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春心萌動
春心萌動
【五十】
“楚楚，楚楚？”
又是熟悉的呼喚，楚瑜睜開眼睛，看清身側蹲着的人後，連忙從地上坐起。她撲進男人的懷裏，悶聲喊了句：“爸！”
“傻姑娘，”楚父揉了揉她的頭，語氣有些埋怨，更多的卻是無奈：“怎麽又受傷了，從小就這樣，也不悠着點。”
楚瑜吸了吸鼻子，沖自家父親撒嬌：“反正你女兒我每次都是幸運s，這點小傷，不算什麽。”
楚父被她逗笑了：“是啊，我們楚楚，身邊可跟着一個厲害的守護神呢。”
“爸，您就是我的守護神。”楚瑜仰着頭看着自家父親，看着他的容貌一直停留在那年，眼淚又不聽話地洶湧而出。
楚父搖了搖頭，輕嘆了一聲，替她擦去臉上的淚。
“傻姑娘。”
……
“你瞪我幹嘛，這次你跟着，不還是讓小魚兒受傷了嗎！”
“臭狐貍，若不是你一直纏着本座，本座怎會……”
“別、別、吵……”
意識初回籠，就被周遭嘈雜的吵鬧聲刺激得腦仁子發痛。聞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楚瑜皺了皺眉，緩緩睜開眼，望着頭頂雪白一片的天花板，一時有些緩不過來。
這裏是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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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瑜，你醒啦？”
白雪的話成功讓其他人停止鬥嘴，她連忙湊過來，小心翼翼地扶起楚瑜，詢問：“感覺怎麽樣？頭還痛嗎？”
楚瑜輕輕搖了搖頭，又見白雪一臉愧疚地開口：“楚瑜，對不起，我連累了你……”
“你道什麽歉？”
“你知道就好！”
緋十三和百裏岚同時出聲，二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作勢又要吵，小呆連忙竄到二人中間，一手擋住一張臉，這次堪堪控制住了局面。
即使見慣了二人針鋒相對的模樣，楚瑜也仍覺得無奈。她看向白雪，說：“這事不怪你，你前……那個談毅呢？”
不是她聖母，到現在還去關心害自己進醫院的人，只不過，落到百裏岚和緋十三手裏，那人估計是有九條命就不夠他們折騰，可千萬別鬧出人命啊。
“你還擔心他！？”
白雪還沒說話，就被百裏岚出聲打斷。百裏岚斜靠在牆邊睨着楚瑜，擺着張“恨不得現在立馬殺兩個人洩氣但又不得不強行委屈自己忍下來”的臭臉，說：“你放心，本座留了他一條狗命。”
楚瑜嘴角一抽，聽他這麽說，她反而更擔心了。
最終還是白雪，把她昏迷後的事情耐心敘述了一遍。
原來百裏岚和緋十三就是在她摔在地上的時候趕過來的，剛好撞見她倒地的場景。是白雪招呼着百裏岚，抱着她來醫院。至于談毅，倒還真不是百裏岚收拾的，而是緋十三和小呆。
準确來說，是小呆那時發了狂，單方面虐殺，緋十□□而還是勸架的那一個。
“這小呆子，平時一副呆子樣，沒想到瘋起來這麽狂暴，連我都敢打。”緋十三啧啧搖頭，還不解氣地敲了敲小呆的頭。
小呆也任由他敲，只低着頭，默不作聲，只是頭上那堆亂毛委屈地趴着，毫無精神。
楚瑜也有些驚訝，但看到緋十三明顯又是趁機欺負小呆，她護犢子的心理又出來了。
“十三，你說歸說，動什麽手。”
緋十三嘿了一聲，語氣也是委屈得很：“今天要不是我拉着他，怕是早就出了人命了。”
他一說完，小呆的頭垂得更低了。
楚瑜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了，最後還是白雪出聲告別，打破了這尴尬。
然而白雪一走，病房裏又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中。
倚在牆邊擺着臭臉的百裏岚，百無聊賴把玩着小辮子的緋十三，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小呆，掃了眼他們三人，楚瑜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率先開口：“我還得再滴完兩瓶點滴，要不你們先回家，廚房儲物臺下還有幾包泡面，你們先吃那個墊墊肚子，等我回去再做飯。”
“楚，我、想、等……”
“等什麽等，咱們回家。”
小呆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緋十三提着後衣領，拎出了病房，邊走他還不忘邊罵了幾句“呆子”。
一路被拎到了電梯間，小呆掙紮着脫離緋十三的“魔爪”。他跳到地上，擡頭瞪着緋十三，一向閃着無辜的眸子裏頭一次有了幾分怒意，“我要、守在這。”
緋十三驚訝他突然說話說得連貫了很多，不過也只是驚訝了幾秒，他喲了一聲，逗小孩子般的語氣：“這還發起脾氣了？”
小呆看着他，抿緊了唇，不說話，卻能讓人明顯感覺到他此刻的低氣壓，幽深眸子中的寒意令人懼怕。
緋十三卻是絲毫沒将少年初次的叛逆放在眼裏，他嗤笑了一聲，漫不經心地開口：“呆子，小魚兒可不希望看到我們打架。”
他這話一說完，方才還渾身豎起刺的少年瞬間像個洩了氣的皮球一般，垮下肩膀，垂下頭，什麽氣勢都消散了。
【五十一】
見百裏岚還靠在牆邊，楚瑜歪着頭問了句：“百裏，你不回家？”
原本低頭閉眼假寐的百裏岚擡起頭，睨了她一眼，毫不客氣地開口：“本座也回去，萬一百裏墨又來了，你在這等死？”
楚瑜被他的話噎了一下，尴尬地幹笑了兩聲。見他靠着牆睡覺，楚瑜又試探地問出聲：“百裏，你要不要趴在床上睡一會兒？”
他似乎很累，難得見他面色如此疲憊。
提起這個，她還有些愧疚。因為誤解了大姨媽會死人這件事，這幾天晚上，百裏岚一直堅持守着她睡覺，說是怕她直接睡死。她原本只覺得好笑又無奈，竟沒想到他說的“守着”是真的從天黑守到天亮，不曾閉眼。
他雖有法力，但在這個世界裏，他的生活作息與普通人無異，也需要足夠的睡眠。
瞥見他眼下的青黑，楚瑜更愧疚了，她挪了些位置，拍了拍床的另一邊，說：“你趴在這兒睡一會吧，萬一有危險，我馬上叫醒你。”
百裏岚倒也沒推辭，聽話坐在床邊，閉眼假寐，只是依舊嘴硬：“本座即使睡着了，也能感知到外界的一切動靜，不需要你叫。”
見他這別扭模樣，楚瑜沒忍住笑出聲，在對方警告的眼神下又立馬捂住嘴噤聲。
半晌，她松開手，還想說什麽，卻發現百裏岚已經睡着，呼吸也變得平穩。
楚瑜歪着頭打量着百裏岚，窗外的陽光灑在他的側臉上，将他硬朗的臉部線條柔和了些許。在楚瑜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長而卷翹的睫毛，在他眼下投下一片陰影。
平時總一副怼天怼地的模樣，沒想到他睡着的時候，還真是意外的美好啊……
不知不覺盯着他看了許久，楚瑜拍了拍臉，心中碎碎念叨，警告着自己。
她可千萬別被這一時的美色迷惑住了！這麽安靜的美好都是假象，對，假象！想一想他平時是怎麽怼人的，什麽少女心什麽浪漫都會去喂狗的。
楚瑜閉着眼，逼着自己去想以前被百裏岚各種欺壓的苦逼經歷，然而，腦子裏卻冒出一幀幀意外和諧的畫面。
下雨時，給她送傘；她難過時，任她埋在胸前把眼淚鼻涕擦在他衣服上；她失戀時，護着她讓她毫不顧忌地大哭；還有，中了失魂香後，将她摁在牆上吻……
楚瑜猛地睜開眼，眼中閃過一陣慌亂，心跳突然加速起來，兩邊的臉頰也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
她、她不會是單身太久，又開始思春了吧？
楚瑜捂臉，這可不行啊，要是讓人知道她對着百裏岚思春，絕對會被他們幾個笑死吧！
而且，對誰思春也不能對百裏岚啊，他明明、明明那麽兇……
楚瑜垂下頭，目光落在百裏岚的臉上。他似乎是夢到了什麽好事，眉心舒展，唇角漾着一絲笑，這麽看着，竟顯出幾分溫柔。
楚瑜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将他臉側的碎發撩開，卻在收回手的時候被對方一把抓住。
楚瑜整個心髒都顫了兩下，緊張得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百裏岚握着她的手，聲音還帶着剛睡醒的沙啞：“本座說過，即使睡着了，也能感知外界的一切動靜。”
他緩緩睜開眼，看向楚瑜，雙目清朗，哪還有一絲睡意。
“所以，你這是在偷襲本座嗎？”
