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收個師弟
收個師弟
三皇子辱罵之言說出去太難聽,太後還是顧忌皇帝面子的。所以對他的處罰只說是不友不悌,奉先殿祖宗面前罰抄《孝經》十遍。抄不完不許出來。
奉先殿供奉着大周歷代列祖列宗,殿堂極其的大而空曠。這大冷天的裏頭可沒生火,跪着抄《孝經》。這回郝瑞歆有苦頭吃。
成妃娘娘聞聽這消息,是又急又氣。“你又幹什麽了?”
“我……我就是想找那小雜種報仇……”誰知道皇祖母如今居然會護着他。
“你在外也這麽叫他的?”
成妃已經氣的臉色鐵青。你這孩子是傻的嘛?這種話大家也就背地裏說說,那小子畢竟是皇帝的種,誰敢在外如此說,那不是找死嘛。
三皇子被母親的怒火吓着了,趕快擺擺手解釋:“我沒說郝瑞然,我是說那個臭丫頭呢。”
“蕭家的那個小丫頭?”
“嗯。”
看來是着了道了。只不知這主意是誰出的?謹思殿換了一批奴才,難不成其中有高手,且真心幫郝瑞然那個雜種?
不管如何懊惱,事已至此多說也無益。成妃找出一件灰鼠皮的披風給兒子披上,又交代跟着的人勤換手爐腳爐的炭,千萬別凍着孩子。
服侍的宮人唯唯應諾,跟在主子身後大包小包的去奉先殿受罰。一個個哭喪着臉,好似死了爹娘一般。主子好歹還有貂裘手爐取暖,他們這些下人才是真的倒黴,什麽都沒有跟着受罰挨凍。
三皇子在奉先殿抄了兩天,聽說一回宮就病了。皇帝晚上來慈壽宮給太後請安的時候順嘴問了一句。
“老三做什麽了,惹得母後接連罰他。”
太後閑閑的用蓋子撥幾下碗中的茶:“怎麽,給你兒子讨公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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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不敢。老三若真惹了母後生氣,兒子替他給母後賠罪。母後消消氣,為了小輩氣壞自己不值當。”
太後長長的嘆口氣,沉默了一陣開口“他當衆說老五是雜種。”
輕飄飄的一句話,皇帝瞬間變了臉。陰沉的仿若暴雨前夕。“母後只罰他抄書太輕了。依兒子看,該打上一頓才行。讓他張張記性,省的當衆信口雌黃。”
“打他有什麽用。”太後放下茶碗,望着這個她精心養大的兒子語重心長的開口“此事說到底都是你不對。若不是你對老五的态度,他們焉敢如此。
你是這皇宮的主人,一宮的人都在看你的臉色意志行事。你對老五仿若仇敵,她們可不跟着落井下石,胡亂猜測。……那女人已死,不論她生前做過什麽,亦或是被誰陷害蒙蔽,都該随着她的死埋于黃土。家醜不可外揚,百姓都明白的道理你難道不知道嘛。那女人的家人你都只做不知,未有一絲為難。卻遷怒與自己的兒子是何道理?”
老太太自小對他非常嚴厲,望子成龍要求極高。但卻并不戀權,自他登基後前朝後宮的事兒都從不多言,這是第一次跟他說這麽多。
皇帝對母親還是尊敬的,此時想起那個美麗聰慧的女人心中雖還是有些膈應,但卻受教的颔首應諾。
“是,此事是兒子的失誤。以後不會了。”
“唉……老五長的最像你小時候。這孩子聰明孝順,你就算心有芥蒂,也別做的太過。他是你兒子,血緣是割不斷的。”
“是,兒子知道了。”皇帝擡頭沖母親笑笑“讓母後替兒子擔心,是兒子不孝。”
“你我母子,不用外道。哀家要不是心疼我那小孫孫,才懶得管你這些事兒。”
皇帝輕輕一笑:“既然母後喜歡老五,那不如讓他住到慈壽宮來。兒子平日裏朝政繁忙,不能時時在跟前盡孝。他正好替兒子承歡膝下,讓您享受天倫之樂。”
太後眼前又浮現出那孩子委屈的眼眸,單薄的身子。想了想點點頭同意。住到她這兒來,且還是皇帝的意思。以後不論情況如何,就算她百年歸了西,有這一段經歷,皇帝不會再無視厭惡他。哪怕不能出入朝堂,平安應該可保。
五皇子搬進了慈壽宮,由太後娘娘親自教養。這消息在宮裏好似投入了一顆炸彈,着實讓大家議論驚訝了好一段日子。
郝瑞然得到旨意微微一笑,一副盡在掌握的模樣。引太後心疼關注,之前的陰霭徹底被他擺脫,再沒了卷土重來的土壤。
皇帝請安後,太後就傳了這道懿旨。他那不靠譜的爹一定被教訓了,以後不會再視他如無物。
想到要住進慈壽宮,他還是忍不住的心喜。曉曉也在慈壽宮住着呢,他要是搬進了慈壽宮,就可以與她朝夕相對。
自小就淡定,如今更在練習養氣的功夫。小家夥繃着臉守住表情,鎮定的看着宮人們歡天喜地收拾東西。一會兒還偷偷照照鏡子,是不是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可別偷偷笑出來啊!
翌日得去上學,一早他戀戀不舍的不想走。秦逸好言哄他:“小祖宗,再不走可就遲到了。”
“那你們可仔細些,別把我桌上的東西弄壞了。”
秦逸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麽,含笑承諾:“放心,肯定不會弄壞的。”
郝瑞然這才上轎,想到晚上就可以到慈壽宮和曉曉妹妹一起住了,他忍不住的唇角上翹,又忘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戒律。
三皇子還在受罰,上書房沒人再找他麻煩,一日時光很快過去。黃昏時分,他披着夕陽走進慈壽宮的大門。
往日視他仿若透明的宮人們今天好像都新學了規矩,一個個低眉順眼,看到他都恭謹的行禮問安。跟在他身後的秦逸都覺得胸中悶氣一掃而空。
原還擔心太後是一時興起看顧他一下,沒想到如今居然正式讓他入住慈壽宮。以後他們就是慈壽宮的人了,當初借故推辭不願去謹思殿的會不會悔的腸子都青了。
想想胖劉那懊悔不跌的模樣,他就開心的忍不住彎了眼睛。
“孫兒給祖母請安,祖母萬福。”
太後坐在炕上,望着他滿臉含笑。虛擡擡手示意他不必多禮“小廚房剛做好的點心,過來嘗嘗。”
“是。”
男孩乖巧的站到桌前,老太太遞給他一塊兒松子百合酥,一旁的宮女已經得到嬷嬷的眼神提示轉身去給他倒茶。
“還有棗泥酥餅,蜜汁蜂巢糕、蛋黃山藥糕,看你喜歡什麽,下回讓他們給你做。”
小男孩乖巧的擡頭沖祖母笑笑,眉眼都是吃到美食的驚嘆“祖母這裏的東西就是好吃,我都喜歡的。”
漂亮又乖巧的孫孫讓老祖母樂開懷的同時又生出心疼來,這孩子平日裏到底都吃的什麽,幾塊兒點心也能讓他如此贊嘆。
“哈哈……然兒喜歡就多吃幾塊兒。不過,快傳晚膳了,別吃撐了。小孩子還是要吃正餐才長的好。”
“是。”小家夥一副受教的模樣,乖巧的樣子萌化人心“曉曉妹妹呢,在後殿嗎?”
“嗯,在後院練劍呢。越大越調皮,不過那劍舞的倒是有模有樣。”
多新鮮啊!蕭曉可是仙俠武俠都混過的,做過正經的峨眉派大弟子。那是得師傅親傳的,武林大會上一人單挑華山三君子的人物。所練三分歸元氣可形成劍氣,殺人于無形。是正經的江湖劍客。
“是嘛,那我去看看。我們每日下午也開始教授騎射了,看看是妹妹厲害,還是我厲害。”
“好。小心別磕着碰着。”
“祖母放心,我會讓着妹妹的。”
郝瑞然大話是撂下了。當他看到後院正在展開淩雲十三式的曉曉時,驚訝的嘴巴能塞進去一個大鴨蛋。
小小的身子,流暢的劍法,一招一式蘊含着殺意。女孩身形靈動,動作忽快忽慢。快如電閃雷鳴,慢如分花拂柳清風拂面。
眼花缭亂的時候,她最後一招練完,如江海凝月般俏生生站立當場。
“……啪、啪、啪、”男孩反應過來後拍起了手掌,清亮的眼眸中寫滿了贊嘆“曉曉妹妹,你太厲害了。比我見過的劍舞舞的都漂亮。”
曉曉不屑的翻個白眼,劍舞是什麽啊?中看不中用的東西。我這可是真正的殺人之伎,用來取人性命的技能。
“不如我們比比,聽說你們開始練騎射了,武功也教了一些。”
本來是有這個念頭的,不過看了她剛才的表演,他已經歇了心思。就他那剛學倆月的招式,估計一上去就被妹妹給秒殺了。
“不行,我連一套入門的長拳都沒學會呢。劍更不會使了。”
“哈哈……不如我教你啊!”
“好啊。”那些教騎射的都是禦林軍,他們擅長的是弓馬。對于小巧騰挪,潇灑的拳法劍術都不厲害。
“教你可以。不過你得拜師,我們門派的功夫是不傳外人的。”
“拜……”拜你個小豆丁當師傅?郝瑞然被她噎住了。正想開口問她的功夫是誰教的,師傅是什麽門派。她再次開口了。
“當然不是拜我,是拜我師傅。我代師傳藝,你叫我師姐就行。”
“我比你大。”
“師門只講究先後,不分大小。你後入門當然得叫我師姐。”沒讓你叫師傅就不賴了,峨眉派根本不收男弟子,你這家夥能學到峨眉功夫,還敢跟我挑三揀四的。
“好吧!”小男孩有些不甘願的叫了師姐,以為可以學她那仙氣飄飄的劍法了,結果這剛認的師姐居然讓他去紮馬步。
“練拳不練腰,終究藝不高。平地起高樓是不可能的,基本功不紮實,練什麽都白搭。一個掃堂腿你就得趴下。”
小師姐說的還一套一套的,郝瑞然只好乖乖的雙手握拳蹲馬步。看到忽悠到一個乖乖聽話的小師弟,曉曉在背後樂開了花。她這任務也不知何時能有眉目,忽悠小孩玩挺有趣。
“師姐,你也是從紮馬步開始練起的嗎?”
“當然,我不到三歲就開始紮馬步了。不然底盤能這麽穩嘛。”
他已經跟着騎射的師傅蹲了幾個月的馬步了,倒是不算難事。此時又聽聞小妹妹不到三歲就紮馬步,更加挺直了身板,不敢有絲毫懈怠。自己可是男孩子,怎麽能不如小女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