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馬術
馬術
午飯時分,曉曉和郝瑞然坐在一桌。他以前受人欺辱排擠都是自己一個人的,今兒倒好,兵部尚書的嫡次子李雲浩說沒位子了,來跟五殿下擠擠。
郝瑞然含笑接納,與對方在席間言笑晏晏仿若多年好友。這家夥比他大兩歲,一頓飯吃的已經連他老子有幾個姨娘幾個外室都交代清楚。
曉曉低着腦袋猛吃,忍笑忍的非常辛苦。早看出來郝瑞然這家夥腹黑的很,不動聲色将情況套的一清二楚。這本事她別說執行十次任務,就是再多活一百年,也別想學會。
“五殿下,這是我做的……布丁,您願意嘗嘗嗎?”
午飯快結束,陳汐端着托盤走來,望着他們怯生生的開口,眼神躲閃驚惶不安,話語也說的謙卑又小聲。映襯的他們好似欺負良家女的惡霸。
曉曉無力極了,她最不會與這種人打交道。将目光移到她手中的托盤上,那上頭用精致小碟子盛放的剔透晶瑩的東西,不就是果凍嘛。粉嫩嫩的裏頭還有桃花瓣,應該是用桃膠制成。
“多謝汐兒妹妹。”
郝瑞然含笑示意侍從接過,對着陳汐溫和有禮。小姑娘也露出甜甜的笑,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
“不用謝,殿下若是喜歡,汐兒下回還給您做。”
“很喜歡,不過還是不勞動姑娘。”
“沒關系,我很喜歡做這些,你喜歡就好。”
小姑娘的話說的跟繞口令似的,擺擺手害羞的跑了。郝瑞然将布丁遞給李浩雲,笑笑開口。
“替我吃了吧。”
“你為什麽不自己吃?”
“我不愛吃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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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還收下。”李雲浩說着話,已經用勺子舀了一口送入口中。
“我要不收,她該水漫金山了,你不怕啊?”
“怕。”他又吃了一口“我最怕女人哭了。我娘一哭,我們哥倆就沒轍了。”
李雲浩吃完去更衣,郝瑞然看曉曉在看他面前的布丁,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喜歡吃,回宮了讓廚娘試着給你做。”
她指指那個精致的碟子“我想吃這個。”
“乖,外人的東西不能亂吃。”
“那你還給李雲浩?”
“嗯……”小少年卡殼了,嘻嘻一笑蒙混過關。
下午練習騎射,大家轉戰演武場。給孩子們騎的都是小馬,只郝瑞歆拉風的牽出一匹成年的棗紅馬。
教練是禦林軍的校尉,說曉曉太小不适合騎馬,讓她回去明年再來。
“聽說瓦剌的孩子從小就長在馬背上,你這麽教不會教出一幫軟綿綿的花架子嗎?”
被幾歲的小女孩質問,這位魁梧的軍官才想起來,這孩子的父親可是三邊總督,在外族中有止小兒夜啼的活閻王。
“給蕭姑娘牽……那匹五花馬出來。”
侍從牽馬的功夫,曉曉轉頭看到蕭雲旛騎着一匹黑馬一溜煙在校場轉圈。他自小學習騎射,馬術非這些初學者可比。
郝瑞然的是一匹未成年的青馬,他翻身上馬朝曉曉過來伸出手:“我帶你。”
“不要,我要自己騎。”
他指指旁邊四皇子:“瑞溪都是由四哥帶着的,你還沒她大呢。”
“我就要自己騎。”說着話,她拽住侍從手中的缰繩,身體靈活的一躍,已經穩穩的騎在了馬背上。
“駕、”
女孩一聲喝,高大的五花馬在她的催促下如離弦之箭一般飛馳而去。郝瑞然看她小小的身子連馬镫都夠不着,焦急的打馬去追。
“慢一點兒,你夠不着馬镫,很危險的。”
他喊聲極大,遠處的蕭雲旛都調轉馬頭追妹妹去。這丫頭膽兒是真肥,連馬镫都夠不着,也敢縱馬馳騁。
跑馬場極大,曉曉騎在馬上縱情飛馳。好久沒感受過風的速度了,她手中的鞭子輕輕略過馬兒的臀部,既不會讓它發瘋,速度卻是越來越快。
超過了李雲浩,越過了郝瑞毅,不出五分鐘,連騎着成年大馬的郝瑞歆都被她甩在身後。
這潇灑的身影激起了男孩子們的好勝心,一個個開始催動馬匹,想要與她一較高下。
“曉曉,你慢點……”
蕭雲旛的喊聲他妹妹根本沒在意,女孩單手抓着缰繩,一路風馳電掣,感受着風的速度與激情。
“嗒、嗒、嗒、”等她跑了兩圈減慢速度,這幫跟着的已經一個個累的大喘氣。一個個男孩這回望着她的目光都不同了。
“蕭雲漪,你真厲害。”
李雲浩望着她滿臉崇拜,李家也是武将世家,男孩子對弓馬騎射有着天生的向往。對這個英姿飒爽的小妹妹敬佩不已。
“曉曉真厲害。都不用馬镫居然騎的如此平穩。”
“對啊,蕭雲漪太飒了。”
不止是他,曉曉這一手将這些男孩子全給震了。一個個好似粉絲看到了偶像。
曉曉輕輕一笑,拂開侍從的手利落的從馬上下來。一招踏雪無痕輕飄飄落在地上。
“漂亮。”
同樣自幼習武的李雲浩情不自禁的發出贊美,這個小妹妹真是太飒了,動作潇灑帥氣且帶着輕盈的優美。
“曉曉,你這是什麽功夫,可以教我嗎?”
李雲浩一開口,他身後的幾人都目露神往。一個個豎起耳朵仔細聽,顯然對小女孩的師門充滿了好奇。
“不可以。”
曉曉果斷的拒絕,跩的跟二五八萬一樣。邁着嘚瑟的小步伐朝郝瑞然走去。
“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會騎馬嘛,跟誰不會似的。女孩子那麽野,哪有個女孩子的樣子,簡直是個野丫頭。”
郝瑞溪被哥哥帶着,本來正享受衆人的目光呢,這丫頭一出現,所有人的注意全被她吸引走了。
“溪兒不許胡說。曉曉妹妹很厲害的。”我比她大好幾歲都做不到不踩馬镫飛馳電掣,她剛才禦風而行的樣子實在是太潇灑了。多少男兒自愧不如。
沒想到會被親哥哥訓斥,郝瑞溪氣的掙紮着要從馬上下來。她人小,根本夠不着馬镫,且沒受過上馬下馬的訓練,身子一歪差點摔倒地上。
“幹什麽呢,不怕摔斷腿啊!”
“那野丫頭都摔不死,我才不會摔倒呢。”郝瑞溪被馬兒驚的心髒狂跳,依舊在嘴硬。
“你能跟她比嗎?”郝瑞毅吼完,生氣的瞪她一眼:“不許這麽說表妹。她是……”
“她就是個讨厭鬼。”
“越來越沒規矩,等回去讓母妃好好管教管教你。”
郝瑞溪梗着脖子,手上青筋都蹦出來了。不用回她都想象得出母妃會怎麽說。
要讓着表妹,照顧表妹,她們才是親人。呸,狗屁的親人,這死丫頭就是她的克星。從小到大,只要有她在,她不被批評都是好的,誇獎基本別想。
心裏的火越燒越旺,女孩氣的拔下頭上的發簪,狠狠的紮進了馬兒的後背。
“恢咴、”馬兒尖利的嘶鳴着,前蹄一擡發瘋一般的開始狂奔。
“啊……”郝瑞溪做事根本不考慮後果,平日裏拿侍從撒氣都習慣了,沒想到這馬不比人,你如此欺負它,它是會發瘋的。
“摟緊我。”郝瑞毅畢竟大一些,雙手急切的去抓缰繩,腦中回想教練說過的應對方法。
曉曉也就是剛走出不足五米,他們這邊就發生了這事。急切間,女孩飛快返回,翻身再次上了馬。校場的教練也趕快上馬去追。這可是皇子公主,萬一出了什麽事兒,他們都得受牽連。
“別慌,不要使勁兒去拽缰繩,雙腳踩穩,壓低身子……”
曉曉身下的馬速度飛快,這匹是蒙古的貢品,蒙古馬與大宛馬雜交的後代。教練是想用它給她一個下馬威,沒想到此刻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飛奔的馬兒距離越來越近,曉曉大喊着注意事項。眼觀六路尋找營救的方法。
郝瑞毅聽話的将身體壓低,他身下的郝瑞溪已經連磕帶吓昏了過去。他彎着腰不僅要保持自己的平衡,還得顧着昏迷的妹妹不被摔落。
馬兒身上的傷口在殷殷流血,鮮紅的血液染紅了郝瑞溪的衣衫。看着可怖的很。
“啊……溪兒你醒醒。”
郝瑞毅急的大吼,昏迷的人沉如沙袋,他雙臂發麻快要支持不住了。馬兒速度無絲毫減慢,被摔下去不摔死也會要半條命。
曉曉此刻離他最近,清晰的看到了他的情況。一時間也是心急如焚,為郝瑞溪捏一把冷汗。
這死丫頭雖說一貫跟她不對付,可她都多大的人了,豈會跟一個孩子一般見識。死丫頭真出了什麽事兒,她姑姑該多難過。常言道不看僧面看佛面,她姑姑對她那麽好,她也不能讓她閨女出事。
手中的缰繩朝右微微側,她控制着坐騎朝發狂的馬兒靠攏。近了,更近了。實現雙馬齊驅後,郝瑞毅強撐的雙臂也到了極限,胳膊一木妹妹出溜着朝地上摔去。
曉曉果斷的跳馬,一個鹞子翻身落在地上,雙手穩穩的接住了下落的郝瑞溪。
郝瑞毅感激的看了表妹一眼。那邊,一個教練也追了上來,身體一躍上了他的馬。
“籲、籲……”
教練非常有經驗,沒出多遠終于控制住了瘋狂的馬兒。在它失血軟倒的瞬間帶着郝瑞毅跳到了地上。
一場危機終于過去,除了郝瑞溪身上那刺目的血跡,和那匹倒地的馬,一切都沒什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