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夏目的奇妙之旅

第38章

第 38 章

他們到達的第三站，是位于上城島的犯罪巷。

這不得不說是一個蠻特殊的地方，在很多年前，那個沉寂的雨夜，這裏發生過一場槍擊案，持槍的劫匪殺死了韋恩夫婦，而年幼的布魯斯目睹了父母的死亡。

在那個時候，這裏的名字還是公園街。

混亂仿佛自此拉開序幕，這裏的繁華也就此謝幕，取而代之的是犯罪率的飙升，蕭瑟，貧窮以及犯罪的溫床。公園街成為過去式，口口相傳的犯罪巷才是如今的進行時。

而傑森在被布魯斯收養之前，也正是出身于這片區域。在幾年前，就是在犯罪巷，那個以偷竊為生的孩子試圖撬下蝙蝠車的輪胎，然後被抓到，才有了如今的傑森。

當到達這裏之後，傑森便熟門熟路地領着夏目進入了其中，因為肩膀上的小黑團子一時還沒有給什麽具體的催促亦或是指引什麽的，所以就夏目就也先跟着傑森拐了幾個彎後找到了一個便利店。

這個便利店門口有個長椅，傑森讓他先坐在這裏休息一下。畢竟已經連續不斷的在哥譚轉了這麽久，即便中途大部分是坐車，但也有不少需要走的路程，傑森注意到了夏目流露出來的一些疲憊。

“你先坐在這裏等我一下。”傑森朝夏目點了點頭，然後動作自然地直接跨進了那家便利店，幾乎沒有怎麽看就從一旁的貨架上拿了兩瓶水，從口袋中摸出兩張零錢遞給了櫃臺後的中年婦女。

那個女人看着表情恹恹的，也沒有擡頭去看傑森拿了什麽，直接把錢收到了自己的口袋中。

而傑森也是一句話沒有說，接着推門而出，整個過程不超過一分鐘。

随後走出來的傑森把其中的一瓶水遞給了夏目，自己擰開手中剩下的一瓶水的瓶蓋，動作頗有點豪放意味的喝了幾大口。

夏目也打開喝了兩口，他現在确實有些累，也有點口渴了。

自從傑森進入這裏之後，他渾身的氣質似乎都變化了一些，夏目不是很好形容那種感覺，總之就是像突然将某一隐藏起來的性格方面展露了出來一樣。

但給人的感覺并不讨厭。

貓咪老師被夏目抱在懷中，而三筱依舊站在夏目的旁邊，沒有怎麽開口說話，一時存在感也不是很高，但是對于周圍的環境時刻保持着警惕。

而傑森和夏目一起坐在長椅上，在這段休息的時間中放松了下身體。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另一個方向突然傳出了小孩子尖聲的叫喊，以及男人粗重的帶着怒氣的聲音，随之而來的就是噼裏啪啦的東西掉落的聲音。

那個孩子只叫了最開始的那一聲，之後就除了若有若無的像是壓在喉嚨中的輕聲之外，便沒有再有大聲的喊叫聲出現。

似乎離他們很近，所以即使是在有着亂糟糟聲音的外面，夏目和傑森，以及聽覺更加敏感的三筱，貓咪老師。

正在夏目和傑森臉色都一變，傑森甚至直接黑了臉，循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就要直接沖出去，但有一個人比他們的動作都要更快。

一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女生從聲音傳來的那個房子旁邊的房屋中像一陣旋風一樣奪門而出，沉着臉，直接一腳踹上了傳來聲響的房屋的門。

帶着剝落的鏽跡的鐵質門在這個重擊之下發出很響的哐當一聲，軸承之間還響起了一陣持久的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吉恩！我說過了！再動他就給你一個槍子！”她厲聲大喊到，狠狠皺着眉，本就算不上和善的臉上看起來兇狠極了。

傑森從她的神色和動作上看得出來她并不是在說謊，甚至在她的腰間，被外套遮蓋住，卻仍然有着凸起的幅度的地方——那确實是一柄小口徑手槍。

她有能力實現自己說出口的威脅。

那位并不瘦弱的女生繼續盯着門，随時準備再在上面來上一下，那沉靜中帶着兇狠的目光甚至讓傑森懷疑她會真的掏出槍對着門上連射幾發。

但很快，房門緊閉的屋中的動靜停了下來，随後走出來一個罵罵咧咧，身上還帶着酒氣的男人，衣着邋遢，臉上還帶着髒兮兮的胡茬。

但盡管口中已經嘟囔出了很多髒話，但在女生面前卻什麽過激的動作都沒再敢做，只是憤恨地摔門而去，沒再管房間中開始哭出了聲的孩子和門口堵着的女生。

在他離開的時候，女生神色不變，卻也暗暗松了一口氣，趕緊走進了那間屋子，似乎是去安慰那個小孩子去了。

這種事情在哥譚其實常見極了，更何況這裏還是犯罪巷，出生在這裏百分之八十的孩子，都可能遭遇這種事，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中還有百分之十流浪街頭，根本沒有父母。

不過在女生出現，并出聲的那一剎那，通過小黑團子與自己之間産生的鏈接所傳遞來的畫面和情感出現在了夏目的眼前以及心中。

那些閃爍的、半透明的如同對着光下膠片中的影像一樣，漸漸與夏目如今眼中所見重合。

同樣是一副被家暴的孩子的畫面，只不過那個弱小的，抱着頭蜷縮着身體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的孩子，是一個瘦弱的滿身傷痕的小女孩。

她似乎已經經歷過了很多次這樣的事，熟練的将自己的動作變成了最不容易受傷的那樣，閉着眼睛沉默地忍受着降臨在自己身上的痛苦。除了實在忍不住的時候，她沒有出聲，只是在默默地流淚，因為經驗告訴她，不必要的哭喊聲在這個時候只會招致更多打罵。

只要忍受就好了，總會過去的。

一種冥冥的直覺告訴夏目，畫面中的小女孩就是現在沖出來厲聲喝止了這場暴力的女生。

但當時并沒有人立即沖出來阻止這場對于她的施暴。

那是黃昏的時間，畫面中的天幕都開始暗淡，也在夏目視野中如今的天空上塗抹上了十分暗淡陰沉的黃色，回憶的畫面中的那場單方面的暴力毆打到了尾聲的時候，局勢才有着些許的轉變。

一個在空中有一瞬反射出了白色亮光的金屬質感的小東西以一個極快的速度射進了房間之中。

它劃破了正準備再揮出一拳的男人的手臂，随着血液溢出的還有他的一聲慘叫，然後力道十足的射進了房間中的牆壁之上，在快要挨到地面的高度。

這個時候，這個突然到來的稱得上是神出鬼沒的小東西才顯露出了它的真容，黑色的鋒銳金屬質感，蝙蝠的形狀，流暢的邊緣線條——這是一個蝙蝠镖。

遍體鱗傷的孩子松開了抱着頭的手，用殘留的力氣朝外看去，然後一個高大的漆黑的身影就撞入了她的視線之中。

明明是極具威懾力的存在，讓無數哥譚的罪犯都聞風喪膽，恐懼極了的蝙蝠俠，但那副冷厲的模樣竟是給了她一種安全感。

在男人被吓到，捂着胳膊連連後退，見蝙蝠俠沒有再沖進來的動作之後，直接跑了。

在那個夜晚，男人沒有再立刻回來，而女孩擁有了難得的藥物以及被她小心收藏起來的蝙蝠镖。

她的眼中燃起了新的情緒，如同野火一般，再不會輕易熄滅。

随着畫面的出現以及演變，新的情緒也湧上了夏目的心頭。

該怎樣去形容呢？本來死寂沉默的，滿心放棄與疲憊的黑色情緒中，陡然迸發而出的鮮亮的白色，那其中包含的情緒甚至過去的那個小女孩自己都不能清楚的說明自己在想着些什麽，又何況是這個沉默着在哥譚行走着的妖怪呢？

但現在再去看如今成長為這個模樣的女生，後來的妖怪，以及現在的夏目，都又領悟了些什麽。

是瘋狂生長着，有着頑強的難以輕易再将它減弱亦或是清除的名為希望與反抗的種子。

它在夜以繼日的生長，最終旺盛地燃燒着，長成了曾經仰望的高山、巨樹，為新的幼小的存在，也同樣是過去的自己撐起屏障。

畫面正在緩慢褪去，夏目眨了眨一直保持着睜開的狀态，而有些幹澀的眼睛，而傑森正愣在一邊，不知道在想着些什麽。

便利店中的中年女人在不知不覺中走了出來，靠在推拉門的門框邊上，靜靜地看着對面，然後突然開口說道：“那是個好孩子，她很快就能帶着裏面那個小拖油瓶從這裏離開，離她該死的舅舅遠遠的。”

她也沒有等夏目或者傑森有什麽回答，就又拉開門走了進去，仿佛剛剛只是出來透個氣一般。

在過去的那段在哥譚游走的時間中，妖怪一直以來的疑惑終于減少了一些。他走過很多的地方，但是哥譚的混亂程度依舊排在前列，這樣的城市，在之前他是絕對不會停留的，他本能的抵觸那些黑色的情感。

可在這最開始突然升起的好奇心的驅使之下，他踏足了這個罪惡之都，并就要一步步陷入進去了。

這樣的城市怎麽會養出這樣的人呢？又怎麽會有如此多的複雜的，另他忍不住去吞吃感受的情感。

他望着那個渾身漆黑，在深夜中像一個永遠堅固永不倒塌的石像般的身影，雨水落下，在同樣黑色的披風上滑落，沒有激起任何聲響。

在妖怪的眼中，這個人類獨特又神秘，身上的情感沉重卻又純淨，是他自有意識以來前所未見的，宛如奇跡一般的存在。

他現在有些理解這個人類的情感了，理解那些對于哥譚如此深厚的愛，并在誕生的這麽多年間，擁有了愈發強烈的，屬于自己的情感。

今晚還是評論前十紅包！貼貼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