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是他哥的種
第28章 .是他哥的種
汪野整個人瞬間僵硬,眼底滿是愕然和難以置信。
好半天,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飄來,“你說什麽?”
醫生狐疑地看了汪野一眼,“病人懷孕兩個月了, 難道你不知道嗎?”
汪野瞳孔緊縮,仿佛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渾身發冷。
何安慈懷孕了?
汪野第一個念頭就是醫院弄錯了,呼吸急促,“他是個男人,難道你們醫院連性別都搞不清楚?”
醫生似乎對汪野這個反應見怪不怪,耐心地解釋說:“病人體內有套成熟的女性器官,雖然不清楚具體的原因,但檢查結果的确是這樣。”
汪野還是不敢相信,這時他忽然回想起何安慈上次在別墅門口跟他說的話,還有那張查出懷孕的檢查報告,當時他以為何安慈在耍他,所以毫不猶豫地撕碎了。
原來何安慈沒有撒謊。
他真的懷孕了。
汪野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發顫的氣息,聲音變得沙啞:“他懷孕幾個月了?”
醫生看了眼報告,“已經兩個月了。”
兩個月.......
正好是他在靈堂跟何安慈發生關系的時候。
汪野攥緊的拳頭咯吱作響,手背上隐隐浮現青筋,一股強烈而巨大的重感壓在心頭,讓他有些喘不上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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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裏,何安慈正安靜地躺在病床上,寬大的病號服穿在他瘦弱的身上顯得空蕩蕩的,蒼白的臉色幾乎和床下的床單融為一體。
汪野目光不自覺落在何安慈平坦的小腹上。
如果不是醫生再三保證,又拿檢查報告給他看,他絕對不會相信,何安慈是個雙性人。
兩人在一起三年,那種事情做過無數次,何安慈從來沒懷孕過。
因為汪野以前舍不得讓何安慈有一丁點不舒服,所以每次發生關系之前,他都會做安全措施,這個習慣一直持續了三年。
直到這次何安慈回到身邊,為了報複他,汪野不做任何前戲,也沒有任何安全措施,就這麽殘暴直接地占有他,像是故意讓何安慈難受似的,每次都會刻意地留在他體內。
但他沒想過何安慈會懷孕,根本也不可能想到他一個男人會懷孕。
何安慈昏睡了整整十個小時。
他從昏迷中蘇醒過來,映入眼簾是醫院的裝修擺設,手背上傳來一股涼意,輸液管的水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掉。
昨晚發生的事斷斷續續地回到腦海中,何安慈忽然想起什麽,被子下的雙手急忙撫上小腹。
兩個月的孕肚已經有一絲圓潤的弧度,可是此時只剩下平坦。
何安慈心髒突突直跳,一股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孩子沒了。”
耳邊響起一道熟悉的嗓音,汪野正坐在病床邊注視着他,那雙深邃的眼鏡此刻深不可測。
何安慈擡起頭,迷茫地看向汪野,好半晌才勉強發出聲音:“你說什麽.......”
汪野喉嚨滾了滾,“醫生說,孩子沒有保住,已經流掉了。”
聽懂汪野的意思後,何安慈全身僵硬得像石頭,雙眼瞬間紅了,足足十幾秒,他才不敢置信地說:“.......沒了?”
汪野嗯了一聲。
何安不相信,出院之前醫生才告訴他,胎兒的情況已經恢複正常了,只要好好休養,這個孩子就能像其它正常的嬰兒一樣出生。
“不可能......”何安慈聲音異常不穩,“你在騙我.......”
何安慈驟然起身,被汪野一只手按了回去,平靜地說:“只是一個孩子而已,沒了就沒了。”
何安慈身體驟然僵硬,他慢慢地擡起頭,用一種很陌生的眼神望着汪野。
汪野的表情非常鎮靜,沒有半點失落和傷心,仿佛這個孩子從始至終都和他沒有關系。
只是一個孩子而已.......
對汪野來說,這就是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平常得就像喝水吃飯一樣。
何安慈喉嚨裏冒起一股腥甜,仿佛被活生生撕裂喉管,“汪野,這是你的孩子........”
“我的孩子?”汪野面無表情地說:“誰能證明這是我的孩子?”
何安慈呼吸一窒,汪野繼續說:“何安慈,你別忘了,我哥也是那段時間死的。”
何安慈只覺得眼前恍惚,汪野的話像把殘忍的錘子把他每一寸血肉都砸成碎渣。
得知懷上孩子的那一刻,他腦袋裏都是暈乎的,甚至抛棄了禮義廉恥,寧願當小三都要把孩子生下來。
可是汪野卻懷疑孩子是汪東朔的。
汪野語氣冷靜得近乎殘忍,“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即便孩子是我的,我也早就跟你說過,我不會要一個私生子,所以孩子沒了,正好給我省了樁麻煩。”
汪野說的每個字清清楚楚穿透砸進何安慈心裏,他眼前一片模糊,耳朵裏只剩下嗡鳴聲,
汪野沒再去看何安慈絕望到深處的表情,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外套,“看在你流産的份上,這次你勾引袁意遠的事情我不跟你計較,不過我警告你,沒有下次。”
說完汪野轉身離開了病房。
何安慈竭力把自己蜷縮成一團,崩潰和痛苦的啜泣從喉嚨裏洩了出來,充斥在這個寂靜的病房裏,緊接着爆發出一種壓抑到極致歇斯底裏的哭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哭累了,何安慈渾渾噩噩又昏迷過去。
這次他做了個夢,夢見孩子出生了,長得特別粉嫩可愛。
何安慈高興地把孩子抱給汪野看,激動地說:“汪野,你看,這是我們的孩子。”
汪野抱過孩子端詳了一會兒,忽然發狠地掐住孩子的脖子,就像頭發狂的野獸,活生生把孩子掐死了。
汪野一字一頓地說:“何安慈,這就是一個不知道哪來的雜種。”
何安慈從睡夢中被驚醒,他滿頭大汗,後背的病號服也被浸濕了。
“何先生,您醒了?”
保姆見到何安慈睜開眼睛,急忙湊了過去,他雙目空洞望着天花板,毫無血色的嘴唇劇烈地顫抖着。
“何先生?”
耳邊的呼喚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何安慈怔怔轉過頭,看見是汪野家裏的保姆。
保姆看何安慈的眼神有些怪異,顯然是知道他流産的事情了,“何先生,汪總讓我來照顧你。”
何安慈依舊沒什麽反應,他失焦的目光環顧四周,病房裏只有他跟保姆兩根人。
保姆捕捉到何安慈的眼神,解釋說:“汪總去接夏先生下班了,所以沒有過來。”
何安慈閉上眼睛,溢出來的眼淚很快打濕了顫抖的睫毛。
保姆有些心疼這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語重心長地說:“何先生,只要把身體養好了,孩子還會有的。”
何安慈喉嚨哽咽了一下:“還會有的?”
保姆安慰道:“是啊,你還年輕,等再過一段時間,說不定又懷上了。”
何安慈笑得像哭一樣。
就算有了又怎麽樣呢,難道汪野會在意嗎?
他們第一個孩子沒了,汪野連一絲傷心都沒有,甚至懷疑這個孩子是汪東朔的。
就算他再懷孕,汪野依舊會覺得這個孩子不是他的。
何安慈顫抖的呼吸讓人聽了莫名有種揪起來的難過,保姆忍不住說:“何先生,先吃飯吧。”
何安慈把頭轉向一邊,聲音沙啞,“不用了,我沒胃口。”
保姆只好把保溫盒放在櫃子上,“那您餓了記得吃。”
何安慈沒有反應,只能看見他消瘦蒼白的側臉。
保姆嘆了口氣,放下保溫盒後離開了病房。
剛進電梯,保姆的電話就響了。
“汪總?”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他吃飯了?”
保姆小聲說:“沒呢,何先生狀态挺不好的,我放下飯就走了。”
汪野那邊沒有說話。
何安慈狀态不好,不就是因為這個沒保住的孩子?
如果是他們的孩子,何安慈怎麽可能這麽傷心,當初他連抛棄自己的事情都做得出來,更何況只是一個還沒成型的胚胎。
何安慈傷心的原因,估計是沒保護好他跟他哥在世界上唯一的種。
汪野冷笑一聲,直接挂了電話。
接下來的幾天,汪野都沒有出現過,每天只有保姆來給何安慈送一日三餐。
何安慈變得沉默寡言,經常望着窗外發呆,一望就是好幾個小時。
這天傍晚,何安慈刷着微博打發時間,正好刷到了夏溫的微博。
“謝謝某人的探班。”
下面還配了一張圖片。
圖片裏夏溫握着杯咖啡,另一只手拿着三明治,左下角有一雙昂貴的皮鞋入鏡。
之前何安慈在別墅裏見過這雙鞋,是汪野最喜歡的牌子。
何安慈怔怔地望着這條微博,直到雙眼發澀都沒有知覺。
汪野再出現,已經是一個星期後。
他推開病房的門,看見何安慈靠在床頭,正望着窗外的風景出神。
何安慈整個人迅速地消瘦下來,連病號服都有些挂不住了,在陽光下皮膚蒼白得有些透明,俨然在靈堂那天他見到的那一幕一樣。
聽到腳步聲,何安慈轉過頭,跟門口的汪野四目相對。
汪野走進病房,一邊把外套脫下來,“身體好點了?”
何安慈注視着汪野的臉,蒼白的嘴唇動了動,忽然說:“汪野,把身份證還給我吧。”
汪野動作停頓了一下,“你想幹什麽?”
何安慈眼底慢慢有淚水湧起,因為角度問題,誰都看不見細微的水光,“我想離開這裏。”
汪野面色猛地沉了下來,“離開這裏?”
何安慈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是。”
汪野忽然笑了,粗暴地捏住何安慈的下巴,從齒縫中一字一頓道:“你想離開我,然後去袁意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