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夏目的奇妙之旅

第92章

第 92 章

克拉克看着夏目跑出去的身影，朝着他正在去往的方向看了看，猶豫了一下後，還是從一旁的沙發靠背上拿過外套一邊伸手穿了進去，一邊朝着門外走去。

他有點擔心夏目是不是遇見什麽事情了，看起來那麽急，于是準備跟過去看看他是否需要幫助。

趁着沒人的時候，克拉克在公寓樓的走廊中加快了步子，在下樓的路程中沒有花費什麽時間。

不過雖然不知道到底是去幹什麽，但是夏目看起來似乎真的很急，即使是用上了些超級速度，等克拉克道公寓樓外的時候，也差點沒能看見夏目去哪了。

克拉克看着那個少年匆匆地跑到他們隔壁的那棟公寓旁，從後面繞了下拐了個彎去了那棟公寓的另一邊，逐漸消失在樓房後的身影，也擡腳邁步往那邊走去。

而在前方毫無所覺的夏目正也正在跟着貍花貓的的身影跑的氣喘籲籲。

委托妖怪雖然用着貍花貓的外貌，但行動起來就完全不像祂所表現出來的小小的貍花貓所能具有的速度，快速極了，讓夏目跟的頗有些艱難。

也許是因為貍花貓所感知到的正在吸引、需要祂的那件事緊急且不可拖延，因此雖然祂也頻頻回頭看向夏目，看着他呼哧呼哧跑步喘氣的樣子那張貓咪的臉上露出一點從夏目的視線看過去蠻奇妙的擔憂——畢竟在貓咪的臉上看見如此人性化的表情總是很神奇的，但祂依舊沒喲降下速度。

還好這陣路程并不怎麽長，夏目雖然不善于運動，但還是成功跟上了。

等夏目扶着膝蓋停下來的時候，才有空注意周圍的環境。

夏目發現自己來到了距離他所住的公寓樓不遠的周邊另一棟公寓樓，這棟公寓樓不像是他和克拉克所在哪一棟，是兩間公寓一樓的，而是單獨的一棟，在旁邊還有草坪連接的小花園。

而他現在正在站着的地方就是小花園蔓延到公寓樓後面的一小塊，在栅欄圍起來的邊緣，他在後面是很幹淨整潔的道路，邊上開着這個季節很經常出現的花，有一種粉色的小花占據了多數。

夏目回頭望了一下自己住的公寓所在的位置，回憶起來的昨晚在外面散步遇見克拉克時，他說過的附近養的有寵物的幾家，似乎有一家就是這裏。

僅僅發生在昨晚的記憶回憶起來并不是很難，夏目很快就想起來了，這家養的是一只很可愛的叫做奧利的小狗。

一種猜測開始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了，讓夏目心中湧上來了一陣酸澀。

輕巧地跳到了一旁栅欄的頂上，尾巴自然垂下的貍花貓開口說道：“稍微等一下哦，那個小家夥就要出來了。”

正在夏目準備輕聲“嗯”的應一下聲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嘿，夏目，剛剛在樓上看見你跑出來了，擔心是不是有什麽事就跟過來看了看。”

夏目臉上帶着驚訝，轉身看向克拉克，他一邊帶着點溫和的笑意說道，一邊還在夏目驚訝的目光中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呃……”夏目大腦迅速運轉着，想要思考出來一個理由先将克拉克應付過去，但一時之間也實在是想不起來什麽，幹脆閉了下眼睛，有點含糊地說道，“只是剛剛看見了一只貓咪。”

說完，夏目還趁着垂眸的一瞬間瞟了貓咪老師一眼，眼神中帶着些譴責的意味，然後得到了貓咪老師有點心虛地錯開了視線的樣子。

“貓咪……？”得到了這一回應的克拉克稍微有些懵，不過在他還想再問點什麽的時候，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就将他和夏目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從他們身後道路旁邊，長得蠻高的草叢中掙紮出小狗的半個身體，尾巴有些耷拉，後爪用力，似乎行動的稍微有些艱難。

等它終于将全身都從柔弱但顯然帶給了它不少阻力的開着小粉花的草叢中将頭也退了出來的時候，夏目才終于看清了這個小家夥的全貌。

“奧利？你怎麽跑到這裏了？”而旁邊的克拉克也在同一時間帶着驚訝出聲。

這是一只渾身都是蓬松的有些長的黃色毛發的狗狗，在那蓬松的長毛尖尖上還帶着一些微卷，讓這只看起來胖嘟嘟的還不到夏目小腿一半高的小家夥可愛極了。

他讓夏目在看到的第一眼就想起來了那類蓬松柔軟的可愛玩偶。

在聽見克拉克的聲音之後，這個小家夥轉過身來，努力的揚了揚頭，但做出來卻也只是一個很小的幅度，它在空氣中嗅了嗅，似乎才終于确定了面前這個人類的身份，身後的尾巴搖了搖。

它嘴中還叼着一些藍色的小花，只有三四枝的樣子，雖然能看的出來它在盡力想将小花完整的帶回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在草葉間的動作，這些花看上去都有點破損了的樣子，有一兩只花瓣都掉了大半。

不過它看起來一直有氣無力的動作讓克拉克和夏目都感覺到了不對勁。

克拉克趕緊蹲下身體，摸了摸這個小家夥的身體，輕聲詢問道：“你怎麽樣，奧利？”

而夏目在同樣蹲下身查看前，先偏頭看了一眼站在栅欄頂上的貍花貓，然後看見了祂又浮上了那種溫柔又悲傷的神色，盡管目光一直注意着那只小狗從未離開半刻，但在夏目的視線投來的一瞬間輕輕地點了點頭。

得到了确定的夏目心情複雜地蹲了下去，也想克拉克一樣伸手輕輕在這個叫做奧利的小家夥背上撫摸了一下。

很柔軟，很溫暖的觸感，當手指劃過脊背邊緣的時候，還能感受到它在努力呼吸的時候肋骨在動。

一個鮮活，但也正在慢慢地走向虛弱，即将逝去的生命。

“……奧利。”夏目呼喚出聲的時候，輕地就像一聲嘆息。

而在發現奧利身體似乎有些不對勁的時候，克拉克就已經用自己的透視能力去透視可這個小家夥的身體，試圖去發現些什麽，看看是什麽導致它如此萎靡不振。

克拉克甚至能聽見奧利此時心律不齊，心跳正在一點點地虛弱下去，這只可憐的小家夥正處在非常危險的邊緣。

克拉克很快就猜測到了可能發生的事。

奧利也許換上的心髒病，并且現在正在發病中，或者已經在不久前發了一次病。他聽着越來越虛弱的心髒跳動的聲音皺着眉想到。

正在克拉克想要将它抱起來，和這家人說一聲後趕緊将奧利送到寵物醫院醫治的時候，變故突然發生了。

奧利突然猛地喘了一口氣，嘴中叼着的花都掉了下來，伸長了舌頭開始用力的呼吸。

克拉克見到它伸出來呼吸的舌頭都早已經變成了紫色的時候，猛地愣了一下，然後在它發出痛苦地喘氣聲的時候當機立斷地開始做起了心肺複蘇。

夏目的臉色了陡然一變，他忍不住去看向身旁的栅欄，然後發現貍花貓已經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落到了他的身旁。

“我很抱歉。”祂看着克拉克正在努力地動作，低聲說道。

然後才又擡頭看了一眼夏目的神色，似乎讀懂了他想要問些什麽，繼續輕聲說道：“這是已經注定的悲傷，我無法預料到會是什麽發生，在它出現之前甚至不知道它是誰，将從哪裏出現。”

“我很抱歉。”貍花貓又重複了一遍，注視着即使在克拉克非常精準、專業的急救之下，心髒依舊在一點點停止跳動，呼吸越來越急促的奧利，“我在大部分時間，都幾乎什麽都做不到。”

祂即使提前感知到了這份悲劇的降臨，即使知道這會有多麽悲傷，但祂依舊什麽都無法改變，哪怕是找任何一個人或存在，在這份死亡降臨之前，提供任何一點無論再微小只要能帶來一點希望的幫助都無法做到。

祂站在死亡與生的邊界，承載着無數的執念，記住不為人所知的情感，但又什麽都無法改變。

祂無法告訴夏目會是什麽存在将面臨死亡，也無法讓夏目去提供任何幫助，只是讓他像自己一樣在死亡面前感到太多的無能為力。

真的很抱歉啊。貍花貓在心中又靜靜地重複了一遍。

然後祂看着臉上逐漸帶上了焦急的克拉克，微微合眸，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嘆息，然後化作一陣風，飄入了眼前這只黃色長毛的小狗身體之中。

夏目聽着這聲嘆息，看着祂化為一陣風的樣子，搭在奧利身邊地上的手猛地一抖，看着似乎在克拉克的急救下此刻依舊呼吸急促，但痛苦漸緩的奧利。

他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剛剛以為自己急救起了些效果，想松一口氣的克拉克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剛擡頭就看見了夏目眼角溢出的似乎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淚。

夏目看着似乎恢複了點精神的奧利，知道那并不是克拉克的急救起作用了，而是委托妖怪的意識進入了他的身體，為他提供了最後一絲力氣——

也許可以這麽說，這更像是回光返照。

奧利艱難地靠着克拉克的手站了起來，依舊在低頭努力地将那三四朵小花叼起來，雖然經過了剛才的急救，本就有些破損的小花此刻損壞的更加嚴重，夏目一眼掃過去就只剩一朵還有着大致的花型了。

但這個小家夥依舊那麽努力地将它們叼了起來，有些艱難地邁步，呼吸急促地卡在喉嚨中，朝着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