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妖身旁

第19章 活了有十幾萬年

活了有十幾萬年

銅脈的腦筋畢竟比較直，事情又關乎無名的安危，難免動搖，想了想，終于，它同意了，“那你跟我來，注意動作輕點。”

“嗯嗯，沒問題！”

見自己撺掇成功，張方同心中暗喜，随銅脈來到一處有很多灌木遮掩的地方，從縫隙中看出去，正好能看到無名與東華的一舉一動。

他們相對而坐着，東華後來應該是又變出了一套茶具，泡了壺茶，自己面前一杯，無名面前一杯。

東華端着喝了一口，可是無名卻沒動，見此狀，張方同心裏暗想，這東華曾經真的是妖王的朋友？

怎麽兩人看起來——

不像是故人相見，分外友好。

本來嘛，好朋友相見，一見面就會熱絡個不停，如他跟梁博一樣，哪還需要借助什麽道具，在他看來，東華變出茶壺茶杯，緩解安靜尴尬的氣氛倒是真的。

終于，東華放下茶杯後，開口說話了。

無奈距離太遠，張方同聽不到說了些什麽。

“獅子，你能聽到那邊的聲音？”

他小聲問了一句，銅脈搖頭，“妖王大人現在就算失去了妖法，聽力還是挺靈敏的，更別說東華大人了，我現在只能施法讓他們暫時不能發現我們，要是還想聽到他們對話，很快就會露餡。”

既然銅脈都這麽說了，張方同只能用眼睛去看了。

只見那東華神仙開口說了一番話後，無名的嘴巴動了動，這一幕，讓張方同看得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終于能“看”到妖王開口講話了？！

可惜，無名只是嘴巴動了動。

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不過他做了一個動作，是站起來提起茶壺，親自替東華把空杯滿上，态度淡然，不失禮貌。

卻多了分生疏。

待茶杯續滿之後。

東華舉起一飲而盡。

他又開口說了一番話，見無名的表情，依舊是絲毫不為所動，終于，東華站了起來，在石凳旁邊來回踱步，一邊走，一邊繼續講，無名從頭到尾，只是坐在一旁安靜地聽着，就像東華的話，與自己毫無關系一般。

這幅場景，讓銅脈很是納悶。

它之前幾次見過妖王大人與東華大人相見時的情景，雖然妖王大人也是從不開口，不過他們相處融洽，一個眼神便有的默契，怎麽到今天，氣氛變了？

變得很有些微妙。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東華大人此次前來，不是來害妖王大人的，倒更像是向他提供某種建議，只不過妖王大人不采納，所以不回應罷了，這一點銅脈還是了解無名的。

對他來說，拒絕最好的方式——

就是不回應。

可能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見無名依舊沉默，亦沒有眼神默契交流，東華似乎有些激動，身體不由得上前靠近無名，無名馬上從石凳上站了起來，後退了一步。

張方同覺得這個場景挺解恨的，“我看，那個東華八成是對你們妖王大人有意思，不過他可能要失望了。”

銅脈并沒有否認。

從很早開始，它自己也覺得東華大人對待妖王大人是有所不同的，不過，他會關心妖王大人，很大程度也是因為想還恩情吧？

“我們妖王大人曾經幫過東華大人，希望這一次他也能接受東華大人的幫助。”

“他幫他什麽了？”

“助他成仙。”

“……不太懂。”

張方同對于超出自己理解範圍以外的事表示出困惑，銅脈見反正現在也聽不到妖王那邊的聲音，與這臭小子說說倒是無妨。

“在妖界，還是有不少妖怪希望能變成神仙的，畢竟天上的神才能得到敬仰，當年，東華大人差了六千年的修為，是妖王大人把自己的六千年法力給他，才讓他成功晉升成仙。”

說完，見張方同沒有馬上答話，銅脈擡起頭看了一眼。

卻發現他一臉傻愣樣。

“你又怎麽了，是理解不了我們妖怪想做神仙的願望？”

張方同幹笑兩聲，這個當然能理解，他更關注的點，在于——“你剛才說，六千年法力，是字面意思？”

“對。”

“也就是說，你們妖王大人活了起碼六千年？”

銅脈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張方同，“具體多長我不清楚，不過十幾萬年是有的。”

不說則已，一說，張方同石化在原地。

十幾萬……活了十幾萬年的妖怪……

他不過活了區區二十來年。

這差距，用大海與一滴水的分量之差來比較也不為過。

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了。

竟然覺得自己可以殺對方？

“妖怪跟你們凡人不同，是可以活很久的，小子，你是不是羨慕啊，如果這一次你能好好幫妖王度過難關，我也不是不可以教教你如何成妖——”

“別，謝謝了，我不羨慕，也不需要。”

張方同趕緊拒絕，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不遠處的那一妖一神中，看來他們這次是談不攏了，無名身體都往後退了，那還有什麽可談的？

終于，東華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做了一個告辭的手勢，随後腳踩雲霧，飛天而去了，那石桌與石凳、茶具等，倒還是留在原處。

至此，銅脈也沒有必要再躲着了。

它第一時間跑出了隐蔽處，張方同也緊随它身後來到了無名跟前，“妖王大人，東華大人都說了些什麽啊？”

無名看了銅脈一眼。

又擡頭看了天空一眼。

眼神裏，是有些情緒在的。

不過，張方同看不懂。

他悄悄拉過銅脈道，“小獅子，你們妖王大人不喜歡說話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想明示你的時候，自然會說，現在可能是他不想表達什麽的時候，讓他一個人待一會吧。”

無名轉過去。

繼續朝前走。

銅脈心裏有些難過，“妖王大人的喜怒哀樂，從來不會顯露在外面，所有事情，也都是自己一力解決。”

“知道，我不是說了嗎，你們妖王獨立得很。”

“可有的時候，他什麽都不說，真讓人擔心。”

“獨立固然有值得人傾佩的地方，不過大多時候，不夠可愛啊，”張方同蹲下去拍了拍銅脈的頭，“我倒覺得，他能有你這樣的下屬，是他的福氣，行了，你也別操那麽多心，他自己愛怎麽做就讓他怎麽做，你一個小随從，保持點距離就好了。”

銅脈倔強地扭過頭，躲開張方同拍撫的手，“我才不是小随從。”

“那你是什麽？我還沒問呢，你跟妖王是怎麽認識的？怎麽會為他辦事？”

見無名要走遠了，銅脈與張方同跟了上去，邊走邊聊。

“妖王大人曾救過我的性命，他并沒有讓我替他辦事的意思，是我自願跟着他的，所以也沒什麽職位，只要能跟着他，替他做一點事情就好。”

張方同哈哈大笑，“我就說嘛，能跟随在妖王這個地位左右的，怎麽樣也不應該是只巴掌點大小的獅子吧。”

銅脈狠狠瞪了他一眼，他這才收回取笑的口吻，“關系講求距離的把握，我看這妖王對你，與你對妖王，是不一樣，你別總是很一腔熱血，不然最後受傷的是你，你有心幫，他也不領情啊。”

一番話，算是他與銅脈認識以來，最真誠的了。

不過銅脈未必認同，“我才不像你這麽虛僞呢。”

“……虛僞？算了，你這頭蠢獅子，懶得多費口舌。”張方同切了一聲，沒有與銅脈再說話了。

當他看着無名的背影，準确的說，是盯着他那雙光腳的時候，心裏多少還是有點不舒服。

靠，下次再見到那什麽東華神仙。

一定要讓他為踩壞了草鞋而賠禮道歉。

……

*

事發後的萬妖谷，巨大的石壁前。

有一男一女，兩人背上都背着一個背包。

男人的大一些重一些。

女人的小一些輕一些。

女人手上拿着一具探測儀器。

不斷在石壁上探測着。

“老婆，其實我挺好奇的，到底是什麽人會在這裏人為豎一塊這麽大的石壁？耗費工程量巨大，對方是不是也像你一樣，來自未來？”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女人不斷注意着儀器顯示屏上出現的數據，“來去，這石塊年代相當久遠了，原本厚度應該是一致的，現在卻參差不齊，有很多地方都被腐蝕了，你看看，當時那年輕人也是通過腐蝕的地方鑽出了一個洞，不然是見不到石壁背後情形的。”

“哎，那也算他倒黴了。”

“怎麽，你替他擔心？”

男人摸了摸後腦勺，“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沒來由的，看到他會讓我覺得有些親切感。”

那天兩人來到萬妖谷，碰到了張方同，由于他身穿現代人的服裝，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他們觀察了他一會，發現他有想要穿過石壁的意圖，女人順勢幫了一把。

她擁有能夠自由穿梭時空的能力。

當然也有能讓實體穿過實體的本事。

只是可憐了張方同。

估計到現在也沒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石壁上面長滿了五顏六色的花，這給女人的探測帶來了一定的難度，不過她也沒有去破壞這些植物，只是在探測上，難度加大一點，進度慢一點。

“這些花的生命力也是夠頑強的了，看，它們的根部已經紮進到石頭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