒住出門是得跟你說。”她唇動了動,還是把蛋糕的事兒藏了藏,“這不是準備驚喜了,那我跟你說,我出去買個頭繩,回來把頭繩給你,不就沒那味兒了嗎?”
尤燼擦幹臉上的水,偏頭去敲她。
度清亭趕緊從兜裏掏,堆了一半的桌子,“有喜歡的嗎?我回來晚是因為,我最開始逛的小朋友那種店,後面又去了一個精品店,多買了一點,你不喜歡我再給你買。”
尤燼嗯了一聲兒。
“不喜歡嗎?”她立馬站起來,“我再去買,你稍微等會兒,到店裏我給你拍圖。”
尤燼深吸口氣,理她了,拉了下她的袖子,“沒有不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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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清亭說廢話,“那有喜歡的嗎?”
“都挺喜歡。”
度清亭有點開心,又怕她是說氣話,立馬說:“我是第一次送人頭繩。”
“以前送過別人發卡,一只黑色蝴蝶。”尤燼說。
度清亭驚訝,本來想反駁,說:“那不是算送吧,算還給她,我不是不小心把你衣服帶學校了嗎,找她借的頭繩。那會江明月家裏條件不好,一根頭繩丢了都會很難受,我忘記還給她,後面給她買的。”她努力解釋,說明白前因後果,“我可沒有和江明月談戀愛哈,我倆純同學友誼,我倆真沒談過。上次在香海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我倆純友誼。”
尤燼看着她,“是在給我解釋嗎?”
度清亭點頭,這事她一直想解釋,但是一直在想怎麽說才不突兀。
尤燼應了一聲好,又說:“特地去給我買的?”
度清亭點頭,看那鏡片後漂亮的眼睛也眨了眨。
“還氣嗎?”度清亭試探地問她,看着她那張臉變得嚴肅、冷漠,心尖又癢癢的。
她靠近她問:“我給你買東西行不行,你自己挑,我付款。”
她語氣有點像小孩子,尤燼瞥她一眼,“你想買什麽?”
度清亭說:“你要什麽買什麽。”她拿出手機,點開自己銀/行app,看自己的餘額,尤燼瞥了一眼,裏面有22W,這應該是她全部的身價。
“想要什麽?”
尤燼想了想,說:“給我花多少。”
度清亭說:“全都給你看了,肯定全部花給你啊。”
尤燼唇角動了一下,也沒有那麽冰封了。
度清亭眼睛掃到,她把手機小心放在她桌上那一點點的空隙裏,盡量不去碰她的筆記本,說:“要買嗎。”
尤燼把她手機拿起來還給她,屏幕黑掉了就得重新打開,度清楚壓上自己的指紋,尤燼說不用了,不需要買什麽。
度清亭堅持,“還是要買,以後你回憶這天,就記着收到禮物了,別記着自己生了什麽氣。”
尤燼從小到大都不怎麽理解度清亭跳躍的邏輯。
“主要是希望你開心。”度清亭繼續給她看,“有沒有想要的,你現在想一下。”
尤燼搖頭,“留着自己花,賺錢不易。”
度清亭說:“我花的不多。”
“我花完了,你花什麽。”
度清亭說:“那我就不花了。”
“勤儉節約。”
尤燼動作頓了頓,望着她,手在她額頭上彈了彈,“不生你氣了。”
尤燼手又摸摸她的頭。
“說你笨你還不承認,這都看不出來嗎。”
度清亭笑了一下,趴在桌子上看她,怎麽覺得她生氣都可愛呢。
尤燼說:“把手機收回去。”
度清亭乖乖的把手機收回來,尤燼看了一眼筆記本上的字,度清亭起去把飯也給做了,端到旁邊的茶幾上,她也不會炒菜,只能做之前做過的早餐,“要不我喂你吃?”
尤燼搖頭說不用,喝了點粥。
吃完飯,度清亭去刷碗,回來坐旁邊眼睛還落在她身上,還觀察着她。
尤燼伸伸手,說:“過來。”
度清亭坐過去,尤燼拍拍她的腿,讓她過來挨着自己,度清亭枕着她的腿,尤燼捏捏她的臉頰,之後一邊工作一邊看看她在幹嘛,尤燼問:“你身上怎麽有甜甜的奶味兒。”
度清亭也在工作,舉着手機,看郵箱裏的版權方發來的新報價,她瞎扯,“不是你身上的嗎?”
倆人插科打诨,度清亭點了一份炸雞和薯條,時不時喂給她吃,工作到了九點半,尤燼工作還沒完,她讓度清亭去洗個澡,度清亭洗完澡就把衣服檢查了一遍丢進洗衣機洗。
洗完澡,尤燼讓她去睡她沒睡,給尤燼泡了一杯玫瑰水,安靜的陪尤燼熬到了淩晨。
回到房間,她給顧瑞發信息問:【一不小心把女孩子弄生氣了,怎麽哄。】
顧瑞:【女朋友啊,那個女人你找到了?還是送你未婚妻?】
度清亭:【你就說怎麽整。】
顧瑞:【買包送口紅!】
度清亭想了下,尤燼好像很少背包,再想了一下尤燼偶爾拿在手裏的那倆包的價格,自己這點存款可能買不了她喜歡的包,還會拉低她的檔次。
口紅,她看尤燼用的不多,她唇色挺好看,但是……她又有點想買口紅,就那種潤潤亮亮的,讓人特想親,就有點唇上誘惑的滋味。
度清亭化妝少,但是也會備一兩支口紅放在家裏。
度清亭就自己上網搜。
顧瑞:【你知道買什麽牌子嗎,這玩意賊挑,有的牌子哪怕貴,你買了女孩子也不喜歡,說不喜歡它的油潤,不喜歡的啞光,賊麻煩。】
度清亭:【跟你一樣,只送一支?】
顧瑞:【所以你真要送?靠,誰啊,你惹誰生氣了……你到底啥情況,尤燼、酒吧尤物、江明月、還是你又認識的辣妹?你怎麽神神秘秘的?】
【把你女朋友約出來吃個飯,我給你把把關。你這緋聞女友還挺多,花啊。】
度清亭沒理他,問:【你認識律師嗎,那種靠譜點的,最好懂一點知識版權的。】
她也沒抱希望,只是問一下,沒想到顧瑞還真認識,顧瑞回:【楚言禾啊,上次不是跟你介紹過麽,你要搞婚前公證還是財産劃分。我建議別劃,尤燼很有錢。】
度清亭:【微信推給我。】
顧瑞把人推給他,她加的時候打了自己的名字,度清亭再問顧瑞:【咨詢看合同要多少錢?】
她得節約一點了。
顧瑞:【免費,見面再說,後天一起出來玩。】
度清亭的确很久沒出去玩了,跟他們嘻嘻哈哈一下也行,順便洗洗顧瑞的記憶,省得他天天把酒吧那事兒挂嘴上。
她再出去了一趟,去隔壁房間看,眼鏡摘下來放在旁邊,她按了按眉心,還在工作,電腦那邊正開着會兒,表情嚴肅,眼睛不紅了,她沒敢多去打擾,去沖了一包燕麥茶放在桌子上。
難怪近視,比她一個畫漫畫的還能熬。
早上,尤燼開着車送度清亭回家。
度清亭本來還想留一天,但她在尤燼家裏待着是死宅,摩托不在身邊,她出去幹什麽事兒都不太方便,尤燼似乎也挺忙的。
“你之後來這兒住嗎。”
“不了,會回家住,我爸要回來了。”
尤燼把她送到家門口,度清亭才勉強想起尤燼爸一點點記憶,好像挺斯文的,但是兒時記憶太模糊了,尤燼爸生意做的大,基本早出晚歸,國內外飛,而且都是坐在車裏,度清亭沒見過她爸幾次。
車子停下來,度清亭從上面下來,手臂壓在她車窗上,看看尤燼,尤燼跟她揮手,說:“那我走了。”
度清亭點點頭。
尤燼問:“能一個人面對你媽嗎?”
度清亭隐隐牙痛,“能吧。”
她看着尤燼的車離開,再往家裏走,她媽正在和人喝茶,她認了半天沒有認出來對面是誰,叫了一聲阿姨好直接上樓了。
那阿姨皺着眉說:“這孩子好不懂……”
她媽接話,“跟尤燼玩了一兩天才回來,玩累了吧。”
“尤燼?那,玩得挺開心吧,多活潑啊。”
陳慧茹憋了一肚子話想跟度清亭說,對着那阿姨笑着說:“是啊,小時候就很要好。”
度清亭上去就把門關嚴實了,沒多久又跑出來騎着她的摩托走了。
之後這兩天也是老出去,騎着摩托來回跑,陳慧茹看她突突來突突去,想呵斥她不安全也沒找到機會,回頭看她摩托後座上放了幾本烘焙書,衣服上還時不時弄到奶油,問:“你這誰過生日啊,怎麽還辦幾天席。”
度清亭沒理她,笑得挺開心,往樓上跑,自己把衣服洗了,她把衣服挂在陽臺。
家裏來送快遞的了,陳慧茹去簽了快遞,度清亭站在陽臺上透氣,突然手機彈出消息,提醒她:你的快遞已被簽收。
度清亭開始沒太在意,緩了幾秒,往下看,瞧見她媽在瞅快遞信息單,她狂飙迅速沖下去,“媽,我的,我的,你可別拆。”
度清亭喘着氣把陳慧茹手中的箱子抱了回去,陳慧茹就找到機會跟她說話了,問:“你這幾天是跟尤燼住在一起?”
“你怎麽管這麽多。”度清亭看快遞箱信息單,幸好是保密發貨,“你知不知道你那天做的多過分?一天天說尤燼好,沒見你給她留多少面子,趕緊把我房間的鑰匙全部交出來。”
陳慧茹聽罵,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讓阿姨去拿,她心裏也清楚自己的确打斷了她們那樣,還親眼目睹了,給她們造成了不少沖擊,說:“那你得對人家負責了,不能再撒野了。”
“我負責?”度清亭不可置信,不應該是她媽負全責嗎?
陳慧茹想想,“嗯,的确,也是應該她對你負責。”她偏頭看度清亭,度清亭覺得她媽眼睛裏就幾個字“畢竟你是個受兒”
“我……我真是……”有苦說不出。
度清亭咬咬牙,“誰讓你開我房門的,能不能尊重我的隐私!”
陳慧茹被怼得抿緊了嘴唇,她那天都想好了,如果是那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她才不管,鬧到決裂也不能讓那個女人進家門。
度清亭伸出手指沖着她比了比,一把搶過阿姨送來的所有鑰匙,她本來想掰斷,但是覺得自己根本掰不斷。
度清亭也不能跟她媽說自己試過,自己挺攻,單攻互攻她都會,還是熟手了。
“陳女士,你真是個極品!”
她爸聽到了,聽得一知半解,“是啊,我當初也覺得你媽是個人間極品,這樣的極品怎麽讓我追到了呢。”
度清亭低聲,很痛苦地說:“爸,你也不是個好人,有事沒事你多上互聯網看看,學習點東西。”
度清亭承認是因為她媽一句話刺激到她了,忍着尴尬也想澄清一下,度清亭憤憤的教育她媽,“沒事你少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能不能做個正經媽。”
陳慧茹沒反駁,“就看了一點點,我答應你,我以後不看了。”
畢竟,這倆有可能,也不用提前去了解破産千金的悲慘生活。
“這種事兒,不準跟別人講!”度清亭警告她。
“我知道的,我又不傻,你爸我都沒說。”陳慧茹稍微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我會尊重你們,你讓小燼別害羞,下次再來玩。”
還玩個鬼啊玩。
“你現在別跟我說話了。”度清亭警告她,又兇狠的瞪一眼偷聽的度暖芷,“你給我等着度暖芷,你有求我的時候。”
“寶貝……”陳慧茹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媽媽以後真的再也不随便開你的房門,真的。”
她合攏手掌對着度清亭拜了拜,又豎着手指,對天發誓,“寶貝,媽媽今天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會推你的門,真的,主要主要……我以為……”
“你以為什麽啊你以為。”
“你別以為了,還有我不是受。”度清亭把鑰匙全部塞到兜裏,抱着箱子,拿出車鑰匙準備出門。
陳慧茹頓了一下,想起她買的快遞上寫的好像是衣服,以為她又要出去住,望着她說:“所以,你回來就是為了說你不是受啊。”
陳慧茹說:“真是的還特地跑一趟,那媽跟你道歉,你不是受兒,就是有點M,後來我也查了一下,也有M攻,那種越罵越打她越狠,只是不多,我尊重你們XP,就是注意安全。”
度清亭擡腿跨上摩托,戴頭盔的時候腦子裏全是越罵越打她越狠,莫名其妙聽着感覺有點刺激腦神經。度清亭咬了咬牙,反駁:“我也不是M……我是狗屎。”
真的應該聽尤燼的話。
幹說無憑,她媽不信。
度清亭載着那幾個快遞一起去了蛋糕店,到門口,她摘下頭盔,理理自己被吹亂的頭發,給尤燼發了信息。
【你在哪兒呢?】
尤燼:【公司。】
度清亭回:【給我個地址。】
尤燼:【嗯?你要過來?】
度清亭:【你幾點回來?】
尤燼:【可能會加班。】
度清亭:【OK】
這一整天尤燼都會待在公司,度清亭等着老板把蛋糕打包好,在手機下單約了個跑腿。
老板打趣兒的說:“這有成就感吧,每一個步驟都是你自己做的。”
度清亭笑着說是有。
“送閨蜜還是送對象?不寫個卡片?”老板拿了個粉色的卡片給她。
度清亭想寫,又覺得不好意思,還是搖了搖頭,老板幫她打包好,問能不能發個朋友圈和抖音,就是把她最初做的黑疙瘩和現在自己一人完成的蛋糕對比,好宣傳宣傳,度清亭說随他。
跑腿過來,度清亭把所有東西都交給他,再三囑咐不能磕磕碰碰。
度清亭跟了一會兒跑腿的車,然後拐彎去找顧瑞。
還不到一個小時,尤燼手邊座機響了,秘書轉接進來的,說是底下有個蛋糕和一個禮盒給她的。
蘇沁溪正好在她辦公室,她好奇問:“誰送的?不會是姓晏的吧?”
秘書說:“應該不是,上面落款是一個小狗頭。”
“哦,度清亭啊。”蘇沁溪嘶了聲兒,“她怎麽不畫個小蜻蜓。”
尤燼說:“送進來。”又想了想,“我自己去拿。”
秘書說:“東西有點大,我讓小夏去拿了。”
尤燼應了一聲,“小心點。”
她挂掉座機,靠着辦公桌,眼睛裏含着笑,蘇沁溪啧了聲兒,好奇地問她度清亭怎麽突然往這裏送東西。
尤燼回了個不清楚,蘇沁溪說:“你看起來不像是不清楚的樣子,人都笑了。”
“你找個小狗送你東西,你笑不笑。”
“你知道的,我早不養小寵物了。”蘇沁溪說。
很快東西送上來了,小夏助理輕拿輕放,其中有個一看就是小蛋糕,還有一個比蛋糕盒子還大得藍色禮盒,包裝的很嚴實,上面還特地寫了幾個大字:不要随便拆。
蛋糕盒子是個粉色的,貼了一張卡片,畫的有點像油畫,女人側坐在沙發上,穿着白色的襯衫,陽光落下來,她看着溫柔安靜,腿上放着銀色筆記本,旁邊小桌子上是一杯茶水。
尤燼把畫摘下來放在桌上,俯身勾着桌子另一面抽屜把裏面剪刀拿過來,蘇沁溪湊過來看蛋糕,起初她以為蛋糕得多精致,打開就是很純色的蛋糕,畫了幾道粉色斜杠,插了個數學公式做裝飾。
“B+A=A+B”
蘇沁溪看得皺眉,心說,這蛋糕看着挺廉價的,網上買個一百塊頂天了,怎麽送也不送個好的。她拿着杯子喝了口水,想起來,上次哪個顧客給她們送個杯子都是三千四。
嗯,可能是愛情才會感動吧。
當然她也沒潑冷水。
“哇哦,蛋糕。”蘇沁溪再問她,“誰生日,你的?尤老板,你生日啊?這日子不對啊。”
說着。
尤燼想了一下,拿手機打了個電話,電話沒接通,過了快十分鐘,度清亭到了跟顧瑞他們約好的酒吧門口,她在門口接通了電話。
尤燼問:“你送的蛋糕?”
度清亭回:“準确來說,是我做的。”
“嗯?上面為什麽是B+A=A+B?”
“不是說A+B=B+A嗎,咱倆一起在家裏做蛋糕是A+B,我去學做蛋糕就是B+A,約等于我們一起做出來的。”
尤燼很久沒出聲,蘇沁溪站在旁邊沒聽出什麽邏輯,她眨眨眼睛看尤燼,尤燼說:“B+A的時候,A似乎沒有出力。”
手機那頭度清亭解釋着,“你吃完不就是出力了麽?”
尤燼無聲。
度清亭問:“現在是嗎,成立了嗎?”
尤燼嗯了一聲,“成立。”
蘇沁溪聽着聽着,她明白了,就是這倆人一起做蛋糕沒做成,回頭,度清亭去學了怎麽做蛋糕,說代表她們做成功了。
靠,又被甜到。
“真她媽純愛戰神啊。”她輕聲嘀咕着。
蘇沁溪又聽着電話那頭的度清亭說了一句,“也算補個生日蛋糕,送你個禮物。”
尤燼生日在六月十五,算算時間,在度清亭回來的前一個月,度清亭七月回來的,她是錯過了。
蘇沁溪走到小蛋糕前,看到旁邊還有個箱子,她摸了摸上面的絲帶,想着可以啊,禮物都補好了。
度清亭問:“還生氣不?”
尤燼說:“已經不生氣了。”
度清亭嘀咕了一兩句話,說了什麽她自己也沒聽清,道:“那我挂了。”
“嗯。”
度清亭停好車,她咬着下唇,笑了一下,自己也算是給尤燼上了一堂課,她往約好的地方走,顧瑞挑得地兒。
她到地方,顧瑞跟她揮了下手來接她,除了顧瑞還有倆人,一個是紅發,一個看着很嚴謹,穿的西裝。
來前她問了顧瑞都有誰,顧瑞跟她說過,進屋顧瑞怕她認不出來,還是簡單的做了介紹,紅頭發的是黎珠珠,以前高中一個學校,後來大學經常出來玩就熟了。
另一個叫楚言禾,是他小表妹,小他們一屆,現在是律所裏的律師,挺厲害。
顧瑞說:“黎珠珠你不認識嗎,就以前比咱們晚一個年級,老找你玩兒,你說她太小不帶她,後來你複讀,跟她隔壁班,就偶爾帶着她玩兒。”
度清亭想着是有這麽個人,進去跟她們打招呼,這次特征明顯,一個是直發一個紅毛,跟楚言禾握了下手,說:“我到時候把合同給你,你給我看看有沒有漏洞。”
楚言禾說:“可以,直接微信。”
黎珠珠喊她,“我呢?”
度清亭看她,說:“你比我小,我跟你握什麽。”她往沙發上坐,黎珠珠輕哼了聲兒。
顧瑞這人雖然說話憨,做事倒是不憨,找的這個楚言禾還挺靠譜,就懂這方面的法律,他打了個響指,喊服務生過來給她們添點酒。
度清亭心情不錯,偏頭看看手機,滑動手機屏幕。
那邊挂了電話,尤燼并沒有着急回頭去拆禮物,望着慢慢黑掉的屏幕,蘇沁溪在後面喊尤燼,“過來啊,不拆一下你的禮物嗎?”
尤燼轉過身,蘇沁溪把切蛋糕的刀子給她,現在再看這個蛋糕是怎麽看怎麽覺得高貴上檔次,純色的白巧克力蛋糕,半邊是粉色斜線塗鴉,撒了銀色珍珠糖,原先覺得過度簡單的B+A=A+B的巧克力裝飾,現在都變得有些……嗯,昂貴,是個充滿愛意的小cake。
“我現在怎麽看度清亭有點藝術細胞在身上呢。”
“她本身就是學美術的。”
這個倒讓蘇沁溪驚訝了,“她學美術的?她不臉盲嗎?”
“她臉盲又不是色盲,色盲還能學素描。”尤燼說。
“這蛋糕要切嗎?”蘇沁溪現在問。
尤燼沒回,蘇沁溪估摸着這要是她,她也不舍得切,說:“那拆禮物吧,來拆,讓我看看送什麽了。”
尤燼把手機放在桌子上,去拆那個箱子,把上面的“不要随便拆”便利貼撕下來,蘇沁溪吐槽着這挺保密還不讓別人拆。打開後,盒子裏是衣服,黑色的,尤燼提起來看,蕾絲布料展露,三角後還有個長長的貓尾,她愣了一下迅速塞回去,再迅速把盒子壓上。
就一眼,尤燼沉默了。
盡管她手很快,旁邊蘇沁溪眼睛瞪大,她不太确信地說:“你這個熱情火辣啊,那玩意……我如果沒瞎,是……是情趣內衣吧。”
“靠靠靠……”她再說,“哇哦~你這個是純澀情小狗啊。”
尤燼把盒子蓋上,手臂壓在盒子上,眉頭微微皺,蘇沁溪沒忍住笑得前仰後翻,手撐着桌子,放下茶杯,“幹,她為什麽往公司寄這個。”
尤燼緩了會兒,看着蘇沁溪,蘇沁溪笑得更大聲了,“草,哈哈哈哈,所以,她為什麽給你買這個。”
尤燼再去拿手機,蘇沁溪看她沒找到,主動把手機給她,湊過來看她打字。
尤燼:【盒子裏?】
度清亭:【上次買的。】
尤燼:【你怎麽寄過來了?】
度清亭:【寄你家不被你媽發現了嗎。】上次照片就應該很吓人了,再寄這種衣服……額,畫面不敢想。
她再補一句:【我寫條提醒你了啊。】
“條呢。”蘇沁溪在桌上找了一番,才反應過來是什麽條,她是寫了,她寫的是:“不要随便拆”
“草,這玩意誰知道是提醒你的,不知道的以為提醒閑雜人等的,哈哈哈哈哈。草。”
度清亭手忙腳亂發信息:【你在公司拆了?沒人看到吧?】
尤燼沒回。
度清亭立馬坐直身體:【你聽我解釋,我尋思你房子那兒你也不常去,我又不能送你家裏。你公司最方便,你回倆去哪兒,都可以直接帶走藏起來。】
尤燼:【我可以去你家拿。】
度清亭:【……我媽在家。】
就是她媽簽的快遞,她才想着盡快給尤燼。
蘇沁溪想說話,就着尤燼的手機按了一條語音過去,“你是不是傻,誰憨到這種程度,媽的,往公司寄這玩意,更憨的事,誰把蛋糕情趣用品一起送。”
度清亭靠,腦子懵了。
這麽說有道理,但是她們畫漫畫一般都這麽送。
她迅速發信息:【還有別的,你再看看。】
隔着屏幕,倆人也不知道度清亭到底在說什麽,倆人就盯着盒子發呆,尤燼把盒子轉了個方向,看着蘇沁溪,手伸進去穿過各種布料,再從裏面拿出一個盒子,她打開看看是兩支精致的發釵。
從設計上看,一支,捏在指尖像煙袋。
一支就是比較高級感的雙星彎月。
蘇沁溪發出了靈魂質問,“這玩意不是情趣用品吧。”
“……”尤燼也頓了頓。
她頗為淡定,“首先這倆釵肯定不是。”
“可以打屁股,比如說,惹你生氣了,拔下釵子就打。”蘇沁溪捏着下颚,認真思考良久評價,看尤燼眉心陷了陷,“別說你沒有玩過。”
尤燼不說話,蘇沁溪驚訝,“尤老板,玩這麽純情啊?”
“我之前戴的木釵。”尤燼說。
蘇沁溪咬了下唇,“你家小狗可以啊,這釵子戴在頭上蕩起來好看。難怪她罵你老古董,你戴那玩意都老古董古樸的設計,她上來就給你整的這麽新潮,學着點。多刺激啊。”
她越說越沒正形,繼續催促,“另一盒,快,拆。”她收回之前的想法,人家雖然買的便宜,沒一件沒整個大幾萬,但哪怕這東西你開到實物都要疑惑一下用途。
她們也不缺錢,養狗圖什麽,不就圖個情緒正向回饋嗎,“快快快。”
這次拆到了一排排口紅。
兩人都陷入了沉思。
發言的依舊是蘇沁溪:“雖然,我不想說,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最近單身,比較寡,又因為我喜歡女人,最近大數據老問我寂不寂寞。就導致啊,我就看過一些設計成這樣很不正經的玩意。”
她問了一句,“你家小狗畫畫是畫那種不正經的吧。”
還真讓她猜對了,尤燼也在度清亭的購物車看到過些不太正經的,她陷入了沉思中,度清亭不會是痛斥二十萬,把自己購物車一車端,把那些東西都送給她了吧。
“狠,果然是狗,這是要把你榨幹啊。”蘇沁溪扶着桌子哈哈笑,“要不你把口紅打開看看,我尋思你也不缺口紅吧。”
度清亭也急,怕自己送的她不喜歡,坐立難安,發了信息問她怎麽樣,只收到了一個口紅圖,她也搞不明白啥意思,是不是自己還得尤燼社死了。自己這個buff屬實有點久了。
顧瑞看她動來動去,問:“怎麽的,椅子燙腚啊。”
度清亭喝了兩口酒很頭暈,她沒說衣服的事兒,說不出口,就壓着聲音說:“送口紅真有用嗎。”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把色號都拿下了,指不定她現在特開心的正在試呢。現在,你別問她喜不喜歡,要表示出一種你為她買下所有的霸總氣勢,讓她慢慢試不着急。”顧瑞捏着杯子跟她碰了碰,“你淡定些,給她發條信息表示出你的沉穩,你就發,寶貝兒,慢慢試。”
度清亭有些懷疑,看向對面。
對面黎珠珠回應她,說:“你別聽他,要不是他有倆臭錢,女孩子都不帶他玩兒,你別這麽熱情送上去,讓她給你發個圖,就正臉照,你誇好看就成了。”
顧瑞說:“你又沒跟女孩子談過戀愛,你給她發‘寶兒喜歡嗎,試完給我看看,我想看你最美的樣子’,你要給她自信,哪個女人不喜歡被誇,度清亭,你不喜歡被誇嗎?”
“你女的,我女的?”黎珠珠白他一眼。
顧瑞:“你算半個女的。”
度清亭感覺他倆都不靠譜,但她的确喜歡被誇,看向感覺最靠譜的楚言禾,楚言禾察覺到她的目光,說:“你可以折中,發你覺得正确的。”
度清亭捏着手機。
她打字:【慢慢試,我想看你最美的樣子。】不行再修改:【你慢慢試,試出你最美的樣子。】
顧瑞啧一聲,指手畫腳,“你行不行,你得加一句寶貝,你要加寶貝,你倆确定關系沒,确定了,你就得叫老婆。難怪你單身25歲,好不容易找到對象,女朋友還跑了。”
度清亭咬咬牙,她一個澀情畫手,擱這兒被指手畫腳。
顧瑞看她半天不打字,給她傳授經驗,“我跟你說,你這人,我都不知道怎麽說你,你看看你給人家的備注,還叫Y。讓她看到了以為你養魚,還ACDEFJ。”
度清亭說:“這是她昵稱。”
顧瑞說:“……帶不動了,你趕緊打個備注,趕緊打,你打上‘親親老婆甜心寶貝’,主打一個反差,能挽救你的形象。這樣別人一看,你外表霸總,內心心思細膩,然後她就哇塞,這種反差愛了愛了。你會不會撩妹?”
度清亭:對面是個姐。
度清亭被她說的頭暈了,點開昵稱半天沒法下手,“不是,我是問口紅她不喜歡,指不定還弄得別人很尴尬,怎麽補救。”
顧瑞說:“哄啊,你就說老婆不喜歡嗎,那沒事再給你買。你別太幹巴了,你就是太純了,你在國外我看你朋友圈也是香槟美酒夜光杯,美女如雲大長腿,怎麽回來這麽慫。真慫。”
度清亭改,“打打打!”
回頭就删,打這個憨貨的嘴。
“這樣你還賠禮道歉。”顧瑞搖頭,表示帶不動。
度清亭把信息發過去:【去試,不管喜不喜歡都去試,別人有的你都得有,拍個照片給我看看,我今天想看到你最美的樣子。】
“加老婆,老婆,你要說,老婆我命令你現在就去試!命令要打上!要霸總,懂不懂?”
度清亭:【我命令你。】
尤燼看完信息更不确定她在幹嘛,把手機翻過去沒再往下看,口紅也一支都沒拆,蘇沁溪說:“這個味兒怎麽整的跟霸總似的,還挺土油的。我都懷疑她給你這些是想害你。”想想度清亭那張幹淨清爽的臉,才把文字版去了一下油。
蘇沁溪偏頭看尤燼的表情,看她又把盒子合上了,貼心地說:“你自己處理了,我先走了。”
她轉身,貼心的伸手為她關上門,“收拾嚴實一點,萬一讓人看見多尴尬。”
“……”尤燼冷了她一眼,就差沒說讓她滾。
蘇沁溪出去了,尤燼還能在辦公室裏聽到銀鈴般的笑聲,她把箱子塞櫃子裏,看了會兒送來的項目書,低頭瞥一眼桌子上的文件,等了幾分鐘,她起身拿起了項目書,再把底下的口紅禮盒拿出來,起身去旁邊的休息室。
裏面是十幾支口紅,上中下三層,尤燼很嚴肅的拿出一支轉出來看,幸好出來的是紅色膏體,是口紅,她笑了笑,拿色卡試了下色,她望着滿滿的口紅有些失語。
再出來看到蘇沁溪又折回了,蘇沁溪趴在沙發扶手上笑得不行,“靠,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忍不住,怎麽樣怎麽樣,效果怎麽樣。”
“是口紅。”
蘇沁溪說:“你能保證每一支都是嗎。”
尤燼懶得搭理她,把口紅盒子放在桌子上,找了卸妝棉把唇擦了擦,挑了一個她挺喜歡的色號,剛要把膏體轉出來時,又瞅了一眼蘇沁溪。
蘇沁溪笑得捂肚子。
“靠,你遲疑了,你懷疑了不确定了是不是。”
“我是想着讓你滾。”
度清亭發完信息二十分鐘過去了,才收到了一個圖,誘系紅唇,只拍了半張臉,怎麽看都很媚,唇色/誘惑。
Y:【想親嗎?】
幾個人一窩蜂湊過來看,半張臉都能看出來她是誘系美女,顧瑞激動了,說:“是吧是吧,我就說你得騷一點,快快快,她上鈎了在勾引你,你回她,寶貝,想吻。”
度清亭被她們推的搖頭晃腦,手機快拿不穩。
那邊信息又來了。
Y:【你在哪兒,我過來親你。】
顧瑞:“看看,什麽叫情聖,我這一套肯定能行!你還不信,沒有我你這輩子打光棍。你給她發‘老婆我在你心裏’,再給她個定位。”
黎珠珠說:“這個時候是不能慫,一慫,一慫你就是妻管嚴,一輩子沒辦法出人頭地。我告訴你,你不先叫老婆,你以後是一家之主,等着她把持不住先叫你一聲老婆,她就是你的狗!你別聽他的亂喊!”
度清亭被她們吵吵的耳朵痛,覺得顧瑞像個土狗,覺得黎珠珠吵起來是個瘋狗。
跟她們玩,就像一群憨狗搞狗友聚會。
更憨的是,聽着聽着,她詭異的覺得有點道理,自我反思是不是自己曾經太直了,太不會處女朋友了,畢竟她單身25歲,好不容易談個戀愛,屁颠颠給人當了一場狗,回頭發現是跟尤燼談了,尬的根本不想活了。
“你就說,你敢不敢叫老婆!”
不敢。
顧瑞給她喝一口酒,“敢不敢?你不會真像黎珠珠說的是個妻管嚴吧?”
度清亭:“有什麽不敢?”她喝了一口,剛甩個定位過去,手指又迅速撤回。
在顧瑞說她慫之前,她腦子一轉搶先說:“非要叫老婆嗎,那我不是舔狗,更妻管嚴了嗎,不能是我踩在她頭上嗎,比如說,她叫我老婆——”
“嗯,你叫她什麽。”顧瑞感慨,“真的,度清亭,以前你那麽浪那麽會玩,現在你越來越正經,我賊擔心你結婚以後當妻管嚴。”
“我說,尤燼,你給我滾過來!”
度清亭一邊喝酒一邊心說,“度清亭啊度清亭,出門在外,面子都是自己給的,不丢人。”
再瞥一眼手機。
對面沒回,應該沒看到,她松了口氣。
辦公室尤燼塗好口紅,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收拾好,捏着手機跟蘇沁溪說:“走,先去開會,待會早點結束一起出去喝一杯。”
這章日w了,随機幾個紅包吧~
度清亭:尤燼,你給我滾過來!
尤燼:閃現,嗯?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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