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夏目的奇妙之旅

第37章

第 37 章

第二天早上，夏目早早的就起來了，來到了樓下吃早餐。

阿福對于能夠主動早早的起來吃早餐的夏目滿意極了，二人彼此互道早上好之後，态度十分溫和地給他端上來了豐盛的早餐，貓咪老師甚至也有着專門的一份。

等夏目準備開始吃的時候，阿福才開口問了一聲昨天和他同行的那位夏目的朋友怎麽沒有下來吃早餐。

阿福給三筱準備的房間挨着夏目的房間，不過他當然也知道三筱是妖怪，并且昨天沒有在夏目的房間之中，也沒有到安排的房間之中休息，而是消失不見了。

哪怕猜測到應該是回到了所謂的人類不可見的狀态，但作為一個什麽都不清楚的普通盡職盡力老管家，這樣關心的問話才是正常的。

不過看着夏目像是突然想起來這回事，大腦迅速運轉找一個合理的借口的樣子，阿福都突然感到了一陣良心上的不安，手下微微一動，把原本留給布魯斯的小甜餅分了一大半到夏目的盤子中。

成熟的大人就不需要吃太多小甜餅了。阿福如是想到。

在以為自己糊弄過去了之後的夏目松了一口氣，專心享用起面前的早餐，阿福的手藝還是沒的說的。

等夏目都快吃完的時候，傑森揉着眼睛一邊從樓梯上往下走一邊打着哈欠，臉上帶着顯而易見的困倦坐到了餐桌旁。

“早上好，傑森，昨晚沒有睡好嗎？”夏目停下手中的動作，擡頭看向傑森問道。

“不，還好，只是早上有些困。”傑森開始坐在那裏還有些茫然，在迷糊中端起了面前的杯子将裏面的果汁一飲而盡，微涼的液體讓他的大腦清醒了過來，對夏目搖了搖頭後說道。

等夏目把早餐吃完，也沒有看到韋恩先生下樓，猶豫了一下問了傑森一句：“韋恩先生早上是有什麽事嗎？我們等會就直接出門？”

“他應該還在睡覺，不用管他，我們直接走就好。”傑森也動作飛快地将面前的早餐都塞進胃中，咽下最後一口後回答了夏目的問題。

早餐結束之後，夏目和傑森在一樓的會客廳的沙發上讨論着他們今天将要去的目的地。

三筱也在他們到這裏不久後從樓上下來，站在了夏目的身後，相比于朋友，更像是盡職的保镖。想到這裏，昨天三筱所說的“吾主夏目”又浮現在了傑森的腦海之中。

但它并沒有存在太久，只是陡然間劃過，又很快被壓下。

夏目把昨晚夢見和記錄下的那些地點的大致特點盡數告訴了傑森，然後傑森通過這些地點，很快在哥譚的地圖上找到了相應的位置。

在确定位置的時候，傑森并沒有帶夏目昨天給他的那個妖力眼鏡，所以也沒有看見當那些位置指出的時候，在夏目的肩膀上看起來很興奮，身下細小的觸手都伸出來擺動着的小黑團子。

從它所表現出來的情緒來看，他們應該是找到了正确的地方。

第一站是在沙利文島，它在哥譚老城區的南邊，是哥譚的邊緣，再往南，便是哥譚港與海洋了。

委托妖怪最開始踏足哥譚的土地，就是從這裏開始。

所以當夏目來到這裏的時候，順着小黑團子和他之間建立起來的纖細的鏈接，一陣帶着悵然的回憶之感就一點一點爬上了他的心頭。

當夏目踏上這個島嶼的時候，一些老舊的、模糊的畫面就像是透明的影子一樣出現在他的眼前，随着那些情緒一起，然後與如今的景色緩緩重合。

從這裏，可以遠遠眺望到哥譚的老城區，那裏殘留着哥譚最開始的模樣，建築多是中古哥特風，雖然在時間的侵襲之下，那些高聳的暗色的建築爬上了歲月的痕跡，侵蝕，脫落，衰老，但那份哥特式獨有的神秘與宏偉正從這些陳舊的房屋的邊邊角角逸散出來。

而身後就是繁華的哥譚港，作為臨海城市，哥譚的港口商業也頗為發達，雖然這些大大小小的港口大多被黑/幫所占領分食。不過像韋恩這樣底蘊深厚的家族，當然也控制着自己的港口。

暫且扯遠了。

傑森之前從來沒有在這個地方認真的去看一下周遭景色什麽的，上一次來這裏還是和蝙蝠俠夜巡時控制因為争奪港口使用權而争鬥的兩個黑。幫，深夜匆匆而來，結束之後在硝煙和鮮血，以及那些人痛苦的聲音中又匆匆離開。

現在站在這裏，看着夏目臉上帶着些恍惚的神色，順着他的目光朝着遠處的老城區眺望，一些莫名的情緒也随之浮現在了他的心中。

孤獨的游蕩者再此離開無邊無際的海洋，登上了名為哥譚的城市，并在這裏留下了對于哥譚的第一印象。

但似乎還有什麽沒有被發現。

夏目微合了一下雙眼，跟随着小黑團子中傳來的那些情感，放松了身體，幾乎是憑借着一種很本能的感覺，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傑森和三筱跟在他的後面，順便将一些不懷好心試圖湊上來的人打擾到夏目之前進行驅逐。

三筱本來就有着不小的威懾力，而傑森拿出在犯罪巷中生存時的那種狠厲氣質之後，效果很顯著，即使前面有着夏目這樣一看就很容易欺負的肥羊在，之後也沒有什麽不長眼的人來搗亂了。

當夏目順着感覺來到沙利文島邊緣的一個原先用于登船，但似乎已經廢棄了幾年的小型港口處，才終于停了下來。

他擡頭望向遠方，一股新的陌生的情緒出現了，以及新的畫面——

一個看不清面容，但很年輕的男子在這裏乘船離開了哥譚，在船發動離開後，他站在甲板之上，定定地注視着哥譚許久，然後轉身走進船艙之中，只留下一個黑色的背影。

那份情緒如此複雜，苦澀，堅定，沉默，以及濃厚的愛意，而這一切情感所導向的源頭，正是夏目腳下的這片土地，名為哥譚的存在。

這才是完整的。

這一切，特別是最後的那份情感，構成了陰差陽錯踏上哥譚的妖怪最初的印象，以及久遠到持續到如今的緣的開始。

初次品嘗到這樣的在白色與黑色之間，複雜的情感交錯着的灰色的苦澀情感，妖怪常年宛如一潭死水的心中突然掀起了波瀾。

怎麽會有這樣的情感呢？為什麽會對這個名為哥譚的城市産生這樣如此深厚，複雜，熱烈的如同滾燒的岩漿般的情感？

那麽，去看一看吧，看一看是怎樣的存在——

哥譚。

第二站是哥譚市大教堂。

傳統的哥特式給教堂增加了崇高以及濃厚的宗教氣氛，尖塔高聳矗立着，有着直升的淩厲的線條美，十字拱以及修長的立柱都加重了這一點，而那些彩色玻璃的長窗，上面繪畫着聖經的故事，在哥譚稍顯陰暗的陽光之下，也顯露出絢麗。

教堂的鐘樓上還有着幾座吊鐘，最重的有幾噸，在祈禱之時，洪亮的鐘聲可以穿透半個市政區。

夏目站在它之外，先是被這宏偉的建築吸引了目光，獨特的美感讓他的心中不可避免地産生了驚嘆的情感。

但小黑團子并沒有錯傳來相似的情感，走過太多地方的妖怪對這些人類的建築見怪不怪，雖然确實美麗，但依舊無法讓他的心中情感有太多的波動。

相比于這宏偉的外表，他更加感興趣與其中的人們身上所帶着的情感。

所以小黑團子上傳來了催促的情緒，似乎是希望夏目趕緊走進去一般。

等走進去之後，最為醒目的便是在教堂中央的比真人還要高大的耶稣受難十字架，和禮拜堂中一排排的座位。

來這裏祈禱的人并不多，夏目和傑森他們放輕了腳步進來的時候也沒有打擾到任何一個人。

那些不屬于自己的陌生情感再度出現了，夏目輕輕地眨了眨眼睛，沉默地去感受着這些情感。

這份情感最初來自于告解室中一位忏悔者。

他正在告解室中告明對上帝所犯罪過。那些罪都是在哥譚中一抓一大把的，比起更多人身上背負着的罪孽，甚至于很輕很輕，但很少有人向他一樣，來到這裏，虔誠地忏悔。

他的情感依舊很複雜，夏目眼前又恍然間出現了新的畫面，男人低着頭，輕聲的訴說着，可告解室中卻沒有神父存在，他甚至也并不信教。

那麽他在向誰訴說呢，這些苦澀的情感啊，又為什麽還是注入了這個名為哥譚的城市呢？

明明全是黑色的情感，充斥着負面的能量，但怎麽會有這樣純正的白色出現在一灘泥濘之中？

疑惑在妖怪的心中越積越重，讓他忍不住再去看看，這個城市究竟是怎樣産生如此複雜的情感的。

在這個過程之中，那份始終漠然注視着一切的眼眸，在不知不覺中有了溫度，而他初時産生的淺薄的好奇感一點點加重的時候，更加深厚的情感也悄無聲息地紮根在了他的靈魂深處。

再去看看吧，夏目。

感受着自己分出去的那份能量中不斷産生的情感，在那個水庫之下的洞穴中，忍受着身體內部翻湧的如同附骨之蛆一樣久未散去的痛苦，委托妖怪将思緒分出更多投入到了夏目那邊，如是想到。

帶我再走一邊當時的路，體會一下那些刻入骨血的情感吧，人類的孩子。

我将用我這段生命的最後，去将它一點點收藏，擦拭幹淨，然後毫無留念的去面對那份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