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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50 、相對2(精修)

第50章 50 、相對2(精修)

馬球場距離較遠, 林知雀特意站在僻靜處,遙遙望去勉強看清人影,聽不清他們說些什麽。

但是, 容景枝揮舞手臂,聲音高揚, 似是沖着他們來的。

周圍驀然投來許多目光,好奇地盯着她與沈槐安打量,還有人笑得暧昧,掩唇竊竊私語,不知是在議論馬球,還是在議論他們。

林知雀窘迫地低下頭, 無聲與沈槐安拉開好幾步,小心翼翼環視周身,肩膀緊張地顫抖。

如同受了驚的貓兒, 一時間進退兩難, 只能膽怯地縮在原地。

小厮趕來報信, 說是容大小姐看中了沈槐安,要他陪着打馬球, 還讓她親自領過去。

林知雀遲鈍地應聲,輕咳一聲示意沈槐安跟上, 快步走向了馬球場。

盡管她不太明白,為何容景枝會注意到他們,還偏偏挑中了沈槐安打馬球。

他們所在之處,甚少有人留心, 說話聲音壓得極低, 舉止有禮有節,只是家鄉故舊重逢而已。

沈哥哥素來為人低調, 雖然學過騎射,但喜好文雅,多年未曾上場對陣。

容大小姐性子爽朗豪邁,對文生漠不關心,恐怕連沈槐安是誰都不認得,怎可能莫名看上他呢?

林知雀越想越是困惑,回眸瞥了一眼溫文爾雅的沈哥哥,小聲叮囑道:

“容姑娘人很好,你有幸陪她一場,定要盡心盡力,讓她玩得高興。”

不論是什麽緣故,一時興起也好,看上品貌也好,能與容家大小姐結交,于他而言都是好事。

畢竟容家簪纓世家,清流風骨,歷代人才輩出,如今父兄皆是位列朝臣,提攜一個新科進士只是舉手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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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哥哥自幼苦讀,品學兼優,此生追求科舉仕途,這個機會不容錯過。

興許他對此不甚了解,她順口一提,權當是不負他這麽多年的善意了。

“哦......莺莺說什麽,我就做什麽。”

沈槐安溫順地跟在她身後,步子始終與她一致,眸光泛上不甘和遺憾,苦惱地長嘆一聲。

他近日剛授官,如何不知容家的權勢地位?

可他不在乎什麽大小姐,也不想攀附儀仗,只想與莺莺獨處而已。

難得見一面,她氣色不如從前,臉蛋也瘦了,杏眸藏着憂愁的心緒。

他想好好與她說話,帶她出去快活,就像兒時坐在樹蔭下,一邊蕩秋千一邊說笑玩鬧。

沈槐安有太多話想說,想把心意明明白白告訴她,可又怕辜負她一片好心,給她增添煩惱,終究沒有說出口。

他能做的只是順從,按照她的心意來做事,只要能哄她高興。

不一會兒,二人走到了馬球場內,伫立在三匹高大駿馬前,像是兩個做錯事的孩子。

林知雀規矩地行了一禮,還未起身,裴言淵的聲音就冷冷傳來:

“莺莺上回說,不認得他?”

聽了這話,她懊惱地咬緊後槽牙,想起許久前竹風院的一幕,無奈地皺起小臉。

那回本想去見侯爺,誰知踏入書房,迎面與沈槐安撞上。

她慌了心神,不願讓他瞧見這般落魄狼狽的處境,埋頭朝偏僻處狂奔,試圖甩開他。

恰好跑到了竹風院,裴言淵聽到動靜出來,将她整個人禁锢懷中,質問這人是誰。

她佯裝不認識沈槐安,也自知如今的身份,他們不如不認得。

那次之後,這家夥總有些不對勁,時不時提起此事挑刺,她順毛好久才算揭過。

未曾想,他們會再次撞一起,這家夥還記得清清楚楚。

林知雀眸光潋滟,在衆目睽睽之下,實在不知如何解釋,只能硬着頭皮,讪讪道:

“是啊,一回生二回熟,上回不認得,這次不就......”

她心虛地賠着笑,想打個哈哈蒙混過去,卻瞧見裴言淵壓下眉眼,眸中盡是警告。

仿佛她說的話大錯特錯,他很不愛聽,再說下去,定要她付出代價。

林知雀笑意一滞,憤憤不平地攥緊拳頭,但敢怒不敢言,眨巴幾下眼睛,改口道:

“額......這次,也不太熟。”

裴言淵輕哼一聲,十分勉強地放過她,孤傲地勒住缰繩,錯開目光不理會。

不過,身側的沈槐安眼巴巴望着林知雀,清澈的眸中盈滿委屈,幾不可查地扯住她的衣袖,如同被人抛棄的小狗。

怎麽不太熟呢?他們相當熟,比在場任何人都要熟!

當年在金陵,他們相伴着長大,是最了解彼此的人,許多時候無需多言,心照不宣。

再想得深入些,他小時候就抱過莺莺,拉着她的小手上街游蕩,還被各自爹媽抱着,一張床睡過午覺呢!

哪怕這些往事,莺莺都不記得了,他們見過幾面,也應該熟悉了呀。

分明就是侯府仗勢欺人,莺莺都不能說實話,只能在心裏惦記他們的情誼。

沈槐安難得沉不住氣,義憤填膺地紅了臉龐,不屑地掃了這倆兄弟一眼,對莺莺溫聲道:

“無妨,若有第三回,總會熟悉的。”

聞言,裴言淵和裴言昭同時轉過身,目光直勾勾盯着沈槐安,好似要把他一口吞噬。

裴言淵嗤笑一聲,好整以暇地環住雙臂,等着林知雀給個解釋。

而裴言昭不悅地擰眉,終于察覺他又錯過了什麽,局外人般一頭霧水,質問道:

“林姑娘,這是怎麽回事?”

三個人将她緊緊包圍,林知雀險些兩眼一黑,直接當場埋進土裏得了。

她努力穩住心緒,深深吸了一口氣,迅速認清侯爺才是未婚夫,無論關系多複雜,當面不能有所背叛,趕忙對裴言昭道:

“沒什麽,我......我與他們都不熟。”

說着,她狠狠心不去看另外倆人,真摯地望着裴言昭,眸光無比堅定,像是秉持某種信仰。

這下三邊勉強平衡,短暫地相安無事,林知雀終于能喘口氣。

然而,袖手旁觀的容景枝愣了神,當即看懵了。

她剛理清楚林知雀與裴家兄弟的關系,還以為那白面書生只是攔路虎,一腳就能踹走,沒想到還有這麽深的淵源。

如此算來,林姑娘當真是心力交瘁,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同為女子,容景枝不知林知雀如何忍下去的,反正她自幼脾性直爽,最煩這種彎彎繞繞,現在都有點看不下去。

她不忍三個大男人為難一個弱女子,當即一揮馬鞭,揚起草屑與塵土,高聲道:

“人都到齊了,別磨蹭!快些開始吧!”

此話一出,裴言昭冷着臉離開,裴言淵含着清淺笑意,俯身靠近她的耳畔,眸光閃過鋒芒,沉聲道:

“再敢背着我見他,我就讓他在京城消失。”

說罷,他轉身策馬奔走,忽而想起什麽似的回頭,咬牙切齒道:

“不僅是他,別的男人也不行。”

他們各自走遠,林知雀終于脫身,感激地朝容景枝颔首,退到場外的席間坐下。

轉眼間,場上只剩下驕傲恣意的容景枝,還有茫然無措的沈槐安。

“嘩啦”一聲,容景枝的馬鞭纏住他的頸,忽而來了興致,輕輕向前一勾,笑得開朗明豔,聲音無端帶着調笑,道:

“沈郎君,我們走吧。”

*

沈槐安挑好馬匹,與容景枝一隊,四人各自就位。

哨聲一響,馬球抛向空中,幾道身影頓時揚鞭飛馳,在暖陽與綠草間矯健穿梭,看得場外女眷們紛紛起身。

從前第一場都是做做樣子,今日竟是如此激烈,還有兩張新鮮面孔,實在是惹人好奇。

裴言淵自幼就會騎馬,囚于廢院的十餘年,白日裏研習書中技巧,深夜找機會跑出去,在故人的幫助下付諸實踐,技藝絲毫不遜于世家子弟。

正因如此,四皇子才會對他格外看重,委以重任。

之前他韬光養晦,斂起鋒芒等待時機,如今時機已到,他不會再忍讓退步。

絢爛春陽下,裴言淵俊美眉眼分外奪目,棱角鋒芒畢露,墨發在碎金般的陽光中閃爍光彩,唇角含着淡淡笑意,卻每一招狠厲致命,殺得對方措手不及。

他篤定容景枝是爽快人,不會計較輸贏,所以沒有手軟。

不過無論是誰,只要莺莺想要彩頭,他都會全力以赴。

只要莺莺高興,是否得罪人,其實無甚要緊。

相較之下,顯然裴言昭不這樣想,畏首畏尾地揮動馬球杆,小半場下來連球都沒碰到,幾乎排除在局勢之外。

馬球帶着疾風飛來,容景枝技巧純熟,但速度太快,她一時間來不及反應,眼睜睜看着馬球從眼前劃過,悔恨地驚呼一聲。

就在馬球即将進洞之時,一道穩健有力的杆子打過來,在關鍵時刻攔住馬球,順勢打了回去。

沈槐安全神貫注,用盡全身力氣,文弱白皙的面容上滲出汗珠,襯得那份少年意氣愈發張揚,漸漸蓋過了原有的書生氣。

這一局十分驚險,勉強打成平手,容景枝又是興奮又是驚喜,詫異地凝視沈槐安,輕笑道:

“原來沈郎君這雙手,不僅會舞文弄墨,還能拿得動馬球杆。”

沈槐安謙虛恭謹地颔首,清俊面容愈發端正,溫和道:

“容姑娘見笑,沈某與您一隊,自當竭盡全力。”

這話再尋常不過,可他說得一本正經,沒有一絲奉承或者敷衍,還在情急之下說得不緊不慢,莫名聽着非常順耳。

當他說起“于她一隊”時,平添幾分互相關照扶持之感,好似他們融為一體,同進同退。

容景枝不得不承認,這話對她很是受用,頗為意外地輕咳一聲。

在她的印象中,沈槐安這種書生,與家中長輩一樣古板沉悶,看不上她張揚的做派,教訓她不夠端莊娴雅,也不懂得縱橫馳騁的快活。本以為他白生生一張面容,纏着林知雀那麽個小姑娘,應該不過如此。

沒想到,他若是全力以赴,竟能與她勢均力敵。

容景枝多瞧了他幾眼,聽了這話爽朗一笑,直截了當道:

“沈郎君說得真好聽,不知這話是對我一人說,還是對別的姑娘都說過?”

此時,新的一輪緊鑼密鼓開始,沈槐安忙着攔截馬球,抽空回首看她,認真思忖起這個問題。

他多年沒打馬球,也從未與姑娘一隊,這話自然沒對其他姑娘說過。

不過他做事向來如此,無論與誰組隊,都會說這番話。

馬球近在眼前,他趕忙打了回去,匆匆回應道:

“容姑娘何出此言?若說姑娘家,這話只對你說過。”

“嗯......以後別輕易對人說。”

容景枝望着他較真的身影,手上的力道難得弱了幾分,有片刻的失神,讓裴言淵鑽了空子。

但她并未不高興,甚至連懊悔也沒有,唇角笑意愈發明豔動人,雙頰微微泛紅,不知是不是太陽太熱的緣故。

裴言淵勢如破竹,進展迅猛,半炷香時間便贏了大半,完全無需兄長的配合。

眼看着形勢不好,沈槐安湧上慚愧與焦急,生怕容景枝輸了比賽,面子上過不去,拼了命想力挽狂瀾。

出乎意料地,容景枝反倒松懈下來,沒有迫使沈槐安加強攻勢,有時甚至故意讓裴言淵進球,心思已然不在馬球上。

這場比賽熱血沸騰,席間衆人看得津津有味,還未看夠便分了勝負。

裴言淵翻身下馬,第一回 光明正大站在所有人面前,從容不迫接受仰視,襯得角落裏的裴言昭愈發灰暗不起眼。

他瞥了一眼兄長,并未理會他,應付完道賀之人,拍幹淨衣角塵土,走向裝着暹羅貓的籠子。

衆人還在回味激烈的賽事,他悄然抽身,一把将貓兒從籠子裏抱出來,徑直走向坐在角落的林知雀。

懷中的貓兒長相奇特,後背與面中黢黑一片,爪子周圍也是褐色的,其餘地方幹淨白皙,像是剛挖完煤礦。

裴言淵拎起它的後頸,與小家夥四目相對,俊容嫌棄地皺起,一臉嚴肅地替它擦臉。

誰知,黑黝黝的地方擦不幹淨,它竟然天生就長這樣。

裴言淵動作一僵,薄唇抿唇一條線,提溜它的力道重了些,忽而懷疑這玩意兒是貢品的真實性。

雖然它身形修長矯健,活潑好動,圓潤的小臉很是讨喜,但依然像是竈房裏的抹布。

還是剛擦過竈膛,沾了深一塊淺一塊的煤灰,沒有洗幹淨的那種。

他行至林知雀身側,神色複雜地遞給她,低頭打量手掌是否蹭上褐色,悶悶道:

“這玩意兒.......有什麽好的?”

他之前嫌棄大聰明聒噪煩人,但關鍵時刻還算有用,這貓兒身嬌肉貴,比人還難伺候。

最重要的是,真的很像碰了一臉煤灰。

話音未落,懷中貓兒似是聽懂了,兇巴巴地朝他哈氣,伸出爪子就要撓人。

林知雀趕忙抱緊貓貓,嗔怪地瞄了裴言淵一眼,溫聲細語安慰挖煤的小貓。

然而,這貓兒頗有傲氣,不樂意地掃視他們,竟有睥睨的氣勢,傲嬌拍開林知雀的撫摸,眯起眼睛別過頭。

仔細聽去,還憤憤不平地哼唧一聲。

裴言淵煩躁地上下打量,不知它在驕傲什麽,看不下去這副死相,擡手就要拎起來教訓,卻被林知雀攔住了。

她并不生氣,笑吟吟看着懷中貓兒,一把揉進胸膛,毫不吝啬地親一口毛茸茸的腦殼。

“喵嗚......”

身為貢品的暹羅夾起嗓子,似是不滿被人侵犯,可林知雀揉搓得很到位,很快就讓它舒服地打呼嚕。

“明明挺好的,養在身邊也能解悶。”

林知雀解決完貓貓的事兒,揚起腦袋望着裴言淵,眸中閃過歡喜的光彩,主動奉上小貓,道:

“多謝二公子出手相助,這是你贏來的,就由你取名吧。”

眼看着貓貓就要塞進懷裏,裴言淵冷着臉後退一步,戳了戳它黢黑的鼻頭,拂袖道:

“長成這樣,不如叫‘煤球’吧?”

林知雀忍俊不禁,跟着點了一下它的鼻尖,眉眼舒展開柔和笑意。

這名字雖然随意了些,但還算貼切形象,她沒什麽異議。

畢竟她取名的水平不高,還比不上裴言淵......比如煤球的前輩,大聰明。

但是煤球對此甚是不滿,耳朵都氣得貼在腦瓜上,露出尖牙朝他們虛張聲勢。

“這可是他說的,別誤傷了人。”

林知雀無辜地眨眼睛,指了指罪魁禍首,示意煤球不要心慈手軟。

果不其然,煤球不負所望,氣鼓鼓地瞪着裴言淵,賞了他一爪子。

在裴言淵揮舞的拳頭下,一人一貓打了一套功夫拳。

煤球玩得累了,勉為其難接受現實,懶得搭理裴言淵,轉頭親熱地趴在林知雀懷中,埋在頸窩蹭了蹭。

裴言淵臉色陰沉地看着,捏着指節把它拎起來,再次塞回籠子裏。

她頸間的位置,前段時日是他的,以後也只能是他的。

區區抹布小貓,豈能占領屬于他的地方?

林知雀懷中一空,不解其意地望着裴言淵,只見他不悅地擰眉,拎着煤球快步往前走。

她快步跟上去,與他同行一段路,感受到他心緒不定,忽而覺得有些可笑,揚起殷紅櫻唇,搭話道:

“二公子,你何時會打馬球了?”

聽罷,裴言淵腳步一頓,漸漸放緩,孤傲地撫平衣袖褶皺,餘光從她舒展的眉眼掃過,沉悶地輕哼一聲,意味不明道:

“我的事兒,你知道多少......”

她根本就不關心,沒在他身上花心思,自然什麽都不知道。

不像兄長,她一心想履行婚約,關心兄長的喜好,對兄長噓寒問暖。

還當着兄長的面,說與他不熟。

這筆賬,他一直都記着,打馬球時狠狠加重幾筆。

怎麽能不熟呢?她穿着他送的衣衫首飾,與他同床共枕,多次十指相扣......

明明熟得很,無論是兄長還是沈槐安,都不能越過他而存在。

林知雀只顧着看路,時而逗弄籠中小貓,沒留心他說什麽,好奇擡起純澈杏眸,問道:

“你說什麽來着?”

裴言淵硬生生壓下那口氣,俊容冷峻地繃着,不忿道:

“沒什麽,莺莺聽錯了。”

前面是各家的馬車,還有更衣歇息的營帳,男女明确分開,不能同路。

那場馬球酣暢激烈,裴言淵忍不了衣衫塵土,與她閑談幾句,便獨自往營帳去了。

沈槐安一直跟在林知雀身後,将二人的親密與歡笑看得清清楚楚,心頭酸澀發苦,卻不敢上前打擾。

待到裴言淵離開,他終于等到機會,依依不舍地追上林知雀,一副被人抛棄的模樣,委屈道:

“莺莺,等等我......”

剛邁出步子,身後忽而被人拽住,毫不客氣地拖回去,扯得他衣領都變了形。

容景枝黃雀在後,趁着林知雀回神之前,精準攔住沈槐安,單手叉腰道:

“看不見人家在幹嘛嗎?沒工夫見你,何必自讨沒趣?”

她大義凜然教訓他一頓,轉眼間綻開明豔笑意,拖着他離開,道:

“容家備了茶水果子,沈郎君去用一些吧。”

雖然說得客氣,但手上的力道一點也不客氣,不由分說地拉上他就走。

沈槐安急得滿面通紅,顧不得禮節規矩,無助地掙紮道:

“不、不用了,容姑娘放開我!”

“快走吧,我娘還等着咱們呢。”

“不行.....”

“你去不去?!”

容景枝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清麗面容浮現幾絲愠色,上揚鳳眸警告般在他身上打轉。

“......去。”

*

馬球場上恢複清淨,衆人各自回到席上,侍從打掃草坪與空地,為下一場馬球做準備。

但是馬球場外,暗流悄然湧動,特別是侯府營帳的方位。

裴言淵淡定從容地走着,恰好與裴言昭打了照面,二人狹路相逢。

他閑庭信步迎上去,俊容挂着笑意,如同完美無瑕的瓷器,擦肩而過道:

“兄長不如往昔風采,該不會身子不适吧?”

裴言昭狠狠剜了他一眼,恥辱地攥緊掌心,捏的指節“咯吱”作響。

他處境尴尬,既做不到迎合容景枝,又沒底氣得罪容家。

所以在馬球場上,他如同可有可無的擺設,在裴言淵的光芒下黯淡可笑。

五皇子向來重用他,這種事放在往日,五皇子定會幫他,抑或是親自慰問。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二弟出現之後,四皇子氣勢漸長,與五皇子平分秋色,隐有碾壓的态勢。

而這一切的根源,是他對裴言淵疏于防備,釀成大禍。

五皇子不僅是責怪他的過錯,還心生貶低之意,覺得他連廢院棄子都比不過,實在是不堪所用。

這些皆是事實,裴言昭不得不認,但還有一點不明白。

這回二弟看似出風頭,實則亦是走上風口浪尖,從大局來看,不算一件極好的事兒。

他向來不會如此,為何今日一改往昔,将事情擺到明面上呢?

難道僅僅因為,林知雀想要那只貓兒嗎?

裴言昭荒謬地笑了一聲,實在覺得不值得,除此之外想不到別的緣由,深深望着他道:

“二弟,她只是個女人,你該不會......真心想要吧?”

裴言淵淡漠地斜睨着他,眉心輕蔑地擰起,懶得搭理般抿唇。

他看不上兄長這副輕浮浪蕩、虛僞愚蠢的模樣,每每聽到這種話,都嫌棄髒了耳朵。

這種不堪托付之人,怎麽配得上莺莺純粹衷心的愛意?

裴言淵不願回答,想繞過他往前走,卻又被他攔住,冷笑道:

“是又如何?兄長,你能如何?”

現在不是從前了,兄長頹勢盡顯,日漸衰敗,所做的一切都徒勞無用。

十餘年布下的棋,只差幾步,就能讓兄長滿盤皆輸。

莺莺早晚是他的,這種事關真心的問題,毫無意義。

裴言昭像是聽到了笑話,嘲諷地踱步一圈,傲慢地揚起下颌,輕飄飄道:

“若是從前,你看上了她,等我玩膩了,或許可以考慮送給你。”

他挑起眉峰,得意洋洋地嗤笑,揚聲道:

“其實她不好玩,我本不想要她,但你喜歡,我就一定會要了她。”

剎那間,裴言淵目光一凜,閃過狠厲決絕的寒光,死死盯着兄長的面容。

他的呼吸凝滞片刻,随即挂上意味深長的笑意,雲淡風輕道:

“是嗎?那我等着兄長。”

說罷,他撞開兄長的肩膀,肆無忌憚從他身邊走過,諷刺地看着他自以為是的模樣,心底有了打算。

裴言昭說那些話,本想看他着急、慌張、生氣、發狂,最終被他擊潰,向他求饒。

但是,他期待的反應,裴言淵一點都沒有給他。

裴言昭憋悶地踐踏草地,将茵茵綠草連根拔起,氣得心口起起伏伏,仍找不到發洩之處。

千帆一直跟在他身後,眼見着情況不對,立刻靠近他身側,勸解道:

“侯爺不必與他置氣,免得傷了身子,今夜還有宴席呢。”

聽了前半句,裴言昭無動于衷,最厭棄聽這種沒用的廢話,搖頭想趕他下去。

直到聽了後半句,他驀然停下動作,好似突然想起什麽,嘴角勾起森然笑意。

他矜貴地輕咳一聲,整理儀容,仿佛這樣便能找回尊貴與驕傲,陰恻恻道:

“新釀的梅子酒好了,今夜宴席要用,請林姑娘來共飲一杯吧。”

千帆沒有多問,低低應聲,轉身就要去傳話。

“诶,慢着。”

裴言昭喚住他,眉梢眼角笑意更甚,幽深得滲人,溫柔道:

“梅子酒太酸了,她喝不下去,別忘了給她加點甜的。”

千帆驟然一愣,随即明白侯爺的意思,鄭重地點頭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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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盛唐小炒

    盛唐小炒

    穿越唐朝當廚子會是一件倒黴事嗎?白錦兒回答——絕對是的。什麽,你說自帶系統還能成天下第一,還附贈一個俊俏上進溫柔體貼的竹馬?好吧,那就值得好好斟酌斟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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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他是手握重兵,權傾天下,令無數女兒家朝思暮想的大晏攝政王容翎。她是生性涼薄,睚眦必報的21世紀天才醫生鳳卿,當她和他相遇一一一“憑你也配嫁給本王,癡心枉想。”“沒事離得本王遠點,”後來,他成了新帝一一“卿卿,從此後,你就是我的皇後了。”“不敢癡心枉想。”“卿卿,我帶你出宮玩,”“沒興趣。”嗯,我的皇後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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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公子,一起洗澡吧!”時年五歲的葉七七拖着墨寒卿進了浴桶中,并且……帶着驚奇的目光毫不客氣地拽了他的小蘿蔔。
    墨寒卿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奈何技不如人,居人籬下,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八年後,他是殺伐決斷、冷酷無情,號稱墨國第一公子的靖安王,世人都說,他極度厭惡女人,且有斷袖之癖,殊不知,他的眼裏心裏滿滿的都只有一個人。

  11.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作為海城人民醫院外科二把手,雲若夕一直覺得,自己救人無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誰曾想,一朝穿越,家徒四壁,左臉毀容,還吃了上頓沒下頓?
    最關鍵,腳邊還有兩只嗷嗷待哺的小包子?


    雲若夕有些偏頭疼!
    好在上天可憐見,讓她一出門,就撿到個免費勞動力。
    只是這免費勞動力有毒,自打她說,他是她弟後,這十裏八鄉的女人都發了瘋,成天往她破屋鑽。
    被弄得不厭其煩的雲若夕後悔了,早知道就說是相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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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君寵不休:夫人要爬牆

    君寵不休:夫人要爬牆

    夫君,我有身孕了。”
    某女摸着小皮球一樣的圓肚子,笑眯眯道。
    “……誰的!”某男咬牙切齒,臉黑成了夜。
    “……君子修,我要跟你和離,敢質疑我!”
    “不可能,我都三年沒碰你了!”
    “好巧,我正好也懷了三年了……”
    标簽:寵文、君主、專情、寶寶、權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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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上邪

    上邪

    傅九卿心裏藏着一個大秘密,自家的媳婦,是他悄悄撿來的……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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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養狐成妃:邪魅冷王甜甜寵

    養狐成妃:邪魅冷王甜甜寵

    傳聞,軒阆帝國四王爺,俊美無雙,功績赫赫,得恩聖寵,當朝無兩。傳聞,四王爺手段兇殘,殺人只在眨眼間,令人聞之喪膽!傳聞,四王爺冷酷無情,從不将任何人放在眼裏,然而,事實卻是——
    “不好了四爺,火狐跟十九爺打架,将藏書閣給毀了!”
    “無妨,收拾收拾就好!”
    “不好了四爺,火狐偷吃了皇上賜的千年七色果了!”
    “無妨,它喜歡吃就好!”
    四王府人盡皆知,火狐乃是他們四爺心頭寶,然而,當火狐化身成人……
    天哪!看着眼前這一雙芊芊玉手,蘇酒酒徹底雷得外焦裏嫩的。她不是穿越成狐了嗎!?怎麽如今化身成人了!?那麽,她現在到底是人,還是妖!?仰或是……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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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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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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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盛寵之嫡妻歸來

    盛寵之嫡妻歸來

    青磚綠瓦,陌上花開香染衣;朱門紫殿,素手摘星霓作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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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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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16.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