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迄今為止,度清亭從沒有遇到過這麽溫柔的人。
尤燼揉完她頭發,又把她頭發順回去,她說:“先回房間吧。”
“嗯?回去做什麽?”度清亭眼睛微亮。
尤燼說:“噴防曬,拿身份證,今天氣溫到30°了。”她低頭笑着看度清亭,“去海島上玩,去麽?”
香海有個出名的島,叫愛情島,因為整個島的形狀從空拍看是個愛心,新婚蜜月的人都會來這裏拍照,也叫蜜月島。
度清亭就是想去這裏看看,但一直沒好意思開口,倆人從餐廳出去,度清亭走她前面,時不時扭頭看尤燼,幾次差點撞到人,尤燼按好電梯樓層,電梯裏人多,兩個人靠得近,她再次嗅到尤燼身體的香,一段一段的,勾得她心癢。
度清亭偏頭看尤燼的臉,尤燼問:“怎麽了?”
“沒事。”
絕了,好想親她。
度清亭等了幾秒再偏頭看尤燼,很想問尤燼她們這樣算不算和好了。
從電梯裏出來,尤燼先開口問:“有防曬嗎?”
度清亭腦子亂着,她搖頭,尤燼說:“你要是不挑的話,先用我的吧,你回去收拾衣服,別拿黑色,島上紫外線強,穿久了很熱。”
“喔。”
尤燼進屋,度清亭還在外面。
她有點想進去,腳挨着門蹭了蹭,尤燼把門帶上了,她折回房間收拾衣服,要是在那邊住,今兒她可以退房了,這個酒店可以寄存到明天下午六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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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清亭空着手來的,後面什麽都沒買,她把衣服塞包裏,帶上充電線就收拾好了。
她在門口等着,十分鐘尤燼提着個包出來再次一眼看到她,莫名其妙的,度清亭成了個顯眼包。
尤燼東西多,度清亭上去幫她提着,尤燼捏着小瓶的噴霧,讓她把胳膊、腿伸出來,尤燼把她手臂噴完,剩下讓她自己來,度清亭提提手裏的東西再伸伸腿,尤燼微彎着腰給她噴。噴霧全面覆蓋,癢癢的。
這兩天,巴掌印、牙印全部都消失了。
度清亭想,現在有新的印記了。
再到一樓,度清亭掏出身份證退房,再開個櫃子寄存自己的包,尤燼把灰色帽子扣她頭上。
度清亭弄好手續,調整頭上帽子的角度,拉開黑色休閑胸包拉鏈把身份證丢進去,尤燼看着手機,她靠過去問,“還是很忙嗎。”
“看船票。”
去蜜月島得坐客船,港口到島共28海裏,這會兒正值旅游旺季,客流量是原先好幾倍,幾個軟件來回切,全是無票,上面建議最好提前三天預定。
再拉到三天後,全是“空”,又提醒八月一號十點開搶,這到八月還有十五天呢。
度清亭給江明月發信息問。江明月回她,旅游旺季票半個月前幾天沒了,除非去坐黑船。
江明月回:【我給你問問朋友,應該可以搞到黑船的黃牛票,比較貴,你坐嗎?】
度清亭:【要兩個人的位置,安全嗎。】
江明月:【我之前坐過一次,比客船幹淨,價格x2,就是現在只有普通艙。你把你們名字電話號發過來,他們去酒店接。】
“算了。”尤燼退出軟件,度清亭心中一緊,忙說:“去別的地方也一樣。”
尤燼說:“我包個游輪吧。”
“啊?”
度清亭傻眼,“是不是太……”鋪張,誇張,“我這裏有票,或者去別的地方也行。”
尤燼說,“但是好不容易來一趟,想讓你玩開心點,不留遺憾。”
度清亭不知道該怎麽說,她現在不止是開心,心口微甜,這就是姐姐的魅力,誰頂的住嗎?
度清亭給江明月發了個紅包道謝,票沒要,她上網搜,游輪太大,倆人實在浪費,“游艇就行了,也就一個小時航程。”
尤燼說:“以後出來要安排行程。”
度清亭點頭,居然還有以後。
車直接從酒店開到碼頭上船,有人過來迎接,張嘴要喊“尤總”,尤燼壓了根手指在唇上,把車鑰匙扔給他,“準備個休息室。”
度清亭瞥一眼停在甲板上的卡宴。
再仰着頭看她包的大游艇。
她啧了聲。
度清亭你也有今天啊。
船停在港灣,她這船明顯很新很豪華,和旁邊的客船格格不入,度清亭畫漫畫也很喜歡畫澀長把倔強小妹請上船,但是……還是第一次這麽直面霸總。
她爸算個霸總,但這輩子都沒給她媽包過船,她拿手機拍照,退出時拿手機上浏覽器搜。
【國內傑出女企業家】
“嗯?上來啊?”尤燼喊。
度清亭回過神,她上樓時抓着欄杆往下看,一樓是餐廳,二樓是休息室,三樓觀光室。
尤燼說:“想參觀參觀嗎?”
度清亭上樓,指指眼睛,“視力好,已經看完了。”
二樓房間不少,尤燼推開了一間視角最好的,裏面有床有觀光的座椅。
船開動,度清亭調整座位,反坐着看窗外的藍色海平面,尤燼說:“去陽臺上看看,那視野很好。”
“行啊。”
她倆去陽臺上的躺椅坐着,度清亭先躺下來,尤燼遞給她一個黑盒子,度清亭打開看,裏面是墨鏡。
她挂在鼻梁上沒戴,海風吹過來,從頭到尾的涼爽,她說:“應該買兩套比基尼。”
“島上有賣。”
“你先前上過島?和別人?”
船上人來送餐點,尤燼拿杯子喝了口果汁,說:“也算吧……”
“哦。”原來不是對我一個人這樣?
尤燼:“跟合作方,人還挺多,他們全程安排好,我還是第一次包船,帶人上島。”
度清亭再“哦”,勾唇,往前湊,咬着吸管喝果汁。
尤燼打開筆記本,度清亭側着身體看,屏幕上出現的用戶名是“小蝴蝶”,度清亭表現的對什麽都好奇,“你小名叫小蝴蝶啊?”
小蝴蝶小蜻蜓這不是天生一對嗎,她激動地說:“我小名叫……”
“我的狗。”
“你還有別的狗?”
尤燼沒答。
“嗯?”度清亭往前湊,出聲提醒她回答自己的問題,尤燼輸入密碼,解鎖電腦。
“是吃醋了嗎,怎麽像小狗一樣,”尤燼說着一頓,“抱歉說順口了,把你說成小狗不會生氣吧。”
“不生氣。”相反有點喜歡。
度清亭繼續問:“小蝴蝶是人,還是真的狗?”
尤燼只是說:“靠着睡會。”
她把椅子降下來,從腳邊的黑皮包裏拿出一個頸枕,“枕着這個舒服些,船比較慢,一個小時。”
對方貼心的,度清亭不知道從哪兒找話贊美,她側着頭躺下來,尤燼把平板接鍵盤立起來,調整視角給她看電影。
度清亭眯着眼睛看到她屏保。
戴着眼鏡的女人穿着白襯衫和黑西褲,身體被黑色西裝扣帶勾出曲線,她手裏捏着皮鞭,旁邊蹲着一只高大威猛,戴着嘴套的杜賓大黑狗,杜賓犀利兇悍的看着前方。
而那個女人又飒又冷豔。
所以,小蝴蝶是狗吧!?
尤燼手指敲着筆記本鍵盤,戴好耳機開始視頻開會,度清亭本來她還想偷摸看看有沒有關于這女人身份信息,眼眸一合,沒多久人睡着了。
游艇到港,停岸時,外面來人敲門通知她們,尤燼手指壓着唇提醒他們噤聲。
“再繞一圈。”
尤燼偏頭看旁邊側睡的人,墨鏡斜斜的壓着她鼻梁。
尤燼小心翼翼把墨鏡取下來,看那張熟睡的臉,指尖順着往上輕撩她耳邊的碎發。
度清亭醒時,船還在開,她揉着臉,往窗外看,船體激起水花陣陣,“還在海上嗎?”
她掐着手機一看,過了仨小時,現在已經十二點半了。
尤燼手指在空格鍵上輕點,擡頭看她,“應該還有二十分鐘到。”
度清亭緩了一分鐘,去旁邊洗漱間洗臉漱口,折回來坐在椅子上,手撐着下颚,問:“你怎麽不喊我?”
“多休息會兒沒什麽不好。”尤燼合上電腦,“看你睡得也挺香,沒必要精疲力盡的玩,剛剛睡好了沒?”
度清亭現在舒服多了,前兩夜真是燒得慌,她仔細看眼前人的臉,這人溫柔又貼心,她恨不得把人塞到眼睛珠子裏,就盯着反反複複的看她。
“去船頂看看風景?”尤燼問。
“好。”
香海綠植做的很不錯,一眼望去都是樹,海水湛藍,偶爾能看到海鷗飛過,因着她睡覺船一直繞着香海轉,這會離遠海近,遠處好像有只大鯨魚,大嘴一張一合的喝水,很快沒入水中。
“是鯨魚嗎?”度清亭上島就是好奇這個,她迅速扭頭看尤燼,風吹得尤燼的卷發飛揚。
尤燼也在看海,回神:“嗯?”
度清亭有點想和她合照,還沒開口船到了碼頭,卡宴從船上開下來,船上的人下來要給尤燼當司機,尤燼拒絕,手指點點座椅,提醒副駕的人系安全帶。
往島上的酒店出發,進大廳尤燼報了房間號,度清亭選擇背過去不看,但,尤燼并沒有拿身份證,來前早早安排好了。
這女人弄得挺神秘,就不洩露身份。
度清亭兜裏揣着身份證,指腹滑着卡片邊緣,尤燼按下電梯樓層,問:“你想住幾樓?三樓紫外線不強。”
度清亭沒意見,什麽事尤燼都安排好了,她跟着姐姐就行了,游艇、酒店,全選得最好的,挑不出毛病。
尤燼定下這一層,待會去看度清亭住的那間。兩個人住隔壁,明天可以在露臺看海上日出。
度清亭都說行。
尤燼把隔壁房卡給她,伸手要自己的行李,這次也沒邀請度清亭進去坐坐,度清亭提着東西過去,手搭在門把上握她的手,盯着她眼睛,問:“你真沒生我氣嗎?”
“怎麽我這麽有愧疚感?而且我總覺得有疏離感。”
尤燼手沒亂動,她疑惑地說:“之前不也是這樣嗎?”
“不一樣,之前……”度清亭低聲指出問題說,“之前你會讓我進去,我們一起喝酒,你還坐我腿上,還咬我……現在、現在你什麽都沒做。”
“可這是白天啊。”
“可你不是說白天時間也給我嗎?”度清亭說,“你答應好的。”
尤燼輕笑,“好吧,大概是你放我鴿子,自己爽了,卻沒有滿足我,我覺得我們那方面不是很符合呢。”
“怎麽會不符合,我們很合适,我只是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其實我開發性和可塑性都很強。”度清亭語氣急了,尤燼沒作聲,似乎不相信她。
“果然……還是生氣了。”度清亭嘆了口氣,這女人在她心中樣樣都完美透了,她不想自己在她心中留下不好、不完美的印象,“我怎麽做你才真的原諒我那天的行為?”
尤燼語氣極好,“那你跟我說聲對不起。”
就這麽簡單?度清亭眯着眸看她,往前靠近,唇貼她的耳朵,“是這樣的對不起嗎……汪。”
握着門把的手指一抖,度清亭察覺到了,用力握她的手指,問:“還是叫三聲?”
度清亭感覺自己掌握了主動權,能拿捏她,激動的節操什麽統統不要,她撩撥這個很絕的女人,她握着尤燼的手指,帶着她的手轉動門把。
“汪、汪、汪……”
尤燼唇繃緊了,她抖了。
果然,這個女人還是這種喜好,她改不掉,裝不下去。
門推開,兩個人貼着進了房間,
姐姐的氣息都急了,看着她,銀色鏡框後的眼睛有些迷茫,度清亭被勾得很想親她,急迫地推着她往裏走。
度清亭用胳膊抵上門,擡腿把門踹上,尤燼往前走了兩步,度清亭迅速丢掉手裏提着的行李包,單手去摟她的腰,怕人走遠又把人往後拉。
之後,站在她身後抱住她,這還是第一次抱,女人的腰很是纖細,她手指落在尤燼的鼻梁上,勾着把她的眼鏡往下拉,“戴我還給你的那副吧,今天最後一天了,明天我就走了。”
語氣可憐巴巴,聽得叫人心軟,還故意撩她,“姐姐。”
這女人明顯吃這一套,叫她姐姐,她就會失控,她輕輕搭着度清亭的手指,沒推開也沒有阻止。
度清亭眼睛噙着笑意,有點小得意,又故意使壞,視線下移,落在尤燼的天鵝頸上。
尤燼手擡起,指腹先碰向她的脖頸,“再這樣真的會忍不住欺負你,乖乖的,別鬧。”
度清亭:“汪。”
尤燼張開的唇抿上,深呼吸,睫毛顫抖。
度清亭叫完大腦裏有後悔一閃而過,但她看尤燼的反應,又覺得無所謂了,她不是要很屈辱的下跪,搞那些亂七八糟的,更重要的是……只要她不說,天知地知,這個神神秘秘的女人知,其他再無人知曉。
所以,有什麽關系嗎?
“姐姐。”
度清亭低聲在她耳邊誘惑,說:“現在徹底我們和好了吧,那你不要再想其他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